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你在胡說什么?”阿爾弗萊德一臉的莫名其妙,“我和奈特什么時候把同學弄傷了!” “抱歉,我只負責傳達先生們的口諭。先生們說,如果你們兩個不愿意去會議廳,那么懲戒室會作為新的會面地點?!?/br> 阿爾弗萊德怒起狠狠拍了桌子:“憑什么要我們去懲戒室!” “阿爾!你別急!”奈特急忙抱住身旁沖動的金發小獅子,他終究還是活得比阿爾弗萊德活得久,一些低幼下作的陰謀不會輕易激怒他,“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我們是清白的,主人肯定會幫我們討一個公道?!?/br> 阿爾弗萊德有點惱火,也有點煩躁,更多的是恐懼和不安,奈特早上確實對一個普通人動了手:“奈特,你真的沒有傷害伊莎貝拉嗎!” “當然,我想殺的人活不下來,我不想殺的人也死不了。沒什么可擔心的,真要是到了最糟糕的地步,我就帶你飛出去?!?/br> 阿爾弗萊德沒有多嘴,只是深深地看了眼奈特,他終究不是個人類,作為龍,阿爾弗萊德也隱隱察覺到奈特似乎并不普通,危機前他需要的是信任,實在不行騎著奈特闖出紫羅蘭學院應該也是個下下策。 阿爾弗萊德深吸一口氣:“好,我相信你,我們走?!?/br> 他們跟著那個高年級學長走到了會議廳門前,墨黑的漆木門佇立于此,沉重的壓迫感帶來一片肅殺之氣,讓人不自覺戰戰兢兢。這里和幾百年前相比一點都沒變。奈特默然地盯著紋于門上的浮雕——棲息在森林中的巨龍低垂著頭向他的信徒低語,人們低眉順首,迎接巨龍的恩賜。 可是曾經作為庇護整片大陸的神明早已和那場浩劫一起被人刻意遺忘,也許只有紫羅蘭這種執著過去的地方才能看見它的身影。 但是它明明已經被焚毀過一次,卻為何還要質疑如此復刻同樣的畫面,是在對巨龍加以嘲諷? 縱使有千般感觸,也只能暫時擱置一邊。奈特懶得思考這些暗戳戳的小動作,同阿爾弗萊德一樣,奈特也是極其討厭這群人,他和那位大人當年沒少在這群人手里吃虧。 這么多年過去了,這位置上的人換了又換,喜歡找茬搬弄是非的德行倒是經久不息。白龍閉上眼睛短暫地調整狀態,保護阿爾弗萊德和自己,他得認真點。 “兩位,請進?!贝餮坨R的高年級生傲慢地瞥了眼阿爾弗萊德,他倒是很禮貌,但是仍然掩蓋不住他幸災樂禍的刻薄。 阿爾弗萊德冷笑,拉著奈特不客氣地推門而入。 推開大門,前踏五步的距離,站定。 半圓形的圍欄將兩個人與一眾長袍老者隔開,如此布局不像是會議廳,更像是法庭。兩個男孩還未站穩,大門就嘭的自動關上。隨后兩條黑色的藤蔓迫不及待從地底冒出來沿男孩們的小腿一路上攀。 “諸位這是害怕我們逃跑?”奈特搶在暴怒的阿爾弗萊德之前譏諷道,“堂堂幾位大巫師對兩個學生都要如此防備,不知是要夸句謹慎還是膽小呢?” “放肆!” 一字排開的老頭們中,一位看起來格外尖酸且滿滿都是憤懣的老男人拍案而起。奈特看了看那張可憐的桌子,把視線挪到了他蠟黃的滿是褶子的臉上皺皺眉,這張跟被風干到裂了一樣的臉和臉上充滿狂熱仇視的綠豆眼都看起來讓人極其不適。 奈特環顧一圈,他們期待的人并不在席位中,反倒是那位剛剛拜訪過勞倫斯的教授——科里亞蒂正拄著下巴坐在審判席里玩味地微笑。 今天真是個神奇的日子,每一件事都是奇妙的巧合。奈特禮尚往來,對著科里亞蒂報以同樣的微笑。 憤怒的金色小獅子阿爾弗萊德也在第一時間發現了科里亞蒂,他可沒有奈特那么好的興致,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科里亞蒂。在老師那看見這個人的第一眼起,阿爾弗萊德就很討厭他,現在他對科里亞蒂的厭惡簡直達到了極點。 “你們兩個,為何不認錯!”五個人一同呵斥男孩們,確實極有氣勢。 阿爾弗萊德輕蔑地嗤笑一聲:“認什么錯,我們進門兩個嚇到諸位先生了?” “放肆!”又是那個老頭拍案而起,阿爾弗萊德嚴重懷疑他是不是因為只會說這一句話,所以就特意被請過來烘托氣氛。 “咳咳,”坐在中間的那位白發蒼蒼,看起來要比其他人公正點的老頭適時咳了一聲,既做出了一幅公正嚴明的樣子又顯示了自己才是會議的主導,“伊莎貝拉?海曼小姐,七點四十八被發現昏倒在一處人跡罕至的走廊?!?/br> “所以呢?”阿爾弗萊德口氣輕挑地打斷,“所以她昏在哪跟我們有什么關系?!?/br> “有人看見你們兩個在七點半左右在那里鬼鬼祟祟地做小動作,而且據我們調查,你們兩個是可憐的伊莎貝拉小姐最后遇見的人并且和她發生了爭吵,我們又充分的理由懷疑你們加害于她?!?/br> 奈特迅速發問:“是誰看見了?” “是我!”大門再次被嘭地推開,那位帶著兩個男孩過來的高年級得意地推了推眼鏡,儼然一身正氣。 “有意思,你說你看見了,那你告訴我,你是完完整整看到我和奈特走過去,伊莎貝拉也走過去,我們傷害了她,還是只看到零星片段?要是你全都看到了,我和奈特用什么手段把伊莎貝拉從走廊騙到角落,又用了什么武器攻擊伊莎貝拉?攻擊之后我們又怎么銷毀證據,怎么逃出來?怎么若無其事地去上課?”阿爾弗萊德越說越冷靜,盯著那位證人清晰地一字一句道:“而且我和奈特還去了勞倫斯老師辦公室,老師是證人,科里亞蒂教授也是證人。這么短的時間我和奈特來來回回,可不輕松??!” 眼鏡學長被問得啞口無言,他飛快地瞥一眼正位上的老者,結結巴巴得呵斥:“你,你們兩個不得狡辯!你,你們是威脅她,然后,然后用刀子,啊不對,用拳頭把她打暈……” 阿爾弗萊德簡直要笑出聲:“小哥,你沒打過架吧,一拳就能把一個大活人一聲不吭打暈過去是很難的?!?/br> “你們一定是用了藥水!我知道阿爾弗萊德你的魔藥課成績很好!” 阿爾弗萊德被氣得都沒脾氣了,搖著頭道:“你編瞎話的水平太低了,真的,誰讓你誣陷我倆的,說出來吧?!?/br> 眼睛學長惱羞成怒:“你們兩個誣陷我誣陷你們,我要……” “要干嘛,找警長嗎?你連個有效的證據都拿不出來,知不知道你這種說謊造謠的家伙,查出來會被怎樣處罰嗎!輕則拔掉舌頭,重則絞死……” “閉嘴!”主位的白發老者突然大怒,手腕一揮,黑色的藤蔓在他斥責阿爾弗萊德的同時瞬間伸長,給了阿爾弗萊德一記響亮的耳光。白發老者似乎不解氣,但更有可能是怕阿爾弗萊德再說出一些不利的話,直接命令黑藤鉆進阿爾弗萊德的口腔,纏住他的舌頭。 奈特大怒,起手,寒冰凝聚,順著白發老者的藤蔓迅速蔓延,硬生生將那些黑色的東西凍成齏粉。 奈特緩慢抬眼,琥珀色的龍瞳暗藏殺氣,寒氣凝結成冰凌的聲音咔咔作響。 “伊莎貝拉到底怎么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