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家的時候,你對我的愛人做了什么。
時間回到喬遇離開京城的那個晚上,拍賣會經過了十分短暫的sao亂,最終還是順利結束了。 秦放離開會場,直接從側門上了自己人的車。漆黑的轎車在夜色中疾馳,卻并不是去追喬遇,而是朝著城北郊區的一棟療養院去了。 已近深夜,就算是京城,越往城外,天色依舊越是晦澀。四周的燈光已經照不亮夜,只明亮的車燈依舊指向明確。 車停在療養院門口,秦放下車沒有理會候在門口沖自己點頭致意的院長,只快步往里走。 他是一刻都等不了了,天知道在拍賣會上他有多煎熬。他這么不好過,總要有人來付出代價才行的。 要做點什么的沖動已經很是迫切,但經過門衛室的時候,秦放還是停了下腳。他轉身的時候,一直跟在他身邊的手下已經極具眼色的打開門衛室的小門,于是他又邁步進去,在小小的空間里環顧一周,最后找到了一根都有些生銹的鐵管。 金屬制品,拿在手里還是有點分量,秦放掂量一下覺得很是滿意,掉頭又往療養院里面走。 七層高的樓,因為夜深,燈光都只零星留下一點。秦放帶著人進去,輕車熟路找到了313室,一直默不作聲跟在后面的院長便低著頭前行,為他把門打開了。 室內沒開燈,但微弱又朦朧的月光能夠從上了防護欄的窗戶灑進來鋪在地面上??汕胤艣]有心思欣賞京城難見的月色,只伸手按了門邊的燈,沖著里頭驚醒了倉皇坐起的中年男人咧嘴一笑。 “好久不見,二叔,你親愛的侄子久違地來看你了?!?/br> 秦放走進去,房門便在身后被關上。他挑了張椅子坐下,鐵棍搭在旁邊地上的時候?,樢宦曧?,就算生銹,聲音依舊清脆。 他唇角還掛著笑,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面上眼里的陰翳,坐在床上的中年男人,也就是秦燁,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不要害怕,二叔?!弊炖镎f著寬慰的話,秦放面上的笑已經有些猙獰,“我可是你僅存的唯一的親人,我來看你的話,你不應該高興么?” 變相被提起妻兒雙亡的消息,秦燁面色一變,強壓下對這個神經病一樣的侄子的恐懼,問道:“別跟我玩這套,說吧,你來是想做什么?!?/br> 聞言秦放面色變得輕松一點,“跟聰明人來往就是這點好,不用彎彎繞繞?!?/br> “我只是想知道,我不在的時間里,你們對喬遇做了什么?!?/br> 從進到房間秦放就表現的很是強勢,但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聲音又變得很輕,像是擔心過于強勢的自己會嚇到秦燁,讓自己不能那么順利的得到答案。而說話的同時,他的眼瞼還抬起來的,視線緊緊鎖定秦燁的表情,丁點細微變化都不想放過。 他強忍著惡心盯著那張看起來很是和藹的中年男人的臉,在看見對方面上的表情因為自己的話變得僵硬,甚至眼角都在細微抽搐的時候,惡心的感覺上漲到了巔峰。 但秦放想,沒關系的,只要秦燁愿意告訴他是發生了什么,那么他當然愿意做個體貼的家人,只要一刀砍在…… “我什么都沒做?!?/br> 秦燁話音落下的時候,秦放清楚聽見自己大腦里有什么東西被繃斷的聲音,啪嚓一聲,清脆又明顯。幾乎是丁點忍耐都沒有,他直接拿著鐵棍站起身來,偏了偏腦袋,淡定宣告。 “你讓我很失望?!?/br> 313周邊的房間都是空置不住人的,但守在門口的保鏢和院長能夠聽見里頭傳出來的動靜。那種毫不留情的擊打聲和中年男人的慘叫聲一定會叫普通人頭皮發麻,可站在走廊里的人卻面色不改,只淡定的堅守在自己的位置上。 叫人牙酸的聲音持續了得有十幾分鐘,房間里的秦放將手里沾滿血跡的鐵棍扔在地上,毫不在意的用已經變得濕黏的手抓了把凌亂的頭發。 “我在問你啊,我還想好好問你的不是嗎?為什么要撒謊呢,我們這樣親近的家人,怎么可以對我撒謊。二叔你真是,一如既往的叫我失望?!?/br> 因為情緒波動過大 ,秦放說話的時候已經有些喘氣。他偏頭在肩上蹭了下臉上沾著的血跡,皮鞋噠噠的繼續朝著已經站不起來的男人走過去。 他很體貼,又有分寸,當然不止于在這時候就給人造成致命傷。他走近了還能聽見男人粗重的喘息的聲音,一聲一聲努力又艱難,明明又沒有捅他的肺,秦放覺得這一定是裝的。 于是他一腳踩在趴倒在地的男人的脊背上,大手抓住凌亂的滿是血跡臟污的頭發,迫使男人在自己腳下努力抬頭,“說起來,都忘了告訴你……七年前我打斷他的腿的時候就在想,這些都會成倍還給你的。其實今天這樣還不太夠,但是我勉強忍耐一下?!?/br> 他說著說著又一腳踩在男人已經被徹底敲碎的膝蓋上,聽著更為慘烈的叫聲充斥整個房間,他沒忍住,腳又繼續往下碾了碾。 碎骨突破皮rou的疼痛大抵是極其痛苦的,因為男人已經暈了過去。這個結果叫秦放擰眉,他環顧一周,最后拿了桌上的花瓶將水都倒在男人頭上,“醒醒,二叔,就算天色晚了,可現在就睡著怎么行?” “你還沒有告訴我,我不在家的時候,你對我的愛人都做了什么不是嗎?” 這大抵已經是理智殘存的秦放下的最后通牒,但令他失望又憤怒的是,這次秦燁依舊說他什么都沒做。 如果換做旁人,看見秦燁被折磨成這樣依舊堅稱自己什么都沒做,大抵就會信了。 可秦放不信。 他只會想,啊,既然這樣都不說實話的話,想必一定是很過分的事情吧。因為擔心他暴怒,害怕他報復,所以就算被打斷雙腿也依舊死守秘密。 “家人之間怎么能有秘密呢,你看我宰了堂哥,回來就如實告訴你了……”秦放說著說著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他站在燈下,頭發衣裳都散亂,臉上手上更是血跡斑駁,整個人像極了嗜殺的羅剎。 可他在笑,是眼里確實含著笑意那種。 他看著趴在地上疼地抽搐的人,慢悠悠的撿起落在一旁的鐵棍,眼里笑意逐漸散了。 “你讓我很失望?!?/br> 313的門重新被打開,秦放一邊往外走,一邊把滿是臟污的西裝外套脫了下來。他順手把外套按在一旁的保鏢懷里,掏出手帕擦手的時候不忘笑瞇瞇的對院長說,“這么晚過來,真是叨擾了。雖然有些麻煩,但還是請找個醫生把我二叔救回來好么?” “畢竟他可是我重要的家人?!?/br> 一行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走廊里重新歸于寂靜,一臉淡漠的院長走到313門前往里看了一眼,都免不得擰了眉。他看著里頭雙腿都被鐵棍貫穿的人,搖了搖頭。 秦先生總是給他麻煩差事。 —— 來了討厭的地方還是一無所獲,秦放心情簡直跌到谷底。他坐在車上慢條斯理的擦手,半晌,突然開口,“雁行,你沒有什么話要跟我說的嗎?” 前排副駕駛的人身體一僵,很快就反應過來秦放為什么問他這個問題。 他就是當初被安插在秦燁身邊的人。 就算注意力都在自己的手上,可雁行的反常還是沒有逃過秦放的眼睛。他緩慢的眨眼,“那個老東西不告訴,我還能夠理解。你又有什么理由瞞著我呢?” 他說著說著話音一頓,呵笑出聲,“不會是喬遇叫你瞞著我的吧?!?/br> 雁行沒有說話,秦放只能理解為默認。他掀了下唇角,面上的笑都更為燦爛,“居然是這么嚴重的問題嗎……” 明明已經是逐漸轉涼的天氣,入夜更是有些寒意,但此時坐在副駕駛的雁行,卻清楚感覺到自己脊背有汗流下。 他開始思考,那時候答應喬遇不告訴秦放,到底是對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