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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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窗外光禿禿的樹枝飛速后退。 夏童童縮在座位上,再次偷偷地撇了眼旁邊正專心開車的陌生人。 他在車里依舊沒摘口罩,烏黑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前方,一直不曾開口。 但夏童童記得他的嗓音,清冷舒和得像染了霜雪的簫聲,原本應該是極好聽的。 如果忽略他脫口而出的那些威脅的話。 當時小男生全然給嚇傻了,竟順從地乖乖坐進副駕,完全沒想到要逃跑或呼救。 等對方也上了車,黑洞洞的槍口就又頂在了他的腰際。 夏童童條件反射地舉起雙手,渾身止不住地發著抖,連說話都打顫: “那那那個…大哥……有…有話好說,有話好說!……錢…要錢什么的…都、都給你,求你別……” 那人略不耐煩地皺了皺眉,言簡意賅地命令道: “車鑰匙給我?!?/br> “呃……????……哦!好好好……” 夏童童哆哆嗦嗦從褲兜里掏出鑰匙遞給他,對方接過就立刻鎖了車門,然后定定打量了一會兒面前瑟瑟發抖的小家伙,忽然探身湊近過來。 夏童童嚇得忙閉上眼睛,下意識地縮成一團。心臟狂跳不已,他仿佛聽見腦海中有個聲音說: 完了完了完了,小命要交代在這里了TAT 那股清爽的氣息又圍上來,卻反而加劇了他滿心的昏亂和恐懼。然后,夏童童就聽見了幾乎讓他靈魂出竅的聲音—— “咔噠”。 細微的脆響此時卻如同喪鐘般駭人。少年猛地縮瑟了一下,仿佛被掐住了咽喉,別說喊叫,連手指都絲毫動不了。 一秒鐘,兩秒鐘...... 應該已經等了很久,卻沒有感覺到想象中的疼痛和溫熱,夏童童試探性地將左眼睜開一條縫,發現黑衣人仍然紋絲不動,槍口對準了他的心臟。 夏童童愣愣地低頭,只見自己正被安全帶牢牢固定在座位上。 ......原來,剛才那響聲是...... 小人質還沒來得及松口氣,“歹徒”就發動了車子,依舊緊緊握著槍擱在膝頭,另一只玉雕般的手覆在了方向盤上…… 夏童童這才意識到對方令人毛骨悚然的企圖: ……他不但要搶車,還想連自己一并帶走?。?! 頓時,所有的害怕都變成了驚惶,連細細的小奶音都控制不住地染上哭腔: “大…大哥……我我我我明天還…還有演出呢……不去的話睿哥……我的經紀人他會、會著急的……” 顫巍巍地勉強說完,夏童童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對方意味不明地側頭看了他一眼,沉吟半晌,又抬起槍,握著方向盤的手也轉而朝他伸過來,眼神冷冽,語氣卻平靜如初: “手機?!?/br> 夏童童不敢不從,只得咬咬牙將自己逃生的最后一絲希望親手交給了他。 屏幕沒有上鎖,對方輕易地打開了,淡淡地問:“你的經紀人是?” “徐……徐睿。睿哥……” 綁匪聽了濃眉微挑,眼神瞬間變得雪亮如電,極銳利地扎了他一下,卻也沒說什么,從通話記錄里找到號碼撥出去。 緊接著,冰涼的槍口就毫不客氣地抵上了夏童童的太陽xue,而那人的聲音則更加冷酷: “請假,別讓他起疑心,否則……” 被可怕的兇器指著腦袋,夏童童從來沒有覺得離死亡這么近過,瞬間出了一身冷汗,白著臉輕輕點頭。 聽筒里傳來“嘟——嘟——”的忙音。睿哥日理萬機,八成還沒睡,因此電話很快就通了。 在對方接起的一剎那,槍口又威脅似的向前頂了頂。 “喂?童童嗎?都這么晚了……明天可有……” 睿哥干練熟悉的說話聲聽得夏童童想哭,可一對上黑衣人冷漠的眼神,所有委屈和求助的話就又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夏童童深吸一口氣,竭力平穩地說道: “睿哥,那個……我…我有點不舒服……可能是……” 遲鈍的大腦一時間竟想不出個合理的借口,夏童童慌張地支支吾吾起來。還好徐睿想當然地替他找了理由: “是不是腰傷又犯了?唉,都跟你說別練得那么拼,現在倒好……” 眼看著對方又要開始苦口婆心地念mama經,夏童童趕忙打斷了他: “那、那個睿哥,我……我現在動不了,大夫說這兩天必須臥床休息,所…所以明天……” 電話那邊徐睿又長吁短嘆了一會兒,最后還是認命地準了他的假。好在夏童童知名度不高,粉絲數量也有限,善后工作不算很棘手,徐睿語氣還算緩和,甚至貼心地叮囑他好好休息兩天。 夏童童幾乎是含著淚掛斷了電話,神經卻一刻都不敢放松,濕漉漉的圓眼睛詢問地看著黑衣人。 對方朝他點點頭,坐回了駕駛位,并順勢將手機關掉扔出窗外。 汽車啟動,輪胎壓過無辜的手機,碾著四散的零件,一路上了高速。 車內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夏童童一直盯著自己交疊在腿上的雙手出神。 稍稍冷靜下來之后,他開始后悔了,極度后悔。 早在對方脅迫自己上車之前,他就該不管不顧地拼命跑掉的。 記得以前曾聽說過,除非受過專業訓練,否則普通人打中移動目標的幾率極小。 夏童童好恨當時的怯懦與遲鈍。只是一念之差,他就讓自己陷入了與狼同行的危險境地。 ……可惡…… 指甲不動聲色地掐進了手心里,刺痛的感覺似乎緩解了些許心頭壓得喘不過氣的陰暗情緒。 他又偷偷瞥了一眼身旁掌握自己生殺大權的黑衣“死神”,見他神色淡定,便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問: “您……咱…咱這是要去哪兒?” 對方避而不答,轉而安慰他:“不用怕,只要你別惹麻煩,我沒有理由傷害你?!?/br> 他說話的腔調舒緩又斯文,把著方向盤的那只手也素白頎長,像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公子哥兒。 若非始終不離手的槍,他這話倒還算有說服力。 夏童童想起看過的社會新聞上那些有BT嗜好的X二代們……不禁打了個寒戰,咬著嘴唇垂下頭去。 大概真的受不了小少年瑟瑟發抖的可憐樣兒,綁匪一改惜字如金的風格,非常耐心地給他解釋道: “我只想借用一下你的車,等到了地方自然會放了你?!?/br> 他無意撒謊,但眼下,確實別無選擇。 這小家伙屬實倒霉,只是在錯誤的時間出現在了錯誤的地點,害怕又委屈的模樣也十分惹人憐惜。 他其實非??蓯?,白白軟軟像個圓乎乎的糯米團子,身上也香香的。 那若有若無的甜美奶味一直絲絲縷縷往他鼻子里鉆,年輕的綁匪有些惱火地發現自己竟然起了反應。 這不合時宜的沖動讓他皺著眉調整了一下姿勢,正襟危坐不再去看小人質。想了想,干脆打開了車載收音機。 天空開始零零星星飄起雪來。周圍伸手不見五指,那雪就仿佛只在車燈照亮的一小塊空間里紛紛揚揚。 播音員字正腔圓地說著一些無關痛癢的話,他吩咐夏童童連換了好幾個臺,都沒有聽到他想尋找的內容。 ......看來,表哥所謂的“善后”確實做得很干凈,不過...... 他不情愿地回想起被咬破頸動脈的omega倒在血泊里抽搐的景象,以及原定于明日的發布會...... ......肯定瞞不了多久。 一念至此,他不動聲色地加快了速度。 ......必須趕在雪積起來之前到達“安全屋”,否則...... ++++++++++++++++++++++++++++++ 夏童童決定賭一把。 事已至此,哪怕代價是他的生命,也不能再這樣提心吊膽下去了。 他謹慎地從眼角偷偷觀察著靠在駕駛座上閉目養神的兇犯。 車正停在一段還算平坦的山路邊。隆冬時節,道路兩旁已經堆滿了積攢數日的雪。 那人的方向似乎很明確。越往深山里開,人煙就越稀少,夏童童心里也越來越絕望。 終于,在天蒙蒙亮的時候,他在路邊停下來。雖然遮著臉,但夏童童能清楚地看見那秀氣雙目下面濃重的暗色,顯然是精疲力盡了。 他狀似自然地提出和他換手,卻被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黑衣人略微調低了靠背,把槍換到左邊,右手則緊緊扣著夏童童的腕子,就這樣開始閉眼小憩。 車內靜得可怕。 被綁架的少年連大氣也不敢出。理智告訴他,現在是逃跑的好機會,也可能是唯一的機會。 所以,他做了一件極大膽的事—— 趁著假裝咳嗽的時候按開了安全帶的鎖扣。 綁匪濃黑的眼睛果然看了過來,但夏童童眼疾手快地扯住了帶子,又有另一只胳膊遮擋,所以從對方的角度看不出端倪。 他朝那人討好地笑笑,縮了縮脖子。 綁匪似乎沒有起疑,甚至叫他打開了空調暖風。這貌似體貼的舉動讓夏童童內心有些五味雜陳,卻并未削弱他逃離的決心。 又過了莫約半個小時,那人好像真的睡著了。 夏童童一邊注視著他,一邊耐心地等待著,等待著...... 遠遠地,傳來幾不可聞的引擎聲,他從后車窗瞥見卡車黑色的影子—— 機會來了?。?!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的剎那間。男孩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扯出手臂死命撞開車門,翻滾著跌了出去。 顧不得摔在碎石上的疼痛,他飛速爬起來就朝那輛貨車狂奔而去,眼淚源源不斷地涌出來,嘴里大喊著“救命——?。?!”。 卡車停住,駕駛室的門打開,司機走下來。 小人質眼睛都亮了,心底不由地升起重獲新生的喜悅。 ……馬上…馬上就要……… 然而正在這時,肩膀忽然一痛。 一個雪球砸中了他。 夏童童下意識回頭的瞬間,手臂就被捉住了。 那綁匪個子比他高,肩膀也比他寬,三兩下就將他拖回來按在后車窗上動彈不得。 夏童童又聽到了那個沉潤的聲線,語氣很溫柔,甚至還帶了些笑意。 那人貌似輕松又無奈地說著“別鬧了......”,順手就拉下了面罩。 小男生震驚瞪大的圓眼睛里映出了一張極好看的臉,俊眼修眉,玉面朱唇,看起來最多不過二十歲出頭的年紀。 但更讓夏童童驚恐的是,他認得這張臉。 在各種音樂頒獎禮上,在各類晚會流光溢彩的舞臺上,在比賽選秀的評委席上...... 他當然認得他。 出身書香門第的“樂壇貴公子”,年級輕輕就簇擁無數在業內地位舉足輕重的人物—— “你是......季川???。?!”夏童童倒抽一口冷氣。 就在他驚呼出聲的同時,季川眸色轉暗。緊接著,那雙精致的唇就落了下來。 夏童童被措手不及地吻住了嘴,登時驚得滿臉通紅。 他奮力掙扎著想推開季川,沒想到這個看似文弱的美青年力氣卻大得嚇人。一手扣緊了夏童童的頸背,一手持槍隔著西裝外套頂在他的腰眼上。 夏童童不死心,被堵住的小嘴里不停溢出“嗚嗚”的嘶鳴。 司機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季川收緊了手臂,貼住他的唇近乎兇惡地低語道: “敢反抗,就殺了你?!?/br> 那雙近在咫尺的烏黑眼仁里,第一次透出窮途末路的瘋狂神采來。他頓了頓,斜瞟了眼側后方距他們只剩兩三步的路人,意有所指地補充道: “或者……殺他?!?/br> 夏童童大駭。 他自己或許可以自認倒霉,但若是將無辜的好心人牽扯進來…… 沒時間細想了,因為季川已經迅速扯起他的胳膊環在脖子上,舌尖同時野蠻地頂開夏童童僵硬的牙關。 他的動作生澀而粗暴,可唇舌卻是異樣的柔軟溫熱。夏童童嘗到了難以形容的清爽味道,混亂間竟提不起一絲被陌生人強吻的反感和恐懼,只是昏聵又緊張地摟住了他的頸項。 屬于頂級alpha的紫檀味信息素肆無忌憚地鋪散開來,織成一張細密的網將小少年包裹其中。 那是他絕對無法抗拒的致命誘惑,不由自主地就放軟了身子,任憑對方嚴絲合縫地抱在懷內,盡情汲取他口中芬芳醇美的津液。 清冷的木質香味侵入了每一根神經,夏童童仿佛喝醉了似的,意識不清地只顧循著本能尋找那可口氣息的源頭,暈頭轉向的竟含住對方染滿異香的舌尖笨拙地吮吸起來,吞飲著那令他愉悅至極的味道,不斷地…… “呃……帥哥是你喊的救命?” 略帶方言口音的問句打破了旖旎的氛圍,貨車司機在旁邊尷尬地探頭探腦,不想打擾,可又出于好心還是開口確認了一下。 夏童童早已神思繚亂,朦朧中似乎聽到季川頭也不抬地啞聲斥道: “滾開,有沒有點眼力價?!” 司機猶豫了,卻還未完全打消疑慮,堅持站在原地。 畢竟如今這世道,alpha發起狂來強迫omega的事件層出不窮。雖然山路旁邊的確不是亂搞的好地點,但沒有夏童童的表態,他還不能徹底放心。 然而我們可憐的小人質此時哪還能清醒地思考? 其實,雖然還沒徹底分化,可身在頂A扎堆的文娛圈,夏童童偶爾也曾聞見其他人的信息素。 只是他還從未被影響得這樣厲害過。后頸一陣陣隱痛,不自覺地就抱緊了季川的細腰,將guntang的小臉埋進他懷里。 夏童童的本意是舒緩身體深處莫名的空虛和躁動,但看在外人眼里就是他倆你情我愿的證明。 以為自己會錯了意,司機大叔翻了個白眼無奈道:“看來沒啥事了哈?!?/br> 說罷就轉身往回走,邊走還邊揚聲跟車上的同伴抱怨: “都是你丫婆婆mama非催老子下來瞧瞧......什么呀,就人小兩口擱這兒玩情趣呢!現在的年輕人吶......嘖嘖嘖.....” 發動機的轟鳴聲從旁邊緩緩經過,人家還看熱鬧不嫌事大地朝他們吹了個口哨。 貨車都走出很遠了,季川卻仍然壓在他身上。專注的黑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男孩豐潤紅腫的唇瓣,好似在認真地研究它為什么會那樣甜,那樣軟嫩可口...... 夏童童臉燒的更紅了,腦子也清醒不少,使勁推了推他嗔道:“他們都走了,你起開!” 這是他這么久以來說過的最大膽的話,竟還帶了點莫名的羞怯意味。季川默默退開一步,拽著夏童童的胳膊將他拉起來。 因為有了企圖逃跑的前科,上車時季川也變得格外謹慎。一手抓著他,自己先坐進駕駛位,然后牽引著夏童童從身前擠過去挪到副駕。 兩個成年的男生體形都不小,錯身的過程中難免貼得很近。少年圓翹的小PP就擦著季川的鼻尖蹭過去,他呼吸一緊,不自在地又靠著椅子動了動。 夏童童逃跑失敗,還被吃了那么大的豆腐,整只小豬都氣呼呼的,始終扭著脖子看窗外,季川只能看見側面他圓鼓鼓白嫩嫩的臉蛋。 小人質孩子氣的舉動讓季川有些忍俊不禁。 而事發以來就威脅著要將他吞噬的黑暗仿佛也暫時退卻了些,季川這幾天來第一回感覺到,自己還活生生地存在著,像個會怒會笑,有血有rou的人那樣。 “你......叫什么名字?”他聽見自己開口問。 圓臉的小男生猶豫了一下,覺得都這樣了也沒必要扯謊,因此自暴自棄地囁嚅道:“夏童童......” “......夏童童......” 黑發青年默默咀嚼著這兩個字眼,覺得確實人如其名。 這個陌生的男孩身上有著孩童般無憂無慮的天真,在自己最絕望最困窘的時候,宛如救命稻草般,給了他生存與重獲自由的希望。 季川很感激,但他還是說謊了——自己不可能放走他的。 且不提夏童童已經認出了他的身份。多帶個人上路,也可以從一定程度上避開隨時會遭遇的盤查。畢竟警方就算要找,首先也會重點關注單身男性,而非結伴而行的兩人。 最壞的情況,在危急關頭,還可以拿他做人質,說不定能贏取一線生機。 季川略有些冷酷地想。 雪已經停了,可由于海拔越來越高,四周逐漸變成白茫茫的一片。 他沿著記憶中的路線慢慢開上去,終于 ,停在了那座深藏于冷杉林之中的房子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