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對付落跑的家犬
站在教場中央的騎士神色嚴肅,長眉蹙起,一雙星眸一順不順的盯著旁邊演練劍式的少男少女們看,緊身的皮甲勾勒出流暢的身形,緊身的長褲包裹下甚至能隱約看到他腿上結實又細膩的肌rou輪廓,美好的線條往下盡數被黑色長靴包裹。 看起來嚴肅認真在巡視的維克實際上神思早已飛往千里之外了,他目光游離不定的注視著樹蔭縫隙投下的光斑。 恍惚又回到兩天前試衣間羞恥的一幕。 圣子大人居然屈尊給他系上腿環,雖然他側過頭沒敢多看,但是在對方給他扣上皮帶勒緊的時候他還是偷瞄了一眼。 就是那一眼讓他全身的熱血都沖往頭頂。 樣貌清麗的青年跪在他兩腿之間,兩只手穿過他的腿縫,身體前傾摸索著在他的大腿后方系著皮扣,溫熱的氣息打在他的大腿上激起不受控制的雞皮疙瘩,那人微微側過臉,幾乎要碰到他被白色內褲包裹的性器,氣息也隨著他的動作撲過來。 不知何時停下步伐的維克臉龐漲的通紅,懊悔和羞赧之意幾乎要將他飽滿的胸膛沖出來。 怎么可以真的讓圣子大人替自己做那種事,維克啊,你當時是被惡魔蠱惑了心神嗎,這絕對是會下地獄的吧! 身材高大的騎士用寬厚的手掌捂住臉發出哀鳴,只露出鮮紅欲滴的耳垂,完全不注意自己在公眾場合的失態。 “維克大人!” 少女清脆的聲音把他從困窘的回憶里解放出來。 靠近的幾個人其中有著栗色卷發的少女,微微汗濕的臉龐像早春雨過后染上花露的玫瑰一樣清新,她閃著靈動的大眼睛狡黠的望著自己的教官,出言打趣到。 “大人,我們在幾十米外就跟您打招呼了,完全沒有注意到呢,難道是在想心儀的修女小姐嗎?” 本來情緒稍稍緩和的男人聽到這句話,剛剛退下的紅暈變本加厲的來襲,直接蔓延到了脖子,他睜大眼睛制止道。 “緹妮!這可不能瞎說!”隨后又發現自己反應過于強烈,補救道,“自從入圣殿那天起我的身心都已經屬于光明神冕下了?!?/br> “哈哈哈哈,誰也沒有明文規定騎士大人們不可以娶妻生子呀,貞潔專一的愛情可是被神所祝福的?!鄙倥幼约旱难劬_羞惱的男人擠眉弄眼。 圣殿騎士畢竟數量眾多,雖然在神前許諾會將自己的貞潔與忠誠都獻給光明神,但是千百年下來過于不人道的潛規則還是被慢慢松動了,騎士可以結婚生子,但是一旦成婚,職位會停止不前,再無晉升的可能,慢慢十幾年下來也會被邊緣化出圣殿,回歸世俗幸??禈返暮图胰藗冞^完這輩子。 “還有心思關心我,不如多去跑兩圈?!本S克故意板下臉,在少年們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假裝嚴肅的眼睛也染上一絲笑意,但還是有點恍惚。 愛情嗎,目送少年少女們熙攘打鬧的身影離去的維克默念,這個詞語對于他來說還是有點陌生,他有親近如手足的發小和戰友,有愛護他舔犢情深的父母,但是從未與人交往過,并非是沒有追逐他的少女,而是因為他深知自己的殘缺,害怕沒辦法成為一位合格的戀人。 好像從未有人依賴他,擁抱他,沒有人用注視伴侶的眼神注視他,戀人們紛紛在槲寄生下擁吻的祝圣節,他從來都是帶著祝福真摯的笑意看著,但是難掩其中的寂寥。 “維克….”一陣輕柔的呼喊傳來,隱約之間維克好像看到了對方嚅囁的紅唇,嫩白的手臂環上自己的脖頸,鉑金色的長發帶著涼意滑下。 一雙湖藍色的眼睛,仿佛會說話一樣,蘊含著依賴望著他。 “…!”意識到這是誰的維克猛然從一閃而過的幻覺里清醒過來,伴隨而來的心悸感,美人引誘一般的低語像伊甸園的果樹下的毒蛇,本來微紅的臉一下子白了下去。 他怎么腦子里出現的是自己服侍的圣子大人,難不成是最近跟對方呆在一起時間太久了導致自己也被對方男女通殺的魅力折服。 這可不是個好現象,恢復正常的男人終于正常運作大腦,清醒下來的維克越想這段時間的相處片段越覺得不對勁。 本來自己想教導對方如何跟朋友相處,結果不僅沒有成功反而自己好像越來越習慣和對方的親密接觸,甚至之前還變成對方晚上就寢的人rou抱枕,在那之后,圣子大人對他的親近更是與日俱增,不但兩人在外面無人的地方的時候會像寄生植物一樣攀在他身上,偶爾還會可憐巴巴的要求自己晚上多陪他一會兒。 對圣子純潔的品行和秀美的外貌不疑有他,維克只覺得是自己的錯,完全沒有辦法抵抗對方似乎是撒嬌的舉動和眼神。 如果那位大人長得略微粗獷一點都會好拒絕很多,維克埋冤的想到,但是隨即而來的是胸毛密布,堅毅英俊的圣子嫵媚的側躺在沙發上的場景。 明明是早春的季節,正午的太陽下維克的背后卻不禁發涼。 還是現在的圣子大人比較正常。 不對勁,很不對勁,單手撐著下巴的約書亞望著在旁邊整理書柜的男人,戳弄著盤子里他還沒有動一口的早餐,半生的流黃蛋被銀色的叉子捅破,令人食欲大開的美食卻吸引不了半點注意力,約書亞皺著眉頭盯著對方挺拔的背影,思考著對方的異常舉動。 就在昨天下午自己想跟以往一樣趴到對方身上,順理成章的順便揉弄兩把對方細窄的腰肢和彈性極好的胸部時,他的手剛摸上去,就被對方堅定又溫柔的挪開,然后失去支撐的自己摔在軟墊上,眼睜睜看著對方站起來行禮說要去布置巡防任務,一點都不拖泥帶水的消失了。 本以為只是巧合,晚上兩人商討舞會舉辦地的地圖的時候,他不動聲色的從后面靠近對方,想一邊攬住對方的腰一邊假裝無意的拿自己下體頂蹭對方挺翹的臀部,想看到老實人欲言又止但是選擇隱忍的無奈樣子,結果對方一個扭身,直接把桌上的地圖拿起來釘到了墻上,然后拉著他兩人并排站在墻壁面前好像罰站一樣討論具體事宜。 連晚上試圖使用可憐巴巴視線攻擊都無法穿透對方的防御,男人溫柔無奈的微笑著給他蓋上被子掖好被角,直接轉身就走了,任他一雙眸子里的假惺惺的淚水都要被風吹干了也沒用。 對方就像一頭成熟的母狼對待過了哺乳期的幼崽一樣,在每次自己試圖親近的時候都堅定的拿爪子和吻部把想喝奶的幼崽推開。 難不成是那天給他換衣服的時候刺激到他了,約書亞郁悶的叉起沙拉送入口中,食不知味的咀嚼著,對一個保守的老實男人來說被看了大腿難道是什么很過分的事嗎。 明明不知道跟自己都交媾多少次了,再隱私的地方都遍布了自己的痕跡,昏迷不清的時候哭紅的雙眼和祈求自己深入時候擺動的豐滿rou體可不像現在這樣保守冷淡。 完全無視了那是被他下了藥物和精神控制后的男人,現在的男人對這些yin亂的床事可沒有半點記憶,約書亞回想起對方床上動人的情態只把自己嘴里的蔬菜都要咬出不堪重負的嘎吱聲。 “我吃完了?!本退阈睦锷鷼饷裁赖那嗄瓯砻孢€是勉強維持著平靜的樣子,刀叉與盤子發出略微刺耳的碰撞聲。 耳朵聽力極好的維克一邊繼續整理書柜,彎下腰仔細的把這幾天取用的書按照字母的順序排好,一邊無奈的在心里嘆氣,教養素來極好的圣子絕對不會在用完餐后粗魯的放下餐具,對方這樣做只是在告訴自己他生氣了。 維克回過身準備走過去收拾餐具,伸出的手腕被一只白皙有力的保養得當的手抓住,一抬頭就是對方一雙委屈含淚的眼眸。 “維克,是不是我哪里冒犯了你,” 雖然做的逾矩事情多的根本數不清,但是白皮黑心的青年還是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顫抖著嘴唇,“如果我有哪里讓你不高興了請一定告訴我…” “….”本來想跟這幾天一樣盡量不著痕跡的避開,在觸及對方心碎的表情之后,維克還是遲疑了。 “我從來沒有跟人做朋友的經驗,所以如果我有哪里做的不好你一定要告訴我,”察覺到對方態度軟化的約書亞打蛇隨棍上,毫不猶豫的在對方的心軟處補一刀,“畢竟我只有你了,維克….” 被對方的示弱撬開防御縫隙的男人無奈的嘆了口氣,動了動手腕,對方立馬小心翼翼的迅速松開手,然后繼續用那種令人心疼窒息的眼神看著他。 “不是的?!蹦腥藷o奈的低下頭,就看到對方的眼淚像斷線的眼珠子一樣掉下來,看的他的心也跟著糾起來,他兩手捧上對方的臉,用略微有點粗糙的溫熱指腹抹去對方眼角的淚滴。 “約書亞,正常朋友之間少有那么多親近的肢體接觸,尤其是兩個成年男性之間,”維克從腰側掏出絹布,一手把住對方的下巴,一手輕柔的擦拭對方臉上的淚痕,約書亞乖巧的配合他的動作,兩只眼睛巴巴的盯著他,就是再鐵石心腸的人都會敗下陣來,維克放緩了手上的動作繼續解釋道,“我只是用我和其他朋友的相處方式來對待你而已?!?/br> 聽到這話,約書亞嬌美的臉都扭曲了一瞬。 見鬼的其他朋友,他都忍不住在心里破口大罵出聲,朋友的幌子并不是百試百靈的,一向順風順水的他都翻了車。 但隨后他便冷靜了下來,表情也微微的變了,變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他兩只手抓上對方伸在自己臉側的寬大手掌,他張開嘴,聽見好似不是自己發出的聲音從胸腔中傳出。 他聽到那個聲音說。 “那如果我不止想做朋友呢?” 他脫口而出,那一瞬間仿佛能聽到他的心如擂鼓般急速嗡鳴著跳動著,甚至連血管內的流動聲都聽得到,震的他都耳鳴了。 他注視著低頭看著他的男人,收緊自己的雙手,仿佛虔誠的信徒祈求他的神明片刻垂憐,帶著他自己都不知道緊張和希冀。 時間都仿佛變慢了,男人緩緩睜大眼睛,然后微微皺起眉頭,張口想要說點什么。 啊,約書亞在心里低嘆,他不愿意。 他半合上眼,甚至不想多看對方的神情,逃避一樣的挪開了。 他低下頭,不再注視著自己的神只,只有他知道的劇烈的心跳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連那句話都沒消化完的維克,剛剛在腦子里摸出一個猜測,就聽到對方的聲音再次響起,從他掌心悶悶的傳來。 “算了,”他聽見對方的輕嘆,“就當我什么都沒說?!?/br> 他看到對方面無表情的站起來,第一次看到那張漂亮面孔上不帶任何情緒,僅僅是看著他,然后他聽到對方說。 “回去吧,明天見?!?/br> 那個人疏離而冰冷的注視著他。 ….. 一頭霧水幾乎是被趕出來的騎士像被主人趕出家門的大狗,努力思索著對方這種態度的緣由。 維克轉動著自己的腦袋,回憶今晚他們的對話。 但是腦子像是罷工一樣,只有那張含淚的美人面在他腦子里來回播放,將臉龐靠在他手心哭泣的人,在說些什么。 那個人說。 “那如果我不止想做朋友呢?” 轟的一下,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往腦門涌去,身材高大的騎士捂住臉,緩緩背靠冰冷的門蹲下,紅色的耳根和脖子都像要燃燒一樣冒著熱氣,幾乎要把冰冷的雕花大門熏熱。 然而僅僅是一門之隔,沒有任何表情的漂亮的像無生機的人偶一樣的神子走到梳妝臺前,取出一盒用灰褐色暗沉無光的鎖鏈層層鎖住的盒子,纖長的手指撥開暗藏的序列,一枚詭綠色流轉著旺盛生命力的像果核一樣的東西懸浮在里面。 他輕輕嘆息一聲,抓起那枚東西,脫離盒子的壓制那東西立馬像有生命一般劇烈的掙扎起來。 怎么對付不聽話的家犬呢,面龐被旺盛的綠光侵襲,就是再美麗的臉龐都顯得有些可怖,約書亞漫不經心的按壓下對方的異動,被圣光刺傷的種子頓時發出無聲的慘叫,無力的扭動著。 只要教訓一頓,知道痛了就一定會嗚咽著跑回主人懷里撒嬌叫屈吧,然后要趁機把鎖鏈拴在落跑的犬科動物身上,關進為他量身定制的狗籠里。 讓他從此只能對自己搖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