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他看不清
這種從未體驗過的快感過于綿長,酥酥麻麻的癢意幾乎浸透四肢百骸。程然被摟著翻過身的時候手腳都發著軟,只能本能地伸手勾住貓哥的脖子把人拉下來抱住,又翻了個身把人壓在身下靠著。 貓哥原本只是要給他擦肚子,結果被他這么一扒拉一壓,又躺回了床上,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他拔了撥小孩兒緊緊纏在他身上的手臂想把人掀開,結果這么一撥程然更變本加厲地收緊了胳膊死死抱著他,連臉都埋了下去。 “你……”貓哥沒忍住笑了一聲,“我先給你擦擦?!?/br> 程然抱著他不說話。 貓哥捋了捋程然微微汗濕的頭發,摟著他的腰將人微微掀開一點,探手下去想去擦還沒被完全清理干凈的黏膩液體。結果因為姿勢不方便,他拿著紙巾的手指觸到了程然還未完全綿軟的下身,程然頓時一掙,捂著下身縮著腰往后逃。 貓哥被他這完全經不得碰的模樣惹得笑出了聲,然后又摟著程然的腰把人拽回來:“別躲。我只是要給你擦擦?!?/br> 程然理智上知道是這樣沒錯,但是剛剛釋放過的小兄弟根本經不得任何觸碰,而他方才經歷的高潮又前所未有地綿長與激烈,下身更是嬌嫩得蹭一下床單都會引起失控般的顫栗。所以即便他勉強著自己不要躲,一讓貓哥手里的紙巾擦到下身,被高潮狠狠鞭笞徹底后的身體便無法控制地想要掙扎逃跑。 貓哥原本確實只是想要給他擦肚子,但被他這敏感到不行的反應逗得心癢,便壞心眼地故意去觸碰被程然雙手護著的莖體,一邊又義正嚴辭地說自己是在做清理,不要用手擋著。于是好不容易從猛烈的高潮沖擊下平復過來的小孩兒接著又被不做人的貓哥一撩二撥得渾身顫抖,到最后甚至都耐不住發出一聲壓抑到極致的呻吟,尾音拖著濕潤的哭腔。 聲音太過可憐,貓哥雖然很喜歡聽,但還是住了手,再次將人圈進懷里抱著。 這個時候的程然總是特別軟,手腳都沒什么力氣,卻又渴望著這種大面積肌膚相貼的肢體接觸,于是趴在貓哥身上的小孩兒磨磨蹭蹭地把自己在貓哥懷里團起來,想要找到一個最舒服的姿勢。于是到最后,程然幾乎是雙手雙腳地纏在貓哥身上,腰身軟得跟一灘水一般,垂著腦袋將臉深深埋在貓哥的頸彎,然后終于不動了。 貓哥默了一會兒,感覺自己在抱著一只小朋友。 或者一只特別大只粘人的貓。 賊沉。 快把他壓死了。 明明之前抱起來cao的時候也沒覺得他有多重。 他想了想,手順著程然的腰臀撫上脊背,最終在程然的后頸處捏了捏,覺得程然可能是因為累所以身體特別重?!昂芾蹎??”他輕聲問。 程然模模糊糊地應了一聲,摟著貓哥的脖子將自己的臉往更深處埋了埋。 “困?!必埜缏犚娝卣f道。 “剛才舒服嗎?”他將手掌覆在程然的后頸上,手下的人舒服地哼了一聲。 程然似乎已經累得沒有回答的力氣,只是悶著聲音哼哼,似乎在應答又似乎僅僅是在哼唧。 “你想睡了?”貓哥低著頭想去看程然的臉,結果他埋得太深,怎么瞧都瞧不到。 程然似乎又模模糊糊地應了一聲什么,貓哥低下頭想去聽,結果最終也沒聽清。他無奈地笑了一聲,拍了拍程然的腦袋,想著先讓他睡一會兒,待會兒再收拾別的。 結果這么一會兒過去,程然直接睡死,貓哥再想叫他的時候怎么搖都搖不醒。 不出所料。 不愧是他。 程然——嗜睡癥重度患者。 不知是不是程然的錯覺,那次過后,他和貓哥的關系似乎有了一些變化。 只有一點點。 或許也僅僅是他單方面這么覺得。 但說實話,他也描述不太清這是一種什么變化。 就好像…… 嗯。 他好像更容易臉紅了。 不僅僅是被貓哥逗或者看到貓哥笑的時候,有時候想起貓哥抱著他在他耳邊說的話,他都會覺得臉熱。 就像現在,明明坐在一堆人中間,做著完全不相關的事,思緒就這么飄出去一秒想起貓哥,他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上揚的嘴角,然后耳后發著熱,仿佛又要泛起紅。 坐在對面的郭小冉看著他有些糾結的臉色,看了看還在煮湯底的火鍋,想了想,問他是不是風向關系熱氣都吹到他臉上了不舒服。程然一愣,下意識摸了摸臉,然后連連搖頭否認。郭小冉又去戳了戳施明杰,正認真看菜單的施明杰“嗯”了好幾聲才終于聽清楚女朋友在說什么,然后抬頭敷衍地掃了一眼程然,一揮手:“不用管他!”然后捧著菜單指給郭小冉問要吃什么,腐竹、鵪鶉蛋、藕片、蝦滑,金針菇也來點兒?郭小冉指了指菜單,說要油條。施明杰瞳孔震驚,油條放火鍋?然后在小學妹平靜的瞪視下屈辱地舉手投降,一連串地“啊對對對”乖乖勾上了油條。 程然默默觀望了一會兒對面小情侶的打情罵俏,然后捧起調料碗去挑蘸料,結果剛站起身就被施明杰指派了帶綠豆湯、銀耳粥和各類小食的任務,頓時差點又想原地坐下不去了。 調料臺邊上站著郭小冉帶過來的室友學姐和她男朋友,兩個人湊在一塊兒我給你舀一勺我給你撒一點,程然端著空碗不知道該往哪里看。 他有點點郁悶。 明明本來是宿舍聚餐,結果現在這情形硬生生讓他經歷了一把“從人從”的感覺,只能祈禱著桿爺和羅一成趕緊的來救他于水火之中。 結果后來桿爺來了,還帶來一位張楠楠,程然直接兩眼放空。 羅一成怎么還不來。他面無表情道。 桿爺幸災樂禍地笑,說羅一成那個卷王打工排班調了時間,來不了了。 程然當即拍桌子而起怒喊,那我走?結果起身太猛差點撞到身后端著牛羊rou卷上菜的服務生當場表演一個掀桌,然后一連串地鞠躬致歉。 “走什么,坐唄,請你吃?!弊诔倘慌赃叺膶W姐一把捏著他的衣服把人拽下來,然后很瀟灑地夾了一大筷子羊rou放進鍋里涮,涮完撈起來遞給程然。 “不是,”程然快笑了,“你們這兒三對情侶夾著我這么個人算怎么回事?” 桿爺在桌子底下瘋狂抖腿?!澳遣皇恰緛砹_一成說他會來來著呢?!?/br> 程然:“……”那也不過是從夾著一只狗變成夾著兩只狗而已,有什么很大的區別嗎。 身邊的學姐似乎很喜歡他,一直在有一句沒一句地逗他說話,逗得她一邊的男朋友綠著臉卻也只能唯唯諾諾不敢吱聲,還得被迫應著“啊對對對”。 然后學姐繞了半天終于繞到了重點:“你跟那個羅一成……嗯?”她眨了眨眼,粘著精致大假睫毛的眼睛透出難以遮掩的八卦欲望。 程然:“?” “他還騎自行車送你上課,”學姐狡黠的笑意從眼角蕩開,“很甜哦?!?/br> 程然:“……” 不是。 沒有。 您想多了。 但是他反駁的話沒說出口,看著學姐的笑容忽然愣了一秒,接著很快速地撇過頭,感覺耳根有點兒燒。 那一瞬間學姐的笑莫名就很像貓哥。 有點兒那種味道。 一點點。 但僅僅是一點點,程然都有些懷疑自己耳朵紅了。 太離譜了。 他已經不太懂自己的身體了。 因為他撇過頭去的動作太像是不好意思,桌上的三位女生頓時長長地“喲”了一聲,然后就開始偷偷笑,之后程然再怎么反駁都沒有用處了。 于是他只能埋著頭拿著筷子暗暗跟滾進蘸料里的鵪鶉蛋較勁,反省自己怎么就思緒亂飛成這樣,怎么就會在這么不合時宜的場景里想到貓哥呢。 但是他反省著反省著,目光落在蘸料里,看著腐乳醬、花生芝麻、牛rou醬與海鮮醬調制在一起的蘸料,又開始想如果貓哥吃火鍋,會調什么醬。 貓哥口味挺淡的。 雖然他沒怎么跟貓哥吃過飯,但他本能覺得貓哥應該不怎么吃辣。 估計也不太放香菜。 但會撒點蔥。 他“咚”地一下把筷子戳進鵪鶉蛋,小小的蛋身受不住這么猛烈的撞擊,碎了。 嫩黃的蛋黃散落在深色的醬料里,只一瞬間,便再也洗不清沾上的異色。 學姐叫了一些啤酒,心里想著事的程然順手就拿了一杯。沾著水汽的杯壁透著冷意,清清爽爽的觸覺似乎在努力理清他有些混亂的思緒。 他盯著鍋里沸騰的紅色泡沫,眨了眨眼。 熱氣蒸騰而上,他有些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