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退一步,賭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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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修云教成煦識字以來,不過兩個月,成煦就能識得百余字。 二人每晚最常做的事就是練。成煦用那支舊毛筆蘸著水在土墻上練字,修云在一旁指點一二。 成煦看著自己七扭八歪的字,總是自愧不如,但每當他夸修云寫得一手好字時,修云只是輕輕地搖頭,說現在手上沒力氣,字也是軟綿綿,無筋無骨的,言語間無盡悵然。 這日成煦在練習著寫修云昨日教的關于梅花的小詩,寫罷還在詩旁歪歪扭扭地畫了幾朵梅花,逗的修云笑出聲來。 但修云看著這幾朵梅,看著看著笑容凝固了,皺起眉頭。 成煦心里一緊,忙問道:“怎么了?” 修云緩緩說道:“那日在書齋,正午的時候我看到窗棱上的梅花紋印在你身上,當時覺得別致有趣?,F在想起來確似乎有些蹊蹺?!?/br> “書齋二樓共四扇窗,而這四扇中僅一扇窗是梅花映日紋樣,其余均為冰裂紋,當時注意到了但未深思這其中緣由。后來你帶我去后山俯瞰整個鄭氏莊園,各房的琉璃瓦被正午的日光照得十分耀眼,后來我又細想了一下,似乎有一處因不遠處另一樓閣的遮擋隱在了一片光亮中,那便是書齋?;蛟S不對稱的窗格紋樣和剛好遮擋住的陽光有什么聯系”,修云繼續解釋著。 “不過,也可能是我疑神疑鬼,怎么想都覺得有些牽強?!毙拊频土说皖^,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成煦握住修云的手,堅定地說道:“不,修云,有一線希望我們都試一下?!?/br> 想要在正午時分溜進書房對一般仆役來說或許是輕而易舉,但成煦和修云兩個奴隸,腳上又拖著鐐銬,很難不引起注意。 但他們要做的就是引起注意。 按照二人昨晚的商議,成煦將提前編好的草繩,拴在水面鴛鴦的一只腳上。由于遍草繩的時候就編入了魚食,故而鴛鴦回到水面游水時,身后便引來一連串的紅魚追逐。 鴛鴦腳下的草繩有多長,身后就聚集了多長的紅魚,一時間甚為壯觀。 果不其然,仆役都以為是天降異象,紛紛趕到池塘邊觀看。 兩人就藏匿在不遠處的草叢旁,等圍觀的人愈來愈多時,便伺機趕去書齋。 登上書齋的二樓,果然即便是正午,書齋中也因周邊亭臺樓閣的遮擋顯得落寞異常,僅有一縷陽光透過重重遮擋,偏偏就穿過映日梅花紋的窗格中那個環形日紋,當當正正地照在一塊地磚上。 修云走進那塊地磚,試探地敲了敲。 沒有任何反應。 又多加了幾分力敲了敲。 突然,那面之前丈量過平白無故多出半掌厚度的墻面緩緩移開,露出一個約莫有一本書大小的暗格。 修云和成煦喜大于驚,連忙走上去查看。 暗格內有一本書和一個小錦盒,二人來不及多想忙把這兩個物件藏在衣襟內。 臨走前,修云俯下身又敲了敲地磚,恢復暗格的原樣。 兩人從書齋回來后,雖然還是佯裝若無其事地做著管事分派的活計,但都盼著趕緊做完,不由得手上的動作也加快了許多。 當晚二人一會到棚里,就迫不及待地拿出那本書和錦盒。 修云翻了幾頁說道:“這確實是鄭御醫留下的醫典,但這本醫典卻沒有寫完?!?/br> 他給成煦翻看著醫典,邊翻邊說:“不知為何,僅寫了十數頁就沒再寫下去了,最后停在的地方是記錄的……蝕心蠱……” 修云看著看著確沒有再說話,陷入了沉默中。 成煦焦急地看著他,只恨自己識得字太少太少,讀不懂醫典。 修云抬眼看著成煦,卻是帶著一些失望的語氣說著:“成煦,或許我的傷有得治?!?/br> 說完,卻是一聲冷笑。 成煦不解。 修云指著最后的未完成而那一章里的圖說道:“鄭御醫當年在祖宅附近發現一奇異藥草,藥性平緩,藥效確奇好,經脈有損之人服之可修復通暢周身經脈,對于像我這樣的人來說可謂是逆天改命,故而鄭御醫給它命名為復生草?!?/br> 成煦接過書,看著那副圖,只覺十分眼熟。 突然,他拉過修云,指著那副圖對修云說:“修云,我見過這株草,就在我帶你去的后山山谷里!” 成煦一時間狂喜不已,問道:“修云,是不是這個吃了這個草就可以治好你的傷?” 修云又無奈地搖頭笑了笑。 “復生草僅草籽可藥用,但每三年正月時才能結出草籽,且十收九敗,故而稀有異常,而且因其藥性平緩需分三次連續服用一個月,方可起效,如中斷一次服藥或中途又再次受傷也無法積累足夠的藥力,最后都是功虧一簣?!?/br> “因而鄭御醫為能讓這一奇藥惠及更多人,故而以復生草草籽為主要藥材配制出一副藥方,僅服用一顆即可見效,命名為復生丸?!?/br> “可惜,復生丸配制好以后鄭御醫在為一位患者診治時用了該藥,卻發現或許是藥方中加入了藥性更為猛烈的藥材,以催化復生草藥效,卻受到了始料不及的后果。鄭御醫服食后劇痛難忍,捱過劇痛后,那位病人經脈得以修復,但經年后卻是發現逐年累計的蝕心般的痛楚愈發強烈,最后不治生亡?!?/br> “鄭御醫知曉后亦是心痛不已,悔不當初,自己本意為復生卻造出蝕心之蠱,不配從醫,故而辭官歸鄉,封存醫典與蝕心蠱?;蛟S這就是為什么鄭氏后人不精于醫術的緣由吧?!?/br> 修云拿起錦盒里的那枚藥丸,說道:“這也許就是我唯一的希望了?!?/br> 說完,就要吃下那枚藥丸。 成煦迅速奪了過來,滿眼哀求:“修云,這個真的吃不得,這不是藥,是毒??!” 此刻的修云是成煦從來沒見過的,滿臉寫著不甘與隱隱的憤怒。 “你讓我怎么選?” 修云冷冷地問。 一面是為奴為畜的不甘,一面是挫骨蝕心的痛苦。 聽成煦的話,苦等三年,忍屈受辱,等一株結不出草籽的復生草;還是服下不知什么時候會了結性命的蝕心蠱,去搏回應有的人生。 該怎么選? 成煦只有緊緊地攥著那枚藥丸,說不出一句話。 “與其在此蹉跎三載,仍未知前路,不如放手一搏?!?/br> “不行!” 修云也沒見過這樣的成煦,平日里的成煦對修云百般照顧,千般呵護,而當下這樣的決絕是從來沒有過的。 成煦撲通一聲跪在修云面前,聲淚俱下。 “修云,我知道我阿成沒有那個斤兩能左右你,淪為奴隸不是你應有的命,被蝕心之痛折磨而死更不應是你的命??!眼下確實沒得選,但我不想眼睜睜看你選到這條絕路上!三年之后復生草沒有結出草籽,那我一定喂你吃下蝕心蠱,蝕心之痛折磨你一分,我便割自己十刀,你離開人世那天我也絕不獨活。如果世上真的就只剩這一條絕路,我定陪你一路走到底!” 修云皺緊了眉頭,閉上眼睛轉過頭面對著墻壁,不去看成煦。 成煦還是不依不饒,他拽著修云的衣襟不斷地求著:“求你,求你,求求你再等等?!?/br> 成煦看不到修云的臉,只能看到他的肩膀在微微顫抖。 過了良久,成煦聽到修云低聲應了一句。 “好?!?/br> 心懸到了嗓子眼的成煦,瞬間放下了緊繃的神經。他抱著修云的腿,淚流不止,他不知道今天的勸阻到底是對還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