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2
劇組按部就班地開工。 趙導在生活中是個遲鈍到令人發指的中老年男人,看上去也溫溫吞吞,頂多罵幾句季凜太浪,不許他說sao話影響劇本試讀會等等準備流程,但實際上一旦進入拍攝,是個實打實的暴君。 一旦開工,他就變成了一個最為龜毛,想法巨多,很少容許演員違逆,挑剔非常,令整個片場痛苦萬分的暴君。 瑞香倒是適應他的節奏,季凜也是足夠專業,但這并不代表翻來覆去的嘗試不夠多。趙導性格強硬,又絕對掌控片場,一旦不滿意,絕對不會敷衍過去,差不多就過,而是會反復地調試。 他對古裝劇的要求非常細致,禮儀,體態,服裝道具基本都要求很細。在當今這個時代,能演他的戲是一種幸福,但同樣也很痛苦。兩個主演雖然咖位夠大,但也不可能得到多少優待,隨著拍攝進程,趙導脾氣越發暴躁,還被一些意外甚至天氣氣得更暴君,劇組上下噤若寒蟬。 瑞香是趙導的御用選擇之一,兩個人還算熟悉,在片場也少不了好幾次被罵得狗血淋頭——劇情已經進展到帝后夫妻愛恨交織,隨著權謀線的推進,感情線也隨之風雨飄搖,瑞香感情生活比較單一,抓不住那種微妙的感覺,不管怎么試,導演始終不滿意,還嫌他像個木頭一樣。 畢竟是拿了影后,分量很重的演員了,趙導發火,瑞香還沒怎么尷尬,片場的人都尷尬得不行,唯恐場面僵住。瑞香倒不覺得羞恥或者生氣,事情很簡單,就是他表現不到位嘛,感情都是多余的,不如好好琢磨到底怎么能讓導演滿意。 他說:“我覺得我已經理解了。他愛皇帝,但是不信任他,所以愛恨之中,總有一種舉棋不定的感覺,但與此同時,猶豫就是早就選擇了背棄?!?/br> 趙導發了一通脾氣,又平和下來,長長嘆氣,試圖給他說戲,細化一下自己云里霧里稀里糊涂的抽象化要求:“你的理解紙面上是沒有錯,但是……差了點意思,不夠深入?!?/br> 瑞香連續來了十多次,不僅嗓子啞了,腦子也徹底糊了,迷茫地看著他。趙導頭更痛,低頭揉山根的時候忽然看見一旁候場,看著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季凜,突發奇想:“不然這樣,先拍后來那場激情沖突戲,讓皇帝帶你……他主導,你體會一下。感情熄滅的時候,不一定是要表現出無情,正相反,會有最后的一個爆發,和不受控的回頭。人的感情太復雜,太矛盾了,想來你也沒有這種體驗,愛一個人卻不能再愛下去……” 趙導說做就做,先把瑞香打發回去休息,第二天臨時插進需要清場的激情戲。季凜也成功下班,慢吞吞提著劇本走過整條走廊來敲瑞香的房門。 也不知道是遲鈍還是愚蠢,一旦進入正式拍攝,瑞香居然就自己調整了過來,和他排練也好,對戲也好,都在一個敬業又專業的區間內,雖然平常還是躲得厲害,以至于劇組里謠言四起,興奮非常,但總的來說……他不怕季凜了。 季凜對此心情十分復雜,深刻地感受到了瑞香身上那熟悉的,頗具迷惑性的溫馴和柔軟??删褪沁@么個人,四年前拔吊無情,下床就跑,消失得杳無音信,甚至還給他頭上扣了個始亂終棄,臭流氓不是人的大鍋。 門開后季凜很熟練地靠在門框上,拎起手中劇本:“特殊服務要嗎?” 瑞香欲言又止,心情復雜,強行把對話拉到正常軌道:“對戲?我……好吧?!?/br> 他還是有點警惕心的,因為當初兩個人滾上床,二話不說就yuhuo連綿的開端就是對戲。但這段時間季凜表現出的縱容和健忘確實讓他放松了警惕,何況他最近瓶頸,確實很需要對方的指點。 于是他放季凜進了門,還給他拿了瓶綠茶,自己則繼續喝羅漢果胖大海泡水。 季凜進屋后,毫不客氣地掃視一圈,又以主人翁的姿態大大方方坐下,劇本被隨意地扔到了一邊。 但戲都拍過一半了,誰不是對臺詞滾瓜爛熟?不尊重劇本不代表沒有專業態度。瑞香繼續放下警惕,開始進入討論的正軌。他之前真的挺頭痛的,但之前趙導說的那句感情熄滅的時候表現出的可能是不受控制的留戀一下引燃了他的感覺,現在的問題不過就是放到什么程度,又具體怎么表現。 季凜配合著他對詞,把白天沒過的那條來了幾遍。瑞香整理出幾個思路,拿起手機做筆記,警惕心下降到一個幾乎消失的地步。 這還是四年來兩個人第一次平和,親切,融洽,一點尷尬都無,但也不刻意拉開距離的私下相處,瑞香心里有些難以克制的眷戀,表面上卻更強硬地克制自己只表現出公事公辦。 季凜默默看了他片刻,問:“要提前對一下激情戲么?” 趙導拍激情戲的風格其實一直比較放縱和藝術,他喜歡界定一個感覺,告訴演員互動的順序,其他的讓他們自由發揮,并不以露骨,香艷作為噱頭。但這次不太一樣,劇本上明確地寫了糾葛,沖突,推搡,激烈的身體碰撞,半暴力轉化為強烈的沖動。 就,還是比較明確的。 瑞香手一顫,回憶再度閃回。對、對戲,又是對激情戲……想當年,要不是因為剛入行太青澀,激情戲必須得先對,他也不至于…… 正在遲疑和渾身發熱準備拒絕的時候,季凜忽然一伸手勾住了他的褲腰,把他整個人扯過去。瑞香后知后覺對方可能根本不是來對戲的,就被按住肩膀壓在了沙發上。 他想跑,但逃不掉,試圖掙扎,卻已經被季凜給咬住了嘴唇。淡淡的煙草味,強烈的薄荷糖的清涼,熟悉的,柔軟的,午夜夢回縈繞不去的觸感隨即變本加厲地擠了進來。 季凜自覺已經紳士了好幾個月,瑞香卻遲鈍又單純,絲毫沒有察覺有個惡狼已經饞自己的rou要饞瘋了。季凜其實很想上來就直接把他弄得這樣那樣,尖叫哭泣什么的,但得手后還是什么都來不及選,先狠狠咬一口,再猛烈地吸干抖得厲害的瑞香。 兩人靜默地在沙發上抵死纏綿,又拼命扭打。瑞香打不過他,雙手被擰在背后,褲子被扒了下來,屁股上挨了兩巴掌,又被直接帶進了浴室里。片場比較偏,酒店條件也不太好,季凜在逼仄的浴室里抽出自己的腰帶,膝蓋頂在瑞香小腹,把他壓在墻上,用皮帶把瑞香一只手腕吊在浴室高處的掛鉤上,然后開了蓮蓬頭,調好水溫,再脫衣服。 兩個人都已經被剛開始的冷水打濕了一點,之后就濕得更過分。嘩啦啦的水聲遮住了瑞香的抗拒,他褲子都被扒了,瑟瑟發抖被捆著手腕吊起來站在浴室里,眼睜睜看著季凜對自己的話置若罔聞,面無表情地脫光,又來脫他的衣服。 白襯衫掛在被吊起的手臂上,瑞香被季凜一手捏著腰側按在墻上強吻,內衣被從胸前打開,男人另一手從他乳溝往下,一路沒入腿間,狠狠揉他那朵數年沒有被人碰過,軟,嫩,粉白,像個處女似的嬌氣的rou花。 瑞香哆嗦起來,察覺到某種極力抵抗的事又要發生,咬牙切齒地罵他讓他滾。季凜根本不聽,把他吻得要窒息,又一手扯開他不肯配合,緊繃繃的大腿,就站著插了進來。 太久沒有做過了,但其實什么都不影響,第一下瑞香就被插出了眼淚,死死咬著下唇,臉頰紅透,一副又色,又貞潔烈女的模樣。 季凜不管他,把他頂在冰涼的瓷磚上繼續干。又熟練,又兇狠,又霸道。瑞香強忍著,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倔強什么,腿發軟,人也要融化,但就是不肯認輸,好像自己真的還能堅持出什么結果。 和他堅強的意志不同,他的身體簡直瘋了一樣,不停流水,瘋狂抽搐,對插進來的那根東西歡迎之至,諂媚又yin蕩,發著抖地糾纏含裹。瑞香的理智快被干碎,脖頸被季凜咬得一片片發紅,兩個奶子也被抓在手里用力揉捏。沒什么技巧,可是爽得兩人都眼神渙散,神智全無。 季凜也全無什么優雅,尊貴,男人中的頂奢之類粉絲吹出來的自制力,好不容易再一次碰到瑞香,他比狼還要兇狠貪婪,和發情期的猛獸沒多大區別,又yin穢,又下流。憋了這么久的惱怒,怨恨,復雜的情緒全部都消失了,徹骨的快感,強烈的欲望徹底主宰了他的身體,所思所想只剩下要埋在瑞香身體里,一輩子都不出來。 瑞香沒聽到他表達這種決心,但完全切身體會到了,還沒做到一半,也就是說,他的第一次高潮還沒有來,就感覺自己被困在了濕熱水流里,再也逃不出去了。他又怕,又被這種恐怖的占有欲和又暴力又爽的性愛給弄得哆嗦起來,像被狂風暴雨摧折的花似的,一下子就噴出來了。 他潮吹的動靜,季凜再熟悉不過了,往下一摸,就抓住了瑞香色氣地探了個頭的陰蒂,抓住狠揉。 瑞香再也忍不住,嗚咽著哭了出來,單手艱難地抓著他的手臂求情:“別……別,我受不了,已經四年沒、沒弄過了……啊啊啊啊??!” 季凜哪兒會聽他的,一面狠狠往他身體里打樁,一面被他濕滑柔軟的手掌抓著手臂,汗毛倒豎地往死里蹂躪他。 瑞香的手和他的人一樣,骨rou勻停,是軟的,香的,熱乎乎的,顫巍巍的,用不上勁,攔不住他。不知道多少個日日夜夜,季凜粗喘著醒來,眼前還是白嫩嫩的身體,耳邊縈繞的仍然是濕漉漉的哭叫聲。他深恨自己沒出息,又不得不埋在被子里大汗淋漓地自己解決,想著這個人,這雙手,這濕漉漉的淚眼。 有時候想起連心臟都被勾得動蕩不安,猛烈震顫,于是就射得很快,埋在被子里恨鐵不成鋼地幻想一些原先有權力從頭實踐到尾的事。有時候沒完沒了,他自己怎么都弄不出來,又氣又恨又渴求,想埋在他腿間祈求甘甜的泉水澆滅自己的饑渴,如同虔誠的信徒,連女神的懲罰都想要全盤占有。 這個無情的,冷漠的,不講道理的壞東西,和他帶來的愛情一起,簡直把他給摧毀,再也回不到心平氣和,聚散離合的過去。 季凜惡狠狠地揉他,吃他,把這四年來幻想過的事,四年前經歷過的事,亂七八糟往瑞香身上實現。他動得又狠又快,幅度卻不大。浴室里的鏡子居然是防霧的,映照出又增添了幾分成熟魅力的男人如何小幅度地抖著腰,肩背被帶動,肌rou舒展又聚攏的模樣。 瑞香只看了一眼,一下就忍不住,狼狽地被捅開了泉眼,嗚咽著高潮。 恍惚間浴室外響起細微的聲音,季凜眼疾手快捂住了渾身被打濕,亂七八糟借著自己插進去的力道勉強不順著墻滑落的瑞香的嘴,一面放緩了速度,輕喘緩干,一面凝神細聽。 進來的是瑞香的助理,看見了被扒下來的褲子,但也聽見了浴室的水聲。他倒是沒有立刻想到是這兩人又趁人不備飛速地搞到了一起去,只以為瑞香在洗澡,到門外敲了敲,擔心地問:“還好嗎?怎么這個時候洗澡?我就說這幾天跟你去片場的,聽說今天拍攝不順,你……沒事吧?” 助理絮絮叨叨,就怕瑞香一時情緒調整不過來,但里頭始終沒人說話,水聲嘩啦啦的也聽不見什么,助理嘆息一聲,說了句那你洗,洗完趕緊穿衣服,小心著涼,現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要是再出意外,趙導怕是要噴火云云,轉身就出去訂餐去了。 瑞香咖位上來了,吃上也比較講究,有條件的話飲食上面還是要求很多的。 他走了,過了片刻季凜才松開手,瑞香的口水已經把他掌心弄濕,剛才那會兒的刺激已經把瑞香變成了一個任憑擺弄的布娃娃。季凜想起方才的事,脊背上就竄起一陣不做人帶來的刺激電流,沒多久就捏著瑞香的臉,咬著他的嘴唇射了。 完事后,他還是很講道理的,把瑞香洗干凈,蓮蓬頭都摘下來沖了下面一塌糊涂的rouxue,隨后把神智渙散的美人堵在浴室擦了個半干,這才開門帶他出去,反鎖了套間的房門,拉好了窗簾,然后摟著瑞香又上了床。 半途,瑞香就有點清醒了,在急切又不得不壓抑的敲門聲和連續不斷的電話鈴聲中哽咽著勉強推拒:“你瘋了?不、不要了,我明天還有激情戲,我……我不活了嗯??!” 季凜倒也有些分寸,瑞香身上只是有些泛紅,沒有破皮,沒有吻痕,更沒有被揉出指痕。但瑞香越是緊張,季凜便越是惡劣,按著他差點把他cao進床墊里。 瑞香真哭起來,外頭和手機一瞬間就安靜下來了,只有他的哭聲,細細柔柔,又委屈又綿軟。季凜一口咬住他的嘴唇,就像是狼咬住最鮮嫩可口的小羊羔。 他真想把這個人cao死在床上。 然而他終究還是講道理的。 于是助理再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自己的雇主臉上帶著薄紅,裹著一條酒店提供的浴袍,頭發半濕凌亂,像是哭過一樣,被同樣穿著浴袍,絲毫不覺得臉紅,叼著根沒點燃的煙的季凜,一臉不滿地摟著坐在一起。 助理的腦子里嗡的一聲,差點當場昏迷,又像是已經昏迷,所以一下穿越回了四年前。 他的眼淚差點流出來,捂著心口氣若游絲:“你們,你們這又是怎么回事?” 季凜撩起眼簾看過來那一下,簡直像是宣示主權,囂張跋扈,狐假虎威,叼著煙的樣子送去上海灘能一個打一百個,扭頭又在還在不停顫抖,赤著腳露出一截赤裸小腿的瑞香臉上親了一口:“就是你看到的樣子?!?/br> 瑞香一副被干傻了的表情,一語不發,漸漸復蘇的內心里,是與助理如出一轍的悲憤,絕望,后悔,沉痛心情。 往事不要再提,人世已多風雨,現在舊事重演,到底應該怎么繼續下去?瑞香緩緩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