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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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兩點半,莊園里管家接到電話,開車出門把喝醉酒的陳鋒接回了家。 霍興義把人從管家手里接過來,陰郁的神情稍有緩解。陳鋒喝醉時總是比清醒時來得乖巧,睡得也沉。 待上了樓安置在床上,霍興義難得不帶半點雜念,甚至不敢幫他換身新衣服,轉身要走,偏偏袖子被扯住了。這幾乎無意識的動作,是霍興義只有在陳鋒幼年時才能感受到信任與依賴。 霍興義跪在床邊,伸手揉著那頭松軟的黑發,像是很多年之前那樣。 陳鋒眼睛睜開一條縫,將醒未醒的困倦模樣,用濕潤如同羔羊般無害的眼睛地看著他,因干渴而半張開唇,以舌尖潤濕唇瓣。 而真正讓最后一絲理智繃斷的,是從那張嘴里吐出來的三個字。 “霍興義?!?/br> 直呼其名在他們兩人之間所代表的,是床笫間的如同戰爭一般的曖昧,兩相對峙時的劍拔弩張,是拒絕也是承認。 霍興義仍在克制,陳鋒反而主動,把他拉上床,再翻身騎坐在他腰上,上半身綿軟無力地,幾乎與他貼在一起。醉帶著酒氣的呼吸吹在他臉上,全無誘惑的自覺,嘴角反而帶著孩子似的洋洋得意,像已馴服了一條惡犬,急于彰顯自己主人的身份,伸手去扯著那惡犬頸上的鎖鏈。 霍興義面色古怪地看著陳鋒,但沒有反抗制止的意思——或者說,他光是忍耐就已經費了好大的力氣,那還有余力? 或者,權當陪小孩子玩鬧,即使偶爾過了頭,也不過是小孩子心性使然,作為長輩理應容忍,不該大驚小怪。 陳鋒的手指不太靈活地擺弄著霍興義的領帶,好不容易解開了,拿在手里,才恍然不對似地,轉而抓著霍興義的雙手并在一起壓下,笨拙地用領帶一圈圈纏繞上去,在當事人的配合下松松垮垮地打了個結,接著又皺起眉,不太滿意地伸手扯了兩下,像要把繩結解開,卻適得其反。 過了一會兒,他不再糾結領帶的松緊,兩手撐著床,低下頭。 細軟的發絲垂在臉上,那張極漂亮得意的臉近在咫尺,得寸進尺,進一步低下頭吻住他……或者說,咬住他的唇撕扯。血腥味蔓延在唇齒間,間雜著蜜色的香甜氣息,誘惑著他把這一整個人都吞咽下肚才好解渴。 心臟跳動的聲音越發清晰,胸膛下仿佛有爐火在燒?;襞d義下意識動了動手腕,才發覺那繩結并不如自己想象的松垮,而另一端已被牢牢綁在了床頭。 他終于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什么,還來不及確認那個埋藏在心中已久的猜測,就已經從那雙漆黑的眼睛里看到了答案。 “霍興義,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啊?!?/br> 扯下偽裝暴露本性,那張漂亮臉蛋兒和十八歲成年那日重疊,張揚得如未入鞘的利刃。 那個在事發后分明可以一走了之,卻別扭地留下來,一次又一次回到這里的人。那個口口聲聲說著恨,又從不反抗,只默默承受的人。那個與他纏綿,最享受時卻流著淚,把苦難當做贖罪,夜深時的夢話都是在祈求原諒的人。 如果說他已經罪無可赦背負起了全部,那么陳鋒的罪又是什么? 或許他早就該猜到,只是不愿去想。 “我真的怕你知不知道,我怕我現在會忍不住殺了你啊。 “我恨我不是他,我恨你愛我是因為愛他,我恨我為什么要出生,我恨他為什么要死,我恨我自己,我恨我為什么要……為什么愛上你。我自己都覺得惡心啊你知不知道!” “算我求你,別再對我好了……我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舍得走,你又這樣……這樣把我騙回來?算我認輸好不好?對不起、我錯了……我就該老老實實看著你和別人結婚生子,就該什么都不做,就該默默地當一個合格的養子,你未來孩子的哥哥,那個為了理想主義獻身、那個白癡家伙的兒子?!?/br> “可是我做不到,對不起?!?/br> “我知道我沒辦法希望你原諒我,但是你看,我已經為我的所作所為得到懲罰了,我現在……真的什么都沒有了。請你一定要,好好照顧陳術,然后,放過我吧?!?/br> 隨后,一切落下帷幕。 “陳鋒,回來……” 連調動舌尖這種細微的動作都無法進行,藥效已然發揮到了最大?;襞d義眼睜睜看著那養了十幾年的小混球毅然決然離去的背影,心里不知想哭還是想笑。 如果說他的罪是背叛了并肩作戰的同僚,染指了絕不該逾越的界限,那么陳鋒的罪,就是溶解在十八歲成年禮上的那顆小小藥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