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失蹤的真相(上篇)
“醒了?身體還好嗎?” 他的“嫂子”,不,昨晚欺負了他的妖物埃利德抬起頭來,朝著他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在那平凡的女性五官下,分明閃爍著一絲違和的狡黠,萊爾心里恨得直咬牙,但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等他去弄清楚,于是皺著眉頭問道:“怎么回事?你干的?” “我什么都沒有做,這些狼,” 埃利德揚起下巴指了指還在啃咬的動物,“都是這幫人養的?!?/br> 萊爾眼睛一瞇,迅速想到了一種可能,“你策反了它們?” “策反?真是文雅的用詞,不愧是帝都大學的高材生,嘛大概就是你想的那樣吧?!?/br> 埃利德邊笑著邊站起來,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塵,那邊還在啃咬的黑狼中,有一頭最為健壯的聞聲立馬回眸,埃利德朝他擺擺手,它又轉頭去繼續撕咬。 “你到底是什么人?” 萊爾往后退了幾步,像是被室內的血腥刺激到了,臉色有點蒼白,看到埃利德對那些猙獰的生物隨意指揮,更坐實了之前的猜測。 “呵,你不是早有定論了嗎?小可愛?!?/br> 埃利德輕輕打了個響指,幾頭黑狼都停下動作,馴服地圍攏到他身邊,低頭蹲下,只見他伸手一一撫過那幾頭狼,唇瓣輕動,念了什么無聲的詞句,帶頭的黑狼嗚嗚了幾聲,不舍地仰望了埃利德一陣,才領著余下的幾匹離去。 萊爾僵硬地看著這一切,身體忍不住微微發抖。一是為這里的血海,二自然是對這隊猙獰的生物的畏懼。 埃利德見狀心里一軟,走過來抬頭問他: “怎么了,我的小可愛?” “別亂叫!” 萊爾臉微微一紅,別過眼去盡量不看地上隨處可見的血色,此時埃利德還是希芙的身姿,自然比他矮了不少,俯視的角度讓他稍微找回了一點氣勢,咬了咬唇問道: “說!到底怎么回事!我哥的死和他們有關嗎?” 埃利德晃了晃手里一直捏著一束紅花,那花有著金黃色的多重花蕊,密密地挨在一起,頂端泛著金色的光澤,花瓣豐腴而厚實,瓣尖卻微微泛白,仔細一看,還能發現有細小的白色紋路,仿佛是蛛網一般,遍布了整個花身。 “嗯?!卑@曼c點頭,“有關聯,所以我把這群人都殺了,血債血償?!?/br> 這是意料中的答復,萊爾眉頭一皺,對于他這過分兇暴的做法有點不滿。 “你……也沒必要……算了,這是什么花?” 隨著埃利德的靠近,萊爾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氣,像是神秘東方的高級香料,又夾雜著一股海水的腥氣,他伸手想碰一碰這花,誰知埃利德往后一收,提高聲音斥道: “別碰!你這隨便摸咬的習慣能不能改一改?” 萊爾被他喝得一愣,快速地嚼過他的話,頓時怒了: “什么習慣!要不是你……你藏毒我能……能被欺負?死yin魔!” 聽到藏毒這個形容,埃利德笑得不行,他伸手抹了把臉,臉上屬于希芙的偽裝頓時褪去了,身體也快速拉長,又變回了昨晚那位金發飄飄的俊美青年。 “干……干什么?”萊爾很是防備地拽緊了隨身的短刀,想往后退,卻又有點害怕地瞥了瞥滿地的血污,“你又想干什么?” “走吧,換個地方說話?!?nbsp;埃利德知道他不喜歡這里,一手拉過人摟在懷里,心念一動,兩人變作一陣清風消失了。 落腳處自然是萊爾他們位于東村的家,兩人在二樓的走廊處穩穩落下,埃利德親了親有點驚魂未定的萊爾,語氣十分溫柔: “乖,去洗個澡,等會跟你說發生了什么?!?/br> 萊爾眉頭一抽,被他這種哄孩子的語氣瞬間挑起旺盛的怒火,一手揪住了人的領口,狠狠地道: “你他媽的少給我廢話!給我現在立刻交代清楚!” “哦?”埃利德挑眉,嘴角的笑意更深,“小可愛說粗口啦?英吉還跟我說他弟弟很乖很斯文呢,原來是……唔!” 萊爾一巴掌用力地扇在他臉上,打得埃利德臉歪了歪,笑容都凝固了。他知道這恐怕是故意讓他的,更是抓緊機會,反手又來一巴,只是這回埃利德可不讓了,很是輕巧捏地著他的爪子,舔了舔被打的嘴角,不怒反笑: “原來是潑辣的脾氣啊?!?nbsp;埃利德眉目俊朗,眼波流轉之間,十分風流,他一邊捏緊了人的手,一邊往前逼了幾步,在萊爾咬牙氣結的片刻,便把人逼到了墻邊,撐著手臂,好好地困在了身下。 “滾開!少他媽的戲弄我!” 萊爾昂頭,眼里幾乎要冒出火,他自知體力不如人,也懶得掙扎了,連珠炮地宣泄著不滿: “我不管我哥跟你說過什么,他媽的都給我交代清楚!一會裝我嫂子,一會又無恥下流地欺負我,還殺了這么多人,你這個妖物到底是什么!有什么目的!說?。?!” 埃利德嘆了口氣,有點無奈地笑了笑,他俯下身來抵著萊爾的額頭,被人一手推開了,又固執地蹭了回去,兩人來來往往了幾次,最后不得不用雙手鎖定了他的臉。埃利德凝視著眼前生氣的小可愛,輕聲道: “你不是猜到了嗎?我就是這座山的山妖。你的祖上和我有點因緣,我答應了可以滿足你們一個要求。英吉……他半個月前來找我,說遇到了很厲害的妖物,把他父親也咒死了,現在還追著他不放,希望我能幫他解決,當時我在閉關,不好抽身,于是就分了神識出來?!?nbsp;埃利德頓了頓,“為了行事方便,我假裝是他的妻子,只是沒想到那妖物膽子大到連我也不怕?!?/br> 萊爾揪緊了他的手臂的衣衫,沉聲道:“繼續說!” 那束被兩人帶了回來的紅花早被丟在了地上,仿佛是瞅著兩人不提防,有意識地一點點地往樓梯口挪去,要是萊爾能分出神來看看腳下,估計要嚇得一震,然而此時他專注于埃利德的陳述,反倒是不自覺地往人懷里貼去。 “那妖物叫魘,是來自東方大陸的傳統妖物,以吞噬人類的欲望為生。他們把自己包裝得無所不能,可以滿足人類一切的欲求,但同樣的,需要付出他看上的代價?!?/br> 埃利德的右手對著樓梯口的方向凌空一抓,那束逃跑的花轉瞬又落在了手里,他晃了晃,對萊爾道:“這就是他們的本體,名叫莪諾的花?!?/br> 那花被點名道姓,狠狠地一抖,花瓣縮小,發出楚楚可憐的低叫聲,埃利德掌心一翻,一個光團將他們收在其中,隨手一拋,咕嚕嚕地就滾了下樓。 “你別放走他!” 萊爾大聲叫到,卻被埃利德輕巧地攏回懷里,順帶偷了個額頭的親吻。 “沒事,我用結界困住了,他們逃不了的?!闭f罷也不等人反應,兜著腿就橫抱了起來,萊爾小小地呼了一聲,怒得抬手就打他,埃利德側臉一閃,軟著聲音哄道:“你看你臉色這么蒼白,還是去躺一下吧?!?/br> 萊爾辯解無效,被送了回房,剛拉上了被子,又追問前因后果。埃利德伸手要摸他臉,萊爾自然不肯,但見人一副不摸不肯說的模樣,只能咬著牙僵著臉允了,得逞的yin魔順了順他的紅發,眼睛微微瞇起,表情很是愉悅,過了手癮之后,才繼續說道: “等我抽得身過來,英吉已經和魘有了因果關聯,就算我法力在其之上,也不好干涉,只能讓他在黑色風暴期間出海?!?nbsp;埃利德壓住了萊爾又抬起來的手,“我給了英吉一個護身甲,上面有我的法力,這種程度的天災斷然能護他不死,至今沒找到的尸首就是證據?!?/br> “那我哥在哪?” 萊爾甩開他的手,揪緊了被子。 埃利德搖搖頭,“我暫時還沒有感應到,但肯定的是人還活著?!?/br> “至于你……” 埃利德的聲音伴著些笑意,親昵地伸手撩了撩萊爾紅色的額發,“要是不咬我就沒事了,所以說小朋友…………” 沒等他說完,萊爾一手就將人推了下床,狠狠砸了個枕頭過去,又氣又羞:“死yin魔給我滾!” 埃利德這回沒有繼續糾纏,很快起身出房,還不忘跟人說晚上會準備湯羹,讓他好好休息,萊爾氣得背轉了身子不理他,凌亂的紅發散在白色的枕套上,看得埃利德眼眸一暗,第一次覺得身體的欲望仿佛要控制不住了。 小東西,今晚有你求我的。 埃利德淡淡地笑了,突然覺得這從未被期待的發情期竟然如此可愛,簡直和房里的小東西一樣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