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霽王就是陸煜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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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書至還沒來得及計劃逃出風月樓便已經到了中秋。 中秋佳節,風月樓里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本應在皇宮的霽王此時滿臉寒霜坐在本是舞女跳舞的高臺上,高高在上地俯視著臺下眾人。 原本歡歌艷舞的風月樓被一眾霽王親兵把守著,來尋歡作樂的人個個噤若寒蟬不敢妄動,甚至有膽小的已經癱坐在地上,外面的人看見霽王親兵也不敢再靠近,加快腳步恨不得飛起來離遠點。 老鴇厚重的胭脂也掩蓋不了煞白的臉色,惶恐地佝僂著腰詢問道:“王爺,不知王爺有何吩咐?” 這位爺再這么坐下去,她這風月樓只怕就要關門大吉了。 陸恒冷冷瞥她一眼:“他呢?!?/br> 老鴇腦子飛快反應過來他在說沈書至,連忙說道:“王爺要見焉凌,奴家這就讓她來侍候?!?/br> 陸恒沒說話,面色冷硬地看著她腳步匆忙離去。 這是他們第三次中秋,第一次他們同歸于盡死在宮宴,第二次死在霽王府那張同床共枕無數次的床上,這一次,是再次心甘情愿赴死,還是改寫他們的命運? 腦海中莫名出現了許多未知的記憶,明明不是同一張臉,他卻分明知道,那是他和焉凌,可那些記憶出現得越多,他越是嫉妒。 記憶里他們可以互相信任,可以坦誠相待,可以不必刀刃相見,甚至可以相擁而眠度過每一天。 可現實里,焉凌只想殺了他。 并且這已經是第三次。 他不懂為什么,他能確定,焉凌是愛他的,甚至第二次殺了他之后,他彌留之際,看見焉凌滿眼絕望痛苦。 明明愛著他卻又背叛他。 他要知道為什么,他不在乎王室覆滅,可他一死,周國必被周圍各國所滅,百姓無辜,他不信焉凌不知道,也不信焉凌能罔顧一國之人的性命。 他曾經明明是一個一顆糖果就能被他騙走親吻的乖小孩兒。 西域那群雜碎,究竟用什么脅迫了他? 沈書至不知道他所思所想,他面前龜公打扮的人一柱香之前出現在他房里,交給他一瓶藥,威脅他今日若霽王不死,他母族所有人的人頭明日就會出現在風月樓門口。 樓蘭已經部署好了兵力,只等霽王身死,消息傳入樓蘭邊境擾亂軍心,他們就算攻不下整個周國,也能從中獲取滔天利益。 沈書至垂著頭:“這是什么毒?” 龜公陰笑了一聲:“這不是毒,這是含情香,樓蘭情花一萬朵提煉而出,只需灑上一滴就能誘人發情,若滴上三滴,再與人交合,就能殺人于無形,任是大羅金仙也只能看出是馬上風而死。我的好弟弟,你這樣貌,再配上這含情香,那霽王,只怕死也甘愿啊~” 這人竟是焉凌的哥哥,樓蘭人做事真是惡心,霽王一代戰神原來是這樣被害而死,死后還要被名聲掃地,饒是之前被霽王所傷,沈書至此刻也誠心誠意為他不平。 他不可能按著樓蘭的意思來,他隱約記得何導的劇本最后結局是樓蘭被霽王的侄子陸玄所滅,但周國也被連年的戰爭拖垮。陸玄因多年親征留下滿身暗傷,不到三十就吐血身亡了。 陸玄一死,來不及整頓的周國再次內憂外患,不到十年就滅國了。 如果霽王活著,有他做前鋒,后有陸玄這個繼承人,周國一定可以至少安穩百年,百姓也不會因為戰爭流離失所,遍地尸骸。 所以,霽王不能死。 他不止不能殺霽王,還要保護他。 他得想辦法和霽王合作,確保焉凌的家人和霽王都能活下來。 龜公打扮的二王子阿奇穆滿臉嘲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記住了,你母族的性命就在你手里,不管用什么辦法,今天都要用上這含情香除掉霽王?!?/br> 沈書至壓下心底的厭惡,裝作受了屈辱又不得不承受的樣子,緊緊咬著牙:“我是男人,霽王不是白癡?!?/br> 阿奇穆不屑地看著他,笑著肆意羞辱:“你可是專門為霽王送上的禮物,不是男人,怎么能突顯霽王的風流哈哈哈哈?。?!” 沈書至的演技早就爐火純青,此刻捏緊了拳頭,懷著滔天怒意的雙眼,捏緊的雙拳,無一不讓阿奇穆滿意。 他一下一下帶著侮辱性地拍打著沈書至的臉:“別想著?;?,我會一直盯著你,直到霽王死了為止,我的雜質弟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咚咚咚!焉凌!趕緊收拾干凈,霽王要見唔!…” 老鴇進門的一瞬間就被隱在暗處的暗衛打暈在地,阿奇穆嫌惡地踢了她一腳,再次堆著虛偽的笑意看著沈書至:“弟弟,機會來了~,哥哥給你準備了一點小禮物,千萬別辜負了我的心意?!?/br> 暗衛給了沈書至一套衣服,幽藍色的舞衣薄如蟬翼,除了胯下尚能遮住私密處,其余地方全部清晰可見,這是樓蘭最低等的娼妓在房里接客才會穿的舞衣,哪怕這件舞衣用了最好的天絲也無法遮掩它的本質。 而且就算是娼妓也只會傳給一個客人看,阿奇穆卻要他穿著這件舞衣出現在所有人面前,侮辱之意毫不遮掩。 畜牲!垃圾!要不是現在不允許,他一定親手弄死他! 當沈書至穿著這件舞衣出現在大廳,陸恒眼神頓時冷如寒霜,臉色黑的猶如閻羅再世,厲眸往臺下一掃,對親兵吩咐:“誰若看一眼,就把誰的眼睛挖了!” 臺下親兵低頭領命,轉過身盯著眾人,自己也不敢亂看,臺下眾人大氣不敢喘,方才還尋歡作樂的人,此時只恨不得這次撿回命之后再也不來這是非之地。 沈書至臉色也不好,他雖然不想殺霽王,但不代表他愿意被陸煜恒之外的人看了身體。 他的每一寸都是陸煜恒的,他只想被陸煜恒看。 可陸恒不遂他愿,盯著他眼睛也不眨一下,兩人對視片刻,陸恒冷著臉拍了拍腿:“過來?!?/br> ??! 沈書至驚住。 這個動作他太熟悉了。 這個動作一開始是陸煜恒對他獨有的懲罰,后來是他和陸煜恒獨有的情趣,他們曾經用這個動作開啟無數次纏綿歡愉,他們在一起十多年,對彼此的習慣早已經了如指掌。 腦中千回百轉,他懷著不確定一步一步走過去,當他站在陸恒面前,與他對視許久,心里的懷疑越來越深。 他對陸煜恒渴求自己的眼神太過熟悉,無論是壓抑的,外放的,毫無遮攔的。 眼前的霽王,和陸煜恒擁有一模一樣的眼神。 陸恒注視著他,直接命令:“坐上來?!?/br> 太熟悉了,之前無心關注,現在心里有了懷疑,越看越懷疑這就是陸煜恒,但陸煜恒絕對不會傷他,所以到底怎么回事? 他猶豫不決,陸恒眼神不善,一把拉過他按在自己腿上,陰著臉道:“誰讓你穿成這樣的?” 沈書至還不確定他到底是不是自己愛人,身體僵硬有些抵抗,放低聲音說道:“王爺知道我是西域人,那知不知道我是樓蘭人?” 西域現在有三個國家,白羌,蒙古和樓蘭,霽王應該只知道他是西域的,卻不知道到底是西域哪一國才對,既然要合作,自然要先露出一些底牌。 陸恒看著他,不明白他現在為什么對他坦白,前兩次到死,焉凌也沒有親自告訴身份:“繼續說?!?/br> 沈書至一頓,熟悉感越發強烈,如果現在霽王摸著他的腰說這話,那就和陸煜恒一模一樣了,無論是語氣還是眼神,都和陸煜恒一樣。 “樓蘭扣了我的母族,威脅我殺了你,其余的這里不方便說,樓蘭二王子現在就在風月樓里監視我,說太久他會起疑?!?/br> 陸恒一頓,前兩世一直不知道的事現在輕而易舉得知,他眉頭緊皺,看著懷里坐著的人。 他看得太久,沈書至越來越不安,難不成霽王不信? “王爺…” “你是誰?” ! 他被看出來了? 稍稍震驚過后他又平復下來,也不奇怪,他和焉凌差別太大,霽王目前看來又是重生的,被發現也很正常。 只是現在該怎么辦?被發現的話是要被當成惡鬼殺了嗎? 可霽王到底是不是煜恒,如果是的話,為什么會不記得自己?他要是死了,還能回到現代嗎? 陸恒看出他的不安,自己還沒反應過來,手已經放在他后腰上安撫撫摸。 兩人反應過來后都是一直沉默,沈書至心亂如麻,因為這個撫摸,他不止回憶起了和陸煜恒的情迷纏綿,還看見了焉凌和霽王的,他們甚至連愛用的姿勢都一樣,一瞬間不同的臉仿佛都合而為一分不清誰是誰。 自從來了這里,他就時不時回憶起這些焉凌的記憶,但很少回憶起他們糾纏的畫面,每次想到那些都莫名心悸。 陸恒薄唇微動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確定:“書至?” 沈書至再次震驚,抬頭直直看著他:“你!” 陸恒收了收他的腰:“你現在是沈書至?” 沈書至心臟失速,咬了咬唇,猶豫片刻做了決定:“我能親你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