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學林驚羽在前面走，肖樂落后半步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校園里熙熙攘攘，兩人一路順著人流，出了校門人流就減少了，兩人不說話就顯得夜晚有些寂靜。

    林驚羽突然停下，肖樂剎住腳才沒撞上他，往后退了一大步。

    正好站在路燈下。

    已經入了秋，今天晚上的風有些涼，吹著路邊的樹葉沙沙作響。林驚羽今天穿了一件米白色的外套，拉鏈拉到最上面，領子立起來遮住了小半張臉，露出的皮膚看著比衣服還白，唇卻鮮艷有色。

    肖樂直直盯著林驚羽的嘴唇，他看見鮮艷的唇瓣上下張合：“過來?！?/br>
    他頓了頓靠近林驚羽一大步，沒想到林驚羽手攀住他的肩膀，微微踮腳，就覆上了肖樂的唇輕輕摩擦。

    肖樂睜大眼睛瞳孔微微顫動，怔愣兩秒就反應過來，反客為主銜住林驚羽唇瓣輕輕咬住，舌頭跑進人口腔里攪弄。

    一吻畢，肖樂明顯興奮了起來，喉結滾動。

    “有些話我要和你提前說好，然后你再做選擇?！绷煮@羽盯著他開口道。

    “你說，我聽著?！毙坊卮鸷芸?。

    “蘇時月不在這些天我們可以頻繁互動，當然我說的是床上的親密互動。但他回來后，我們要和之前一樣保持合適的距離，我們的關系不可以讓別人知道?！?/br>
    剛剛被吻的喜悅頓時煙消云散，肖樂愣住，過了好幾秒才說道：“可是我想讓他們知道…我想光明正大地和你在一起…我保證比蘇時月更喜歡你，我會是對你最好的人…”

    林驚羽出聲打斷：“你是不是忘了我想要的是一只小狗，聽話的小狗?！?/br>
    肖樂就像被人潑了一盆冷水，原來林驚羽真的只是找一只狗“玩玩兒”，這條狗比不上任何人，甚至見不得光。

    林驚羽微垂眼睫，長而黑的睫毛在燈光照射下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陰影：“不必現在回復我，你可以回去考慮一下，明天給我答復?！?/br>
    說完就轉身離去，肖樂就這么一直盯著他的背影一直到他消失不見。

    第二天早上肖樂來到教室，發現有一杯和昨天他給林驚羽買的最后到了他自己肚子里一樣的豆漿，他苦笑一下：這是在誘惑狗嗎。

    但還是喝了，因為這是林驚羽給他買的。

    這天他偶遇林驚羽兩次，偷看好多次，被抓包三次。他一看林驚羽，林驚羽就像有察覺似的立刻向他望過來，肖樂只得快速挪開眼。

    萬般思索，肖樂下定決心給林驚羽發了條消息。

    林驚羽躺在床上，看見了肖樂發來的微信。

    肖樂：我拒絕。我不想只當你見不得光的地下情狗。

    林驚羽：好。我會再找其他小狗，不會再打擾你。

    肖樂躺在床上，手捂在臉上，他心里很難受，他非常喜歡林驚羽，這點他內心很清楚，但如果只能當他的狗，他沒法答應。

    這晚的夢里，他又夢到那天狹小的更衣室，他含住林驚羽那根，還有那天晚上的吻。

    那條信息之后林驚果真沒有再打擾過肖樂，他在非必要時沒給過肖樂一束多余的目光，就算體育課站在一列，也沒跟他說過一句話。

    肖樂心里卻堵得很，林驚羽根本不看他，好像他們之間真的什么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這天大課間，林驚羽正低頭寫作業，旁邊突然站了一個高大的身影。他抬起頭，認出來是初中的一個同學，不算很熟，一起辦過兩件事。

    張瑾很高興地對林驚羽說：“真的是你??！我聽班里的小姑娘說你們班轉來了一個學習又好長的又好看的男生，一聽名字我就想到你了，就來看看?！?/br>
    說完自來熟地坐到了蘇時月的位子上，林驚羽微微皺眉，他不喜歡有人拉家常，也不喜歡和陌生人說太多話。

    初中時班主任給過班里一個任務，那時候校園里流浪的貓狗特別多，他們班里就組織大家一起幫這些小動物們洗澡，他那時和張瑾一組。

    張瑾湊近了林驚羽開心地說：“你還記得我們那時候一起給它洗澡的小狗嗎，我把他們養在家里了現在…”

    林驚羽不動聲色地挪開一點，他不喜歡有人和他挨這么近。

    肖樂剛好從后門進來，他看到的是林驚羽和一個沒見過的男生挨得很近，那男生嘴里還說“小狗”什么的，別的沒聽清，只聽見了小狗一詞。

    他坐回座位上，越想越郁悶，憑什么…他這么快就又找了一條小狗，那男的還和他在教室眾目睽睽下和林驚羽湊得那么近，那條小狗有他帥有他好嗎…

    他垂頭，耳朵一直留意后面的動態，后面那男生還在嘰嘰喳喳跟林驚羽說話，還高興地拍著桌子哈哈大笑，林驚羽還回他好多句。

    他心頭火氣越來越大，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終于忍不住站了起來面無表情對著那人說：“你這人在別人班還這么吵，滾回你自己班嘰嘰喳喳去！”

    那人嚇了一跳，狠狠瞪了他一眼走了，有的時候還跟林驚羽約飯：“今天晚上可以嗎?！?/br>
    林驚羽知道這句話有歧義，故意答應下來，他還知道肖樂肯定現在用黑漆漆的眼神看著他，他也故意不看他一眼，答應了張瑾的話。

    肖樂氣的胸膛不住起伏。

    晚上放學，肖樂站到林驚羽旁邊，聲音悶悶地叫了句：“林驚羽?！?/br>
    “嗯？”林驚羽垂眸收拾書包。

    “你別找其他的小狗好不好…我當你的小狗…”肖樂的聲音比方才還低。

    林驚羽抬頭，撞進一雙濕漉漉的眼睛，還微微發著紅，眼睛的主人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大狗一樣，耷拉著腦袋。

    林驚羽有些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