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什么也沒發生，水煮好后，顧飛晟就走了。

    許暮松了一口氣，同時感到不可思議，他還是沒法相信顧飛晟找他就為了一杯水。

    三天之后，顧飛晟又出現了。許暮沒怎么意外，上次之后他就覺得事情還沒完。

    他緊繃著神經。

    顧飛晟看起來更疲倦了，臉上帶著一點疲憊的笑，像一只受傷的猛獸，一看就知道戰斗力下降了不少。

    許暮緊繃的神經微微放松，輕聲問:“你怎么了？怎么看起來這么累呢？”

    顧飛晟緩緩走到他身邊，也許是現在的顧飛晟看起來沒有威脅性，許暮只是繃緊了身體，沒有躲開。

    “有許多事情需要我處理，”他輕聲道，“帶我去你那里休息好嗎？我不想回去，”他閉了閉眼，“在那邊我沒法休息?！?/br>
    許暮懵懂著點點頭，又帶著顧飛晟回了住處。

    屋里只有床可以休息，許暮看了床一眼，心口一陣古怪的別扭。他讓顧飛晟在床上休息，顧飛晟也不推辭，脫了外衣躺在床邊上，空出一大塊來。

    “你不用這樣，”許暮低聲道，暮光灑在他的睫毛上，“我在椅子上坐就可以了?！?/br>
    “那可不行，”顧飛晟閉著眼睛說，“椅子不如床舒服，你要是累了就在這里躺一會兒吧……不要害怕，我不會做什么?！?/br>
    許暮堅持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確實覺得累。他看顧飛晟睡著了，小心地湊過去觀察，看他呼吸勻稱應該是睡熟了，便又小心地躺到床的另一邊，兩人之間隔了一條挺寬的縫。

    疲倦漫上來，許暮一下子睡著了。

    屋內安靜了，只有兩個人輕微的呼吸聲。過了一會兒，顧飛晟睜開了眼睛。

    他略微側頭看了一眼許暮的背影，嘴角微翹，然后無聲地起身，下床，慢慢地來到許暮床前。

    沒有了許暮的這段日子他哪哪都不對勁，盡管沒有一個人看出來，但他知道自己的情緒抑制不住地往危險的邊緣去了。

    他不能沒有許暮。

    投下的陰影遮住了睡夢中的美人，纖長的睫毛顫了顫，似乎感覺到了近處的危險，但沒有睜開。

    一股焦躁的難耐的火在胸口燃著了，不激烈，但是難受。他蹲下身，像沙漠中迷路的人對著僅剩的半瓶水那樣珍惜得把嘴唇輕印上許暮的，淺嘗輒止。

    許暮的嘴唇柔軟的像一場夢。顧飛晟靜靜地看著他的臉，臉上帶著癡迷又驚悚的笑容。

    醒來時，天已經黑了。許暮頭腦混濁一時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哦，他在自己的家里。

    顧飛晟呢？已經走了？都八點了？他居然睡了這么久？！

    許暮瞬間清醒，按按眉心，從床上爬起來。床的另一邊已經空了，冷了，許暮呆了幾秒。

    他這次也真的什么都沒做……

    許暮準備去煮個方便面，不過他發現桌子上已經放了個保溫盒子，外面貼著張紙條，上面是顧飛晟的留言，讓他醒來后吃。

    他打開盒子，里頭是糖醋鯉魚和米飯。如果是難得的食物，許暮不會要，但這種家常菜不會使他反感。許暮愣了半晌，取出筷子吃了一口。

    酸甜的軟軟的魚rou入口即化，許暮很久沒吃到過了，味蕾歡快地感受著食物的美味，似乎連心情都好了起來。

    他咬著筷子，說不清心口是什么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