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走他、無人認領的尸首
城市的主干道在下班高峰期總是異常擁堵,流線型的車流燈已經很久沒有前進,不少人焦灼的反復看時間,車輛此起彼伏的喇叭聲似乎成了另一種樂曲。 “前面到底怎么了!” 不少人下車抽煙或者和了解情況的人湊在一起了解,一個長相兇惡的中年男人把疏散交通的車子拍地哐哐作響,憤怒地大吼:“老子幾百萬的生意呢!” 因為車子越積越多,120的車鳴聲響了很久得不到前進,車門打開一個穿著醫生白掛帶著眼鏡的人吼了句,“你們在前面開路!”他又扭頭對中年男人道,“前面連環車禍,不行你飛過去?!?/br> 中年男人想說什么,可是看見他那雙漆黑的眼底卻翻騰著戾氣、陰鷙收了收聲音。 “商醫生…過不去?!彼緳C一臉焦灼,商勉扶了扶眼鏡,剛才還滿臉兇悍的中年男人已經乖巧如雞,不少人自發疏散。 “聽說有個小孩…” “何止!還有個孕婦!大家都挪挪吧!” 因為號召路上慢慢騰出位置,商勉上了救護車,直到商勉離開中年男人都有種剛才他多說一句可能都被那醫生當場肢解的感覺。 連環車禍導致傷亡很重,商勉看著滿地的血和破碎的場景身體不由的興奮,他努力集中精神,助手喊了他一聲,商勉才回神走過去。 他只是麻醉師,可是今天人手不夠來幫忙,看著地上躺著的男生滿臉是血他蹲下做了生命體征檢測,手觸碰到男生時,他睜開了如小鹿般的眼眸,“哥…疼…” 商勉身上瘋狂的暴虐因子像是一只沉睡的野獸醒來,在撕扯著他。 澤北川覺得自己此刻大概快死了,渾身散架一般,他生來到死去或許什么痕跡都不會有,沒人在乎…不對,還有哥哥…他會難受嗎? 澤北川咳了幾聲,腦神經傳感全身如電擊、刀割一般,渾身撕裂。 急救車的鳴笛聲拉長響起,車上澤北川身邊放了一個沾滿血的手機,商勉一滑就解開手機,正常程序是要聯系家屬,可是商勉發現這個手機里一個聯系人都沒有,在點開短信才弄清楚為什么。 澤北川的短信箱里塞滿了上千條發送失敗的短信,粗略查看就能知道,這個男生沒有家屬,被一個人常年資助,留的號碼也不對。 澤北川躺在手術病床上臉色蒼白如紙,血管里流入的液體不知道是什么,藥物的作用下他似乎感覺不到疼痛,迷迷糊糊之間他看到一道目光,喊了聲,“哥…” “怎么…真可惜…”主治醫師和手術室的人道了句,“澤北川、20歲搶救無效于20….” 商勉幫澤北川蓋上白布,和護士把澤北川推入停尸間。 “真年輕…真可惜…”護士感嘆一句,聽見有人叫她,商勉讓她先去忙。 推著推床進入停尸間不少車禍家屬在認領自己親屬一片哭聲,商勉遞了支煙給看管停尸間的大爺,“有沒有毛巾我幫他擦擦,這拉去…也是一把灰?!?/br> “靈車快來了,那你擦了就不用推進來了?!贝鬆斈昧藗€毛巾破水盆給商勉。 衛生間破舊不堪,一個個蹲坑,用塑料板層隔著,外面安著一個簡陋的水池。 在這種環境里商勉已經慢條斯理的自己清洗了手才打了清水,毛巾擦過澤北川的臉頰帶走了骯臟的血痕,他任憑水珠順著澤北川的臉頰一滴滴的往下淌。 縫隙透進來的風讓商勉腦袋有一刻的清醒,此刻他才察覺自己干了一件多大的事。 他給澤北川注射了超量的麻醉劑,讓他陷入“假死”,生命檢測儀也被他做了手腳,此刻這個男生歸他所有。 商勉癡迷的看著自己得到的寶藏,把澤北川臉上的血痕污垢擦去大半精致的面容露出來。 商勉手指劃過,他身體的溫度和他相差無幾,商勉抱起澤北川幫他蓋上外套。 “我們回家…” 商勉抱著澤北川從偏門進了停車場,水池邊只留下一個空床,后來被工作人員收走,而澤北川這個名字似乎在這刻已經宣告“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