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3他會去哪(感情線:駱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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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堪和派出所所長溝通的時間并不算長,可等他結束的時候,朝歌也已經和紀駱白聊完,一個人回到派出所,呆在了會客室里。 彼時他正把一張漂亮臉蛋全都埋在祁之衍的懷里,抱著清雋挺拔的青年出神,整個人看上去相當脆弱,完全沒有剛才在面對紀駱白時,那從容穩定的樣子。 駱堪蹲在朝歌身前,看著小家伙沒有焦點的柳葉眼,心中一疼。但他還是控制著力道,捏了捏小家伙腮幫子上的軟rou,試圖把人從游離狀態喚醒。 可誰知朝歌的眼珠只是機械式往他那邊一掃,落在駱堪臉上的目光卻連半點機質也無。他就像個空洞無神的人偶,又像個沒有感情設定的機器。 駱堪倏然一震。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看到朝歌的異常狀態了??上噍^于之前的陰鷙殘忍,這小家伙現在雖然沒有顯露出那么強的攻擊性,但這幅丟了魂兒的模樣顯然更加讓人放心不下。況且就算再怎么受到驚嚇,朝歌展現出來的,也根本不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精神狀態。 “崽子,小朋友,沒事吧?說話?!瘪樋熬o緊盯住朝歌,又伸手拍了拍他的臉。 或許是感覺到了疼痛,朝歌偏頭往祁之衍懷里躲了躲,還不自覺地噘了一下嘴表達對男人的不滿。 駱堪心思細膩,極善捕捉細節,他沒有錯失過青年這一瞬間的小動作。 雖然只是下意識的舉動,但就當前的情況來說,只要小家伙潛意識里還知道和他撒嬌、使小脾氣,就是好事。 祁之衍也十分擔憂的幫忙拍背,試圖緩解懷中人的情緒,喚起小少爺的神志。 最后,朝歌實在被駱堪的各種sao擾弄的不勝其煩,一邊斜著眼睛給了他一個不耐煩的眼神,一邊抱怨:“臭堪堪,好疼啊?!?/br> 駱堪見人清醒了,也沒計較小家伙嘴巴上的不恭敬,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氣。他把朝歌的異常情況記在心上,面上卻沒有顯露出任何異常的神色,仍是一貫地氣定神閑,“你還知道疼???看你下次還敢不敢不理人了?” 朝歌也知道他現在的狀況不太對勁,恐怕叫身邊這兩個人擔心了??伤@會兒實在沒什么精神像往常一樣和駱堪鬧騰,所以他難得沒和男人頂嘴,只是又瞧了駱堪一眼,就懨懨地把頭給轉回去了。 竟然沒還嘴? 駱堪擰了擰眉:這小家伙在他面前向來活潑的很,現在這樣,可不是什么好現象啊~~ “肚子餓不餓?爹帶你吃東西去?”駱堪小心地哄著。 雖然朝歌并不是很有胃口,但他更不想現在就回去面對司徒雋,所以還是應了。 恰好派出所附近就有一家環境清幽、口碑不錯的餐廳,這會兒恰逢半下午,餐廳里也沒什么客人,駱堪大手一揮,就把餐廳包場了。 因為只有他們一桌客人,所以出餐很快,沒一會兒菜就上齊了。 駱堪夾了點菜擱在朝歌的盤子里,看他安靜地吃,可吃著吃著,駱堪就發現這小家伙又出神了。 “想什么呢?”駱堪一邊盛湯,一邊看著對面的人問。 “……”朝歌表情還是愣愣的,對男人的問話完全沒反應。 男人無奈,只好輕輕拍了拍這孩子的手臂,“小朋友?” 朝歌被男人的動作嚇的抖了個激靈,他下意識地抬頭,卻還是一臉茫然地看著男人:“???” 駱堪微不可見的嘆了口氣,他握住朝歌纖細的手,牽引著他坐到自己身邊,把人摟進懷里,“小朋友,有什么事,方便跟爹說說么?” 男人的口吻十分柔和,儼然把朝歌放在了和自己同等的位置上,可他看向青年的目光里,又透著只有他這個年齡的男人才能擁有的睿智與成熟。 不得不說,作為九州的情報頭子,駱堪的確很擅長發揮自己優勢。 他早就看出這小家伙平時黏好友黏得這么厲害,未嘗不是少年時期缺乏關愛的表現。所以只要他對他展現出平等、包容和愛,再適時地給予他一些指引,就能完全得到這小家伙的信賴。 朝歌果然被駱堪的態度擊中了內心,有些意動,但長年累月形成的信任感缺失幾乎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讓他對駱堪表現出來的善意望而卻步,最后只能咬著手指,悶不吭聲的低下了頭。 駱堪也不催他,甚至對青年表現出了十足的耐心,“小朋友,你還記不記得你上次問我,如果你做了壞事,被我發現了怎么辦?嗯?” 朝歌身子一抖,幾乎瞬間就僵硬了。他猛地抬頭,驚疑不定地看著男人,不知道這人想干什么。 駱堪輕輕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撫他,“別怕。那你還記得我當時是怎么回答你的?” 朝歌當然記得。這男人對他說,只要他不叛國,就都沒問題。 他一下就明白男人的意思了。男人是在告訴他,只要他不背叛國家,那么無論他做了什么,想做什么,也無論他是什么樣子,會變成什么樣子,他都會一直愛他,保護他。 這無疑已經是這個男人能給他的,最大的承諾。 他仰起頭,看著眼前這人和司徒雋比起來,并不十分英俊的側臉,眼框一下就濕了。但他還是努力抑制著不讓眼中晶瑩的液體滑落,啞著嗓子和男人確認:“真的么?” 駱堪故作無奈地胡嚕了一下朝歌的頭發,好像朝歌說了多么不講理的話一樣,“小朋友,我可是連我們駱家祖傳的手串都給了你了,你覺得呢?” 聽了這話,朝歌下意識抬手看了看此時正被他戴在手腕上的黑曜石手串。雖然黑曜石本身并不是一種多么名貴的寶石,但在很多宗教文獻的記載里,都說它有辟邪、驅災、保平安的作用??扇粽嬲撈疬@些,男人明明比他更需要它。 朝歌再也抑制不住,眼淚‘唰’的一下就下來了。他一把抱住眼前的男人,第一次在除了司徒雋之外的人面前吐露出了自己的內心: “爹地,我很害怕?!?/br> 駱堪緊緊回抱住懷里的漂亮孩子,深不見底的眸子里閃過一道深思和憂慮,嘴上卻哄得既耐心又沉穩:“崽子乖,有爹在呢。不會再有人傷害你了。爹幫你把壞人都抓起來了?!?/br> 駱堪雖然對朝歌的反應感到奇怪,認為這小家伙的膽子不可能這么小,但他到底是和朝歌相處的時間還短,縱然心思再怎么細膩敏銳、七竅玲瓏,也難免不能準確的辨析出朝歌的癥結所在,只能當他是被那個神經病給嚇著了,或是因為那個神經病罵的實在難聽,朝歌心高氣傲、不堪受辱,才導致他狀態異常。 可說者無心,聽著有意,朝歌在聽了男人的安慰之后,情緒不但沒得到緩解,反而變得更加緊張和不安了,他甚至還在男人懷里打了個哆嗦。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男人的臉色,又悄悄把頭墊回了男人的肩膀,旁敲側擊地問:“爹……爹地,你會把那個人,送到哪兒去?” “唔……如果鑒定出來,確實精神異常的話,可能會被送到精神病院,進行隔離治療吧?!?/br> “治療?怎么治療?”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有可能是藥物治療,也有可能是心理輔導吧?!?/br> “……精神不正常的人,都會被關到精神病院去嗎?” “嗯……那也不一定,如果是癥狀比較輕微的,可能會責令其家屬嚴格看管,但是一些癥狀比較嚴重的,就得去精神病院進行治療了?!?/br> “嚴重的?……怎么樣算是嚴重的?……像剛才那個人那樣的,就算是嚴重嗎?” “嗯,是啊?!?/br> “……那爹地,我和那個人還會再見面么?” “怎么會呢?……崽子別怕,干爹會保護你,永遠都保護你,好不好?” 朝歌沒接話,只是把自己更深的埋進了男人的懷里。他有一種預感,他說不定會和那個人再見面的。 一定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