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第一次見到狗卷棘的時候，對他的第一印象就很······

    眼前的少年就像一只漂亮的小狗，因為沉默寡言，看上去更像是一只會咬人的狗。

    狗卷棘會用高高的衣領遮住自己的嘴巴，稍長的劉海險些遮住眼睛。

    只是站著，仿佛就與周圍格格不入。

    他看著五條悟，眼睛里滿是戒備與不安。

    五條悟走進一步，他便退后一步。

    眼前的少年不習慣別人接近他的安全范圍。

    五條悟比劃了一下眼前少年的頭頂，發現高度堪堪只到自己胸前。

    好小一只，就像一只漂亮又自卑的小狗，拒絕著所有人的靠近，只是是為了保護自己。

    五條悟捏著夜蛾正道給的照片比對眼前的少年著左看右看，怎么看都和照片上的少年判若兩人。

    真不知道在他身上都發生了些什么，如今竟變成了這副模樣。

    五條悟按耐住心里想要探究的情緒與眼前的少年交接：“狗卷棘，按照上面老頭子的說法，你今后由我看顧，并在咒術高專完成接下的學業?！?/br>
    “真麻煩啊······”五條悟撇撇嘴，小聲嘟囔。

    見狗卷棘悄悄地盯著自己，五條悟又問道：“你對這個有什么疑問？”

    狗卷棘沉默一瞬，然后搖頭。

    五條悟也不多話，說完就帶著人往咒術高專走。

    狗卷棘順從地跟在五條悟的身后。

    反正他也沒有地方可去，只能······

    而且傳說中的最強五條悟，竟然私下是這種性格嗎？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五條悟即使戴著黑色眼罩，也能知曉狗卷棘有沒有好好跟在自己身后。

    他走在路上腦海里回憶起昨天的事情。

    五條悟本來在外面執行任務，不是什么很要緊的咒靈，他丟給其他的高專學生去處理，自己正打算偷懶去買喜久福，卻臨時被咒術高專的校長給叫了回去。

    說是有什么特別的任務，只能由他來做。

    五條悟來到校長室時，夜蛾正道在做著玩偶咒骸。

    “叫我來有什么事？我可是很忙的?！蔽鍡l悟伸了個懶腰，靠在墻壁上抱著胸，長腿毫不費力地撐在墻角。

    心里想著去晚了，說不定喜久福就要售罄。

    “去接個人?！?/br>
    “好麻煩?！?/br>
    “是上面的任務?！?/br>
    “更麻煩了?！?/br>
    “他叫狗卷棘?！?/br>
    “他？咒言師一族的末裔?！蔽鍡l悟挑了挑眉：“狗卷家不是已經······”

    “上面不想放棄，花費了些力氣把他給救了出來?！?/br>
    “那就讓他們負責?！?/br>
    “是我把他爭取過來，想讓他做你的學生?！?/br>
    五條悟皺眉，他最討厭和上面那群老頭子打交道了。

    夜蛾正道手上的動作不停：“你不是想讓這個爛透的咒術界重新來過嗎？”

    五條悟臉色一征。

    “面對御三家之外的狗卷家，你也打算不管不顧？”

    “那孩子差點走上詛咒師的道路，你也不想再看到那樣的事情再次發生吧?！?/br>
    五條悟抿著唇，不發一言。

    夜蛾正道的話像是讓他想起了不好的情緒，他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他正準備開口說些什么，夜蛾正道卻向他丟去一張照片。

    五條悟手臂一伸隨手接住，隔著黑色眼罩，他已經將照片上的少年給看了個清楚。

    白發少年似乎很是開朗，正對著鏡頭微笑，短短的發絲被風吹動翹起一絲弧度，兩邊的嘴角上分別劃上了一圈咒紋，帶著些纖細的脆弱，但又有著旺盛的生命力。

    那雙紫色的眼睛里，好像有什么東西在發亮。

    小小一只滿是活力，讓人看著就覺得心情很好。

    這就是狗卷家唯一的幸存者嗎？

    五條悟作為五條家族的當代家主自然也是知道狗卷家的事情的。

    狗卷家族作為咒術界的異端，秉承著滅絕咒術師的政策，以至于家族人丁凋落，這一代只有狗卷棘一個孩子。

    狗卷棘大概是在中學時期，唯一的父親在一次執行任務后便再也沒有回來，不與其他家族來往的狗卷家族就這么剩下了狗卷棘一個獨苗。

    沒有親戚長輩照拂，其結果就是狗卷棘被惡劣的咒術師家族抓走，對狗卷家不外傳的咒術進行慘無人道的研究。

    最后還是咒術高專的高層派人把狗卷棘給救了出來。

    只是被救出來的狗卷棘狀況很糟糕，他幾乎快走上了詛咒師的道路，對一切咒術師都很是仇視。

    夜蛾正道也正是因為此事才拜托五條悟專門去把人給接回來。

    “明天這個時候，會有專人負責在車站與你碰面，去吧?！?/br>
    說完，夜蛾正道便讓自己的玩偶咒骸把五條悟趕走。

    五條悟被玩偶咒骸推動著身體送出了校長室。

    他捏著手里的照片，心里煩悶。

    這么點小事，隨便派個人就好了啊，真麻煩。

    昨天的自己是這么想的，五條悟雖然覺得麻煩，可還是來到這里接人。

    看到這個瘦弱的少年，五條悟心里想著，他有好好吃飯嗎？這也太瘦了。

    他的腿很長，即使邁著普通的步子，后面的少年也要加快步伐才能跟上。

    五條悟后知后覺發現，車站只有狗卷棘一個人，除了自己之外，好像都沒有人對他上心。

    五條悟頓時有些不滿。

    怎么說也是一個古老又強大的家族后裔，怎么就淪落成這樣了？

    狗卷棘的宿舍早就安排好，和五條悟一棟樓，他的宿舍在最角落。

    “你先跟二年級一起上課做任務，你的咒言應該用得很熟練吧？”

    狗卷棘抬頭看了看五條悟的臉，從鼻梁上方開始就被黑色眼罩所覆蓋，而自己則習慣性用衣領遮住了臉的下半部分，明明好像是不相關的兩個人，卻仿佛是兩個能夠嵌合的拼圖一樣，莫名其妙有一種共同點。

    狗卷棘遲疑地點頭。

    五條悟安排妥當，還想多囑咐一句有什么事可以找自己，想了想狗卷棘似乎也不想搭理自己，遂即放棄。

    有自己在學校里，能發生什么事呢？反正不過是一個學生罷了。

    五條悟臨走時，又看了一眼狗卷棘，瘦弱的少年蜷縮在床邊，像是一只沒人看管的小獸，五條悟不由自主想到了自己喜歡的甜品喜久福，外表看上去也是這樣軟糯，只是不知道內里是不是也這么甜？

    五條悟甩了甩腦袋，將奇怪的想法甩開。

    ·

    之后幾天，五條悟經會去看狗卷棘，了解他適應的情況。

    其他學生都很喜歡五條悟，雖然他沒個正形，可是也沒有架子，也不像其他老師那樣嚴厲。

    要是不小心犯了小錯誤，還能用喜久福賄賂這個老師。

    五條悟雖然平時都不著調，但是對該上的心也不含糊，至少狗卷棘是他帶回高專的，作為他的臨時監護人和老師，他都應該注意狗卷棘的在校情況。

    狗卷棘站在一旁看著五條悟和其他學生熟絡地交談，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始終無法融入周圍的環境，就像是一個異類。

    可是五條悟看上去也很像一個異類，擁有六眼和無下限術式，時刻帶著黑色眼罩，甚至還是五條家的家主，可以說是當代最強的咒術師。

    可他一點也不像個老師，整天嘻嘻哈哈地吃著甜品捉弄學生，上懟高層，下對學生又很是偷懶，為什么大家都喜歡他呢？

    狗卷棘想不明白。

    另一邊的五條悟也在偷偷觀察狗卷棘。

    那個瘦弱的少年還是很戒備，即使上課訓練也是獨自一旁。

    明明自己有說過讓其他學生和老師多多照顧狗卷棘，怎么還是不合群？

    “說起來，你們接了一個祓除咒靈的二級任務吧？”五條悟瞥了一眼狗卷棘：“要不要讓老師幫你們？只要一袋新口味的喜久福哦？”

    “上次老師自己的任務都丟給我們去做，我們才不上當呢?！?/br>
    “這么簡單的任務是在鍛煉你們，咒術界的未來要靠你們哦，老師會坐在一旁為你們加油的?！?/br>
    這種小任務什么的，隨便啦。

    “這次任務記得帶上狗卷棘，他的咒言術很厲害，能夠幫你們很多?！?/br>
    五條悟忽然想到旁邊一直站著的狗卷棘，于是補充道。

    學生們奇怪地看了一眼狗卷棘：“知道了?！?/br>
    五條悟的六眼能夠讓他看清所有的體術和咒術。

    像特殊的咒言，就是能通過語言控制強大的術式。

    也可以看作言靈，被咒言師喊話的對象必須強制按照他的命令去做。

    但是由于咒力和語言產生的威力越大，對喉嚨傷害也越大，有時候甚至會使用特制的藥劑來保護和修復喉嚨。

    因為這個特性，雖然并非咒言師的本意，但一不小心就會詛咒到身邊的人還是有些麻煩。

    所以狗卷棘平時都用衣領遮住嘴巴減小音量，必要時說的話也是食物名稱。

    五條悟突發奇想，狗卷家族里的人平時交流難道是用心靈感應？

    交代好學生任務，五條悟走到狗卷棘面前。

    狗卷棘下意識后退：“海帶?！?/br>
    五條悟大概知道狗卷棘的食物名詞所代表的意義，海帶是你好，木魚花是不要，鮭魚是好。

    “學校還適應嗎？怎么都不來找老師？”五條悟發現上次見到狗卷棘還是上次。

    “大芥?！?/br>
    狗卷棘清亮的聲音透著一股疏冷，雖然這個詞表示自己沒事，不需要安慰。

    可是五條悟卻覺得有些不適。

    狗卷棘是第一個光是日常相處就想和自己畫清界限的人。

    帶了這么久，怎么還是帶不熟呢？

    “你······”五條悟還未說完，其他學生又把他叫走。

    還是下次再說吧，下次可以和狗卷棘一起吃拉面。

    聽說和學生一起吃飯可以拉近距離。

    狗卷棘目送著五條悟離開，他捏了捏口袋里的飯團。

    和老師吃拉面什么的，還是不要了吧。

    ·

    五條悟最近都在忙著和京都的高專一起祓除新的特級咒靈，他其實算是支教，畢竟世界上沒有第二個跟他一樣強大的咒術師了。

    距離上次給學生布置的咒靈二級任務已經過去了很久。

    直到后面高專的學生又做了幾次任務，有學生和五條悟報告狗卷棘喜歡擅自行動不聽指揮，言語間直指狗卷棘不合群。

    五條悟才想起來他已經有段時間沒有去看過那個瘦弱的少年了。

    “怎么會呢，狗卷同學并不是這樣的人?！蔽鍡l悟從自己的書里抽出那張照片，里面的少年笑得很柔軟，完全看不到如今的戒備。

    他心里微微一動。

    “我親自去看看?！?/br>
    恰好今天有一次任務，五條悟買完喜久福的毛豆泥生奶油大福后，順路來到了學生們的任務地點。

    只是這里只有狗卷棘一個人。

    郊區的廢墟大樓之間，綠色的植物咒靈分裂成許多個小樹枝，狗卷棘一時間找不到主體，只能強迫自己面前的樹枝互相纏繞枯萎。

    可是還有更多的分裂體繞后。

    狗卷棘的喉嚨有些嘶啞，他微微粗喘著氣，體力有些不支。

    五條悟立在廢棄大樓之上，看著底下的狗卷棘獨自一人戰斗，心底卻十分窩火。

    明明交代他們照顧狗卷棘，怎么卻丟下狗卷棘一個人？

    狗卷棘此時摸著已經被透支使用的喉嚨，模樣十分難受。

    悄無聲息不帶著咒力的苔蘚狀物體向狗卷棘腳下摸了過去。

    同時地面還有非常不明顯的凸起在移動。

    這里絕對不止一個咒靈。

    除非狗卷棘能夠拿著擴音喇叭對著所有的咒靈本體傾盡全力吶喊，方才有可能消滅。

    咒靈的形態和此處的場地非常不適合狗卷棘發揮。

    遠在高處的五條悟當然也看到了這些隱藏的玩意兒，他當即放下手中喜久福的紙袋，縱身一躍來到狗卷棘身邊。

    畢竟這里沒有學生幫他抱著喜久福的紙袋。

    狂亂的枝條咒靈將大地撼動，連帶著廢墟都搖搖欲墜。

    五條悟不由分說，直接摘下眼罩開了領域，頃刻間將此處所有的咒靈盡數祓除，在狗卷棘看不到的地下，其實還有被深埋的木質惡靈雕像所生成的咒靈，及其伴生的植物咒靈。

    加上周圍的環境其實隱隱變成了類似于半個領域的存在，像是一加一大于二的性質。

    這些狗卷棘都不知道，一個人傻乎乎地來到這里執行任務。

    五條悟想到這些，心底更加生氣。

    狗卷棘就不能對自己這個老師說這些事情嗎？難道身為最強就連自己的學生都無法保護嗎？

    狗卷棘呆楞地身處五條悟的領域。

    他看到漫天流光飛逝，無數的星星閃爍又泯滅，龐大的咒力頃刻間席卷全身。

    狗卷棘猝不及防間便用自己的身體親切地感受著五條悟身為最強的實力，有一種力量是無論什么程度的咒言都無法跨越的。

    五條悟轉過身看著比自己矮上許多的少年。

    狗卷棘仰起頭直直地與五條悟璀璨奪目的瞳孔對視。

    帶著純粹的藍色就像這漫天的流光，不斷地在自己眼前流淌。

    狗卷棘在五條悟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應該說是許多個。

    幼時的自己，現在的狗卷棘，還有未來擁有無限可能的他。

    五條悟一眼便將狗卷棘給望到了底。

    兩人無聲對視，就連時間都像是暫停了一般，周圍的流光都在兩人作陪襯。

    “好看嗎？”

    “好看?！?/br>
    無論是領域還是眼睛又或者是這個人，在狗卷棘眼里都是好看的。

    只是下意識回答后，狗卷棘反射性地捂住了嘴巴。

    五條悟看了看自己留下的紙袋，在搖晃的廢墟間早已被石頭所損壞。

    “為了救你，我特意買的喜久?？啥紙髲U了?！蔽鍡l悟嘆了口氣，他只是隨口一說。

    狗卷棘卻從身上掏出一個飯團。

    “金槍魚蛋黃醬?！?/br>
    這個詞的意思是表示目前的狀況很重要，但是五條悟卻覺得狗卷棘的意思不僅是告訴自己接受飯團，更像是說這個飯團的餡料。

    五條悟不難猜出狗卷棘平時所說的食物名稱是按照他所喜愛的程度來使用的，那么金槍魚蛋黃醬就是狗卷棘自己最喜歡的食物。

    五條悟隨口一句抱怨，狗卷棘卻十分上心地把自己的飯團給讓了出來。

    要是不接受，反而是拒絕了學生的心意。

    五條悟撕開包裝紙，試探性地咬了一口。

    飯團還帶著狗卷棘的體溫，溫熱的米粒帶著金槍魚的鮮美和蛋黃醬的甜膩慢慢在嘴里展開。

    金槍魚rou應該是罐頭里的，無論保存技術多么先進，其實味道都沒有新鮮時那么好，好在放飯團里味道也不覺得很突兀。

    金槍魚特有的香甜魚rou絲和蛋黃醬融合，絲絲入扣，即使有一點腥味也被蛋黃醬所中和，順滑香甜的味道順著魚rou與米粒結合，魚rou的鮮美和醬的甜借由軟糯的米粒承載，一口下去，豐富的味道便在嘴里彌漫，這股甜對于五條悟來說意外地很好接受。

    原來狗卷棘喜歡這樣的味道嗎？

    五條悟幾口下肚，將飯團一掃而空。

    這對于他這么大的體格來說，確實不夠看，狗卷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將目光看向了廢墟間白色的紙袋。

    紙袋里還殘留著一個稍顯完好的大福。

    狗卷棘隨手拿起輕咬一口。

    大福軟糯的外皮十分有韌性，撲面而來傳來香甜的味道。

    生毛豆碾成的泥口感十分松軟，慢慢在舌尖碾開，混著奶油的甜膩，這味道似乎連蔬菜獨有的生澀感也退去，只剩那股清香。

    又香又甜的味道在狗卷棘嘴里彌漫，入口即化的餡料只剩軟嫩的外皮還有些存在感，狗卷棘努力告訴自己這是十分軟爛的飯團，只不過沒有海苔包著。

    真的好甜，這股甜順著舌頭滑進了喉嚨，就連剛才的不適都緩解了許多。

    狗卷棘從未嘗過如此甜膩的東西，他舔了舔嘴巴，竟有些意猶未盡。

    五條悟覺得有些扎眼，狗卷棘蹲在地上吃喜久福的背影莫名讓他有些心疼。

    那顆大福已經沒有剛做好時的那般好看，就像是被蹂躪過后的狗卷棘，不能說話的受傷小狗默默舔舐著自己的傷口。

    “我叫你不要再吃了，你聽到了沒有！”

    狗卷棘手中沒吃完的大福掉在了地上，他不知所措。

    明明他才是咒言師，為什么身體會不由自主地聽從五條悟的話呢？

    有些緊張的氣氛開始升溫，逐漸蔓延。

    狗卷棘不明白為什么五條悟那么生氣，他明明沒有做錯什么。

    五條悟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幾乎將狗卷棘小小的身體給籠罩住。

    “過來?！?/br>
    “木魚花?！?/br>
    狗卷棘后退一步，眼里泛著不解與戒備。

    五條悟都氣笑了。

    “我不是叫你有事就找我嗎？我是你的老師，有義務照顧你，你呢？你怎么做的？”

    “任由那些不入流的咒術師這么欺負你？”

    “你不是咒言師嗎？你強制讓他們聽你的話??？”

    五條悟生著莫名的氣，許是因為吃下了狗卷棘的飯團，心里把狗卷棘這個人劃到了自己這一邊，他對狗卷棘像是生出了一種難言的情緒。

    狗卷棘即使被如此對待，仍然不想用那些咒術師對待自己的方式去反擊。

    又或許是氣在自己，明明是最強，卻連這種事也做不好。

    這個光環在身上戴的太久，所有的事情好像理所應當一樣，他忽略了很多細枝末節，不應該這樣的。

    狗卷棘沉默，看著五條悟的眼神有些疑惑。

    五條悟自動理解成，你憑什么管我？你是我的誰？

    我是你的老師，當然可以管你了。

    五條悟心里對狗卷棘升起了前所未有的憤怒。

    這種憤怒不是針對狗卷棘本人，而是因為兩人之間的關系。

    五條悟好像無論做什么都不能讓那只小狗產生任何一絲一毫的變化。

    明明狗卷棘應該像其他學生一樣，天天黏在自己身邊才對。

    他也不應該被這樣對待。

    他怎么能夠那么不聽話呢？他怎么能收到這些傷害呢？

    五條悟心里的叛逆和惡劣陡然膨脹。

    狗卷棘越是遠離自己，他便越想靠近，越想將他納入自己的羽翼。

    五條悟一把抓起狗卷棘，同時使用咒力往宿舍的方向趕去。

    狗卷棘還有些掙扎，可是五條悟的手臂很緊，他只能聽到風飛速劃過的喧囂，和五條悟胸膛里的心跳聲。

    一下又一下傳到他耳邊，讓他心慌。

    五條悟想對他做什么？

    這個人完全無法用常理推斷，狗卷棘腦子里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