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小,上
季凜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總之就是他一覺醒來之后,發現枕邊的妻子變成了一個六寸高的小人兒。他很震驚,也完全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明明睡前他還記得懷里抱著的是個五尺多高的正常大小的老婆。 瑞香大概是比他發現得更早,但也沒有早多少,因為季凜醒來的時候正好看見瑞香辛苦地從被子底下向上攀爬,正好露出了一個頭,發絲凌亂咬牙切齒地鼓足勇氣望了望現在對他來說不是那么容易上去的枕頭。 他可能是擔心繼續留在原位會被不小心翻身的季凜給壓扁。雖然很清楚自己睡覺的時候并不會胡亂翻身,但季凜還是后背生寒,因為他也不知道如果自己半夢半醒的時候感覺到身邊的人不見了,會不會來回翻身,然后把自己只有六寸多的妻子給壓在下面。 現在的瑞香只有他的手掌長,不知怎么竟然穿著一身很合體的柔軟細棉寢衣,因為從被子底下長途跋涉,而顯得氣呼呼,又很累的樣子,趴在床榻上喘氣。 這么小的一個妻子,與其說是一個活人,更像是一個纖細脆弱的玩偶。季凜從沒有玩過女孩子玩的偶人,所以也不知道用什么力道接觸他合適,更何況翻身導致瑞香被壓在他身下動彈不得呼救無門的聯想,叫他連伸手碰碰瑞香都覺得害怕,好像那是一塊嫩豆腐,被他碰一碰就可能碎掉。 所以他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從瑞香雖然嬌小到不可思議,但卻仍然溫暖柔軟的臉頰側邊伸進去,緩緩把他抬了起來。和他手掌差不多高的瑞香懵懂而意外地趴在他的手指上,就被這樣挑了起來。 他好像很放心,甚至松了一口氣,因為身體太小,聲音也是細細的:“你醒了?” 季凜很謹慎地一只手把他撈起來,緩緩坐起身,將人捧在自己手心里,用一根手指笨拙地理了理他的發絲,輕聲道:“這是怎么回事?你可真是……” 他很想說讓我意外,嚇死我了之類的話,但臨出口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差點脫口而出的是變這么小竟然還能從散亂的衣襟里看見胸部的弧度,這可真是…… 然而這種時候注意這個,就連他自己也覺得太過分的,于是只好及時遏制。瑞香小手小腳地坐在他掌心,忍不住嘆氣,沒注意到丈夫的奇異關注點,只是回答他的前一個問題:“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在被子里被悶醒之后,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身上這重物又是怎么回事……” 他用小小的手捧著小小的臉發愁:“這可怎么辦?” 坦誠的說,季凜也不知道該怎么辦,索性把后續的考慮都給拋到了腦后,只專心地考慮這個尺寸的瑞香該怎么生活,又要怎么掩飾皇后變成這樣的事實。 然而,很快季凜就發現自己的擔憂實際上根本不成問題。除了他們兩個,似乎無人覺得皇后這樣子不對勁,甚至不知道怎么回事,瑞香的貼身宮人是在進來之后就熟門熟路找他要人的:“請陛下將皇后給我們吧,好讓奴婢們伺候皇后盥洗?!?/br> 季凜察覺用詞的異樣,默默拿出一只身高六寸,嬌小如玩偶的皇后。 宮人神情平淡,態度嫻熟而恭敬地將震驚莫名的瑞香接過來,用一個鍍銀鏨金的貝殼盛水給他洗臉,又拿一個和瑞香身高差不多長的紅漆盤子裝著幾套折疊好的衣物讓他挑選。除此之外,他們竟然還有一個同樣尺寸小巧玲瓏的妝奩,數層里面裝滿了碧玉明珠,金銀翠羽,上頭翻開就是一面妝鏡。 瑞香被安置在桌上的繡墩上,神情平靜中透著深深的迷茫與震撼,任由他們將自己裝扮一新,久久凝視著自己,又回頭來看仍舊是個正常形狀的丈夫,張了張嘴,滿心都是昏昏然的疑惑。 難道他一直是這個尺寸嗎?難道他其實是什么小人國來的?為什么除了他們倆,其他人都司空見慣呢? 這一切都好奇怪啊。 季凜的反應和他差不多,但至少平靜地等到了梳洗完畢,宮人退下,兩人重新會和。他俯身看著仍舊坐在桌上妝鏡前的瑞香,輕輕伸手用指尖摸了摸他的臉頰,依稀還能聞到他身上的香氣。 瑞香輕聲抱怨:“你的臉好大,我看著頭暈?!?/br> 季凜就在他面前坐下來,時不時摸一摸他小到幾乎只能當玩具,卻精致華貴的裙擺,摸一摸他小小的手,和穿著軟底便鞋的小小的腳。大概是這么小的皇后平日根本不需要在地上走路,也不能自己走路,所以鞋底是干干凈凈的,同樣繡著精巧的花樣。 瑞香知道他很小心不用太大力氣觸碰自己,可心里還是感覺到了被撫摸的癢意。他伸出手去摸了摸丈夫此刻簡直大得離奇的臉,輕聲道:“我有點害怕,要是其實我一直是這樣子怎么辦?要是我永遠都這樣了該怎么辦?” 這兩個問題季凜都不能回答,因為他們現在什么都還沒搞明白。 瑞香心里也知道,他大概只能聽天由命,看看會不會忽然變回來。季凜今天本應該去上朝的,他們都清楚不能再耽擱,也都清楚,在如此巨變下還要若無其事,正常行事多難做到。 “你去吧,看他們照顧我也很嫻熟,我就在含涼殿里不會有事的……”瑞香說到了一半,就被捏著腰整個舉了起來。 “不要出聲,我和你一起去?!奔緞C下定了決心。 瑞香本來也后悔了,話說到一半就覺得自己不可能做到,正想要求他承諾不和自己分開。 于是,就這樣,瑞香被裝進了丈夫的袖子里,抱著一袋蜜餞糖果,在軟滑的層疊布料里搖搖晃晃地感覺到丈夫的行動,也聽著所有人的語言。他知道自己出了門,上了皇帝的車駕,于是就立刻被逃了出來。 最開始的震驚和意外過去后,季凜接受得很迅速,甚至惡趣味地從錦囊里掏出了一塊鏤空雕花的蜜餞果子遞給了瑞香:“吃吧,你最喜歡的衣梅?!?/br> 瑞香愣愣地抱著自己需要兩只手捧著的一顆散發酸甜香氣的梅子,一時不知道從何處下口。他還沒明白過來季凜只是使壞,就是想要看著自己以這副嬌小玲瓏的樣子吃東西,只為難地望著梅子,又感覺到一種強烈的心動。 喜歡吃的食物忽然變得這么大,不管怎么說都會令人感到喜悅的。 而且不知道是變小之后就喪失了作為大個的人的羞恥感,還是別的什么原因,瑞香十分經受不住誘惑,最終還是開始啃面前的梅子rou。他只覺得吃得有點費勁,對于現在的他來說,吭哧吭哧半晌也吃不了多少,反而弄得雙手和臉都黏糊糊的變臟了。 “我吃不下了?!?/br> 瑞香冷靜地宣告放棄。一方面他是真的吃不下了,另一方面他也覺得手臂快要抱不住整個梅子。它根本就沒有變輕,而他還費力吃了那么久! 季凜輕輕從他懷里拿走了梅子,又沾了點茶杯里的清水,打濕瑞香從身上的小衣服里摸出來的一塊帕子,好讓人偶般的小妻子整理儀容。瑞香現在這樣,擦拭手指縫這樣的細致活只好親力親為,把自己弄干凈后他抬頭就看到丈夫以探究的神情觀察被他啃得坑坑洼洼的那一面梅子,然后就若有所思地把整顆梅子扔進了自己的嘴里。 瑞香有些失望,抱怨道:“我現在是不是都吃不了槐葉冷淘?” 季凜不得不想象一下那畫面,自己也頗覺遺憾:“大概是不能的?!?/br> 沒有那么細的面條,那么小的碗倒是大概有的。昨晚睡前瑞香還提起過,到了吃槐葉冷淘的季節,沒想到今天就失去了享用的可能,這真是叫人失望。為了安慰他,已經開始對拿捏這樣子的瑞香熟門熟路的季凜又把他捏了起來,放在面前輕輕地用嘴唇貼了一下。 這么小的瑞香自然是不可能和他有什么正常的親密行為的,甚至貼這一下也不適宜太用力,就已經貼到了足夠多的地方。瑞香側著臉靜靜地靠在他嘴唇上,伸出兩只小手摸著他的下巴,力道也是細細的,頭上小巧但精心打造的飾物有著冰冰涼涼的觸感。 然后瑞香忍不住道:“你這樣捏著我的時候,會擠著我的……胸?!?/br> 他不是故意提起,但是單手捏著他的腰,拇指在前,其他四根手指在后,兩根在屁股上方,兩根在屁股下方,小指甚至都能觸到他的小腿,那么拇指必然豎起,會不經意蹭到他的胸部。 因為季凜很留心地不在他的腰腹用力,反而叫指尖在胸前朦朧的觸感一再清晰。 瑞香察覺到丈夫的驚恐,趕緊解釋的更明白:“疼是不疼,但就是因為不疼,所以才覺得特別奇怪……對現在的我來說,你輕輕的碰,也會有感覺的,而且這身衣服也都很輕軟……” 畢竟是夏天,哪怕是正常尺寸的瑞香被不停碰到胸部,也會覺得難以忍耐。 季凜似乎很意外,顯得很僵硬:“你……有感覺?” 這感覺當然不是觸覺或者聽覺,而是……情欲的感覺。瑞香的臉似乎微微發紅:“……是有點啦?!?/br> 人總是容易覺得,身材上的小巧就意味著身體上的青澀懵懂。這也不算錯,可瑞香并不是因為年齡變化而變小。 “我覺得自己除了身材變成這么小之外,其他都和平時一樣。你多摸兩下,衣料磨著身體……實在難以忽略?!比鹣惚M量平靜且隱晦地描述自己的身體狀況。 季凜就想起昨晚睡前兩人是做過什么的,而且因為某種自己的執著,瑞香的乳尖都被吸腫了,乳rou也被揉得據瑞香求饒時形容,“沒有懷孕都要漲奶了”。平常這種夜晚過后,瑞香自己也是有段時間不敢碰胸部的。 他覺得有點抱歉,但更多的是奇怪的沖動和遐思,靜靜地看向一絲不茍的衣物。瑞香對他這樣的目光很敏感,立刻正襟危坐:“別想!” 季凜很誠懇地伸出一只手指來往他裙下鉆:“我就摸一摸?!?/br> 瑞香在他手掌上打了個滾躲避,很堅決地抵抗:“你休想!我不會在朝會之前被你脫光了的!我更不可能在你和朝臣商議國事的時候光溜溜地躺在你袖子里!” 他的羞恥心顯然不如以往強烈,說出這種話的時候心里想到那種隱秘而邪惡的yin亂行為,竟然有些動搖??蔁o論如何,這也太過了,瑞香很是警惕地挪到掌心的邊緣處,靠著幾根豎起來的手指,抱著腿警惕地看著季凜。 神態簡直稱得上靈動鮮活,雙頰還是粉紅的。 季凜只好放棄了摸一摸的想法,嘆氣道:“好吧,好吧。那你答應我,回去之后至少叫我摸一摸?!?/br> 如果繼續拒絕的話,未免沒什么意義,何況瑞香其實也很好奇這么小的自己到底會不會有什么不同,而且他其實也很在意,自己都變成了這樣,按理說絕對不適合和一個正常尺寸的世界里仍舊屬于高大強壯的男人做點親密的事,他們到底要怎么做。 他現在還能讓自己的丈夫愛不釋手……情難自禁嗎? 瑞香沉默著,不得不承認自己被激起了好勝心和好奇心。他站起身回到原來的位置,抱住了伸到自己面前來的那根手指,懶洋洋地若有所思。 此后瑞香發現自己可能是因為變小了,所以對溫度的要求更高,明明天氣很熱,但議事的宮殿里放了冰盆,距離皇帝很近,所以他不能繼續百無聊賴地待在丈夫的袖子里,玩他悄悄伸進來的手指,而是自己爬了出來,拉著跽坐在席位上的丈夫的手,正大光明地躺在他的腿上,蓋著他的手。 皇帝從未照顧過這么小的人睡覺,因此替他取暖的手帶著幾分僵硬。瑞香卻很自在地聽著兩人衣物摩擦的聲音,翻了個身靜靜思考著自己的事,難以自制地像啃梅子rou一樣啃著丈夫的手指,時而舔一舔。 他自得其樂,專心致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