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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此生從未飲過如此好茶?!?/br> 旁邊仇斷腸聞言,不服氣地喝了一口,隨即愣住兩息,神色復雜地看著手中茶盞,老半天,竟也說不出半個不好。 此時圭璋也已為自己點茶,與兩人不同,此次他只點茶而未分茶,是以并無圖案顯現,見他夸贊,也淺啜一口,算是揭過方才爭端。 簡單閑聊過去,也該進入正題,張曦放下黑釉盞,正色道:“如今中原正道對我恨之入骨,遲早會派人攻來,躲在這里也并非長久之計?!?/br> 圭璋墨瞳直視著他,溫聲道:“那小太陽覺得,如何是好呢?” 張曦道:“今早我清點天海岸余下戰力,莫說正道聯合,怕是連武道最為式微的隱圣谷也不能對付,硬碰是萬萬不行,還是需要時間休養生息,從長計議?!?/br> 仇斷腸雖背后有縱橫山莊,但也不是傻子,才不會在這個狐貍面前暴露自己實力,只問道:“那群正道追殺你兩年,哪能這么輕易放棄?” 淺紫色的雙眸轉向他,張曦道:“所以,便要再樹一個敵人,好轉移他們的視線?!?/br> 壓住眸中盎然興意,圭璋面上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溫雅之態,道:“小太陽可是已有人選?” 張曦道:“銜花城?!?/br> 說到銜花城,與張曦緣分著實不淺,既被他救過,也于器鑒中親口污蔑于他,其中祁長言還是這個身體的創造者。再加上如今中原正道是四方天門,季清派與隱圣谷三家結盟,不好拆解,若當真要對付中原正道,銜花確實是最好的突破口。 不知是回憶起了器鑒時的屈辱,還是想到造出自己這個偃甲之身的祁長言,他眼瞼微微垂下,長長的睫毛蓋住其中神思,道:“銜花應鐘曾因研究永生,被上池垣驅逐,后借靈寶之利于懸湖森林中繼續試驗,死者多逾千人。此事被正道壓下,無人過問,若能將東風惡行散布于江湖,許能拖住一些時間?!?/br> 仇斷腸好看的眉頭蹙起,不解道:“正道勢大,就算散布言論,也會被壓下,此舉當真有用嗎?” 圭璋聽他說出銜花而非季清派,知是仍顧念鳴木雀,眸中笑意便淡了兩分,聞此言語,輕笑一聲,道:“自是有用?!?/br> 仇斷腸見是他回話,冷哼一聲,道:“你說有用就有用,憑什么?” 圭璋卻并未直接回答問題,反倒慢條斯理地整了整半分未亂的袖口,這才道:“你可知,這些年中原正道分明能直接殺死闕近天,卻又遲遲不動手,是因為什么?” 仇斷腸何等聰明,被這般點撥,立時就明白了:“為靈寶?!?/br> “然也?!惫玷爸父鼓Σ林璞K,低眉淺笑道:“當年八大門派結盟時,已將靈寶分予天海岸,并定下協議,除非掌門親許,任何門派不得強奪。闕近天曾為岸主,只有他親口首肯,才能名正言順的將靈寶據為己有?!?/br> “他們算計這么多,這才誘得闕近天主動將把柄送上門,未想機關算盡,還是沒能得到靈寶,定是不甘。若是此刻將銜花推出,給他們一個取銜花靈寶的理由,你說,會如何?” 兩年前闕近天將自己送離天海岸,什么都沒給,只將靈寶交付于他時,張曦便已有了猜測,如今被直接點出,便接道:“天海岸地處偏僻,無論是集結弟子或是趕路,都需花費不少時間。銜花城被四方天門,季清派,隱圣谷與上池垣圍在中央,若要動手,自是銜花更為方便?!?/br> 第91章天海岸 話說到這份上,便基本敲定,只是圭璋又眉頭輕蹙,似是隱有憂思道:“天海岸于中原眼線均被鏟除,若要將這言論散布出去,許是仍有些難處?!?/br> 見對方總算有做不到的了,仇斷腸冷哼一聲,道:“縱橫山莊在中原還有點人,我回頭與阿兄說一聲便是?!?/br> 圭璋做出意外之色,淺淺一笑,道:“那便有勞?!?/br> 見他道謝,仇斷腸眉頭微挑,張嘴正要說些什么,忽聽一聲巨大的爆炸之聲,隨即地面便開始震顫,若非圭璋及時護住,怕是周圍的東西就要全數掉下來了。 張曦擔心既明,正要詢問情況,就見一個弟子小跑過來,有些慌張道:“岸主!太陰!不好了!鎮星的煉器爐又炸了!” 談話時被打擾,著實令人不快,圭璋動作優雅地起身,慢條斯理道:“早便要你戒驕戒躁,何以這般著急?” 弟子聽他這種時候還這般不緊不慢,急得臉都快抽抽了,鎮星每次炸爐就著火,這扶桑靈樹又是豎著長得,燒一燒可不就燒到他們門口了么!之前熒惑殿就是被這么燒沒的,要不是熒惑為人溫和可親,并且沒有燒掉什么貴重物品,估計兩人都能打起來! 圭璋當然知曉此事麻煩,也不耽擱,化出玉桂船,便載著張曦與仇斷腸兩人一道飛去,并在路上簡略說明了一番情況。 鎮星位處七曜最末,居所也在扶桑樹最下端,因為平日不喜人打擾,除了他本人,連個弟子都沒有,所以才會有燒了上家才被人發現的前例。 三人趕到時,火勢正是熊熊,圭璋面含淺笑,雙手捏訣,引萬頃海水化雨,輕描淡寫地便將這火澆滅了。 落地站定于前殿,舉目望去,就見鎮星殿已燒得一片焦黑,殿門殘破不堪,后面也只剩殘垣斷壁,早已看不出原樣為何。 本應在太陽殿中的既明渾身濕透 ,灰頭土臉地扛著個人從里頭往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