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間的阿芙羅狄忒
里尼迪的冬天永遠是暗沉的,遍布銀白鐵銹一樣的云彩的天低沉的讓人喘不過氣,大大小小的或廢棄或努力運轉的礦脈和冶金機器不分晝夜的散發出灰黑色的云霧。 維克是在小鎮上出生的,像普通的鄉下孩子一樣無憂無慮的抓雞逗狗,除了一些小動物和里尼迪以外的地方長得不太一樣以外,可以說沒什么區別。當然了,維克自小就知道,自己跟別的小朋友也不太一樣。這導致他的朋友圈只囿于幾個相熟的朋友里。 維克小時候家里條件并不是很好,在缺乏女神眷顧的角落里,發霉的黑面包都算得上難得的美食。維克在饑一頓飽一頓的鐵灰色日子里長大,漸漸變成半大不小的少年。家里的轉機出現了,父母的日夜cao勞終于換來一架小小的磨坊,是父親被煤礦壓彎的腰背,是母親點著昏暗的燈油熬壞的眼睛。 但是那天家里所有人都很高興,不明白這個機器是什么的維克也被快樂的氣氛感染了。他們有了相對不錯的條件,維克也成功長成一個健壯的小伙子,為了下地干活減輕逐漸年邁的父母的壓力,在農活的浸染下逐漸把他打造成高大而健朗的男人。 對,一個略微有點不同的男人,父母又慶幸又覺得內疚,慶幸于他一點都不會被懷疑是不是畸形。 誰會去質疑一個一米八幾的小麥色皮膚的男人有沒有女人的逼呢? 又內疚于他們沒辦法給維克一個理想的未來。他沒辦法娶妻生子,他正常的人生將在中年之后戛然而止,沒有人會不對 著一個看似身體健壯卻終生不娶的男人指指點點,小地方的口舌更是誅心,輕點只說是陽萎、功能有障礙,嚴重點就是不為世俗接受的同性戀。 當然,他們不知道真相永遠更過分。 維克知道父母的煩惱,他在兩口的憂心和欣慰里長大成人。在他十八歲那年迎來自己人生的轉機———里尼迪的圣殿分部前來選拔駐地騎士了。 這可是相當體面的差事,如果被選中,實習結束后可以留在圣殿工作,一種是被選為羅克騎士,也就是普通的騎士,在圣殿任期結束后可以領受紅授帶和教皇的紋章,出來可以像普通人一樣生活,也可以給貴族們守護領地。另一種是圣騎士,宣誓將自己一輩子的忠誠,信仰,與貞潔獻給偉大的光明神,基本上一輩子不離開圣殿,大部分都會選擇終生不娶。 無論是哪種對于維克來說都是不可抵抗的誘惑,前者會讓他有能力帶著父母離開,換一個生活環境;后者則是他終生不娶的不二借口,沒有人可以扭轉一位騎士的信仰,那是一種侮辱。 一切都很順利,五官英氣端正,身材高大健壯的維克在成年那年進入了神殿分部,并且成為圣騎士的一員。呆在離家幾十里的地方安心的侍奉主,這一呆就是五年。本以為日子會這樣一成不變的過下去,伴隨著低垂的天空,灰暗的建筑。 直到那位不速之客的闖入,維克至今都記得自己與那位大人的相遇,并不是在煙霧繚繞的潔白圣殿里,也不是在紅綢金緞包裹的車馬儀仗隊中,而是在昏暗危機四伏的鐵灰色森林中。 那天巡邏結束后,他鬼使神差的往神殿后的森林里走去,一是想獵殺點低等魔物補貼家用,二是自己的發小之一洛蒂即將生日了,專修弓箭的她如果收到魔物的筋絡制成的新弓弦一定會開心的跳起來抱著他的脖子轉圈圈。 維克一邊留意著周圍動物或踩踏或蹭動留下的痕跡,在這兒打獵超過三年的豐富經驗讓他迅速判定出北方幾里地外有一頭處于發情期左右的魔獸。在仰頭勉強通過密不透風的樹葉判斷出天色之后,他決定繼續深入森林。 厚實的靴底踏在樹葉堆上,身穿深色勁裝的黑色獵手無聲無息的在森林里快速的移動,一直到他判斷的接近魔獸的巢xue附近才放慢了腳步。他用腳碾開魔獸的糞便,看到里面細碎纖細的骨頭和未消化果實的種子。 是一頭雜食性魔獸,更傾向于小型動物,鳥類,嚙齒類,都在它的食譜上。體積必然不會太大,應該在一米出頭,有樹上高處的果實,應該擅長攀爬。 大概估算完對手的獵手露出滿意的笑容,這個大概率是一頭瘊類,長相類似猿猴,利用長尾和鋒利的爪子在森林中移動,平時獨居的多,它們的筋脈柔韌性相當不錯,骨頭和腦也可以用來泡酒,胸腹那塊金色的皮毛也是不錯的料子。是性價比不錯的獵物。 打定主意后男人準備好需要的武器,繼續謹慎的往前移動,瘊類的警覺性很強,有風吹草動就會消失。 正當維克思索的時候,一片紅色的火光映入他的眼簾,他愣住,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沒看錯,那真的是人類的造物,明亮,紅色的跳動火苗,在勾引著迷途的旅人,或者是野獸的靠近。 不是吧,到底是哪個缺心眼的居然在迷霧森林點火,維克哭笑不得的想到,普通的森林野獸固然是害怕篝火的,但是迷霧森林這種魔獸密集的地方,點燃篝火不異于在黑暗的海上點起一盞明燈,告訴全森林,這有鮮美可口的人類在誒,還不快來聚餐? 他更加小心的摸過去,絕佳的視力看清楚了坐在篝火旁的少年,覺得鎮長家女兒愛芙就是大美女的維克不由被那個人的美貌震驚到了,還是少年的約書亞美的雌雄難辨,湖藍色的眼睛反射著金色篝火的光芒,波光粼粼的游動著,白金色的柔順長發散落在周圍,跳動的火焰躍然而上,一瞬間維克都要以為自己看到了林中的阿芙羅狄忒了。 太顯眼了,顯然注意到他的不止自己,如果是自己只是欣賞美貌,很顯然暗處藏著惡意的眼睛更關注的是對方鮮嫩可口的腿rou。維克謹慎的掃視著旁邊低矮的灌木叢,上方茂密的樹冠,如果不出所料的話應該有三到四雙眼睛正跟他一樣注視著迷路的羔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維克不禁焦慮起來,如果說只有自己,從三四頭魔物的圍捕里逃脫可能可以做到,但是如果帶著一位手無縛雞之力的金貴小姑娘,那不如現在就躺平了兩個人一起攜手邀請魔物享用大餐,買一送一,第二位半價。 維克瞇著眼察覺到視野開始變差了,知道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開始起霧了,如果若有實質的霧聚起來之前不能從困境中脫身,那么等待他們的只有在森林里打轉一整晚與猛獸們共舞到天明。 他決定先做掉樹頂的瘊類,來自半空的靈活獵手總比地表上橫沖直撞的莽夫更難纏,他悄悄攀上樹,捏住袖箭,銷聲匿跡的憑借茂密的樹冠遮掩自己的身形。 很快就鎖定了目標,但是很明顯,其他的獵手也選擇好了獵物,準備進攻了。 在維克的袖箭命中瘊的眼睛穿刺而出的時候,一頭攜帶的腥味的黑影從下面旁的灌木叢里直沖而出撲向白色的單薄身影。 在樹冠里的維克立馬抽出腰間的長刀不顧自己還在三米多的樹上,扭身依靠重力飛速下降接近那頭狼型的魔獸,銀色的刀鋒一往無前的直撲而下終于在對方爪子勾到睜大眼睛似乎受驚的少年之前把它釘到了地上,腥臭的血液飛濺,與此同時,維克只覺得腿上一片疼痛來襲,他在下落的時候被尖銳的樹木劃爛了大腿外側的皮rou。 聞到人血味兒的魔獸全部蠢蠢欲動,鮮血的香氣刺激著它們的神經。 其中一只更是不假思索的發動了進攻,直撲男人的后背,感受到勁風來襲,維克不假思索的抽出尸體里的長刀回防,但由于牽動了傷口,動作還是滯空了片刻。 “唔!”隨著他的悶哼,魔獸的利爪劃開他背部的衣服,留下深深的皮rou綻開的三道血痕。當然對方也沒討好,被刀尖一撩,從肩胛險險擦過獸吻。 維克往前伸手毫不猶豫的抱住對方纖細的腰部,然后整個將對方攏入懷中,同時狠狠的將篝火往身后一踢,聽到獸類躲閃不及被燙到吃痛怒吼。心里咯噔一下,立馬開始跑路。 一手托著對方的腰部,選擇一個最不冒犯的位置,一手握住長刀挑開荊棘和灌木,反應過來發生什么的人卻突然掙扎起來,維克差點沒抱住,摔了對方。 “想死嗎???”再好脾氣的人在這種生死關頭也沒辦法好好說話,“大小姐我們在逃命??!你能不能配合點!”男人一個用力抓緊往下滑的少年,越過一個陡坡,正好稍微把對方往空中拋了一點,隨后用手牢牢的抓住對方柔嫩的大腿,臂彎卡住對方的腰肢,徹底把對方的掙扎給泯滅在了帶著血腥味和煙草氣的懷抱里。 不知過了多久,在他快要力竭的時候,前方終于出現了一棟小木屋,是守林人的饋贈,維克如見救星,壓住喉頭翻涌的鐵銹味兒,沖進去然后解開脖子上的白色晶片放入墻上的一個凹槽處。頓時一個看不見的屏障出現在小木屋的周圍,牢牢的護住狼狽的兩人。 剛緩過神來的維克還沒從地上爬起來,便被臉上狠狠的來了一耳刮子。 “臟死了,滾開?!薄≥p柔的嗓音也壓抑不住對方的怒火,約書亞獲得自由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的痛擊自己的救命恩人。 “唔!”本來就因為高處摔落和被魔獸襲擊氣血不穩的維克一下子怒火攻心,一口血噴出來,濺到了對方的身上。眼看著對方臉色一黑,抬起手就要給自己來第二下。渾身劇痛的維克也不顧什么好男不跟女斗了,趕緊抓住對方手,關鍵是這位女士力氣也不小,剛剛直接把自己扇的眼冒金星口吐鮮血。 “這位小姐,在下真的無意冒犯到您,但是我相信對一位剛剛舍身保護你的騎士出手責打確實不是一位淑女所為?!本S克翻身將對方控制在自己身下,被污穢弄的一團糟的臉上只能看清一雙黑亮的眼睛?!艾F在我受傷不輕,這里離森林出口還有一段距離,如果您不想被當作猛獸的口糧,我希望您對我態度稍微尊重一點,至少不要加劇我的傷勢?!?/br> 柔弱的少年被這不知道哪里來的野蠻人壓在身下,他慍怒的掙動幾下,發現確實掙不開對方的制約,無奈的停下來任由對方呼出熱氣在耳邊,同時他的手被對方抓住握在胸前,像可以觸碰到對方心臟一樣感受著它強健而劇烈的跳動著。 他怒極反笑,“小姐?舍身保護?淑女?”然后他藍色的眼睛在墻壁上散發著圣潔光明的晶體上一轉,腔調古怪的繼續重復對方的話,“騎士?” 感覺到對方放棄抵抗,可以好好交流后的維克松了一口氣,垂下頭把剛剛的經歷跟他解釋了一番,從自己入林到看到他,到如何解決魔物,為什么開始跑路。 “所以你是圣殿騎士?路過恰好救了我?”平靜下來的少年似笑非笑彎起紅潤的嘴唇問道。 “對對對,不管怎么說你一個小姑娘自己一個人晚上進森林還是太危險了,而且你不知道迷霧森林的特性,晚上燃起篝火真的很危險……”男人絮絮叨叨的說著,突然眼前一黑,是失血過多的后遺癥來了。 維克勉強支撐著自己從對方身上起來,踉蹌幾步,坐到了地上。 “…哼…”從對方身下起來的少年活動了下自己的手腕。 “這里是守林人的屋子,應該有淡水和藥品食物…” 緩過來一點的維克瘸著走向旁邊的拉門,再往后是個狹窄的浴室,里面有一個木桶裝著清水,他裝出一盆冷水后示意對方,“你進去洗吧,資源有限,將就點吧?!?/br> 矜貴的少年冷哼一聲,徑直跨入了浴室,木門碰的狠狠關上。 男人無奈的搖頭,低下頭開始擦洗著自己,把臉清理好了之后開始脫上半身的衣服,和干掉的血漬牽連在一起,維克疼的臉上都冒出細小的汗珠,背后肌理清晰緊實的肌rou都疼的抽搐。 終于把衣服脫下來了,維克決定先把大腿外側的傷口處理好再清理下背部,他猶豫了一下,沒脫掉褲子,只是拿刀割開了傷口處的衣物。又疼的瘋狂出冷汗。 少年出來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 寬厚結實的蜜色背部在暖色的燈光下被汗液浸染,像蜂蜜一樣流動著,有水珠從對方的發梢流下,劃過猙獰的傷口的時候會刺激著周圍結實的肌rou抽痛,最后滑進對方性感的腰窩,積成一灘小小的水洼。 約書亞舔了舔嘴,不自覺地感覺有點渴了,對方完全不知道自己誘人的情態,還在跟大腿上的傷口做斗爭。 “喂,要不要幫忙?”被少年的聲音嚇了一跳,維克回頭跟對方對視上,思考了片刻之后還是拒絕了,“還是不麻煩您了?!?/br> 貴族家的小姐哪里懂什么包扎治療,近距離接觸血淋淋的傷口嚇到對方可就不好了。 誰知對方強硬了起來,直接拿起紗布和藥品,從背后把他推向床上?!袄蠈嶞c呆著,別讓我說第二遍?!?/br> 無可奈何的維克只好背部朝上趴在床上,流暢充滿爆發力的線條因為不知道什么時候迎來疼痛而微微緊繃著。 少年居高臨下觀察著這具美好的rou體,肩胛寬厚,鏈接著漂亮的蝴蝶骨,往下是凹陷的腰窩和挺翹的臀部,背部中間是一道性感的凹陷,但是三道皮rou綻開的血痕破壞了這份美感。男人的腰似乎比普通人的要細上一圈,給本來充滿男性荷爾蒙的背影平添一絲色情,讓人忍不住想用兩只手控制住他的腰部,撫摸對方胸腹的曲線。 像一頭正值壯年的公狼,現在正雌伏在獵人的身下等待宣判一樣。 “…………”少年沾著藥粉的手帶著自己也不知道的癡迷,沾上對方的傷口,聽著對方急促的呼吸和抑制不住的悶哼,不由微微加重了手上的力道?!?/br> “唔…!”男人疼的直喘,權當做是富家小姐不熟練如何上藥,短暫的疼痛后,強迫自己放松身體配合對方的動作。 殊不知這樣的乖順只會更刺激對方的施虐欲。 “別動,聽話?!备扒逋傅纳ひ舨灰粯拥穆晕⒌蛦〉穆暰€從紅唇里吐出。低垂的藍色眼眸里是驚人的欲色。少年單腿壓在對方挺翹的臀部上,繼續自己的動作。 完全察覺不到這些的男人只希望這些快點結束,但是顯然對方不這樣想。 被刮的空空如也的藥瓶被不甘心的少年倒過來拍拍,確認是真的一點都沒有了,才拿起繃帶給男人包扎。白皙纖細的手臂吃力的兩手一起才能堪堪環抱住對方飽滿的胸腔。 好像胸也比正常男人大點,少年瞇著眼思索著。 而精疲力盡的男人在失血的作用下趴著逐漸呼吸平緩,閉上眼進入了黑甜的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