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歸來已是陌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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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的大朝會上,修云將入殿受勛。 入京后想要登門拜訪的人絡繹不絕,但修云均以夫人旅途勞頓,加上水土不服而病臥床榻,不想驚擾內人修養為由拒了。但今日是斷然不能缺席的,修云也只能勉強起身。程山為修云穿戴整齊后,額頭上已是冷汗涔涔。 程山想著今日定是要走一遭各種繁雜禮儀,憂心修云是否能撐得住,小心翼翼地問:“將軍,是否須來上一劑還明散?我怕……” 修云閉著眼睛,點了點頭。 “自然是要的,不然瞞不住?!?/br> 服侍了修云服下藥后,程山仍是滿眼憂慮地關切著,不由得暗暗嘆息。還明散治標不治本,功效也僅僅在于短時間內恢復體力,近幾年一直靠著還明散吊著,但服藥越久就起效越慢,而且藥力散得越快。如今更是要等上許久才緩慢見效。 朝會前所有官員均在承和殿偏殿等候,這個空檔里高官大員們不是閑聊家常,就是談侃政務。 但修云走入偏殿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噤聲,有的人偷瞄一下文逸恒,再看看修云。 雖然修云更名改姓,一應生平經歷看似都不曾與武平侯有任何關聯。不過如今在列的朝臣中見過文逸嵐的不在少數,人人都心知肚明修云的前世今生,但上面不挑明,自然也沒人去觸這個霉頭,硬要當這個聰明人。 曾經的親兄弟,如今的陌路人,在這種行事不明朗的境地中,最穩妥的自保方式當然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能不沾邊就不沾邊。 所幸很快就有御前太監前來傳喚,眾人魚貫入場,才結束了短暫的尷尬。 散朝后,成煦見修云正要離去,快步追了上去,忐忑不安地輕聲叫了下:“修…修云……我…” 滿心期待對上的卻是寒潭冰霜。 修云只是用眼角冷冷地瞥了一眼,一言不發,繼續向前走。 成煦抓了一下他的手腕,想再留一留。怎知手剛一握上,心中大驚。 但修云慌忙抽了出來,丟下一句怒喝:“休得無禮”。隨后,他就急匆匆擇了另一條路走開。 這手腕太瘦了,即便是隔著形制繁復的禮服都能摸到嶙峋的骨節。 已經不敢再往下想,若是手腕都瘦成這樣,那這副身子該有多羸弱?他難道就憑這副身子與衛軍纏戰了七年?!但為何臉上看不出一絲病容?成煦自信已讀過與應川之戰相關的每一封軍報與奏疏,卻不記得其中提過一次主帥受傷或重病。如果戰時為穩定軍心未曾提及可以理解,但應川已收復了近四年。 所有的線索似乎都自相矛盾,成煦腦子已經亂成一團漿糊,即便心急如焚也只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因為現在所有的事都需要重新審視。 有一點可以確認,之前修云所受的重傷肯定治好了,否則連他腰上的佩劍都難以舉起,更何況斬殺敵軍主帥這種事。 但在應川期間又沒有任何重傷或者重病的消息流出,要么是確實沒有,要么就是應川軍上下都是銅墻鐵壁,要么就是慢性疾病,癥狀只能是在歲月推移中才會顯現。 如果是第三種情形就要再往前追溯至鄭氏莊園。 但想到這里時,成煦已經心底發涼。 他記憶中與“癥狀只能是在歲月推移中才會顯現的疾病”相關的事情只有一件。 千萬種可能中,這是成煦最不想確認的一種可能。 修云能離開鄭氏莊園,只有兩條路。一是如修云信中所說被舊友贖買,二是鄭氏一族主動放奴。 而修云離開鄭氏莊園的時間點太過巧合,如果修云在信中說的不是實情,那就只能是第二條路,至于是不是鄭氏主動放奴,就只能找鄭槿辰證實了。 成煦升遷至上京時,鄭槿辰任職司農寺,品級不上不下,官職可有可無。鄭槿辰當年欺侮修云的仇變得過于好報。只不過是在某年官員考核時,通過周相一黨在吏部的人脈給了鄭槿辰一個丁級評定,讓他立刻聽了職,幾乎等同于脫離了官身。 鄭槿辰一直不明就里,他一個領閑職的人怎么就得罪了齊敬齊大人,因此多次送來拜帖,希望言情一番疏通關卡。不過成煦卻始終沒有任何回應。 草包一個本來就入不了成煦的眼,但如今看來,鄭槿辰之前非常短暫地在中書省,能進中書省要么是與周相一黨交往密切,或者在文承宗掌權的那幾年與文氏一族打得火熱,只有這兩種可能才會有機會進入中書省。 成煦翻出鄭槿辰多日前送來的拜帖,低沉著對齊岳說:“回話給他們吧,本官現下得空了?!?/br> 鄭府得了消息,擺出了超規格的筵席,上京城內有名的樂伎、藝伎都請來助興,成煦也給足面子,筵席上談笑風生,使得席間氣氛熱烈而又暢快。正是酒酣耳熱時,已經喝到有些醉了的鄭槿辰湊了過來。 他扯著成煦的衣袖,打著酒嗝說道:“齊大人,總覺得這么叫不親近,喝了這杯酒就是齊兄了?!?/br> 成煦笑了笑,隨和地點了點頭。心中不僅覺得荒唐,這人真是為了上位,什么都不顧,甘愿做小伏低,明明自己比他還要小上幾歲。 但醉了的鄭槿辰想套近乎的心還未盡興,他大著膽子,一手撐著席案,一手摸上成煦的臉,邊吐著濃重的酒氣邊問道:“唉,齊兄,我看你有些面熟啊,似乎在哪兒見過?!?/br> 成煦只當他是醉話,答道:“自然是見過了,我調入上京也許多年了?!?/br> “不對……不對……”,鄭槿辰不停地搖著一根指頭,“我覺得好像是更早?!?/br> “那應當是前世的緣分了?!?/br>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二人哄堂大笑。 成煦一手攬過鄭槿辰的肩膀,看似隨意地發問:“辰弟,你不是上京人吧?” 這一聲“辰弟”讓鄭槿辰心花怒放,他也攏過成煦的肩膀。 “小弟祖籍梧州,當初是得了小文侯爺的照拂,因著他們的舉薦才來的上京,最開始在中書省當職,可……可他們嫌我不爭氣……嗚…嗚…最后弄去了司農寺,齊兄你得幫幫我,我可是自小通讀詩書啊,不想這么蹉跎人生……” 說著說著,鄭槿辰還哭了起來,還哭得極為真情實感,酒勁兒加上不得志的郁悶讓他愈發困倦。 成煦趁他睡死前,連忙問道:“小文侯爺可不是個好伺候的主兒,當時肯定費了許多心力吧?!?/br> 付在席案上的鄭槿辰,一側頭,露出一副故弄玄虛的笑,一跟手指豎在嘴前,噓了兩聲。 “沒費什么心力,就送了一條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