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梁沐兮飯局透露/不爽到極點的薛傲陽/高明的策略
梁沐兮看著包廂里的三個男性,如初雪般白皙的面容十分平淡。作為后宮一號,初次見面,她看都沒看薛傲陽一眼。 她轉頭對著自己的閨蜜道:“又菡,你不是說只有女生的嗎?” “她怕你不來,故意這么說的?!绷煮銖澠鹨荒ㄐ?,搭話。 “你老是沉迷學習,要是說有男生在,你肯定連來都不來,反正是我男朋友他們寢室的,人應該都還可以,你瞧?!?/br> 梁沐兮略微掃過笑臉相迎的曹德潤和聶博建,最終停在薛傲陽的身上。 準確來說,她的確是停在薛傲陽的身上。 她從小就是別人家的孩子,進公司學習過很多,不是腦袋空空的紈绔。 對方身上這料子,逃不過見多識廣的她,這材料可是昂貴。專人打造的東西,比那些鉆研編故事、賣故事的部分知名品牌要腳踏實地的多。 論實際的質量和性價比,這種東西還更顯價。 她默默地給薛傲陽打了個低調富豪的標簽,她至少不討厭這樣低調的男生。 或許是梁沐兮看的有些久了,聶博建發覺對方注視著薛傲陽身上的衣物。 他便繼續套下剛剛的陷阱:“老薛,人都齊了,你離得近,幫女生們弄下那個唄,衣服可能會粘臟,但應該也不要緊吧?多小心點弄?!?/br> 聶博建特意在衣服上暗戳戳地加了重音和停頓,也如他所望。 一時間大伙都望向薛傲陽。 面臨眾多人的視線,標準直男腦的薛傲陽本該慌慌張張,因為要是被這些美女們知道他很沒見識就糟了。 這可不單是丟臉就能結束的。 但此時,薛傲陽卻是死寂一般的平靜,他那具有男人味的帥氣面龐緩緩抬起。 十分坦然的,用那洪亮的男聲說道:“不是我不弄,其實…不知道怎么弄,你們誰弄下給我看看就知道了?!?/br> 他都已經見識過富人的頂峰,即使在這些美女和熟人面前丟臉都無所謂了。 等著眾人搭話的間隙,薛傲陽驀然覺察,只要不是在衡景佑面前丟盡臉面,自己的大男人面子就好似保全的住,比起這些人,他更不想讓衡景佑看到自己孬種的一面。 思慮到此,薛傲陽炯炯有神的眼睛怔松。 他自己居然抱有這種想法…… 簡直是件咄咄怪事。 小包間內,寂靜蔓延。 聶博建看到美女三人略微吃驚的表情后,陰晦的竊喜偷摸在角落里。 如他所料,這個薛傲陽果然很低級。 曹德潤和另外二個美女都略微尷尬,被薛傲陽的直白給整得無話可說。 唯有知識面比較廣的梁沐兮沒有尷尬,她更多的是奇怪。 奇怪薛傲陽穿著這么奢華的料子,怎么會連這種東西都不會弄? 穿得起這些料子的,這種深海珍鮮應該也見過才對。 詫異是詫異,她陡然反應過來,給薛傲陽一個臺階下:“還是別弄了,我們都是同學,自己弄自己的,沒理由男生一定要幫女生弄,誰不是家里的小公主和小王子?!?/br> 梁沐兮嫣然一笑,試圖化解這個凍住的局面。 可是大家還沒開口,她干脆直接用兩指拈起薛傲陽的短袖邊:“是別弄的好,這個料子要是被弄臟,那可就不好了,薛傲…陽?怎么穿的這么正式來,我都很隨意地換了身就來了?!?/br> 顯然,并沒有這方面知識的各位都被梁沐兮給抓住了。 “我去,老薛,你穿的這么好嗎?難怪剛剛故意這樣說,就是為了你的衣服,是不是?”曹德潤露出看破的恍然大悟,順著梁沐兮的話。 他對女生的話也是半信半疑,雖然這位女性的氣質高雅,但穿得也很樸素,曹德潤全是為了飄過這一坎。 因為,他對薛傲陽感同身受。要是他的話,得在試圖解剖這“白鮮”后,才會暴露他根本不懂怎么吃的事實。 他只想對薛傲陽說句“牛逼??!兄弟,太實誠,太勇了!” 薛傲陽:“……” 他知道衡景佑那邊的東西肯定是好的,但沒想到這種找不到牌子的衣服居然是這么好? 眾人詫異間,在場唯一不悅的人就只有聶博建。 他對梁沐兮的話充斥著質疑,這薛傲陽可是實打實的窮鬼,怎么可能穿這么好的衣服。 他亮出戴著手表的左手,拖著自己的腮幫子:“這么好的嗎?那老薛,你介紹下唄,我也對你這身衣服感興趣?!?/br> 薛傲陽癟著話,尷尬地看著眾人。 他可是一問三不知的土包窮鬼,除了打拳揍人以外是一概不知。 “呃…這個?!毖Π陵栒紤]把這個東西塞到“親戚”頭上。 梁沐兮淺笑出鈴音,替薛傲陽接下去:“這個可是天河那邊的繡法,有國家專利的,一般都是私人訂制才有的,雖然沒什么設計師的樣子,但是單就這料子和制法的成本都得上幾萬,要是加上些有名的設計師,那可能就不知道多少了?!?/br> 見這種大美女替薛傲陽接話,聶博建那可是恨得牙癢癢,連帶著都看不慣這梁沐兮。 他打量過這女孩的穿著,也是十分樸素,應該不可能懂這么多。 “梁沐兮?你知道的真多??!明明跟我們一樣大,家里難道干這個的?”聶博建硬起笑臉。 林筱和黃又菡畢竟敏感,覺得這個男的老是一副爹味指點江山,說話總是讓她們不舒服,她們倆便紛紛替自家姐妹開口。 “是啊,沐沐她家可有錢了,有錢低調還這么努力學習,懂得太多了,我都不敢不努力了,我丟了東西都不擔心她偷了,只有我饞他們家錢的份兒?!绷煮汩_玩笑著道。 “筱筱說的對,我閨蜜她老有錢了,是個小富婆,他們家老爸可是手握傲明的股份?!?/br> 梁沐兮一臉羞澀地噙滿笑意:“你們別開玩笑了,大家都差不多?!?/br> 此時,聶博建都把自己的下巴給托紅了,他看到曹德潤滿面紅光。 這個曹德潤,女朋友居然有錢還漂亮,可以見到這么多有錢上流的美人姐妹團,真是天理不容??! 八成是這女的想打打野味,電視劇里都是些霸總和灰姑娘,道理大概一樣,肯定玩膩了就甩掉這個愣頭青! “噢,老薛,你家原來這么有錢???那下次可得請請我們了?!?/br> “呃…”薛傲陽嘀咕著,沒有說是,也沒有否定。 他用手捏著被桌子擋住的腰間布料,柔滑高級的觸感讓他清楚地知道。 【他已經被衡景佑包養了】 就算他要裝土豪暴發戶也不成問題,因為衡景佑可以給他任何東西,對方能夠輕易讓他過上紙醉金迷的奢侈生活。 上次隨便要價的800萬還在他的賬戶里躺尸,分文不動。 男人總是吹牛好面子,自尊心比天高,尤其是他們這種經常鍛煉運動的拳擊手,崇尚力量的風氣尤為嚴重,自然性子也更暴躁,更忍受不了讓人瞧不起。 可是,這是衡景佑的錢。 如果是什么惡心的家伙,或許他能肆意揮霍,用錢甩到各位美女和rou絲的身上啪啪打臉,任他怎么索錢浪擲都不會產生負罪感。 但是衡景佑不一樣。 薛傲陽無法用邏輯解釋從哪里不一樣,但他野性的本能似乎在吶喊著不同。 經過他和衡景佑的二次rou體交纏,他發覺,要是這樣做。 【衡景佑絕對會看不起他】 經過這些日子的試探和手機里的閑聊,他覺得自己的實際印象在衡景佑眼里可能高不到哪去。 要是這樣做,可能本就顯得很齷蹉的索錢形象絕對會落到谷底。 而這個結局,他潛意識在避免,沒有任何理智和邏輯可言,他只要一想到有這個可能,就莫名的心絞。 深吸一口氣,如釋重負,薛傲陽想通徹了,他瞥了眼聶博建:“我這個是親戚給我的,他家有錢,我小山村里出來的,哪里用的了這么貴的東西,他人…很好,特別…好,我可是個窮光蛋,要請的話,怕請不了合大家口味的店?!?/br> 經過剛剛的那一連串的坦然,梁沐兮她們三人也都不會過于震驚。 黃又菡舀起一勺湯,揚起彎眉:“你還挺實誠的,德潤的朋友果然踏實,沐沐,你看這個大帥哥還真不錯,你不是老說不在乎男友家庭嗎?” “是啊,我爸比較在意門當戶對,要是我找個普通家庭的,他肯定跟我斷絕父女關系,沐沐的爸就很開明了?!绷煮阋哺蛉?。 面對開始變得融洽的氛圍,梁沐兮挺直腰背,不再看向這個長相帥氣的英武男生。 她對著自己桌上的深紅色燙紋桌布,想起了什么似的,悄然一笑:“我最近已經有一個很在意的人了?!?/br> 曹德潤和聶博建見這清純佳人含羞般的笑容,猶如見到沐浴清晨露珠的含苞花卉。 作為全書第一佳人,他們這二個家伙自然招架不住,露出了震驚又失落的樣子。 而薛傲陽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沒轉過去看旁邊的大美人,夾菜的粗臂都沒停頓一秒。 把那個“白鮮”夾到自己碗里,開始琢磨這東西的食用方法。 “快說說,什么時候的事啊,我們都不知道?!?/br> “是啊,說什么在意,你這樣子我還從沒見過,他們家干什么的?!?/br> 根據最近纏著自家父親問東問西的經驗,梁沐兮發覺對方實在是讓她高攀不起。 “他很好,我真的都高攀不起,如果有機會的話,我至少會嘗試跟他交流的?!绷恒遒庖荒樥J真地回答,將幾抹劉海給挽到耳后。 提到這種事,女人是興奮了,男人就別扭了。 聶博建聽得一副津津有味的樣子,可放在桌下的手都把那暗紅桌布捏皺了。 原以為薛傲陽是出丑了,結果走向根本不一樣。 現在又知道這個不挑家室的清純女神居然都變相拒絕他們了。另一個單身富家小姐也都默默表達了要看家庭。 哪個他都撈不著。 三個女人一臺戲,她們完全不顧男生這邊,自個兒聊的起勁。 “天,沐沐你都這么說,看來是真的,他難道很帥很有錢?” “比你們家都厲害?那還真可惜伯父伯母不看錢的優點了?!?/br> 面對二個一臉好奇的閨蜜,梁沐兮笑著,開了個小玩笑:“有車有房,父母雙亡?!?/br> 大家都笑樂呵了,無論是聶博建那種裝出來的,還是其他幾個人的真情歡笑。 但薛傲陽只動著耳朵,沉默地聽著大伙的話題。 理所當然的。 “很帥很有錢”勾起了他這幾天的詭異習慣。 他又想到了衡景佑。 讓這種白富美說著高攀不起。 他思索著衡景佑外表那雕刻般的恍若天人,好像的確高攀不起。 但應該不至于…… 上次賓館那時候都讓他驚了一跳,這次總不會這么巧。 薛傲陽露出大白利牙,使勁兒咬著“白鮮”的外殼,面部用力得發皺,十分滑稽。 突兀的,他聽到了一聲,足足讓他全身冷熱交織。 “不開玩笑了,是我爸的同事,傲明的那個年輕老總,姓衡,你們可能沒見過他長什么樣,但他可不是什么老男人,看起來就跟我差不多大,不僅有真使力,長的更…從來沒有見過能給我這種感覺的人…打著酒紅色領帶的樣子……唔!” 梁沐兮露出了少女的一面,雙手輕撫著臉頰。 在意一個人是藏不住的,就算是想著人家都會慌手慌腳。 “砰!”天價海鮮的外殼如同子彈一樣甩到了墻上,砸出重重一響后,跌落到地上。 足足讓眾人都吃了一驚,大家聚焦到梁沐兮身上的目光挪到一旁。 只見薛傲陽一臉怔然。雙目睜到幾乎要瞪出來,似乎能聽見牙齒打顫的聲音,連著對方嘴角那些外殼灰子也在抖動。 那雙氣勢十足的劍眉沉到了谷底,兩邊幾近都連到了一起。 整張帥氣面龐刮出了千溝萬壑。 他的心底也猶如被什么堅硬刺物給刨開了深處,刨得千瘡百痕。 晦暗、怒意,破土而出。 而近在幾樓相隔的衡景佑腦中響起了奶嗝怪的怪異正經。 “剛才…男主屈辱值瞬間到了破表的程度,您難道真的有特殊的羞辱技巧?原來衡大人您真有高明的策略!真是恐怖如斯!我一直懷疑您在擺爛,是我小人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