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賀你,我說,得償所愿。
魏棄之莫名其妙又住到這里了。當然,他是皇帝,還是篡位當上的皇帝,他愛住哪住哪,根本沒人管他。他不僅住在這里,還會在這里辦公,批文書,下命令,根本不避我。不過也都是些雞毛蒜皮的事,安排祭祀啦,安排典禮啦,安排宴會啦,提拔原來的屬官啦,擢升自己的親信啦,把自己的近親封這封那啦。我們大昭又多了好多王公貴族——啊忘了,不是大昭了。 他有一次還封了我。他突然問我:我是想要景州的封地,還是想要我家鄉那邊的封地?我不說話,當做沒有聽見。他把那封制書遞出去,半天之后,它就傳回了這里。王太御拿著這道圣旨,難得笑得沒那么從容了。他請我接旨,我沒動。那個時刻,王太御和在場其他所有宮人們都很緊張,雖然以下犯上的是我,罪該萬死的卻是目睹這場面的他們——幸好寫圣旨的人在旁邊解圍說:“你念給他聽一聽就行了?!?/br>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沒怎么出去過,沒看看他在別人面前的模樣,反正在我面前,魏棄之就好像沒有當皇帝一樣。他從來不自稱朕,不是小神童那樣有時候和親近的人說話就會改口,是從來沒——不過我又想到,反正這里也沒有別人過來,他不會在寢宮會見大臣,也不召幸皇后(我也不知道該不該為皇后高興)。私底下失體統,那就不叫失體統了。他一點也不在乎。我不管他叫陛下,他不管;我不跪他,他也不管;甚至我不理他,他還是不管。反正他興致來了,隨時都能把我拖到床上cao我。他不止能把我拖到床上。他cao我這事不是最煩的。最開始,他晚飯后跑到這里來批奏章,我就跑出去。結果就被他捉回來,他叫我必須呆在他看得見的地方。過了幾天,他就叫我不能離他那么遠。過了幾天,他叫我到他身邊去。 我過去了。我把硯臺扣到他正在寫的制書上。 王太御嚇了一跳,他倒是沒什么反應。我回到我原先呆的地方,他也沒叫我回去。后來他都不會再叫我離他近點了。就是晚上,他折騰我折騰的更狠,讓我尿出來已經不算什么。他會把我綁起來,我的鳥綁起來,不許我泄,直到他玩夠了,或者就是不解開,我自己軟下去才算完。他會一邊cao我一邊拿軟鞭打我,打出血痕。他還會把我咬出血痕。他把我掰成一些很難受的姿勢,讓我很難受地被他cao?;蛘遚ao完我后對我做些讓我很難受的事,比如用沾滿精水的手摸我的臉,或者干脆直接往我臉上射。他還喜歡在那個湯池里cao我,把好多熱水cao進我的肚子里。 本來,這件事現在已經沒有最初那樣讓我難受了,但是他未免做的太頻繁了。好久以前啊,是他教育我說,大丈夫在世是要成就一番事業,所以,不要把時間和精力浪費在情/色上。結果現在——難道是他覺得他的事業已經成就完了,而我不必再去成就任何事業了嗎? 最后,還是姓曾的來勸他,說我嘛,被他禍害得沒了武功,元氣虧著,而他嘛,日理萬機焚膏繼晷,不宜房勞——節制一點。 他只是節制了交歡。他還是接著在這里住,和我睡在一張床,蓋一張被子。并且,他要抱著我。 有一天凌晨,我醒過來。一般我是不會醒的,因為太早了??赡苁悄翘焖帽容^早,所以醒了。我聽見他悄無聲息地起來,沒有叫任何人進來。他自己穿衣服,接著坐著不動有好一會。我幾乎又再睡過去了,然而半夢半醒間,突然感覺他又靠過來。他的呼吸很輕。他親我。 他站起來。 我睜開眼睛。天剛蒙蒙亮,這里就更黑了,只有夜里常亮的那幾支蠟燭的微光打在他身上。因為我轉過頭,他發現我醒了,回過頭來看我:“阿信?對不起,吵醒你了?!?/br> 他很少說對不起的。我猝不及防,沒想到居然因為這個,得了他一句對不起。 我覺得很難受。我和他關系最好的時候,他也沒有這么順暢、這么自然、這么坦白地和我道歉過。我對他掏心掏肺,差點為他沒命的時候,他也沒在我面前這樣放松。 “當皇帝的感覺就這么好嗎?”我問。 “嗯?”他笑了一聲,“阿信也想當了?” 我用手臂擋住眼睛。 “祝賀你,”我說,“得償所愿?!?/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