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純又欲小青梅,1
瑞香還記得自己十三四歲的時候,留宿在季家,吃過崔阿姨親手做的一頓簡單便飯,就會噔噔噔上樓,鉆進季凜的房間,纏著當時正在準備申請大學,生活充實忙碌,卻總是很遷就自己的季凜陪自己做些“好玩的事”。 萬家和季家是多年朋友,自從季凜那私生活荒唐混亂的親爹死了之后,兩家的聯系反而更加緊密。崔阿姨不讓別人叫她季夫人,不是叫崔總,就是叫崔小姐。這有些出格,反正季凜同父異母的大哥就很不滿意,但是沒人在乎他滿不滿意。 崔阿姨沒有改嫁,又掌握大權,她做什么都不乏支持者。畢竟聯姻的嘛,感情不和人盡皆知,人都死了,擺一副未亡人的臉有什么意思?瑞香小時候有一次聽到她對自己的mama輕嗤一聲,吐槽:“都不算墳頭燒報紙,糊弄鬼,死人都曉得我要是哀悼就是裝的?!?/br> 萬夫人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忍了很久,什么也沒說。 崔阿姨很喜歡孩子,但她只生了一個,又不想改嫁,雖然后來交了幾任年輕漂亮懂事的小男朋友,到底也沒有再生一個。她很愛兒子,又很喜歡好朋友家的小兒子瑞香,于是把他養得像是自己的另一個孩子一樣。瑞香從很小就知道崔阿姨是mama之外自己最喜歡的人,大了更是在季家常來常往,熟悉的很——其實他內心里更經常覺得這是崔家。 季凜比他大了四歲,正好是一整個人生經歷的階梯。瑞香上初中的時候,季凜在同一所學校的高中部,等他上了高中,季凜就已經進了大學。但兩人從小相處,季凜又天生早熟,穩重鎮定,能耐心陪他玩,所以瑞香和他相處的時間很長,感情也很深。 從最早的一張照片看,他是個奶娃娃的時候,季凜甚至就抱過他,坐在沙發上兩手摟著他,一臉嚴肅地盯著他,好像是怕他掉下來。 因為季凜比自己大了四歲,所以瑞香從小就愛粘著他,跟著他,把他掛在嘴邊。小孩子總是覺得大幾歲的大孩子就很了不起,更何況季凜是真的了不起。 太小的時候察覺不到,可是瑞香的小學時期,季凜就開始不斷拿重量級的獎項,不管是學科競賽,還是課外拓展,比如擊劍,沖浪,象棋,圍棋,種種項目,只要季凜選擇學習,就必定成果斐然。 瑞香習慣了他如此優秀,簡直覺得他是自己認識的最厲害的人。 十三四歲的時候,他心無旁騖,而季凜又幾乎長大成人,兩人之間說有點什么很勉強,因為瑞香根本沒開竅。他只是很喜歡季凜,所以纏著他帶自己打游戲,教自己下棋,帶自己出去玩。 季凜做什么都做得很好,打游戲當然也是,主機游戲,電腦游戲,單機益智小游戲,他都很擅長,甚至還曾經因為瑞香抱怨過某款很喜歡的益智三消小游戲某些問題從來不改令人生氣,幫他做了個萌系三消游戲。 從畫圖,編程,到最終成果,只外包了一部分,最終變成了個獨一無二,從沒有離開瑞香手機的游戲。 瑞香從小和他一起,總是覺得他是不同的,好像沒有性別,從來不會用荷爾蒙壓迫自己,欺負自己,會抱他,蹭他,甚至高興的時候跳起來親他。小時候抱著枕頭半夜敲開他的房門和他一起睡過覺,長大了穿著短褲背心在他的沙發上打游戲到睡著。 這一切本來都稀松平常,如果不長大就好了。 瑞香時常覺得惆悵,因為季凜是他見過最好看,最溫柔,對他最好,又最優秀的男孩子,無人可比,所以當他情竇初開,毫無疑問那個對象是季凜。 那時候他剛上高中,十五六歲,心動之后,便是長久的不知所措。 季凜的感情經歷干干凈凈,因為他根本就不感興趣。雖然在瑞香眼里他那么完美,但實際上瑞香知道他對外是個過于淡漠無情的人。每學期他都收到無數次告白,雪片般紛沓而來的情書,各種禮物,圍巾,點心,手工制作的各種東西。 少年少女的感情青澀直白,十分熱烈,可季凜始終不為所動。 他身邊當然圍繞了一群很出眾的朋友,可沒有一個是他的曖昧對象。瑞香太了解他,所以知道他就像是不會融化的雪,被人愛,被人收藏在心尖,也還是一片不會融化的高嶺之雪。 喜歡這樣一個人本應該很辛苦,但瑞香開了竅之后,就發現自己好像從來都是喜歡他的,而季凜……即使客觀地說,對他也總是很特殊。 他對所有人都是淡漠理智的樣子,說服母親改變主意也總是擺事實講道理,從不遷就她的突發奇想??墒侨鹣阍谒砩蠌臎]有失敗過,甚至把口水往他臉上糊,給他床上堆滿了抱枕和玩偶,把他剛整理過的房間不小心弄得一塌糊涂,他從來不會生氣。 瑞香剛發育的時候胸口又疼又癢,這種事甚至都曾經告訴過他,甚至還邀請他摸過。當然,長大之后這是瑞香根本無法回想的黑歷史,可當時季凜面對一個天真的他,只是無奈地把他要撩起來的水手服給拉下來,嘆息:“性教育課是白上了?衣服遮著的地方不能讓別人看和碰?!?/br> “可是你不是別人呀,是我要給你看的?!遍L大后的瑞香難以置信,自己竟然對他說過這種話。 季凜像是很體貼地忘了,從來不提,可十八歲第一次做濕夢的瑞香,夢里得到的回答是,季凜抬起那雙指骨修長,漂亮干凈的手,從他的水手服里往上摸,握住了花苞般嬌嫩綻放的兩只小乳,然后瑞香在他手中抽條,綻放,胸部鼓脹,塞滿了那雙手,水手服不知道什么時候也消失了。 他赤身裸體站在心上人面前,心跳得厲害,頭暈目眩地撲上去,軟軟地叫:“哥哥……” 春夢毫無邏輯,瑞香也毫無經驗,所以夢里剩下的部分就是熟悉的熱度,模糊的頂撞,喘息,汗濕,還有季凜那包容的遷就的眼神,變成了攻擊性十足,野獸般的一雙眼。 瑞香猛然驚醒,喘息著摸到一手黏膩,心頭仿佛從高空墜落般,是一股空蕩蕩的失望。 明明他什么都沒有失去。 季凜大學是在美國上的,瑞香人生一向復制他的選擇,所以拿了他那里一大堆資料,認真學習,每到學期末才飛去美國,住在季凜的公寓里度假。喝喝咖啡,觀光玩耍,購物,逛展,順便繼續黏著季凜。 那時候他已經問心有愧,看似和從前一樣和季凜親昵,實際上再也不敢做些無心之事,比如全身心貼上去,把小奶子頂在對方胸前的緊密擁抱,或者撲上去就摟著脖子親臉的慶祝行為。 有一天他回到季凜的公寓前,正好碰到和季凜一個小組做作業的小麥膚色女生和他吻別,臉色頓時很難看。那女生見過他,輕快地打了個招呼,目光在他可愛幼齒風格的衣服上落了一下,笑著離開,緊身短牛仔衣和熱褲之間露出一大片緊實的腰腹和一雙修長美腿。 瑞香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又是嫉妒又是委屈,進了門就哭。他雖然被寵愛長大,但其實不是個愛哭的性子,季凜方才看出些許氣氛的不對勁,卻沒料到他會掉眼淚,被嚇了一跳,問他發生了什么。 “我不喜歡她?!比鹣愕男睦镌挷荒苷f出口,但還是很任性了用一種“選她還是選我”的目光淚眼朦朧地看季凜。 季凜不是很明白:“為什么?你們甚至都沒有說過話?!?/br> 瑞香抽泣起來,眼淚掉得更兇:“她也不喜歡我!” 有些事,真的只能解釋為直覺。那女生分明什么都沒說,瑞香也知道她什么都不會說,可是他們就是互相看不順眼,這還用說嗎!他哭得那么厲害,季凜的表情明顯地軟化了,伸手把他的腦袋按在自己懷里,有些生疏地拍他的背:“這點事也值得哭?不喜歡以后就不見她好了?!?/br> 瑞香猛然被他這樣哄,心里那種暗戀的酸楚與委屈就更濃厚了,抽抽搭搭大喊:“你也不許見!她不是好人,她……她明明就想……” 大概他在季凜心里永遠是個寶寶,再說那時候也確實是年紀小,說出這種話來,季凜只是無奈:“只是喜歡我怎么能算是壞人呢?再說我都二十歲了?!?/br> 瑞香被噎得難受,只好胡攪蠻纏:“我不許你和我不喜歡的人交往!我們認識了這么久,你和她才只認識了一年!難道她就要比我重要了嗎!” 這話事后想來,是挺婊里婊氣,偏偏瑞香就這樣說服了他,季凜很輕松地答應了不會和她有什么交集——當然是交了作業之后。 長大后,瑞香意識到,其實很可能當時那女的也只是告白而已,并沒得手,終究是季凜本來也不喜歡她??墒悄菆鰜G人的哭泣和爆發,讓他在季凜懷里哭到睡著,連不安穩的夢中都感覺得到季凜在梳理自己的頭發,按摩自己的頭皮,那么親近,那么溫柔。 暗戀這樣一個人,是根本無法改變的陋習,甚至可以說是癮頭。 十六歲的瑞香生出太多不敢說出來的妄念,無法控制地進化了。他以前穿衣服多是可愛或者寬松風格,在被那女的上下掃視過一遍后,就像是忽然發現自己本來就是有魅力的,私服越來越花樣繁多。 他快十八歲的時候,季凜已經歸國,開始在自家公司工作。他哥哥年紀早就大了,也算是事業有成,早拿到自己那一份遺產,只是不服氣繼母把事業發展得那么好,總認為是因為得到了父親的遺產幫助。 不過等季凜回來的時候,他大哥已經被現實和繼母毒打過,安靜了很多。季凜從各個部門開始輪轉,瑞香則正準備申請大學,兩人的關系因彼此都忙碌似乎疏遠了一點,但當和同學聚會結束,需要一個司機的時候,瑞香還是給他打了電話。 季凜甚至連朋友聚會也帶著他,瑞香知道,這就是自己堅持暗戀的理由。因為這根本不難,對季凜來說,他永遠是特殊的。只這一點,就足以抵消掉怕被拒絕的恐懼,和保守秘密的艱辛。 暗戀本就是一顆只有自己知道滋味的糖。 但也是因為這份特殊,瑞香心中總有一份妄想。那次他想起了自己因為最近頻繁和季凜見面,又頻繁想起他而反復做的一個春夢,便假裝忘記了外套,穿著一套心機jk制服站在夜風里瑟瑟發抖地等季凜的車。 喜歡他的男生頗為殷勤,想要送他回家,或者把自己的衣服給他,瑞香接受了衣服,卻不打算被他帶走,終于等到邁巴赫的到來,車門被打開。瑞香脫下小男生的衣服,笑容甜了好幾度遞給對方:“謝謝你,我哥哥來了,我先走了?!?/br> 小男生有些失落,尤其是看到年輕男人的座駕和他本人,頗有一種受到挑戰又根本比不過的失落迷茫,但還是很認真道了別,又說晚安。 瑞香耐心地一一回應,目送對方離去,這才端正地在副駕駛上坐好,認真乖巧地系安全帶。 季凜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難熬的沉默后,蹙眉問道:“你這穿的是什么?不冷嗎?” 瑞香低頭看看,懵懂而認真地回答:“不好看嗎?” 那當然是很好看的。寬松卻很短的制服襯衫,同樣很短,只到大腿中段,根本不能彎腰的藍綠兩色格裙。裁剪非常好,所以注意姿態就不會走光,但這套衣服本就是一抬手就會露腰,又徹底露出兩條穿著白色絲襪的腿的。瑞香修長的脖頸上還帶了個choker,黑色皮質,細細的鏈子繞了好幾圈,越發襯出脖頸修長纖細,皮膚嬌嫩白皙。 季凜也很認真:“你剛才上車的時候,那個男的盯著你的屁股看。你根本不了解這個年齡的男孩子……不,是全年齡段的男人都在想什么。以后好好穿衣服?!?/br> 他很少粗暴地干涉瑞香,所以這時候的爹味就明顯得無法忽視。 瑞香欲言又止,有些為難,低頭又抬起頭:“我有好好穿衣服鴨,我很怕熱的,穿多了好熱?!?/br> 季凜和他那純潔懵懂的眼神對上,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只好強調:“會招來看你屁股的變態!你還沒有十八歲,要好好保護自己?!?/br> 瑞香低頭絞手指,聲音很輕,但態度卻足夠堅定:“就算還沒有十八歲,可是……我已經長大了鴨,哥哥,我想談戀愛了,也有很多人追我的鴨?!?/br> 他好無辜,在季凜眼里,完全不像是個民事行為能力人,更不要提戀愛,或者說被外頭不懷好意的小男生老男人覬覦。保護瑞香或許成了一種習慣,忽然意識到瑞香想談戀愛,對他竟然像是當頭棒喝。 這怎么可以呢?他還這么小,就算這么漂亮,是如此芬芳的一朵花,那也不許開放,送出香氣??! 季凜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