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殺
文人sao客齊聚一堂,自然是要斗詩斗酒斗文采。 在這樣的盛會中,不少出身低微的人極有可能在盛會上名利雙收,一夜揚名。 盛會還沒開始,賓客如云,高臺上歌姬舞妓熱場,琴師伴奏。今夜的陸府堪稱高朋滿座,燈火輝煌。 晏玖在這里坐了好一會。 雖然前段時間因為和離之事成為別人口中的談資,但是今天正主在這里,誰敢說三道四,都只恭維討好。 晏玖哪里會不知道他們的嘴臉,換做平日在大街上遇見,這些人都沒資格跟他說話,他也不屑搭理,可這是陸遠舟的宴席,于情于理他都不能讓宴席主人難堪,也就附和幾句,勉強給些面子,至于那些諂媚阿諛想巴結他的,晏玖一律微笑不予理會。 陸遠舟很快就來解圍,眾人逐漸散去。 “抱歉,晏兄,是然辦事不周到給你添加麻煩了?!?/br> “無妨,我只是比較奇怪,你知我不喜歡這種場合,怎么還發邀帖,可是有什么緣由?” 陸遠舟點頭,欲言又止,周圍耳目眾多,他又不好直說,“晏兄,待會無論發生什么,你勢必不能離開,切記?!?/br> 晏玖正要細問,陸遠舟已經忙著去招呼其他人,只是偶爾回過頭看他,很快又移開目光。 阿青不明所以,“侯爺,陸尚書這是何意?!?/br> 晏玖掃視了一眼宴席,單手拾起茶杯,喝了一口提神,“不知,等著便是?!?/br> 阿左不贊同道,“萬一……” 晏玖知道他的擔憂,“出不了什么事,放心吧?!?/br> 阿左阿青對視一眼,實在不明白他們侯爺為什么那么從容相信一個語焉不詳的男人。 晏玖看見有人在陸遠舟耳邊低語,陸遠舟點了點頭,很快就離開。 恩?宴席快要開始,主人卻離席,這是相當事失禮的事,陸遠舟不大可能這樣失禮于人,那是什么原因讓他離開? 晏玖心中的懷疑越來越明顯。想起陸遠舟的話,看宴席上的所有人都覺得他們不對勁。 與此同時,陸遠舟面無表情地看著腳下的尸體,冷若冰霜。 腳下的尸體穿著陸府下人的服飾,卻死在這里,實在怪異,陸遠舟卻不意外。 “把尸體處理干凈,別讓人瞧見了,驚擾客人?!?/br> “是?!?/br> “盯著晏候那邊,時機到了,立刻動手?!?/br> “明白?!?/br> 陸遠舟很快就回到宴席。 晏玖那邊,收到了一份下人送來的精致點心和一壺酒,人人都有,并非只給他一人。 旁人已經吃喝上了,并無異樣,晏玖遲遲不動。 別人的沒問題,不代表他的沒問題,不是不信陸遠舟,只是不信經過別人之手的東西。 身旁有人突然道,“晏候怎么不嘗嘗?這酥云糕,味道不錯?!?/br> 聲音有些熟悉,晏玖回頭一看,說話的人是個身著青杉的書生,五官平平,卻有一把好嗓音,跟他的外在極為不符,那是一種違和感。 “本侯不喜歡吃甜的?!?/br> 那書生似笑非笑,“是嗎,真是可惜了?!?/br> 晏玖將眼前的點心往前移動,“你若是喜歡,這份也給你?!?/br> “那小生卻之不恭了,多謝侯爺?!彼膊豢蜌?,伸出手來接,東西交接的那一刻,晏玖感到自己的手背被指尖曖昧地輕輕撫過,很快就離開,晏玖只當是不小心碰到,沒放在心上。 他還在想這個聲音,在哪里聽過。 他在腦海中終于搜索到一個人,宋子鈺! 他改變了容貌來參加這場宴席,還特意改變了聲音,與他本身音色不大一樣。他也許是故意露出破綻,才會讓晏玖覺得聲音耳熟,所以一時半會想不起來。 等他再一次回頭時,身旁已經空席,他猛地站起來問阿左阿青,“剛才坐在這里的書生哪里去了?” 阿左盲道,“方才看他跟著陸府的下人往那邊走了?!?/br> 晏玖連忙去追。他為什么會來這里?他想干什么! “侯爺!”阿左阿青連忙跟上,就在此刻,變故逢生,一聲慘叫聲傳來,“死人!死人了——” 又聽聞有人大喊,“有刺客——” 眾人慌慌張張,不分方向地奔跑,將阿左阿青擠散,誰也沒跟上晏玖。 陸遠舟被遂不及防的打亂計劃,朝晏玖坐的方向看去,人已經不在位置上,他當既下令,“立刻把所有人疏散,再派人去尋晏候!” 晏玖一直追著宋子鈺,突然被一個戴著面具的陌生人拉住,“別追了?!?/br> “放開!”晏玖想甩開這人,不想他力氣極大,竟讓晏玖甩不開,反而被他拖走。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是宋子鈺的人?!” 因為晏玖不配合,那個人也不容易將他帶走,只好道,“我若是他的人,還攔著你干什么?你以為宋子鈺出現在這里有什么好事嗎?虧你還追上去,是覺得他殺不了你?今天這場盛宴就是為你準備的鴻門宴,明白了嗎?!?/br> “你說什么?!”晏玖聽不懂,“什么鴻門宴……你是說陸遠舟他……不可能!”陸遠舟怎么可能會是這一切的主導者。 “你不是已經有所懷疑,才來赴宴嗎?現在又為什么不信了?!?/br> 晏玖被她說中心思,防備地盯著眼前人,“你到底是誰?為什么告訴我!我又為何要信你?!?/br> 男人毫不在意道,“信不信我不重要,你心里已經有決斷了,在這里呆著吧,等前面的戲唱完,你再回去也不遲?!?/br> 晏玖聽見宴席那邊一片喧鬧,應該是出了什么事情,再看男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更加好奇,“你到底是誰的人,為什么幫我?!?/br> “重要嗎?就算我說了,你可信?”男人似乎很了解他。 晏玖打量著眼前的男人,“你似乎很清楚前面發生了什么,既然如此,不如同我說說?” 男人一口拒絕,“我又不是說書的,那里講得清楚,戲這個東西,得自己看,才有趣?!?/br> “哦?前面的戲精不精彩,本侯不知,可你,再不處理傷口,只怕要一命嗚呼了?!?/br> 男人腰腹似乎受了傷,因為之前動作過大,撕裂了傷口,正在流血。 “嘖”男人似乎很討厭身上的血,“不用管?!?/br> 晏玖涼涼道“失血過多,可是會死的?!?/br> “你很在意我的生死?”男人問道。 晏玖一臉冷漠,“自作多情?!?/br> 男人似乎在面具背后笑了笑,“回去吧,已經結束了?!闭f完,他轉身離開。 “你的傷……!”晏玖還沒說完,那個人已經飛快地消失在眼前。 今天發生的事情簡直一頭霧水,晏玖只好回宴席那邊。 地上有不少尸體,大多都穿著陸府下人的服飾。 陸遠舟看見他沒事,連忙迎上來,“太好了,晏兄沒事?!?/br> 晏玖將目光收回,“現在可以解釋了嗎?你之前為什么,讓我不要離開,這些人又是怎么回事?!?/br> 客人已經疏散,陸遠舟也就不再隱瞞?!皩嵅幌嗖m,晏兄,我知道有人要害你,與其讓你防備,倒不如將計就計,徹底將他們引出來以絕后患,然有足夠的把握不會讓他們傷害到你,所以才希望你不要離開,一旦離開了,我怕你會……”他一臉愧疚道,“是我擅作主張了,讓晏兄陷入危險,對你不起?!?/br> “既是為了我,又怎會怪你呢,說起來還是我不聽然弟地勸,執意離開,讓你擔心了,到是我的不是?!?/br> 陸遠舟有些微愣,“你不怪我擅作主張嗎?” “這有何好怪的?然弟是為了我才那么做的,今日你府上出了那么大的事,得罪了不少人,怕是不好善了,你為了我冒險布局,我若責怪與你,豈不是我不知好歹?” 陸遠舟似乎松了一口氣,行了一禮,“晏兄,不怪我就好?!?/br> 晏玖還禮,“然弟,謝你救命之恩?!?/br> 處理了一系列后繼事宜,晏玖和陸遠舟就此道別。 阿青在回去的路上欲言又止,“侯爺,就信了陸尚書的說辭么?” “為何不信?”晏玖笑道,“無論真相如何,他是護著我的,僅憑這一點,我也不該懷疑?!?/br> 阿青也無話可說,最后閉口不言,盡管他覺得這件事情還沒完,說不定侯爺早有準備呢? “恩?”晏玖抱著貓感到不對勁,手上是黏膩溫熱的液體,鮮紅刺目。 “你的傷怎么又裂開了?”晏玖有些無奈,“你做什么又把傷口撕裂了?!?/br> “喵”444有氣無力的喵嗚一聲,沒有從前的精神氣。 晏玖朝外吩咐,“去獸醫館?!?/br> 阿左立刻調轉方向,朝著更改的目的地去。 陸府。 “砰!”陸遠舟被皓瀾抵在門上,“你為什么要救他!為什么那么做!你忘了他是我們的仇人嗎!” 陸遠舟冷漠道,“為什么?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沒有我的允許,你為什么提前動手,你知不知道你打亂了我的計劃!” “我打亂你的計劃?你做什么了?!若不是見你遲遲不動手,你以為我會出手嗎!”皓瀾兇惡道,“你今日作這一出戲,敢說不是為了護著他,高朋滿座,都是舉足輕重的文壇大家和學子,你利用他們造勢,就是想著讓我不敢動手,一旦這里死了誰,哪怕是名不見傳的學子,都有可能招來官府的徹查。我告訴你,沒有人可以攔著我!死了那些人算什么,只要能殺死晏玖,付出什么代價都是應該的!” “蠢貨!我今日設宴,就是想利用他們做個認證,晏玖要是死在我府上,會被第一個懷疑,只有那么多人證在,才能洗脫嫌疑,可是你提前動手打亂了我的計劃,你殺了他,露出那么大的破綻,我又能如何摘出自己?你殺不了他,那我就會徹底失去晏玖的信任!” “分明是你害我不得不臨時改變計策,殺了你的人,重新獲取晏玖的信任,給你抹平了爛攤子,現在反倒來懷疑我,皓小郎君,做人,可不要恩將仇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