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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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不用腦子想,秦黎都能知道這身傷估計又是某人自己去領的。他怎么就沒想到呢?怎么會忘記這男人是多么榆木死板的人,不說清楚指不定這男人腦子里又在轉悠什么自虐的事兒,他就不明白了,躲避懲罰不是人的天性嗎? 他這個主人都沒提處罰,他到好,自己上桿子去受刑。 寧非忐忑地望了一眼秦黎陰晴不定的臉色,忽然不確定主子生氣的原因了。 “屬下知錯,主子息怒?!彼遄昧艘幌逻x了個最百用不厭的話認錯,不管是什么問題,這么說準沒錯。 “哦?那你說說看,你錯在哪?”秦黎揭了揭眼皮,手輕輕撫在這個男人唯一一處沒傷的地方,邊上的一物還沉睡著,不知道是不是他撫摸的緣故還是他不懷好意的話語讓他似乎驚嚇了一下,明顯地抖了抖。 “屬下……來遲,讓主子久候……”寧非本應該對這個原因很肯定的,此時被秦黎的言行弄的更是緊張,腦中飛快閃過之前的行為看是否自己遺漏了什么更重要的錯。 “……還有呢?”這一幕還真是該死的熟悉。 “……”某人沉默了一會,臉色開始轉紅,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憋了半天才硬著頭皮吐出幾個字:“屬下愚鈍……請主子責罰?!?/br> “不,你很聰明,我可以給你時間,你給我認認真真地好好想想?!贝藭r圣醫已經趕來。 秦黎讓到一邊坐在圓木錦凳上直直瞪視著寧非,隨后眉頭皺的更深,這個男人一身蜜色緊實的皮膚因為緊張與疼痛繃起,讓每一處肌rou都隆起,汗水,細密的鞭痕鋪成其上竟然揉捻出一種異樣的美,野性又陽剛,堅韌又混著殘破,又欲又慘。 然而這一切又被一只蒼老枯瘦的手破壞了,圣醫在他身上移動的手卻極為礙眼,秦黎頓了頓就忍不住上前一把抄過圣醫手中的藥膏,不顧老人家詫異的目光示意他退下。 雖然這具身體什么模樣似乎都能引發他的遐想,然而真撫上這樣破破損損的身體時他的心卻只余沉重,絲毫沒有了那些雜念。 用兇狠的眼神將試圖起身的男人瞪得不得不僵硬地躺回原處,然后便沉默地將藥膏輕緩涂抹到一條條皮開rou綻的鞭傷上。 本就不自在恨不得立即翻身奪過藥膏自己快速抹一把的寧非,此時只能將所有的心神都放在抑制自己身體的感覺上。 這只玉白纖長的手移動到哪里,哪里就如軟毛刷輕撓一般麻癢難耐,他只恨自己不是一具真正的傀儡人偶。身體在這股異樣的感覺下不住輕顫,然而他的主人似乎沒有發現一般只顧專心地做著涂抹傷藥的工作。 沙漏輕微的沙沙聲持續了許久,久到前面涂抹的藥力開始發揮作用,也或許是從未體會過的輕柔小心讓他有種身在夢中的感覺,身體上火燒火燎的痛感漸漸遠去,甚至思維都變得有些混沌,寧非的雙眼從一開始不自在的瞪著床頂到漸漸下移變得有些迷離。 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蒙了一層模糊的水鏡,他從沒像此時這般放肆地直視面前這個男子的臉,他的主人,有著聞名天下的容貌風姿,初見這張看不到一絲瑕疵的玉顏,幾乎無人不驚若天人。光潔的額頭,斜飛入鬢的雙眉流暢的像出自一流畫家的筆墨,黑若點漆的雙瞳,轉眸間似有皎皎明月映照其中。 此時兩扇濃密纖長的睫毛投下兩片暗影似拂去了讓人分辨不清的細碎光芒,也讓隱藏其中的雙瞳變得清晰,那里是滿滿的專注與溫柔,似乎……似乎這雙眼睛看著的是他格外珍重之物,隱隱又帶了一絲疼惜。 兩片顏色稍顯淺淡的薄唇此時微微抿著,讓這張臉增了幾分嚴肅,視線下移,便能看到修長的脖頸。 衣襟開合處是若影若現的鎖骨,凹凸起伏間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幽谷暗影,透著異樣的誘惑。讓他想起隱藏在衣襟下,青年有著并不單薄瘦弱的胸膛,手腳修長有力,揮袖間可殺人于無形,也可以……將自己這般強壯的成年男人毫不費力地壓制住任意玩虐…… 回到炎修宮,被半年來那般溫和親密地對待而遠去的記憶又變得鮮明起來。 午夜夢回他都懷疑之前主人對自己的言行只是一場美好的夢而已,等醒來一切又和曾經一樣,那些回憶就如刻入骨髓般疼痛而清晰。 這雙此時動作輕柔小心的手指,指骨勻稱纖長,如一雙只會彈琴作畫的手,落在傷口的力度幾乎感覺不到。然而他更清楚地記得,就在一年前,這雙手搭在自己的肩上,不見用力便能震碎自己的肩胛骨,痛不欲生地熬了足足半年才緩和過來,此后每逢陰雨天總能感覺到那時直透靈魂深處的痛。 還是這雙如此溫柔無害的手,將削尖的竹片緩緩插入他跪著的小腿,漂亮的雙眼中是一如既往的冷酷狠戾。 原因甚至只是他在男子傳喚的時候不在職,然而那會他還在執行任務,一個明明需要半月卻被要求要十天趕回的任務。他冒死完成后回來仍然過了兩日有余,等待他的就是這般懲罰。 身上本已有傷,然而腿上兩指寬的竹簽讓他痛得想求饒,想不顧一切地躲開,卻只能顫抖著不能移動分毫,那么輕柔緩慢的插入,卻能生生釘入青石地板中,讓他保持這般直挺挺地跪姿直至第二日暈厥,而善后處理傷口更是痛不欲生。 他活的如此艱難,終于爬到他能站的最高位置,卻為何仍在地獄里,他是人,也會對疼痛害怕,他真的怕這個主人,怕那些層出不窮的刑罰,身體從來不因過多的痛苦而麻木,每一次他仍然十足十地體會到這種讓他想發瘋想慘叫的痛。 短短幾年伴隨,他心如死灰。 或許他本就屬于地獄,不該肖想人間美好的東西,那不屬于他。 然而為什么?在他終于認命終于放棄自己時,世界又變了,太久的失望讓他對眼前的所見感到不真實,他甚至懷疑是不是在受刑過重后陷入長久的昏睡而做起的美夢。 此刻,他就躺在從前碰都不能碰的床榻上,這個主宰他生命的男子,正溫柔仔細地為他做著與身份毫不相符的事——他竟然在服侍他? 服侍曾經匍匐在他腳下卑微如奴隸的下屬。 “好了,終于做完了?!彼闪丝跉?,秦黎終于起身看了一眼自己的勞動成果,床上的殘破身軀被涂滿了亮晶晶的藥油,這是一種消炎助傷口愈合的藥,透著一股清香,是極好的傷藥。 秦黎滿意地展顏一笑,隨即又似想起什么沉下臉說:“此時想到了沒?” “呃……?”沉靜在自己回憶中的男人思緒驟然被掐斷,神態茫然而愣怔,隨即才反應過來之前來自主人的問題。 “屬下該死,屬下愚鈍讓主人久等……耽誤主人大事,請主子責罰?!蹦腥嘶艁y地就要起身,卻被秦黎一把按住。 手掌貼在結實隆起的胸部,緊實剛硬又及有彈性的觸感讓秦黎情不自禁地手掌一收,揉捏了一下,隨即看到分布其上的傷口,雙眸暗了暗,暗自可惜,壓下心底的躁動,意味聲長地看著寧非說道:“你回答的很好,既然有錯就需懲罰,不過你的認錯態度極好,應該獎勵。我得好好想想,該怎么處罰又同時獎勵你,日后也好時刻銘記?!?/br> 約會,可不是大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