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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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盡管都住在同一間屋子,但每個人出門與回家的時間幾乎都不一樣。依照以往的工作習慣,凌隆欽都是最早出門、最晚回家的。再來就是凌仲希,為了不讓人認為自己什麼事都仰賴家里,也為了平時跑外勤的需要,所以他不會順道搭父親的車去公司。凌家沒有請司機,全靠自身開車通勤上下班。 圣輝由於大四的課程逐漸減少,去學校的時間很隨興,於下班後也有不少額外的社交應酬,所以進出家門的時間通常也不一定。而母親則是有活動才出門,出門時有固定廠家的計程車司機接送,其余的時間偶爾會邀請她的貴婦友人來到家中喝茶聚會,與家人的聚會反而少之又少。 說到車子,凌仲希出國學習回來後,父親買了一部ES350給他,他開心得幾乎當場就要給父親一個擁抱了,但礙於母親也在場,擔心會被誤會什麼的,只能心存感激的道謝。然而過幾天後他才發現自己并不是第一個收到父親大禮的人,圣輝早已在他出國的這段期間內,開著父親送他的F-TYPE跑了不知幾百哩路了。 圣輝年紀輕輕膽大心細、表現優異,父親贈他一部車子當然是不在話下,更何況他可是親生兒子,身為養子的自己能夠沾個光也收到車子大禮就要感激不盡了,哪有什麼資格去計較先來後到或是東西的價值呢! 明明早就知道自己應該滿足現有、不該奢望更多,明明早就清楚現實生活中的殘酷規則,卻還是忍不住嫉妒之心的作祟,高興與悲哀的情緒無端地迭起交錯、忽喜忽憂,常常讓凌仲希在四下無人的時候,質疑著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到底存在著什麼樣的意義?或者根本就沒有存在的意義? 可悲的是,每一次圣輝那如陽光般燦爛的笑容總是能一綻就抹掉了他當下所有的不悅與不滿,而父母親也深知他的養子立場對他的矛盾心情視而不見,日覆一日。 讓他不開心的人是圣輝,能讓他開心的人也是圣輝,父母親只不過是兩側推手,但無論如何,只要他一天還待在凌家,他就得接受這一切任人cao控命運、宰割未來的處境。 ※ ※ ※ 在上班途中隨便買了份早點於車上囫圇吞棗地吃完,到公司後即使時間還很充裕沒有遲到,凌仲希還是快步走向自己的辦公室。 好在最近沒有海外出差的行程,讓他可以把精神跟心思都放在公司里。 先把每天的例行公事迅速處理完,還有屬下的工作事項交代完畢,他便開始準備起自己的另一項任務:跑CASE前的策劃。 當目標客戶的背景資料與商務情報都蒐集齊全之後,就得開始去跟他們交涉應酬,可能必須占用到下班或是休息的時間,也可能得花上一段時日才能取得對方的信任,但他并沒有很多的時間,所以事前的策劃花了他相當多的心思,包括如何勾起對方興趣、如何議價談判、如何有力的CLOSE,甚至是談判破局時又該如何扭轉情勢等等…… 還有好多好多必須考量的事情,而且他銷售的實務經驗并不多,只能靠著書本雜志或是專業人士的演說影片來當參考值,老實說他根本就沒有把握,可是情勢走到了這一步,已經無法回頭,只有豁出去了。 於是凌仲希接連好幾天,都在公司忙到沒有午夜不回家。凌圣輝見他異常頻繁地晚回家,假日也不見縱影,於是開始關心起來,他卻推說最近公事比較忙,堅持按照自己的步調走。 凌圣輝拿他沒輒,只有每天幫他帶點心、買宵夜、傳訊關心他。 因為回家後已累得半死,所以晚上只讓圣輝陪在一旁睡,兩人在這段期間里也很有默契地沒zuoai。 ——剛好也趁著這期間讓先前被留下的吻痕消失。 ※ ※ ※ 時間分秒必爭,萬一他準備得不夠周全或是慢了一步,說不定客戶就被別人給簽走了,所以他必須間不容瞬、快馬加鞭地籌措資料、來回奔走,不浪費掉任何一個休息的空檔。 兩個禮拜後,凌仲希跑了第一個CASE,對方雖然目前有意采購一批物料,但因為“孟勒森”的品質較好價格相對也較高,對方完全不考慮,於是雙方便在不到半小時的情況下和氣散會。 第二天,凌仲希按照計畫約了某位正要設立一間建設公司的小開,起初看似簽約意愿頗高,但因為扯到許多有關首次投資與金錢方面的話題,兩人談了將近五個小時,卻完全沒有談到重點。他後來發現這個小開根本連資金都沒有備妥,更不用說要和人合作生意,應是自己當初蒐集的情報有誤,當下見情勢不對而連忙打住,另尋藉口開溜,否則這一簽下反而會讓自己落入大麻煩里。 第三天沒有約談客戶,凌仲希在公司里審思了一下這兩天所碰到的問題,也讓自己稍微休息片刻順便充一下電。到了第四天,他就再去赴約另一位客戶。 第五天、第六天……凌仲希一一去拜訪他名單上的那些客戶,提著裝滿公司產品目錄與契約書的公事包,陸續來回奔走數十日,然而情況都并不怎麼樂觀。要知道,CASE若是有這麼容易就談成,那麼街上便到處都是超級業務員了。 不是價格談不攏,便是再等待回覆,不然就是還要附帶條件,有些人根本就是只想藉機交朋友而已,凌仲希簡直無奈得無以復加。老實說,試了十次、十次都不成,挫敗感真的很重,重到他不禁開始認同起父親當初的說法:凌仲希不是塊當業務的料。 從第一個CASE開始後三個禮拜又過去了,凌仲希當初滿腔的熱忱與信心,被一次又一次的現實擊潰得一敗涂地。他在人潮已散盡的公司內,在毫無聲息的辦公室里,趴在辦公桌上,不是因為身體的疲倦勞累,而是他內心能支撐起自己的希望與動力,已被磨耗得差不多了。 自信心沒有了、自尊心沒有了、連自我解嘲的聲音也擠不出來了……他這樣掙扎究竟有什麼意義呢? 身為一個大實業家的養子,身為一個超級業務員的哥哥,自己究竟要做到什樣的程度、要爭取到何等的階段,才能不負眾望、才能不愧於己?凌仲希已經不曉得、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在夜深人靜的辦公室里,自己孤獨的身影好像化為這室內的其中一尊擺設,毫無存在感可言。就像自己在育幼院時被棄養的身世、以及在凌家中可有可無的身分,沒有什麼特殊的出生背景、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成長經歷…… 如此獨自哀嘆、獨自飲淚的低落時刻凌仲希早已不知流轉過幾百回了,即使今晚落寞的心情依舊令他郁悶不已,然而日子還是要過,路還是要走,他也只能把東西收一收拾,暫時放進抽屜里,等到明天,他仍得繼續為那個他早已不知還是不是自己的生活目標而努力堅持、為那條不知還是不是自己的未來道路而邁力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