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救救我?！?/br>
    快活不下去了……許秀清手不停地抖著，剛才那個人不知道給他下了多少量的藥，屏幕上的字模糊不清，連打給的人是不是段青都不知道“段青……啊……”他喘著氣，列性的春藥無時無刻不在摧殘他的神經。

    “在哪？”冷漠的聲音從話筒里傳出來，響在隔間里，莫名的讓人鎮定。

    但是完全不夠，許秀清堅持不下去了?！芭距笔謾C從手里掉下去了，暈倒之前許秀清還想著，下次一定先說出來地址在哪。

    地址難不倒段青，他很快就定位到了許秀清所在的酒店。

    “許秀清”段青在一個雜物間發現了昏迷不醒的許秀清，掉落在地上的手機正好卡在了門縫里，忽閃忽閃亮個不停。

    “許秀清”段青又叫了一聲，聲音有些僵硬，像是塵封多年的機器第一次運行。

    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一股腦的涌入鼻腔，讓半夢半醒的許秀清不停地皺著眉頭。

    “醒了，就別再裝睡了”

    房間里的氣氛說不上好，聲音就這樣冰冷地刺入耳朵里，許秀清艱難的睜開眼睛，血絲爬滿整個白眼球，看起來甚是疲憊。宕機的大腦在看到段青的那一刻，速度運轉起來，嘴角被吊起一個舒適的弧度，“呃”想要說些什么紅腫的嗓子卻讓他只能淺淺地輕吟。

    “是盛澤?！倍吻噍p輕吐出一個名字。

    許秀清的臉頓時白了個徹底，這個名字他聽過無數次。

    而盛澤是那盛華的小少爺，下藥的意圖不言而喻，既然你段青不識相，那就給你一點教訓看看。

    許秀清不想這樣給段青拖后腿，但是讓段青和別人結婚，他不要！

    “對。。對不起?！?/br>
    段青點煙的手頓了一下，突然想起病房不能抽煙，厭煩的揉了揉凌亂的頭發，語氣厭惡道:“有什么大不了的?！?/br>
    還沒等喜悅真正的到達心底，段青的話讓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段青說:“這種事你不是都習慣了嗎？如果你順著他我會更好做一點?！?/br>
    許秀清靠著墻，激動到整個人都在抖，剛才的擦身而過讓他整個人都不能自已，“哈哈”笑聲從指縫溢出來，彎曲的腿連一絲的勁都使不了。

    是什么時候開始的，就算想到段青的名字都會楞很久，見到面了更是連呼吸都是奢侈。

    “歲歲！”

    年幼的許秀清，趴在窗子前看著門前的轎車。光亮的滴滴車在那個年代是個難得的奢侈品，更是對這種到了好奇心最勝的年紀孩子有著難以剝脫的吸引力，許秀清的眼睛都要黏在上面了，小小的身體探出了大半個，急得大人差點叫破喉嚨。

    “許歲！”

    許秀清曾經名字還是許歲的他，閉著眼睛通紅個臉，不知道剛才站在車邊的那個小孩看到他這個慫樣子了沒有。

    像個順毛的小狗，許秀清紅著臉想。

    “聽到我說話沒有！歲歲！”許秀清緊緊閉著眼，漏出一條縫看到仍在氣頭上的mama，“我記住了！記住了！”

    許淼是溫潤的江南人士，難得的幾次生氣都使在了調皮的小孩身上。

    晚飯的時候，許淼把腌了許久的酸菜端出來，塞滿了一碗盆，推給許秀清，“歲歲送給奶奶?！?/br>
    “好！”許秀清舉起個手，積極的不行。

    懷許歲的時候許淼幸好靠得李奶奶的幫助，許歲才可以長得這么大，這么可愛。李奶奶老了，所以這些需要力氣都活許淼都包攬下來了。

    “奶奶！”許秀清蹣跚個步子，捧著一碗酸菜在大門口喊著奶奶。

    “奶奶在外面摘菜?！?/br>
    大門打開了，門后站著個比許秀清還矮半頭的小孩，下午的時候站在二樓沒看清小孩的樣子，現在這樣看比自己還矮一點，這么小能碰到門栓嗎？許秀清這么想著就說出了口。

    “……”小孩無聲的晃了幾下門栓，“可以?！?/br>
    “呃呃哈哈哈哈，開玩笑開玩笑”許秀清把碗端給小孩看，“我是來給奶奶送酸菜的?！?/br>
    他自顧自的走進大院里，這邊看看喊著奶奶，那邊喊著奶奶。

    “奶奶去原上摘菜了?！毙『⒂终f了一遍。

    “這樣啊?！痹S秀清蹲坐在木質的臺階上，轉頭對著坐在屋子里喝茶的小孩說話:“那我在這等著奶奶吧?！?/br>
    小孩沒做聲，許秀清撇撇嘴，晃晃腦袋，扣著手指，突然像是想起來什么似的抬起頭，跑到小孩面前湊的極進，“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叫許歲，歲歲平安的歲，我告訴你怎么寫，這樣寫”許秀清比劃著歲的名字。

    “好了?！毙『㈤_口打斷許秀清，“我學過字?！彼仓煨÷暤恼f。

    “那你叫什么??？”許秀清也不惱。

    “段青?！?/br>
    “段青??！”

    “嗯”

    “小青！”許秀清小小的腦袋里突然蹦出來電視上天天放的白蛇傳，小青小青的叫著。

    段青也不惱，只是說“沒人這樣叫我?！彼戎璧淖雠上駛€大人，許秀清看著段青想當哥的心霎時激動到了頂點。

    “小青，”許秀清皺著眉做著深沉的樣子，“我比你大很多，你叫我歲哥就好”

    “呀，歲歲來了??！”李奶奶嗓門很大，兩個孩子同時向門口看著，“來來來，奶奶我今天摘了許多才炒rou給歲歲吃好不好？”段青來的時候段爸段媽帶了許多的吃食足夠生長期的孩子補充營養，全家人搬去國外辦公，又怕段青出了什么事只好偷偷帶著段青去奶奶家住著。

    “奶奶！”許秀清很親李奶奶，沖出去在李奶奶身旁跳來跳去的，像個驪鶯蹦來蹦蹦去的。

    “喲！兩人已經認識了啊”李奶奶瞧見里屋的段青局促的坐在那。

    他很不適合和別人親近。

    “認識了！認識了小青！”

    “吼喲！還叫上小青了！”李奶奶把段青拉過來，攥著兩人的手，“段青啊，這是你歲歲哥哥?！崩钅棠炭粗@兩個這世界上最可愛的小孩，欣慰的笑出了聲。

    “來來來吃飯”

    “奶奶我吃完飯來的?！痹S秀清揉著飽飽的肚子，“來送mama腌的酸菜，然后沒看到奶奶就跟小青一起玩了?！?/br>
    “沒事，歲歲在奶奶這再吃點，小孩多吃點沒關系的?！崩钅棠绦Φ拇认?，佝僂著背往廚房走。

    “那好吧”許秀清舔舔嘴巴，不假思索就答應了。

    許秀清段青幫著忙收拾碗筷，桌椅板凳，等到香噴噴的rou擺在桌子上的時候，許歲的胃早已自動排空了。

    許秀清一年也吃不上幾次rou，結果段青剛來就能吃上滿桌子的rou了，段青可真幸福啊許秀清想著，看著段青白生生的臉蛋也帶上了艷羨。

    肚子明顯的鼓出來一個圓包之后，許秀清再也吃不下了，偷偷把堆成小山的碗推到沒吃幾口飯的段青面前。段青瞧著心虛的許秀清，又瞧了一眼面前的rou，默默地扒了幾口米飯，“我也吃不下去了”

    許秀清偷偷地拉了回來，揉著肚子和李奶奶說，“奶奶，我能把這個端回家給mama吃嗎？”

    李奶奶，站了起來，轉頭跟許秀清說“你等著歲歲，”說完從廚房端出來一盆的紅燒rou，端給他。

    “?。?！”許秀清嚇一跳，“有點多奶奶?！?/br>
    李奶奶以為是端不動的意思，飯也不吃了，端著個碗拉著許秀清就往他家去，奶奶身體很是硬朗，許秀清邁著小短腿差點沒跟上。

    許淼在門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等回過神來李奶奶已經走到跟前了，“許淼啊，過來，老嫲子做了點東西你收下來”

    許淼看清碗里是什么的時候瞪大了眼睛，連忙推脫，“這我不能要，我那點酸菜算什么啊?！?/br>
    “許淼！聽話，不是換來換去的事，你看你瘦的?！崩钅棠绦奶鄣目粗媲笆萑醯脑S淼。許淼剛到這個小村的時候大著個肚子，秉著遠親不如近鄰李奶奶把許淼的家務事全部攬著了，到現在歲歲都那么大了，李奶奶想著歲歲也就舒展了眉頭。

    許淼前半生活得那叫一個失敗，到最后在最好的年華揣著許歲來到了這個無依無靠的小山村，要不是靠著李奶奶她可能早就自殺了，看著面前這個人，許淼突然情難自禁轉過頭哭的不能自已。

    “歲歲去跟弟弟玩吧?！崩钅棠剔D頭和好奇的許秀清說著話。

    許秀清不懂為什么mama突然不說話了，但是小孩子玩心重一聽到玩字就撒歡的跑了。

    李奶奶順著許淼柔軟的頭發，嘆了口氣說道:“剛來的時候頭發都還是短的，現在都這么長了啊?！?/br>
    許淼哽咽著，“歲歲他和我一樣，這可怎么辦啊”

    “能有什么事啊，有什么事你阿姨我擔待著，大不了我跟歲歲在這里生活一輩子，這么個小活寶后半生可不愁嘍?！?/br>
    許淼抬頭看著李奶奶，思緒飄向了更遠的未來，喃喃道:“是啊，一輩子……”

    院子里一點燈光也沒有，許秀清心想著奶奶家的電走的真準時，每次在奶奶家偷看動畫片一到這個時候就沒有電了。

    等許秀清走到屋子里卻發現，那么大個小孩跑沒影了，繞著屋子走了一圈才看到一個蜷縮在角落里的一小團。

    “小青？”聽到熟悉的聲音段青才敢抬起頭，只是身體還在發抖。

    “怎么回事，你怕黑吶！”許秀清玩心四起，“怕黑可怎么辦才好啊，我們這小孩沒有怕黑的哎?！?/br>
    “我才不怕～”段青猛的站起來，“我不怕”，只是顫抖的聲音暴露了不止一點半點。

    許秀清笑出了聲，“那好吧，本來還想在這陪你的，不怕就算了?！痹S秀清作勢要往門外走。

    “我走了??！”又走遠了點。

    屋子里黑的靜的好似沒有人一樣，許秀清繞道大門口，“我真的走了啊”然后偷偷地悄悄地跑進了屋子門口，哎呀小青沒事吧，許秀清收著聲想著。

    頭頂上的燈吧嗒一聲亮了，許秀清下意識閉上眼睛，再往段青那一看，那個咬著嘴快把嘴咬出血，通紅個眼睛看他的不是段青又是誰？

    “小青，對不起?！痹S秀清咬著嘴巴，衣服退到一半悶悶地說。

    段青仍生著悶氣，背過去不理他。

    李奶奶剛回到家就察覺到這倆孩子氣氛不對了，說了半天話也只有許秀清干巴巴地答應。

    問不出個所以然，只好讓兩人自己去洗澡了。洗浴室很大，李奶奶肺不好所以家里人給蓋了個大浴室，立了好幾個噴頭，看起來就像是公共澡堂。旁邊倒扣著的就是平時許秀清用的盆，剛好足夠塞下兩個小朋友。

    見段青自己跑在淋浴頭下面沖水，許秀清看了幾眼，“你的雞雞好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