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重獲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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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云看著山坡下那個哭的不能自已淚人,他自己又何嘗不是百感交集。 十年別離也能再次相遇,一朝重生也能即刻相認。 橫亙在他們之間的波折際遇、坎坷命途又算得了什么,兜兜轉轉總是能講他們牽到一處。 “修云,你等等我!” 成煦手腳并用,很快就爬到修云身邊,不等修云說什么就抬起他的手放到肩上,背起修云向山谷走去。 兩個人竟都沒說什么,眼中都是淚,嘴角都是笑。 到了一處平地,成煦將修云放下,兩人相對而坐,初時無語凝噎,但片刻間就相擁而泣。無論成煦前一世學了多少自持與克制,無論對自己下了多少約束與禁止,無論對自己做了多少告誡和警示,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土崩瓦解。 只有哭出來了這一刻才是真實存在,只有緊緊抱住了懷中的人這隔世相遇才是真切。 不同于前世他讀了那封“勿念勿尋勿再相見”訣別信時的一字一淚,也不同于修云彌留之際時的撕心裂肺,現下的淚中帶著笑,苦澀中亦含著甘甜。 他悔極了,什么“等修云傷好了,仇報了,就滾地遠遠的,不會再打擾到他”的念頭想狠狠地在腳下碾碎,就算修云恨他怨他,也不想再分開一時一刻。 十年別離已是苦極,更何況要分離一世。 天邊一輪皎月似也感懷于心,升起一層云霧遮掩月面,漸漸消失在天際。朝陽未出,但放出幾束微光,好讓兩個可憐之人的前路不會太過陰冷。 修云輕輕拍了拍成煦,成煦哽咽著點點頭,笨拙的擦了把淚,他知道要先把正事干了。他執著地牽起修云的手,一時半刻都不愿松開,生怕一松手,剛剛的一切就都化為幻影。 他已決意向修云坦白一切,無論之后修云怎么選怎么做都好,但這一刻就容他再放肆一次,再自私一把。 很快就找到了復生草,還是和前世一模一樣的位置。二人仔細收集了所有草籽后,原路返回?;厝サ穆飞?,修云問道:“那間房是怎么回事?” 成煦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就用陳管事偷盜的事情威脅了下他?!?/br> “他那么容易就聽你的話了?”雖然這么問著,但是修云眼中都是笑意。 “就…跟他說可以告訴他怎么能偷到更值錢的物件兒和不這么做可能會有的一些后果?!?/br> “哈哈哈哈哈”修云笑得爽朗,拍了拍成煦的后頸,“威逼加利誘,我們成煦著實長了不少本事?!?/br> 成煦臊得低了下頭,總覺得自己這些小把戲小伎倆不好意思講給修云聽。 “你打他了?” 成煦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熬褪前阉麎涸诘厣隙?,他一身囊rou,不經打?!?/br> “學了功夫?” 這問的自然是前世,不然沒點功夫壯膽傍身,生而為奴怎么會大膽到和管事硬碰硬。 “還好,就一點點,花拳繡腿的,上不得臺面?!薄≡谡鲬鹕硤龅拇髱浢媲?,成煦自然不會托大。 “還學了醫理?” 什么都瞞不過修云的眼睛, 成煦只得點了點頭:“也一點點……懂得不多?!彼肓讼?,確實上一世他用偷來的藥渣為修云煎藥,對不對癥都不知道,況且藥性早就所剩無幾,喝不喝偷回的藥想來也沒什么差別,那一身傷病都是修云硬挺過來的。昨天的傷藥和服下的湯藥都是用了心思配過的,藥對癥了,身上的感覺肯定也是不同的。 只是修云沒有再笑了,深深地看了成煦,低頭嘆了口氣。 “苦了你了?!?/br> 成煦有些吃驚,他不知道苦從何來,明明吃盡人間疾苦的是修云。 但修云沒再多說什么,反而看著鄭氏莊園的方向:“陳管事不可靠,我們回去后要盡快離開?!?/br> 成煦點了點頭:“是,我也沒打算在鄭氏莊園久留,只想等到采到草籽,你的傷再養好一點后就帶你走,只是擔心你的傷經不起折騰?!?/br> “無妨,輕傷而已?!?/br> 成煦心想,確實是小傷,上一世他可是害得修云服下萬劫不復的蝕心之毒,他確實罪無可恕。 修云想了想,又說:“如果能解開這鐐銬,趁著守衛不備,可以先逃出去。我記得出梧州城后,上京方向,有幾處荒廢的舊房,可暫時作為落腳點,安頓后再做謀劃?!?/br> 說到這里,更加觸碰到成煦恨極悔極之處。梧州到上京的這條路就通向修云一生最為屈辱的地方。 修云看著成煦眉頭緊鎖,知道他應該是因前世之事懊惱自己,但當下并不是解釋的時候:“先回去吧?!?/br> “我之前想好了個法子,只是要稍微委屈一下你?!?/br> “你我之間不存在誰委屈誰?!毙拊贫ǘǖ乜粗伸?,但成煦卻心虛地低下了頭。 回到莊上后,成煦先去了陳管事那兒。果不其然,陳管事一見成煦就催促著問什么時候跟他交底。 一臉賠笑的成煦,作勢要告訴他的樣子,但等他附耳上來時,成煦立刻將他雙手反剪,隨手抄起個帕子塞住要大喊大叫的嘴,又用管事腰間的鞭子將他牢牢困在桌角。但管事還想要無謂掙扎,成煦卻是多一句話都沒有,重拳擊后腦,人一下子就昏死過去。 依著上一世的記憶成煦在房內找出還未來得及銷贓的贓物和銀錢。他將那些偷來的東西一股腦灑在管事腳邊,這樣等管事被發現時就能被抓個現行。至于銀錢,成煦自然是照單全收,又順手將陳管事的腰牌和他平日里記賬的紙張筆墨收進懷里。 出了管事的房間,成煦將一個平板小車推到東廂房門口,這時修云也已收拾好了要帶走的口糧和傷藥。 兩人對視了一下,點了點頭。 “可能會有點疼?!背伸阏f道。 “天快大亮了,快些吧?!?/br> 成煦蹲下身,有些不忍心地要將修云腿上腳上包扎好的紗布都拆開,因為怕弄疼修云不敢拉扯太快,但修云卻接了過來,三下五除二全都扯開了,創口再次被撕裂,緩緩滲出鮮血。 這應該是極痛的,但修云卻面無表情,還走到門口抓了一把地上的塵土,涂抹在小腿和腳上,躺在了車上,轉頭對成煦說:“走吧!” 成煦連忙趕上去,用前幾日從管事那兒摸來的鑰匙解開了修云腳下鐐銬的鎖,又將從管事那里搜刮來的東西都藏在車上,最后將一席已經發臭的破爛草席蓋在修云身上。 來到了側門,兩個打盹的守衛見成煦推著車過來,滿臉不耐煩地攔下。 “干什么的?” 奴隸回話自然是跪在地上,成煦立即作出一副膽小卑微的樣子,跪在地上給兩個守衛磕了頭,小聲應著。 “賤奴給兩位大人請安了?;卮笕说脑?,昨天進的奴隸死了一個,管事讓賤奴將他推去城外的亂葬崗,大人您看這是管事給的腰牌?!?/br> 成煦恭恭敬敬地遞上管事的腰牌,以往也不少有這樣的差事,而且一旦發現是逃奴下場就只有死,所以奴隸了根本沒膽逃離。 兩個守衛敷衍地查看了下,就揮了揮手放行。 到了城門口,城門的守衛守了一夜還在苦苦等著交班的人,見到是鄭氏的腰牌也沒有多加阻攔,隨隨便便就讓他推著車出城了。 出城走了幾里后,四下已無人跡。 成煦停下來,掀開破席子,露出修云的臉,兩人相視而笑。 天清地澈,日朗云舒。 重獲自由,這一回沒有誰為了誰付出性命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