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捕蟬的后面是沒準備好的黃雀
“…多謝您的好意,但是不必了?!蓖耆菑娦写蚱鹁褚话愕哪腥俗趲づ癫妥琅?,不打理已經長出胡茬的下巴緊繃,皺著眉頭跟門口想要進來的人對視。 “朋友們,放輕松點?!彪p手抬起示意自己并沒有惡意的槍手臉上帶著苦笑,試圖證明自己的無害。 他面前的幾個年輕的冒險者,手都按在了武器上,警覺的像一窩初出茅廬的小狼崽一樣,弓起背豎著毛,跟他對峙。 “您做事未免有點過分了?!眿尚〉纳倥b牙,露出雪白的牙齒,長長的辮子隨著她動作微微擺動著。 她身后就是還擺放著吃了一半的空盤子,餐桌上甚至有濺起的水點,可見昨晚甚至是有人吃到一半就察覺不適了,驚惶之下甚至顧不上飛濺的rou汁。 很明顯,放松警惕的冒險者度過了一個不是那么愉快的晚餐時間—— 和一個不是那么清醒的夜晚。 “或許是有些誤會…”試圖蒙混過關的中年男人掛上招牌式的和事佬笑容。 他這招在營地里屢試不爽,沒有人會不賣他一個面子。 “有什么誤會是需要動用涅羅卡這樣的迷藥來解決的?”明顯是團隊中主心骨的黑發男人憤怒的把桌子拍的砰砰響,結實有力的手掌握起,砸在搖搖欲墜的木桌上,讓它發出可憐的嘎吱聲。 看來有時候面子也并非是百試百靈的,雖然對方的身體一看就是強撐起來的,但是期間流露出來的氣息也可以判斷出來。 并不是省油的燈。 早知道讓給傷藥里動點手腳了,老利威不無頭疼的想到,起碼得讓這個傷號多躺兩天,免得剩下這幾個不成氣候的好像尋到了靠山一樣,背都挺的比昨天直了。 他已經略微有些渾濁的眼珠轉了轉,露出思量的目光來,手握成拳,放在嘴邊輕咳一聲,解釋道。 “實在也是不想冒犯各位,營地里這段時間不太平,讓我們蒙受了很大的損失,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驗一下各位……” “什么……!”少女剛想反駁什么,就被老者打斷,自顧自的往下說。 “…假如我們真的對幾位有惡意的話,現在也許……”槍手低頭掏出腰間的煙斗,一邊擦拭一邊漫不經心踩了踩地面,“…這件帳篷已經空出來了?!?/br> “……”像是被卡住脖子的一樣,剛剛還想說話的弓手閉上嘴,腮幫子都鼓起來,明顯是明白了對方嘴里沒有挑到明面上來講的話。 ——真想殺你們,根本容不了你們活著看見今天的太陽。 “……哼?!彼那暮笸艘徊?,挪到男人的身后,好像這樣就能有安全感一點。 高大的傭兵坐著跟門口的老者對視,片刻之后他肩膀微微一松,仿佛妥協一般,低沉的聲音從他嗓子中擠出。 “…下不為例?!?/br> “我喜歡你這樣的人,”識時務,老利威笑著取下口中的煙斗,“晚點我讓人再送好點的傷藥來?!?/br> “您送的東西可不敢輕易用了?!?/br> 無視了一旁劍客陰陽怪氣的聲音,順手接過被對方塞過來的盤子,鬢邊微白的槍手鼻腔里噴出白氣,無視了一些不滿的聲音,轉身撩開門簾就要出去。 “放心,這次不加料?!?/br> “我們很快就會離開?!眮碜詫γ嬷餍墓堑统劣辛Φ穆曇?,讓槍手勾起嘴角。 趕緊養傷,能動了就快滾吧。 送藥無異于是下了驅逐令,偏偏對方敢怒不敢言。 終究是年紀小,吃的虧也不夠多啊,說話才這樣不客氣,大步離開的槍手拿著盤子漫不經心掃了眼,看到邊緣剛剛那個劍客觸碰過的地方,眼神微微一凝。 “嗯?” “臭老頭,今晚就打爆他的頭!”洛蒂沖逐漸停止晃動的門簾擺了擺捏緊的拳頭,情緒激動的小聲吶喊。 “誒?!本S克制止了情緒激昂的發小,嘆了口氣示意一邊的拉冬把她嘴捂上。 開玩笑,萬一人沒走遠可怎么辦。 “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彼拖骂^解開身上的繃帶,露出已經恢復光滑的皮膚,只是傷口處還是略淺的顏色。 “…能多少?”一旁藍發的劍客不解的看了眼,視線忍不住在對方挺起的胸部和溝壑分明的腹部打量兩圈。 身材還挺不錯。 “估計就幾十個人,那個傳送陣并不是很大型的,而且短時間不能多次開啟?!毖劬ψ兂沙嘟鹕木`挪開視線,看眼房頂,又看眼一旁的儲物柜。 “哦!這就是另外一位碧涅嗎?!钡谝淮斡H眼看到變幻的瞳色,洛蒂興奮的拉開拉冬的手,湊近了查看。 “洛蒂!對人家尊重點?!弊哌^來的男人一把把剛到他胸口的少女提起,歉意的對精靈點點頭,隨后又低下頭教育臂彎里的人,“人家叫內徹爾,記好了,可別弄混了?!?/br> 視野里猛然放大,男人的麥色還帶著傷口痕跡的rou體,淺色的皮膚并不顯得突兀,反而像是曬痕,或者是被大力剮蹭過皮膚后留下的白痕一樣。 精靈的瞳孔不易察覺的微微收縮,看著對方飽滿的乳rou下,好像托著胸部一樣的痕跡,襯的本身就很明顯的胸肌更加呼之欲出,不著寸縷,大大咧咧把自己鍛煉得當的壯實又漂亮的rou體展示于人前。 完全看不出來這樣純男性的身體下藏著的秘密。 鼻尖似乎又能聞到那股男人情動的時候流出水液的味道,刺激著精靈精致的鼻梁不著痕跡的聳了聳。 他皺了皺眉,心里帶上一絲自己都不清楚,微微的埋怨的味道。 ——怎么這么隨便呢。 “…沒事的,”漂亮的精靈挪開視線,垂下眼,盯著膝蓋看,“今晚應該也是我和你們一起,不用這樣緊張?!?/br> 好像自己是什么脾氣不好的洪水猛獸一樣。 他的神情稍縱即逝,落在維克眼里也只是擔憂今晚的行動,寬慰對方的同時更湊近了點,手從對方背后繞過去,完全是哥倆好的架勢,放松時柔軟的胸部貼住對方的臂膀。 “就看我們驚出來的蛇夠不夠多了,順利的話很快就能回去了?!?/br> 一邊說一邊還拍拍精靈的肩背,隨著他的動作,被擠壓的半邊乳rou都卡出弧度,rutou磨在亞麻質的衣物上,維克略有不適想退開點,誰知道對方反而靠上來。 “希望如此…”臉上略帶哀愁的模樣,難得一見的脆弱神情,怎么叫人好意思推開他。 算了。 維克嘆口氣,不動了。 “啊哦,真的是大手筆呢?!贝┲蛊ざ萄サ耐容p輕踢開前面的匕首,少女漂亮的小麥色腿部繃出緊實的弧度,從地上一具男性身軀上躍過。 明顯是做工挺不錯的精鋼匕首掉在地上,被濕潤的泥土和灰塵沾了一片灰,而它的主人,臉上還有雀斑的卷毛青年,正垂下頭睡的不省人事,很難想象有冒險者會在露天的地方這樣毫無防備的進入夢鄉。 不過不止是他,東倒西歪的人隨處可見,安詳的酣睡,甚至還有人在嘀嘀咕咕說夢話。 任何人看到這一幕并不會覺得多平和,而是不由自主的毛骨悚然。 這里可不是什么和平旅館,而是危機重重的古森深處。 “…完全不管營地里人的死活了嗎?!本S克低下頭摸了摸一旁的人的脖頸處,感受到動脈的跳動,呼了口氣,“得把韋恩他們叫過來?!?/br> 說罷他兩指成圈狀,鼓起腮幫子發出呼哨聲,不多時,營地外相同的聲音傳來,伴隨著翅膀撲騰的聲音。 跟隨著他的還有一支騎兵小隊,但是因為擔心弄巧成拙過于顯眼,所以只在遠處待命,現下是通知他們過來的時候了。 他不可能不顧大量冒險者的安危,就直接前往傳送陣所在的地方,森林里對涅羅卡有抗性的獸類和植物類魔獸可不在少數,停在他肩膀上的紅隼就是其中之一。 這些虎視眈眈的覓食者大可趁虛而入,不起眼的蟻類都可以將毫無抵抗能力的傭兵們啃的骨頭架子都拋光過一樣。 “看來是打算直接拋下營地一走了之了?!庇弥蹲由眢w的內徹爾皺著眉避開嘴角口水滴滴答答往下流的人。 整個營地都是涅羅卡的味道,淡綠色的煙霧繚繞在周圍。 這樣大規模的使用迷藥完全是撕破臉的行為,第二天醒來后的冒險者們必然會發出詰問。 當森林里為數不多的人類避難所不再可信的時候,后怕的人們必定會發起暴動。 “…少人了?!痹捝俚幕煅N轉頭看著一處帳篷。 他們已經走到了營地最中心的地帶,即將接近那棟二層建筑。 “…于威爾遜營地…魔物蹤跡……進行圍剿…封鎖營地維護平民安全…呃……干干凈凈呢?!睂⒅噶钿浽诩t隼的腳環上,振臂將它放出,維克也看了眼凌亂且空蕩的帳篷。 明顯是有人刻意匆忙收拾的,什么值錢的東西都不剩,和其他不知情者的帳篷對比一下很容易就能看出來。 “人數比想象的要多啊?!彼掳退妓髦?,本就剛直的臉部輪廓此刻更冷硬了些。 這樣特殊的帳篷數量有些超乎想象了,不過還在能力范圍內。 他們幾個打不過,不還有內徹爾嗎。 思索到這兒,他側過頭,想看看對方的神情,不料恰好對上了眼,頓時尷尬的輕咳一聲。 “咳…你…有把握嗎?” “不太有?!?/br> “哈哈,果然呢…什么??”都沒太聽清對方的回答,剛一臉放心的轉過頭去,大腦后知后覺察覺到答案好像不是自己想象的那個,男人頭皮都發麻了。 “如果是我,親自在的話,會有把握很多?!眱葟貭栍行┍傅臎_他笑了笑,步伐依舊穩健有力,用中氣十足的姿態說最虛的話。 “畢竟,碧涅的身體沒辦法承受太強的魔能壓力?!?/br> 破壞性的魔法難以被施展的原因之一就是會對施術者的身體造成傷害,而這種損傷一般是不可逆的,不是所有的魔法師都跟圣殿一樣奢侈的可以拿高階治愈術當喝水一樣使用。 就算是圣殿騎士,壽命也比一般人要短,早就在高強度的戰斗中提前透支了自己的壽命了。 “我只能釋放高階的法術?!?/br> 言下之意就是,圣階再往上就不可以了。 看著一旁的騎士露出了難得rou痛的表情,內徹爾也不自覺的略微有點心虛起來。 看來對方也以為他準備充分,其實除掉一些儲存了他法術的魔能石,碧涅身上也沒有什么東西是有用的了。 不到緊急關頭,他是不會使用半神術的,治愈類還好說,但是施展過后他也緩了小一個禮拜,如果是大規模殺傷性的藤霧,棘龍。 那或許過于濃郁的木屬性魔力會先穿透他侄子的rou體,把他從里到外扎成個血rou模糊的刺猬。 “哎呀,真是讓人沒法放心的談話呢?!甭宓傩ξ臏愡^來,長長的辮子在身后一甩一甩,完全看不出擔心的模樣。 即使敵人多達上百人,還可能會有未知的魔物,她好像也沒有多煩惱,靠近二層建筑時,幾人的緊張感都被她打散了。 “準備好了嗎?”她轉頭望著同伴們,在得到肯定的回復之后,像拆禮物一樣拉開了門,一閃身進入了完全不見光的室內。 “那就打擾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