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正規SPA
“陸哥,今晚聚餐你真不去嗎?” 公司樓下,陸唯再次搖頭婉拒,職員們看他神色疲憊至極,只好遺憾地揮手道別。 排名前十的電商企業于年初入駐本市,同行們擠破頭皮爭奪,經過長達三個月的拉鋸戰,公司才終于拿下這次的合同。 陸唯不是不合群,而是實在心力交瘁,如果再不回去補覺,恐怕他這次真的會進醫院。 電車人流量大,陸唯每次都會特意避開高峰期,現在項目告一段落,他總算能提前下班休息,雖然沒有空閑座位,好在車廂并不擁擠,他抓著扶桿打瞌睡,另一只手無意識的捏著褲兜。 兩站過后,忽然涌上大批的乘客,陸唯和旁邊的人摩肩接踵,直接被擠到了對向的門面上,他感到了強烈的不適,瞬間睡意全無。 外面的景色飛速略過,即便陸唯強打著精神站直身體,但勞累感讓他頭腦發暈,等反應過來時,腰上竟然多了一只手,正勾著他的褲邊摩挲,借著車身搖晃轉移到了后褲兜位置。 頭頂的空調冷風陣陣,汗珠卻從陸唯脖子上滾落,他試著讓自己放平心態,暗暗希望碰上的只是小偷,廣播提示下一站即將到達,那只手依然沒有離開,順著屁股縫很有節奏的摩擦。 陸唯忍到了極限,不等門完全開啟就沖了出去,他不敢回頭去看,只依稀記得對方身上的汗味很濃,沖擊著他的呼吸。 這一站是鬧市區,距離陸唯家還很遠,他渾身上下酸困到發疼,勉強轉動脖子朝四周看了看,又一次摸向褲兜,猶猶豫豫的掏出一張卡片。 為了拿下廣告代理權,陸唯沒少和電商分部負責人打交道,合作達成后,對方送了他很多洗浴中心的現金券,陸唯自己是不可能去的,都分給了部門里的職員。 負責人看他一臉倦態,私下里又單獨給了他一張卡片,千叮嚀萬囑咐不可轉贈他人,陸唯不好駁了客戶的面子,只好當面先應承下來。 卡片通體黑色烙印了店名,地址就在附近,陸唯盯著背面的“按摩”二字,躊躇不定地走到了店門口。 應該是新店開業,門頭裝修的富麗堂皇,陸唯本就下不了決心去體驗,現在更加不敢進去了,門口的迎賓小姐眼尖,看到他手里拿的是特定券,倆個瘦高的女孩力大無窮,說笑間直接將他架到了店內。 負責接待的服務生攤開酒水單,陸唯什么都不敢點,再三表示自己不是客人,服務生卻一臉很懂的表情,介紹道:“請放心,本店只經營正規SPA,您是我們的特別貴賓,消費全免?!?/br> 陸唯半響無言,也不想為難服務生,吞吞吐吐地問:“有沒有……盲,盲人按摩?” 服務生沒想到他會有這種要求,回答說:“這個……我需要確認一下,請您稍等?!?/br> 店內的環境很奢華,堪比有些星級酒店,按摩床的質感也很舒適柔軟,陸唯深深呼吸了幾口大氣,依然感到如坐針氈,他還是打了退堂鼓,想干脆趁現在悄悄離開,卻看到門口進來一人。 對方穿著一身樸素白衣,手里推著放滿瓶罐的置物架,行走的速度極其緩慢。 陸唯一下子站起來,禮貌的打招呼:“你好?!?/br> 男人仿佛沒聽到,一聲不吭的埋頭做準備,站直以后的身體很強壯,不像是按摩技師,連擺弄動作也很粗魯。 點燃的香薰蠟燭差點傾倒,陸唯伸手扶住,稍稍拿遠了一些:“你眼睛不方便,要是弄這種易燃的東西,我可以幫你?!?/br> 對方這才抬起頭,過了幾秒說出簡潔話術:“你好,我是33號技師,接下來由我為你服務?!?/br> 聲音清亮有力,沒有故降姿態的獻媚,只能稱得上客氣。 陸唯從未接觸過這類行業的服務,以為流程就是這樣,他安安靜靜坐在床邊等著,悄悄瞥技師臉上的墨鏡,心知不禮貌,還是忍住不住問:“抱歉,請問……你的眼睛是完全看不到嗎?” 技師微微偏頭,將耳朵對準陸唯的方向:“可以看到一些光,物體輪廓隱約能看到,不過很模糊?!?/br> 陸唯垂下頭,又產生退卻的想法。 技師停下手里的動作,溫和的笑了笑:“店里所有人都經過專業培訓,我很熟悉這里的陳設,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換其他人來,有幾位視力正常的技師在空閑?!?/br> 陸唯斷然不會換人,拍拍臉頰給自己打氣,聽到技師問他:“先生洗過澡了嗎?” “要洗澡?”陸唯吃了一驚。 “客人需要換上本店的衣服,身體在放松狀態下才能真正享受?!奔紟熣{配著玻璃瓶里的液體,語氣稀松平常:“每一位客人都會這樣做,這是正常程序?!?/br> 陸唯張了張嘴,很想說拒絕的話,但他怕自己一旦開口,會被對方認為是違反常理的存在。 好半天得不到回應,技師貼心的補充:“如果你怕耽誤時間,當然不洗也可以,但衣服一定要換?!?/br> 他一邊說一邊往房間右側走,雙手伸在半空中摸索,碰到衣柜后還撞了一下。 “我幫你?!标懳泵ε苓^去,從拉開的抽屜里扯出一件布料,悄悄舉起手揮了揮:“請問,你能看到我的臉嗎?” 技師側著頭沉默一會,苦澀的勾勾唇角:“抱歉……” 陸唯頓感良心受譴,也道了一聲歉轉身跑進了浴室,他性格就是這樣,耳根子軟容易產生同理心,只有投入工作時才果斷決絕,陌生人覺得他高傲孤冷,熟悉后才知道他膽有多小。 技師聽到響動,朝那個方向擺正身體,做了個請的手勢:“麻煩你平躺上去?!?/br> 說是衣服,其實只是一件平角短褲,陸唯又羞又窘,明知對方看不見,還是套了一件浴袍才出來,挪著步子躺在按摩床上。 技師不經意摸到他的胳膊:“你覺得冷嗎?我可以把溫度調高?!?/br> “不用了,我穿著浴袍剛剛好?!标懳ú簧朴谌鲋e,眼睛都不知道要放哪去:“把燈光再調暗一點就行?!?/br> 技師點點頭,從身上掏出控制器按了幾下,詢問道:“這樣行嗎?再暗一點也可以,不用在意我的眼睛?!?/br> 陸唯輕輕嗯了一聲,覺得自己又傷到了對方,他心里有點內疚,以至于對方提出做背部護理必須要裸露皮膚,他也只是猶豫了一下就同意。 用來放松的小錘敲打四肢很舒服,陸唯直挺挺的繃著身體,十根指頭亂七八糟的捏在一起。 技師開啟了聊天:“我們店沒開業多久,先生是看到宣傳來的嗎?” “是一位客戶送我的卡片?!标懳ㄏ胱屪约恨D移注意力,半開玩笑地說:“實在盛情難卻?!?/br> 技師似乎笑了一聲,他面朝著陸唯的腿部,陸唯沒能看到他的表情。 “請翻個面?!?/br> 先前放松的太久,陸唯被各種器具伺候的逐漸松懈,他暈暈乎乎轉了個身,還記得脫掉身上的浴袍。 短褲被蹭的上移半截,陸唯里面還穿著自己的內褲,rou嘟嘟的半邊屁股有一道勒出來的紅痕,他沒察覺到,歪著脖子往后看。 技師同時轉身去摸置物架,取了幾個瓶子慢慢朝床頭的方向伸了伸:“我們使用的精油有這幾款,都能達到紓解壓力的功效,只是味道不同,你喜歡哪一個?” 陸唯覺得每一個都很香,他沒試過這些東西,隨便選了一瓶味道較淡的。 技師洗過手,將精油倒在掌心揉開,陸唯忽然有種預感,還來不及多想,一雙guntang的大手就按在了后腰,他驚呼一聲,整個身體都往一側縮了縮。 “是我太用力了嗎?我很抱歉?!奔紟燂@得很無措,雙手尷尬的停在半空,即便被墨鏡遮住半張臉,依然能感受到他的茫然和不安。 陸唯強裝鎮定道:“不是,是我不太,不太習慣?!?/br> 他重新趴回去,努力平復了心跳,讓自己表現的不那么反常,但技師顯然被剛才的狀況影響,變得更加顧及他的感受,每過幾分鐘就會問:力道合不合適?需不需要再輕一些? 陸唯心里不是滋味,他不喜歡給別人帶來困擾,試著主動聊天,為了讓氣氛輕松些,也為給自己剛才的過度反應找一個合理解釋。 “其實我沒有體驗過SPA,這種店也是第一次來,我不太懂這些,剛才看你準備了很多工具,還以為用那些就好?!?/br> 技師接上話:“誰都有第一次,很多人起初也會不適應,最后都會愛上這種體驗,你可以告訴我身體哪個部位最難受,我會按照你的想法來?!?/br> 說起難受,陸唯立刻有了感應,疲倦地皺皺眉:“脖子和肩膀,好像整個腦袋都很酸?!?/br> 技師的聲音帶上笑意:“好,我們慢慢來?!?/br> 也許是因為正在按壓肩部的姿勢,他的呼吸離陸唯耳朵很近,低聲說:“交給我,我會讓你全身上下都變得舒服?!?/br> 香氣環繞著陸唯的鼻腔,他漸漸放下戒心,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卻又在閉眼的前一秒強打起精神,注意著游走在背部的手掌有沒有偏離位置。 陸唯不懂什么專業手法,覺得技師使用的力道恰到好處,每一次按壓都能找到他的舒適點。 技師忽然說:“先生,你的皮膚很好,涂上精油以后更滑了?!?/br> 陸唯受了夸獎,不好意思的埋下頭:“很普通的,大家都是這樣,那個……我只有上半身比較不舒服?!?/br> 后半句才是重點,陸唯盡可能表述得自然一些,如果今天不是機緣巧合來到店里,恐怕他這輩子都沒勇氣和別人半裸相對。 精油開始發熱,guntang的手掌從雙肩滑到腕骨,經過腋下時放緩推拿速度,有些酥麻的癢意,陸唯覺得很不自在,本能的想抗拒,卻聽到技師說:“這里的xue位可以改善酸脹感,慢慢呼吸?!?/br> 陸唯的體毛稀疏,可以清楚感覺到大拇指的觸感,以一種微妙的方式揉搓畫圈,技師在他耳邊不厭其煩的引導,聲音又低又輕。 陸唯漸漸受了蠱惑,嘗試將身體放松到自然狀態,他覺得自己在搖搖欲墜,舒服到手指逐漸舒展開,困倦襲來之際,那雙大手忽然從腋窩朝兩側下滑,把著他的后腰施力。 “先生,你有腰窩?!?/br> 陸唯一臉驚恐地回頭,想轉身坐起來,卻發現不知什么時候開始,技師竟然跨坐在他的身體上。 “你!” “先生的腰窩很明顯,很容易就能摸出來?!奔紟熉暽绯?,十分專業的講解:“按壓這里對腎臟有調節的效果,還能排出身體多余的毒素和水分,請放松一些?!?/br> 陸唯知道自己反應夸張,可他受不了這種難以預料的觸摸,而且那個位置離自己的臀部太近,只要不經意的往下一點,極有可能摸到異常的存在。 “技師,那……那里不用了,只按按肩膀就好?!标懳ㄌ煺娴拇蚱鹕塘?。 技師突然說:“我姓關?!?/br> “關……關技師,??!好疼!” 充滿力量的手掌猛然施壓,滑到肩膀又推拿回來,兩根大拇指按在骶骨快速抖動,掌心幾乎包住了陸唯的半邊屁股。 陸唯心里頭恐慌,可后腰傳來的酸疼仿佛蔓延到了四肢百骸,他有氣無力的反手推搡?!疤哿?,我不行了,關技師輕一點好嗎?” 陸唯也覺得自己丟臉,尾椎骨兩側就像針扎著一樣疼,汗水混著精油濕濕黏黏,關技師的手指有幾次滑偏了位置,竟鉆進了短褲邊緣,又快速回歸原位。 兩層布料被蹭的變形,很不舒服的夾在臀縫里,陸唯已經沒有心思管這些,他身體開始發麻,提線木偶一樣被人掌控,只剩哼哼唧唧叫疼的力氣。 “先生?!标P技師的聲音傳入耳畔,有種悠遠的假象:“承受過痛苦才能感知極致的爽,身體是最誠實的答案?!?/br> 關技師的雙手仿佛帶著魔力,所到之處會點燃火苗,陸唯被包裹在其中,酸麻感緩緩鉆到了下腹,竟感到了絲絲濕意。 空氣中香薰環繞,他眼前的暖色燈光越來越暗,腦子里昏昏沉沉的下墜,忽然墜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