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婦房東的姘頭見文南文西兄妹第一眼，就起了色心。文南把文西護得很緊，這男人認識幾個夜色里的打手，知道文南是賣的，也就對他不再客氣。

    寡婦知道后沒少給他甩臉子，他也就收斂了一些，沒再明目張膽地sao擾文南。

    又在樓道里撞見這個男人，文南嘆口氣，抓緊手里的袋子，準備一口氣跑上樓。但今天好像房東不在，這男人格外放肆，一把攔住文南的腰，拍了他屁股一下。

    還沒怎么消腫的花xue下意識夾緊，疼得他直接悶哼一聲。這男人聽到后頓時來了興趣，看向他的下體，眼神恨不得穿透文南的衣服，嘴上不干凈地問：“喲，小美人這是開張了啊，初夜賣了多少錢？什么時候讓我也爽爽？”

    文南眼神很冷，瞪著他，“與你無關，放手?！?/br>
    “cao，當婊子還立牌坊是吧，屁股都被人玩爛了還裝什么？信不信我讓月梅給你漲房租??？”這男人愈發來勁兒，伸手要往文南褲子里摸。

    就在這時，從樓道外面沖進來一個踩著涼拖的女人，上來二話不說，就狠狠甩了文南一個嘴巴子。

    “賤人！老娘的人你也敢勾引！”

    叫月梅的寡婦手勁兒奇大，惡狠狠剜了一眼撞墻上摔倒在地上的文南，扭頭扯著男人的耳朵進了屋，嘴里不住氣地罵，什么難聽的話都往外噴，罵文南罵男人連帶著文西都罵了幾句。

    文西躲在二樓，一直等聲音小了才跑下去，把文南扶上樓，眼圈紅紅的。文南摸摸她的頭，夸贊道：“西西真乖，這回沒再沖動就對了，別和他們起沖突，像上次那樣磕著碰著了可不劃算，再忍忍，等哥賺夠錢我們就換地方住?！?/br>
    “小不忍則亂大謀，我記著呢?！蔽奈鬟煅手氐?。

    兄妹兩個吃過飯，他讓文西去睡會兒別只顧著學習累垮身體，然后自己拿備用鑰匙出了門。

    他得去趟夜色，得把手機身份證這些要回來。

    他們住的地方離夜色不遠，文南忍著身體上的不適走到夜色妖嬈的門前，冷汗差點浸濕了衣服。

    抬頭一看，好嘛，大門緊鎖貼了封條，牌子都讓人砸爛了，歪歪扭扭掛在上面，好像隨時要掉下來。

    文南嘆口氣，蹲在地上緩了緩，十分苦惱，沒有手機身份證，下一步要怎么辦，兜里剩余的幾百塊省一省還夠他和文西撐半個月，但半個月后又該怎么辦？還要交房租……

    他想了半天，決定現在去各種店里都問問，什么臟活累活都可以，哪怕是掃廁所，只要發工資就行。

    他又拖著沉重的步子離開，去街上一家一家問。只是文南現在臉色太難看，嘴唇毫無血色，隨時隨地要暈倒一樣，看著就不健康，身形臉蛋像未成年，還沒有身份證，風險太大了沒人敢要他。

    大部分店鋪都是小本生意，不太需要雇員工，就算有需求，看他這樣也不敢雇，說話客氣的開口婉拒，遇上不好相與的還得挨兩句罵。

    文南四處碰壁，一直都在心里告訴自己不要放棄，不要絕望，再多問幾家，總會有出路的。

    直到被一個暴虐的聲音喊住，頓時手腳冰涼。

    “小畜生給我站??！”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他那個人渣父親。

    文武上來就要打他，被文南躲過去后，更生氣了，破口大罵：“不男不女的小畜生！你要讓我死??！夜色妖嬈為什么被封了??？老子到處找你跟文西那個白眼狼，說！你倆躲哪兒去了??？”

    現在還在大街上，文南扭頭就跑，顧不得布料磨著嫩xue火辣辣的疼，千萬不能被他纏住，不然兜里的錢全保不住。

    文武也抬腿就追，一邊跑一邊叫罵，“都來看看??！這小畜生在外面靠賣屁股掙錢，不給我養老??！小白眼狼！白養你們這么多年了！來人啊，我兒子要逼死我??！我不活了??！”

    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看熱鬧的人，文南現在這個身體也跑不快，很快被聚攏圍觀的人絆住腳步，文武撲過來一把薅住他的腿，聲嘶力竭地喊：“我兒子要殺了我！他不給我錢！要餓死我！我活不下去了??！你就算要餓死我，看在文東的份上行行好吧??！你弟弟才三歲??！你也要餓死他嗎??？”

    文南氣得發抖，“你一拿錢都去賭！mama已經被你賣了抵債！我和文西不也被你賣了嗎??？錢呢？我們的賣身錢呢？？”

    他喊著喊著就哭了出來，文武抱著他的腿不撒手，不理他的話，一個勁兒喊“殺人了！”，見文南不為所動，又喊：“你現在是有錢了！都是賣屁股掙得錢！你喪盡天良??！”

    周圍人像看耍猴一樣看著他倆，這就是一場鬧劇，甚至還有人說什么“父子兩個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文南胸口發堵，被氣得頭暈，感覺肺都炸了，好懸沒吐出口血來，之前有個想讓他做臨時工的老板，聽到他是出來賣的，也一臉晦氣地看過來。

    文南避開了他的視線，低頭看著偷偷伸手掏他褲兜找錢的男人，突然麻木了，只盼著來輛車把兩個人一并撞死。

    不，不，他還有文西，不能就這樣被壓垮。

    文武從他兜里翻出來七張百元大鈔，眼冒星光，“老子就知道你這小雜種有錢！趕緊滾！萬人騎的臟婊子！”

    文南握緊兜里僅剩的三十來塊零錢，像沒聽見那些話、沒看見周圍人鄙夷唾棄的眼神，頭也不回地走了。

    沒關系，賣屁股又怎樣，我一沒偷二沒搶，我是靠身子賺錢，但我的心比你們都干凈。

    回到家后，文西還在學習，他看著刻苦的meimei，把剩下的錢放在茶幾上，進衛生間里又給女xue涂了厚厚一層藥膏，躺在沙發上休息。

    得快點恢復精神了，就像沒人愿意雇一個生病的員工，也沒有人愿意cao一個病殃殃的男妓。

    這一覺睡到夜幕降臨，文南出了一身虛汗，頭倒是不疼了，但吃不下飯，文西很擔憂，他只能勉強寬慰她幾句，叫她多吃些。

    把洗碗的活交給文西，文南換了件短袖短褲悄悄出了門。他買了一小盒最便宜的避孕套，拆了塞進兜里，心里默默祈禱著，希望碰到肯帶套的客人，希望不要碰到有病的客人。

    然后抬腿往夜色前面的那條暗巷走去。

    小云姐說過，有時候那些人嫌貴，不肯進夜色消費，就在周圍徘徊，看能不能找到站街的，在巷子里就能來一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