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一張小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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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九年,馬宏記得入伍那天很熱,熱到有三四個戰友中暑,人群中不乏幾個幸災樂禍的笑聲。馬宏被派去很多地方駐守,最遠的是新疆,就是在那里,他認識了趙小軍。 一六年,馬宏退伍了。他背著一個鼓囊囊的迷彩背包,和裝滿洗漱用品和衣架的紅色塑料桶,去了很多地方打工。他猶如陸地上的魯濱遜,在一座座像孤島的城市中,沒有帆船得四處漂流。馬宏也有屬于他的“星期五”,他時常寫信,寄到監獄去,向趙小軍訴說許多心事。 馬宏的第一份工作是修車的。他能得到這份工作,不過是他在流浪的時候,坐在別人的檔口門前睡覺,不湊巧被老板發現,然后看他可憐,便好心收留了??上Ш镁安婚L,沒過幾個月,馬宏因忍受不了同事的性sao擾,無奈選擇辭職。 在離開的前一夜,馬宏專門下廚請老板吃飯。那天晚上,白酒配上一首閩南歌,老板像個說書人,語氣不快不慢地說著往事,間中的,還會跟著唱幾句的歌詞。 八年過去了,老板的電話已為空號,是生是死,是好是壞,無從得知。每當馬宏感到心里空落落的時候,他就會拿出老板送的那部DVD機,播上一首。 臥房里,馬宏收拾著東西,低聲哼著歌曲,沒有發現門口的黃秀娟。黃秀娟悄悄地觀賞臥房墻上的照片,上面大大小小全是馬宏的生活照。拍照的人是誰,可想而知。床頭上方正中間的,不是他們的結婚照,是傅琰穿著學士服的畢業照,和馬宏穿軍裝的退伍照。 黃秀娟作為母親,好似從未怎么關注過馬宏。也許在某個時刻,黃秀娟曾注意到馬宏眼底的失落,但她選擇忽略,因為她要把愛分給命不久矣的小女兒身上。她壓住鼻腔里的酸苦,把視線放到坐在墻角的玩偶熊身上,忽然開口問道。 “那個熊是小琰送的嗎?” 馬宏聽到聲音,便扭頭答道。 “嗯,他總是喜歡送些奇怪的東西?!?/br> “他肯為你花心思,東西怎么樣都沒關系?!?/br> 黃秀娟來到馬宏身邊,看到他手里拿著一疊厚厚的信件,立刻就想到他在監獄的兄弟。 “那個你常常說的趙小軍,他還要在里面呆多久???” “年底就出來?!?/br> “那你要多幫幫他,人家以前沒有少幫你,你不能忘本?!?/br> “我不會的。我打算給他找一份工作,或是讓他在店里做廚師?!?/br> 黃秀娟看一圈房子,似乎覺得有種熟悉感。等看到床頭柜時,她不禁詫異地問道。 “這房子怎么和你之前住的一樣???” “傅琰找人定做的,說是陌生壞境,怕我睡不好,就花了點錢,弄得和以前差不多?!?/br> 基本上像是床、床墊、衣柜、床頭柜、地板、墻壁、窗簾、顏色和擺放位置基本不變,家私從舊的變新的,房子空間變得更大了。黃秀娟想起先前參觀小孩的臥房,搖頭嘆道。 “還是小琰細心,他連小孩的房間都弄得好好的,那張床軟撲撲的?!?/br> 馬宏小時候沒有自己的床,從出生開始,他就和黃秀娟睡在一張大床上。后來馬宏懂事了,meimei也出生了,他就睡到地上,一張床板墊上一塊老棉被和一條毛毯。有時候冬天冷到打牙顫,他就睜開眼,看著床上熟睡的母女,幻想著被窩的溫暖,然后朦朦朧朧地睡過去。 馬宏從床頭柜里拿出一個裝信件的鐵盒,里面的信不同于普通的牛皮紙聯系信,它的封層處是粘著金色的印泥和一小朵雛菊,上面噴有香水,以及幾個用金色墨水寫的英文單詞。黃秀娟看不懂,便指著上面的字母,問道。 “這誰送的?上面說的啥?” “是傅琰送的情書。這幾個字母說的就是些寫rou麻的東西?!?/br> “這字寫得彎彎曲曲的,還怪好看?!?/br> “他的字是挺好看的?!?/br> 自從看了那本理學書,馬宏便隔三差五地向傅琰提出借書的請求。在了解傅琰的同時,馬宏還會觀賞他所寫的字。馬宏曾試著臨摹,可就算是印著寫,都沒有傅琰寫得大氣整潔,反倒是東施效顰,顯得笨拙。馬宏挑了一封內容“清新干凈”的遞給黃秀娟,說道。 “他時不時寫一些英文詩,我看不懂,他就多寫一張中文翻譯的?!?/br> 黃秀娟看著內容,馬宏順勢說起錢的事情。 “那一百萬,他收了?!?/br> “收了就好。他們出錢買房,咱們也不能白吃白住,該出的還是得出,不能心疼那錢?!?/br> 黃秀娟雖然沒有讀過書,但說起為人之道卻是有理有據,不容反駁。這些道理,馬宏都明白,可他依然喜歡聽母親的嘮叨,和她臉上的笑容。 馬宏沒有什么朋友,不是性格孤僻,而是不喜歡廣泛的交際圈。他覺得八面玲瓏是需要天賦的,他沒有,所以學不來。他成長的環境淳樸自然,沒有什么欲望紛爭,各司其職,互不干擾。而進了社會之后,他好似一個棱形的多邊體,與圓滑處世的人們格格不入。只是時間一久,寂寞便爬上心頭,偶爾還會地冒出來搗亂,以至于陳景深的音樂會邀請,馬宏便沒有拒絕。 在演出開始的一個小時前,馬宏和陳景深在休息室,有一茬沒一茬的聊天,多數是陳景深在問吃的事情。 “上次你給的梅菜特別香,所以我想問問你做法是怎么樣的?!?/br> “這里的氣候不太適合,味道可能會不同?!?/br> “那我可以找你買嗎?” “不要錢,我給你做?!?/br> 陳景深一愣,馬宏跟著意識到哪里不對,轉而又說道。 “我是開飯店的,你要的話,我就讓廚師多做一些?!?/br> “好的,謝謝你?!?/br> “你的頭好點了嗎?” “痊愈了,不仔細看的話,看不出疤痕?!?/br> “哦…挺好的?!?/br> 剛才還算熱絡的氛圍被一股尷尬包圍,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馬宏便找了個借口離開。 “我店里有點事,我先走了?!?/br> “不再等一下嗎?音樂會快開始了,我還給你留了位置?!?/br> “我…聽不懂西洋音樂,等有機會再約吧?!?/br> “行,你路上小心?!?/br> 離開劇院后,馬宏馬上開車回家,可屁股還沒坐熱的時候,他就收到傅琰的電話。當下一個電話打來,馬宏腦子轉得飛快,想著對策,以防被人察覺出什么。等電話接通了,對方卻沒有開口,于是馬宏先發制人。 “我現在在外面進貨,怎么了嗎?” “前幾天,你不是才去進貨了嗎?” 隔著手機,傅琰的語氣不高不低,不像平時那樣熱烈。馬宏舔了舔唇,說道。 “上次的牛rou不夠新鮮,沒有訂。老板說這次的還不錯,我就過去看了下?!?/br> “那你早點回來,不要在外面玩?!?/br> “我把rou送到店里就回去?!?/br> 傅琰掛斷電話后,心思仍不在會議上。會議室里的七八雙眼睛齊齊盯著傅琰,就是看他目無尊長,在家族長輩面前肆無忌憚地和情人聊電話。本來他們聚在一起,主要是為了解決傅恒的事情,但見到傅琰的態度,不滿的情緒上升至極點。 “媒體和警方那邊也打點好了,之后公關會出來解決手尾?!?/br> 這話一聽,他們的臉頓時展開,笑著說起奉承的話。 “幾個小孩當中,還是小琰學到了大哥的本領,三倆下就解決了,我們去處理,都要花好多錢?!?/br> “小琰從小聰明,辦事向來利落?!?/br> “好在大哥把位置給了小琰,不然公司肯定不會蒸蒸日上?!?/br> 任由他們的自說自話,傅琰從頭到尾沒有回應,直到看到GPS路線圖上的紅點,確定是朝著家里的方向移動,他才關掉手機,笑著回道。 “都是叔叔們在公司幫忙,我還要學很多東西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