難馴5(完)
空沒有留我,做完他就催我穿衣服,趕我走。 走到樓下時,他的meimei依舊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見我出來后叫住我:“你叫,阿貝多,對吧,我哥這個人怪笨的,在這方面也很傻,他要是做錯了什么事,你就和我說?!?/br> 她不知道我們之間的金錢交易,以為只是普通的戀愛關系。 我調整好表情笑了下:“沒事,你哥很好?!?/br> 話說出口,我才意識到我的聲音沙啞,大概是剛做完深喉的緣故。 和熒道別后,我離開了。 我做完連個澡都沒來得及洗,身上黏糊糊的,風一吹,整個人都冷起來。 夜風刮過,我拉高領子往家走去。 我試圖整理起這段關系的頭緒,可它就像被貓抓亂的毛線團,理不清,勾纏相繞,根根線都毛躁的分不出彼此。 也許,從我那天一時興起,給他看我新打的舌釘就是錯的,也或許,從我對他說出那句你給錢你也可以就錯了。 我不該把他拉上床,把他拉入這場沒有出口的欲望派對,但我誰也怪不了,是我給了他入場券,用我自己教會他如何接吻,如何zuoai。 我的心很亂,回家洗了澡后也無法入睡,只能站在陽臺抽煙盒里剩下的煙。 夜風微涼,一根煙我抽半根,風抽半根,但我仍堅持著,為的是冷卻下自己的情緒,火光明滅,一盒煙見底后我才生出些許困意,回到床上睡覺。 第二天,我果然生病了。 額頭guntang,咽痛鼻塞,是誰晚上作為被胡鬧的那方第二天都會生病嗎,我自嘲地笑笑,翻出床頭柜里常年備著的退燒藥和消炎藥服下。 退燒藥里含有安眠的成分,吃完藥我便感到困倦,強撐著給老師打完電話請假后,我又繼續睡去。 這一覺云深霧重,夢到許多不知所云的事情,醒來后也頭痛不已,我揉揉發痛的額角坐起。 臥室門突然被敲響兩下,片刻后,空端著托盤進入臥室,托盤上放著一晚蔬菜粥,燉得濃稠,看上去就很養胃。 空伸手將蔬菜粥碗端起,放在床頭柜上,他似乎被燙著了,放下碗后立即捏住自己的耳垂揉搓幾下。 “聽到你醒后我現熱的,吃點吧,吃前記得吹一吹?!?/br> “你怎么進來的?!蔽覇柕?。 “我敲了半天門你也不開,從你鄰居家的陽臺跳過來的?!笨照f,“你怎么睡覺連窗戶都不關?!?/br> “忘了?!?/br> 我看向四周,陽臺的滿地煙頭沒了,窗臺上幾盆半死不活的花草澆了水,葉子都透出鮮嫩的綠色,就連我身上的浴袍都換成了舒適的睡衣。 我一口口吃下蔬菜粥,在這期間,他就一直坐在床邊玩手機,蔬菜粥煮得軟爛,味道不算好,但吃下去后干癟一天的胃總算舒服了些。 等我吃完,他才放下手機。 “我昨天做的過分了,對不起?!彼f。 “這是交易內容,你不用道歉?!?/br> 空低下頭,過了片刻才又抬起頭看著我:“我感到很抱歉,我做不到繼續這樣下去,錢你留下吧,我們以后也不用繼續保持這種關系?!?/br> 說完,他就站起身,指著門的方向:“我先走了,你好好養病?!?/br> 他來得太快,走得也快,快到我幾乎還沒生出什么情緒,他就消失不見。 曾經的耳鬢廝磨只會顯得現在的疏離越發可笑可悲。 我沒再找主顧,收下他們的錢和禮物總會讓我想起他,這樣的錢收下,也沒那么快樂。 我們就像是陌生人,不會提及彼此,不會主動打招呼,心照不宣地保持這種陌生關系,偶爾因為其他事碰到一起,也是點點頭,笑一下。 直到畢業那天,他也沒再和我說過一句話。 …… 推杯換盞,男男女女說話交談笑鬧的聲音不斷傳入耳中,空感到無比煩躁,他本來不想來同學聚會,但他的工作剛好全部完成,熒今晚又不回家吃飯。 簡直是上天為他安排好的,要他來參加同學聚會。 他到的比較晚,幾乎所有人都到了,他進入屋內,環繞四周,卻沒看到那人的身影。 那一刻,他說不清他的心情是好是壞,只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慶幸和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他這一路上,打了無數遍腹稿,見到他要說什么,要做什么。 故作輕松地開口,假裝一切都過去了,最后再禮節性地邀請下次再聚,盡管他們都知道誰也不會去。 結果他沒來。 空做足了心里建設,才問朋友:“阿貝多怎么沒來?!?/br> 朋友的表情有些奇怪:“他說工作忙,下次來?!?/br> 空喝掉杯中的最后一口酒,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對身邊的朋友道:“我出去抽口煙?!?/br> “哦,好,快點回來啊?!?/br> 空出了門,在門外找了僻靜地方,從口袋里拿出煙盒,抖出一根煙,含在唇間。 但他翻遍了衣兜,也沒找到熒送他的那個打火機。 橘紅色的火苗燃起,金屬制的火機,由一只戴了戒指的、蒼白色調的手握住,火包裹舔舐煙頭,點燃細細的日本煙,薄荷的味道生起。 空順著手向上看去。 阿貝多站在他的身前,仍舊是那副舊模樣,沒什么表情,身上有股淡淡的冷調香水味。 “抽煙?”阿貝多問道。 阿貝多傾身,靠近空,他身上那股冷調的香水味驀然濃了起來,空僵著身體,沒有后退,也沒露出其它表情。 “還喝酒了?!卑⒇惗嗾f。 空用手夾住煙,低頭吐了口煙氣:“他們說你工作忙,不會來,我就來了?!?/br> “這樣的話,我就不進去了,省得打擾你和同學見面?!?/br> “來都來了……” 阿貝多抓起空的手腕,就著空的手吸了一口空剛含過的日本煙,空干脆松手,讓那支煙留在阿貝多的唇間。 阿貝多自然而然地吸了兩口后道:“我想見的人已經見了?!?/br> 他說話時,舌間的舌釘便顯現出來,我凝神看見那舌釘的樣式,和當初他展示給我看的那款是同一樣式。 阿貝多把舌釘咬在齒間,小小的一顆,像是糖果一般,仿佛記憶回籠,那些帶著guntang溫度的肢體碰撞和吻瞬間涌入空的腦中。 阿貝多問:“好看嗎?!?/br> 空如實說:“好看?!?/br> 聚會散去,不少人商量著去唱歌,朋友看著身邊依舊空蕩的座位問道:“空呢?有人看見他了嗎,他說他去抽煙了?!?/br> “我才抽完煙回來,他不在外面?!?/br> “或許是去衛生間了?” “說不定回家了呢,一個大男人還能出事嗎,別管了走啦走啦去唱歌!” 朋友去衛生間找了一趟,卻沒發現空的身影,只好給對方打了個電話。 過了許久,正當他等得心焦時,那邊才接通電話。 “你去哪了,我們接下來去唱歌你來不來?!?/br> “不去,你們玩吧?!?/br> 空的聲音啞啞的,帶著股莫名的慵懶和饜足感,朋友聽著就莫名紅了臉。 那頭窸窸窣窣聲響個不停,過了會還響起了另一個聲音。 “把手機給我關了?!?/br> 朋友愣神,緊接著那邊就沒了聲響,他拿下手機一看,對面已經掛斷了電話。 他總覺得,另一個聲音很熟悉,好像,在哪聽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