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新地
書迷正在閱讀:【雙性】cao來的王妃、Love or Death、看走眼、綠茶攻他只想擺爛、(總攻)距離回家一死之遙、黑色童謠(快穿主攻)、爆炒漂亮蠢貨劍修、合法訓養、男大學生當家教時被*爛的日常、姜阿寶
何止是好自為之,簡直是如履薄冰。 應愷忍不住笑起來,捋著他垂下的頭發:“我是底層小工,你是個傀儡,都是給老板打工的,同仇敵愾是應該的?!?/br> “有道理,推翻資本是無產階級共同的訴求?!?/br> “那不一定,萬一有些人自己一個翻身,也做了資本家呢?”應愷說,“背叛我們工人階級,cao他大爺?!?/br> 這話聽著有點指桑罵槐的意思。越松海有野心,誰都看得出來,不過這野心是否單純出于想踩在別人頭頂,應愷暫不下結論。 “你口味有點重啊阿愷?!痹剿珊0炎约旱陌l梢從無情鐵手里救出來,直起身子拉了應愷一把,“能不能把本人的優先級排在禿頂老頭前面?” 話題是他帶起來的,現在打哈哈的也是他,不過話說到這份上,不可能繼續深入下去了。 應愷對他持懷疑態度,他不見得就相信應愷??粗皶鏁r李光頭的態度就知道,應愷不是從正規渠道招聘進去的純良小員工,這么費盡心思難道只是為了找個庇護所?有讓老李收下他的本事,老猛一個半大不小的老流氓算個屁。 這間屋子充斥著矛盾的氛圍,明面上多次進行負距離深入交流,相逢一炮泯恩仇,私底下卻不缺爾虞我詐和互相窺伺的眼睛。 他們彼此清楚的事情外人未必不清楚,身上的疑點當然也無所遁形。 但這有什么關系,廢城來來往往那么多人,哪個不是為了自己的私欲。只要不做得太過分,不涉及到廢城頂上的根本利益,被調動起來仍舊能維持這個并不隱秘的組織運作,一層一層管理權放下去,廢城的頭目——人稱“六子”的那位也無從得知下面有誰做了點什么小動作。 說起來,帛煬是受中央城管理,也有市政和各種官方部門,而在這個天高皇帝遠的地方,這些星球官方的工作者卻不得不明里暗里向廢城低頭。 這里的各大企業幾乎都被cao縱在廢城手里,明面上也要統計上報繳稅,公開賬目無異于把這地頭王朝的實力暴露給中央,陰陽賬本自然而生,且做得明目張膽,——也得有人有本事找得到真的賬本,才能剖開盤根錯節的假合同看出些眉目來。 周一上午八點五十九分,應愷踩點進了公司大門。 對于普通打工人來說,超過收入價值的付出并不會帶來薪水的增長,只能讓老板有更好的生活。這一真理無論在普通公司還是黑社會組織都是共通的,區別只在于前者合法,后者要命。 公司偽裝得不錯,不明就里的人很難想到,這么個窗明幾凈人來人往的公司是由廢城某個級別還挺高的實權人物手下管理的。它的本體是一具實體化的空殼,里頭卻別有洞天,新晉成為“李總秘書”的應愷沒想到,自己進入廢城第一份工作職責是監管整理流水數據。 當初去會計專業進修是有意而為,應愷的專業技能都是在墳堆里當小嘍啰實戰出來的,之前在興容會分出來的小組織還能糊弄過去,現在身負李總的“信任”獨當一面,多少覺得有些捉襟見肘。 話說回來,李老光頭總不是能被“聽課送雞蛋”的騙子團隊忽悠著買“磁共振床”的缺愛老人,應愷并不覺得他會輕信一個主動找上門來的投誠者,明知自己先前在興容會是做財務的,還把自己安排在一個監管者的崗位,每天公然接觸各類表單流水、盤點收支,怎么想都有些居心不良。 就算他是“用人不疑”,向自己展現誠意,想讓自己放心為他賣命,也不至于一開始就接觸這些能觸及機密的事物。 應愷的工作算不上太復雜,半個月時間足夠上手。 但他的目的不只是“干完老板交代的工作,并抽空摸魚,等待發工資”,無論是李老光頭授予他“監管”的責任還是他真正的本職工作,都迫使他格外細心。 手里賬目沒有涉及見不得光的東西,無論是項目臺賬報表還是合同發票都和賬目對應得嚴絲合縫,比正經公司員工出差報銷的發票來得都嚴謹正規。 對賬發現不了問題,只能說明這賬做得好,黑社會組織沒有黑色產業才是最大的異常,就應愷這些時間的觀察,有些購入與損毀報廢的固定資產,是否真實存在還兩說。 注意到這點后,他很難不去在意往前往后存疑的問題,這些乍一看沒什么疏漏的地方,東扣一點西挖一塊,湊出的金額倒是跟他所掌握的一批流向不明的槍械大差不大。 突然購買槍械,難不成廢城要準備做什么動作?應愷心里一驚,隨即穩定下來,提醒自己還不能下斷言。 他不知道廢城以往在軍備上的儲備開銷如何,也不知道這是這老光頭自己所作所為還是廢城上頭的要求,暫時推斷不出更多情況。 況且,這么長時間以來,他所接觸的數據都在老光頭眼皮子底下,這是有人挪用公款,老光頭后院起火還渾然不知,還是故意為之,就是想讓應愷“看出點什么”。 應愷神色如常地繼續處理手里工作,五點二十八分準時關了電腦,向老光頭身邊助理發了一條見面的預約。 看起來李老光頭早就料想到了,那邊回得很迅速,指引他去了一家琴行。 琴行里人不多,樓上是音樂教室,應愷看了看廳里開著蓋展示的鋼琴,手欠地在其中幾臺上試了試音。 鋼琴清亮的音色叫來了坐在柜臺后面看書的老板,他笑著問:“要買鋼琴???想要什么牌子價位的?” “隨便看看,你們這有特雷門琴嗎?”應愷回道,“不要進口的,只要帛煬本地的?!?/br> 老板“嗯”了一聲,說:“識貨的人不多,有預約嗎?” “李繼強?!?/br> 這是他頂頭上司的大名,老板果然仔細打量了他幾眼,點頭說有,在辦公室里。 琴行的辦公室只有兩間,教樂器的跟運營管理都在一起,琴行老板帶他進了自己的那間辦公室,換了兩把鑰匙輸了一次密碼,打開了一間陳列室。 陳列室里的檔案柜暗藏玄機,應愷跟著他搗鼓了幾次,才終于進到一個電梯里,一出電梯,就看到了老光頭一直待在身邊的助理。 這琴行里面連接著的居然是這么大一片街區,應愷在墳堆也接觸過這種地方,地上貌似不見蹤跡的各式違禁品都能在這里找到,有槍支彈藥、有迷幻劑、有各種器官血rou的賣賣,當然,這些東西里也有真有假,兩百塊可能買得到一支老舊的霰彈槍,五百多一克的迷幻劑也可能是兌水淀粉。 在這里永遠不吃虧的只有幕后老板,街區的管理者。 他跟著助理路過燈紅酒綠,走進一間掛著營業中的酒館。窄小的金屬門打開時,隨著音浪撲面而來的是大量的信息素,烏煙瘴氣地混作一團,幾乎是同一時間,應愷就感覺自己褲子有些緊了。 助理回過頭用挑釁的眼神看了應愷一眼。 這里的人應該都認識那個助理,又或者他是個Beta,沒什么人對他動手動腳,而應愷才剛剛露臉,就被一只做著細長晶亮美甲的手從大腿根摸到了胸口,他甩掉了那只手,又感覺有人摸著他的屁股,還掐了一把。 信息素的味道熏得應愷頭暈腦脹,當然也影響到了其他人,他擰著眉頭看到一個頗為人高馬大的Omega直接撥開寬松的四角褲,隨便抓了個Alpha推在吧臺邊上就要做,半途又殺出另一個Alpha,于是被推倒的那位就和新來的這位打了起來?!嗫匆谎鄱紩卤粋魅拘圆?。 應愷趁機掙脫了那一群妖魔鬼怪,來時還挺體面整潔的襯衫長褲已經被蹭上了好幾塊粘液,可能有Omega的yin水,也可能混著Alpha的精水。 他只覺得腦仁疼得厲害。 助理的表情很是幸災樂禍,做了個“請”的手勢,把他帶進了過道里。 過道的幕墻是單向玻璃,有玻璃那邊的畫面對比,地上倒著幾個人的走廊宛如一片凈土。 助理見怪不怪地繞過那些人,踢開試圖抓住他褲腿的手,說:“小藍粉真是好東西,僅限于它讓我的錢包鼓起來的時候?!?/br> 應愷笑了一下,在他指引的隔間換了套干凈衣裳,才走到走廊最深處,在那個房間里見到了自己的領導。 房間不算很大,裝修質樸干凈,隔音做得很好,那些yin聲浪語仿佛和它不在同一個世界,更別說在同一家店面里。 李老光頭在品酒,給他也倒了一杯:“知道貓兒果嗎?帛煬的植物,別的地方都開不出花來,只有在這里才長得出來?!?/br> 杯子里的液體在燈光下晶瑩剔透,有點像是膽礬,應愷對著光看了看:“貓兒果釀的藍酒,是帛煬特產?!?/br> “但要是摻了一些藥物,它就是迷幻藥,莫柯,不過這里的人喜歡叫‘小藍粉’,聽起來像是小孩子都能吃的小零食?!?/br> 應愷一時摸不準他意思,說道:“我進來的時候,看到走廊上躺著幾個人?!€有我在……” “比我預計要快一點?!崩罾瞎忸^說道,眼睛透過鏡片緊緊盯著應愷,隨即柔和起來,“莫柯不是個好東西,我手底下的人都得知道?!?/br> “就算它裝滿錢包的時候?” “對,就算它裝滿你錢包的時候?!崩罾瞎忸^笑呵呵的,“別怪我老頭子考驗你啊,年輕人多鍛煉鍛煉沒壞處,以后的路還遠著呢?!?/br> 他話題就此打住,應愷不好繼續追問,就見他擺了擺手:“那個不成器東西是我唯一的孩子,以后……好啦,今天也沒什么別的事,走吧,走吧?!?/br> 應愷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助理在門口守著,應愷向他點了個頭,繞道從后門走了。 他神色如常,卻暗自松了口氣。老家伙果然是給他下了個套,要是鉆進去,不僅這條小命保不下來,還得傳出錯誤情報誤導專案組的研判。 他留了個心眼,賭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