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哥哥的消息(劇情與溫馨的親親抱抱)
小城故事 正文卷 第十回 哥哥的消息 “到底……要不要?” 山妖大人好整以暇地撥了撥長發,俯下身來往人耳廓里吹氣,“只要你開口,我可以幫你偽裝得天衣無縫?!?/br> 低啞的聲線還浸潤著幾分情事中的欲說還休,萊爾只覺得半邊身一陣酥麻,抿著唇強自鎮定,嘴硬道: “我……我才不用你呢……” 埃利德輕笑,溫熱的大手撫過他的發頂,魔力流轉,衣衫不整的兩人瞬間穿戴整齊,像是什么貓膩都未曾發生,萊爾掩飾地咳了聲,垂下頭不敢看人。 “真的不要?你這么回去估計要被審訊了,畢竟只有你毫發無傷?!?/br> “……我能應付?!薄》凑矝]做虧心事,怕什么。 萊爾定了定神,深吸了口氣,轉過身去鼓搗陸舟。 埃利德沒有再堅持,他很清楚萊爾的性格,驕傲要強到近乎偏執,也許自己的好心相助的確是冒犯了,只是他同樣熟悉這群信仰他的子民的手段,他們的虛偽,他們的顛倒黑白。 比如他其實自稱“山妖”,而這群愛慕虛榮的人硬是將他吹捧為“山神”。 還陸陸續續為他編造了不少無中生有的豐功偉績。 在無窮無盡的年月里,他所代表的“山神”形象被抽象為一個陌生的概念,以至于在每隔十年的祭祀儀式上他都會有新的發現——以他之名,又吞并了某個周邊小國;以他之名,又頒布了新的規條;以他之名,又處決了某些所謂的“亡命之徒”…… 林林種種,他隱沒在半空之中??闯P?,心里卻無悲無喜。 他的力量并非來源于信仰,相反,他所傳承的一切都是天然,說不出來處,卻是必然的存在。他無須刻意地庇護任何人,甚至不用作出回應,他隨心所欲地生活,一言一行都無所顧忌。 直到有天,一位背著樸素行囊艱難上山的青年,準確地穿越了重重陣法,找到了他真正的棲息之地。 青年的形容很是狼狽,他周身籠罩著濃重的黑氣,那是一種特殊而惡毒的詛咒,酣睡的埃利德緩緩地睜開眼,好奇地打量著青年。 “我愿意用一切與您交換?!鼻嗄曩橘朐诰薮蟮娜缤靿q一樣的巖石前,五體投地,“只求您護我弟弟萊爾一生平安?!?/br> 那便是他與英吉的初見,第一眼他就有種說不上來的故人感,爾后他又從那破敗的行囊里,看到了先代的信物。 哦,原來是“她”啊…… 有趣,到了這一代居然是男兒身呢。 只是事情的發展讓他始料未及,僅僅是怠慢了半日,英吉就消失在遙遠的汪洋大海之中,連帶著他給的防身之物。 他生平第一次感到了內疚,因此在找到萊爾的時候,他是下定了決心要對人好好補償。 “喂!埃利德!你有在聽嗎?” 如夢初醒的山妖大人抬起頭,朝著那瞪著他的人笑了笑,“火急火燎的怎么了,我的寶貝?” 他看了眼窗外,陸舟已經在飛速返航了,萊爾小心翼翼地握著那被他困在光團里的魘羽蛇,潤了潤嘴唇,開口道: “我需要你幫我,”他的語速加快,眼神也在閃躲,“幫我把他變回原狀,不然我交代不了?!?/br> “好啊?!?/br> 埃利德爽快地點頭,萊爾臉上一喜,連忙將那團子乖乖地雙手奉上,誰知埃利德不接,還往后退了退,勾唇低笑。 “凡事都有代價呢,寶貝你親我一口吧?!?/br> 明明做過了許多親狎之事,這個無足輕重的小要求卻讓萊爾霎時間炸毛了,只是他也沒辦法,咬了咬牙,惡狠狠地討價還價: “別廢話,你先弄好了!” “哦……” 埃利德拖長了聲音,曖昧地眨了眨眼,“你可別哄騙山神哦,會有‘天罰’的?!?/br> “快點!” 什么山神!擺明就是個下流老色魔! 萊爾將那團子砸向他,干脆扭過身去收拾細軟,剛兩人在舟內纏綿,情到濃時,弄亂了不少東西,他先把儲物盒收好,又把武器分門別類地放好,順便還得檢查一下飛行日志,當埃利德把那淺藍色的完好無缺的羽蛇蛋放到他手上時,已經離學院只有三公里的路程了。 他拿出準備好的加密箱,裝模作樣地往上頭施加了封存的魔法,還不忘留了些無關痛癢的小bug,以證明他當時足夠慌亂,埃利德從后頭虛虛地環抱著他,鼻尖在他的紅發里輕嗅。 “寶貝真聰明啊,唔,你好香啊,用的什么洗發水?” “你夠了,還不趕緊隱身呢?!薄∪R爾賞了他一手肘,理了理被弄亂的額發,“我要回去了,你自便吧?!?/br> 先前的不辭而別讓他心有余悸,但他還是放不出狠話來,無論是否承認,至少在身體上他已經離不得人了,他就像是穿越沙漠的旅人,好不容易碰到了綠洲,戀戀不舍念念不忘,卻始終要踏上路途。 埃利德敏感地捕捉到他態度的變化,心里喜不自禁,他噙著一抹笑,理所當然地索要他的獎勵,只見他霸道地勾起人下巴,印下綿綿密密的濕吻,那小可愛只是象征性地掙扎了下,便癱軟在他的臂彎里,瞇著眼紅著臉,嬌俏頑皮的舌尖隨著他的起舞,山妖大人把他的清涼安撫的氣息渡了過去,壓下了人旺盛躁動的欲念。 分開的時候不僅津液、連眼神都拉絲了,萊爾喘著氣趴在人蜜色的胸膛上,半瓣臀rou還被人裹在手里,他哼了哼,像是養熟的貓咪一樣輕蹭著,內心一片滿足和平和。 “路上小心,晚上再見了,記得開窗?!?/br> 如同來時一樣,埃利德化作青煙消失了。 到達學院之后,萊爾和一眾考生被帶到了獨立的房間,經過了簡單的盤查后,就被允許回宿舍。他們對于今日發生的事知之甚少,也被下了封口令,不得在外面隨便談論,大家你望我我望你,都有些惴惴的,萊爾在隊伍里尋覓了許久,始終沒有發現和他同行的兩位,那位名叫奧羅拉的小姑娘,以及福特家的少爺。 莫非出事的是他們? 學院對于這次意外諱莫如深,既沒有作出合理的解釋,后續的安排也讓人摸不著頭腦,他們被吩咐按順序前往“諾頓湖”,在湖畔的靈修小屋里重說一遍所歷之事。那片湖泊被強大的結界包圍,常年只有精靈居住,因為靈氣充沛,是魔法師們進階修煉的熱門場所,可惜小屋極少對外開放,魔法師們大多是在周邊的森林里扎營打坐,熙熙攘攘的,很是熱鬧。 萊爾深一腳淺一腳地回到了房間,緊繃的神經還是不敢松懈下來,他有種被監視的感覺,背脊隱隱發寒。他環顧了下房內的陳設,乍看之下沒有什么異象,臨行前沒來得及收起的魔法書還在桌上攤開著,被他養得蓬勃翠綠的燈籠草長出了兩點新的嫩芽,在月光的映照下,散發著柔和的微弱的光芒。 他按部就班地卸下裝備,燒水沏茶,窗戶就這么開著,涼涼的夜風吹進來,驅散了一直縈繞在身側的寒氣。萊爾低頭淺笑,知曉他的山妖大人已經如期而至。 有人等著的感覺真的很好。他覺得心房處暖暖的。 從衣柜里拿了套睡衣,他裝作要沐浴洗漱的樣子走進了浴室,關上門后,他揚起了屏蔽的陣法,果見那俊朗挺拔的男子靠在墻上抱著手似笑非笑地看他。白天那套隆重的禮服早已換下,如今的埃利德只穿了一層天青色的內衫,薄薄的,很顯身材,男人寬肩窄臀,是標準的倒三角體型,肌rou結實而不夸張,他散落著長發,手里把玩著一只上下撲騰的竹蜻蜓,見他來了,慵懶而性感地地吹了聲口哨。 萊爾被他挑逗得渾身一震,后背抵著門板,聲音都顫了。 “怎……怎么……” “寶貝兒,過來?!薄≡诨椟S的燈光與水汽的加持下,越發顯得埃利德英俊迷人,仿佛是蠱惑人心的魔物,一顰一笑都帶著讓人不顧一切的沖動,“我給你帶了禮物?!?/br> 萊爾的呼吸急促起來,他不由自主地邁開了步子,睡衣滑落,他再次投入了埃利德的懷抱,男人攬著他,在臉上淺淺地吻著,將那竹蜻蜓送到他眼前,柔聲道: “你看,這里面有英吉的消息?!?/br> “唔……嗯……你說什么……等等!哥哥?!” 猶自糯在人胸膛上舒服哼哼的人猛地彈了起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你說真的?!” “是啊,我才收到的,派出去的幾百個都沒有回應,只有這只飛了回來?!?/br> 埃利德用指尖點了點那蜻蜓,那東西便旋轉著在半空中展開了模糊的圖卷。 那應當是在海上,波濤起伏,狂風呼嘯,不時有尖銳的、如同利刃一般的黑影掠過,英吉的身形很小,似乎是在一艘船上,那船很是奇特,粗碩的龍骨裸露,兩側展開著蝙蝠一般的龐大的羽翼,他們聽不見英吉的聲音,只知道他很生氣地朝著天空吼著什么,手里揮舞著魚叉。 片段到這里就戛然而止,他們反復地看了幾次,萊爾急得眼淚都下來了,軟在人身前像個忘了回家的路彷徨可憐的小孩。 “他沒事,至少沒有生命的危險?!?/br> 埃利德安慰道,他收緊了手臂,讓人可以完完全全地倚靠在他懷中,“我從里頭沒讀出惡意,‘他’不會傷害英吉?!?/br> “誰?‘他’是誰?不行,我要去找哥哥!海邊是嗎,我天亮就……不,我現在就去!” “萊爾!你冷靜一點?!?/br> 埃利德難得疾言厲色地喝了他一句,那紅發青年有些懵了,撲扇著眼睫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委屈控訴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埃利德心軟得不行,賠著笑湊上來又是哄又是親。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要探明情況再動身,我既然答應你會幫你找哥哥,就一定會辦妥這事?!?/br> 萊爾抽了抽鼻子,倔強地昂頭,“不指望你……你告訴我方向,我自己去找?!?/br> “噯,這兒遠著呢,要出了城門,跨過峽谷和平原,進了漁民部落的領地,再走十來日,才到的海邊?!薄∷跗鹑藵皲蹁醯男∧?,與其四目相對,“你不是還要考試嗎?我先準備一下,等放暑假了同你一道去吧?” “不考了,誰管這事?!?/br> 萊爾并不喜歡這種仰望的姿態,他拂開埃利德的掌控,轉而擰開了水龍頭,心不在焉地洗著手。 到底是他魯莽了,先不說眼下的他還囿于麻煩,處處受制,面對著未知的境況,怎么也得從長計議才是。 鏡中的他失了往日的銳氣,像是負傷的小獸,耷拉著腦袋無措地舔著傷口,埃利德疼得心都揪來了,曾經有無數的人跪拜在他的跟前,帶著豐厚的貢品,求他成全他們的愿望,他從來不為所動,因為不欠他們什么,所以他也不會響應。只是萊爾終究是不同的,他仿佛生來便是他的一部分,因為他的到來,埃利德那悠長單調的生命得到了完滿,亙古流傳的命題獲得了答案,他們本該在一起,直到永遠。 “外面有人?” 埃利德岔開了話題,他能感覺到一股力量的波動,若有若無的,很是機警。 “……嗯,所以你不要現身?!薄∪R爾用水洗了把臉,洗去了不少頹態,“大概是學院在懷疑我吧,他們今日的態度好生奇怪,特別是看到我的蛋沒有裂痕?!?/br> “是可惜沒抓到魘化的羽蛇吧,挺稀罕的,魔力也充足,炒了吃估計口感不錯?!?/br> 山妖大人說著說著就親熱地壓了上來,貓著腰,把腦袋擱在了他的肩窩上。萊爾的身高在同齡人里不算矮了,他只是瘦,小時候也是,無論吃多少都不長rou,他哥總是一邊投喂他一邊笑話他浪費口糧,埃利德圈著那細腰,仿佛心有靈犀般說了句。 “要把我的寶貝養胖一些,改天我親自下廚,給你做妥妥獸的蛋羹?!?/br> ?什么獸??? “是九蓬山脈里的魔獸,個子嬌小,但很有營養,皮毛也油光水滑,正好給你做個毛領子?!?/br> “唔,別胡說了,你,你先起開?!?/br> 萊爾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人松開,埃利德卻恍若未聞,繼續把情況揉碎了與他分析。 “他們的算盤無非是認為你勾結外敵,哦,要是他們知道英吉被困在海上,可能興高采烈地實錘你是jian細?!?/br> 萊爾皺眉,“這么兒戲?我怎么不知道聯邦有敵人?” 山妖大人哈哈大笑,胸腔的震動從相觸之處傳遞過來,他從鏡里與人對望,那眼神三分譏笑三分戲謔四分的玩世不恭,他夸張地鋪陳著長句,如同某種浮華的詠嘆調。 “多著呢,據我所知就有七八個,都是鄰近的邦國,或是某些臆想出來的神秘生物。我的小可愛哦,人心從來都比你所以為的要險惡,這群高高在上的人不止一次假托我的名義擴張領土、鏟除異己,為了鞏固他們的鐵拳,必須有一個虛無縹緲的黑惡勢力,至于是誰在哪,根本不重要。這次也不過是他們一個試驗罷了,要獲得新的變異能力,就需要犧牲?!?/br> “你到底在說什么?” 信息過載讓萊爾一頭霧水,他怔怔地從鏡中回望,清澈的水珠半掛在下顎上,讓埃利德的眸色暗了暗,后者嘆了口氣,低喃了句什么,萊爾并未來得及聽清,便被人很有效率地湊上來,喂了一頓熱辣辣的吮吻。 如同醇酒般的快感讓他如在云端,短短的幾分鐘,他雙腿發軟,下腹的小兄弟被人技巧地揉捏著,差點就要xiele出來,他軟綿綿地哼唧,平時總是理智清明的腦海里一片混沌,直到埃利德濕熱的鼻息描摹著他的頸線,用溫柔得一塌糊涂的聲音吩咐他。 “寶貝,你聽我說,明兒起床之后,到藏書閣去,找到一本橙色封皮,書脊上有墨綠色花紋的書,那書的扉頁是雙層的,里面藏了一張符咒,你把它拿出來,折成五角星的形狀,放在貼身的口袋里。還有,最近會有意想不到的人來找你,不要驚慌,也不要拒絕,暫時隨波逐流就好了?!?/br> “你……你在謀劃什么……” “乖,按我說的做,聽話的寶寶會有甜美的獎勵哦~” 說罷那人還意有所指地揉了揉他那半勃的軟rou,這明顯的糊弄讓萊爾瞬間來氣了,他用力地掙開人的桎梏,抬腿就是一腳,埃利德利落地閃避,又指了指外頭。論單打獨斗,萊爾的確不如他,只能羞惱地哼道: “不說你就睡地板吧,當然,是這里的地板?!?/br> 埃利德笑出了聲,色膽包天地回嘴。 “哦?難不成……原來的你是想讓我睡床的?” “你給我滾!” 紅發青年重重地摔上了浴室的門,他氣鼓鼓地走到床邊,正要掀被就寢的時候,房門意外地被敲響了,附帶的,還有一道女聲。 他記憶力很好,自然知道那是屬于誰的聲音。 軟軟的,有著少女獨有的娟秀與文靜。 “萊爾同學,你,你在嗎?” 他停下了熄燈的手。 -------------------------------- 900年了,劇情終于有進展h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