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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孕夫！雙胞胎……呃……我們……”麥克緊張得磕巴了一會兒，“大雪封路，羊水破了！我們在家分娩，第二個孩子是腳先出來，產夫暈過去了！現在該怎么辦！”

    “先生，您是說第一個孩子已經出生了，對嗎？”

    “是的，老天，他好好的，但是——”

    “好的，先生，您不要慌張，”電話那頭的女聲冷靜地說，“我馬上為您轉接?！?/br>
    “好的……好的……”麥克虛弱地答應著，一面輕輕拍打克里斯的面孔，試圖將他喚醒。男人急切地搖晃孕夫的肩膀：“小克，醒一醒！醒一醒！”

    “先生，胎兒腳先娩出，是嗎？”電話中換了一個聲音。

    “是的……”

    “您有設備能檢測血壓嗎？”

    “什么……我不……”

    “好的，沒事，忘了那些吧。先生，產夫現在清醒嗎？”

    “不，他暈過去了?！?/br>
    “好的，沒事的，先生，告訴我他的……”

    醫生問了點兒基本問題，一問一答中麥克漸漸鎮定下來，他的手不再顫抖，雖然依舊緊張，但至少多了點兒信心。

    “……救護車正在趕來，但積雪很嚴重，我們不能抱太大希望。我恐怕你得先試著接生。孩子的腳背向上，是嗎？”

    “是的，醫生?！?/br>
    “握住它的腳腕，好嗎，輕輕地往外拖?！?/br>
    “好的，醫生……”麥克吞咽了一下，第一次有些慶幸克里斯的昏迷，至少他不用看著堂兄如何嘗試著從他屁股里掏出孩子。他將手機設置了外放放在一邊，然后雙手握住孩子柔軟的腳腕。手中輕飄飄的、滑膩的觸感有點兒嚇著了他，麥克一時不知怎么用力才不會傷到孩子輕得好像不存在的腿骨。

    但拉出嬰兒的雙腿其實只需要一兩次用力，那紅撲撲的、蜷在一起的纖細雙腿就這樣伸展開，她的膝彎擠出孕夫的產門，將那柔軟的地方撐開，撐得更大，撐得那孕育著生命的身體在昏迷中顫抖，然后輕輕地，帶著許多透明的羊水掉落進麥克手中。

    “慢慢來，不要著急，先生。握住孩子娩出的部分……”

    “好的，她的大腿也出來了，哦老天……我……我的天……”麥克的聲音介于驚恐和欣喜之間。

    “好的，先生，這是個小姑娘對嗎，你早就知道了？”對面的醫生鎮定地和麥克對話，順便安撫他的情緒，

    麥克想起了產檢時的場景，b超機中兩個小小的影子，多么美好，多么充滿希望，他甚至露出一個小小的微笑：“對，一男一女，好孩子們……”

    “先生，她的臀部出來了嗎？”

    “是的，沒錯，之后呢，我繼續——”

    “不，握著她的腰，好嗎？輕輕地，請不要急著拉拽?！?/br>
    “好的，好的，我已經握著了?！?/br>
    “慢慢地拉一點兒，先讓她的一邊肩膀露出來，別著急，先生，她的肩膀快露出來了嗎？”

    麥克的雙手幾乎是裹在胎水里面，膩滑胎脂和他的緊張情緒都讓這雙手打滑、顫抖?！笆堑?，我快看到了——”

    “好的，先生，把手伸進去，好嗎？伸進產口，你要把她的胳膊先掏出來?！?/br>
    “什么？我——”

    醫生打斷了麥克的慌亂：“別緊張，先生，但是我們也不能太慢，你摸到她的手臂了嗎？”

    他右手的三根手指在濕熱的產xue中摸索——真難以置信，一個人的肛門可以擴展到這樣的大小——一根同樣軟軟的、柔韌的棍狀物劃過他的指腹。麥克遲疑著握住它，生怕將這孩子的胳膊弄壞了似的，輕輕地拉著它。好在羊水的潤滑十分充分，那碩大的肚子鼓動了一下，麥克就順著那力道往外一拉，出人意料地簡單，嬰兒紅撲撲的一根手臂就這么滑了出來。

    “是的！是的！它出來了！老天??！”麥克如釋重負地喊道。

    “很好先生，轉一轉孩子的身體，好嗎，讓姑娘的另一邊肩膀朝上?！?/br>
    “好的，好的……”對于一個新手來說這也很難，但之前的成功顯然讓麥克有了信心，他答應著，握著胎兒柔軟的，有一點兒臌脹的小肚子，他輕輕轉動那孩子的身體，甚至都不敢用力。醫生在電話里重復指導著麥克，滋啦啦的電流聲和潤滑的水聲同時鉆進麥克的耳朵，此時他是如此緊張、如此敏銳。

    身前的肚皮又蠕動了一下，孩子跟著子房的收縮又滑出來一點兒?！昂玫?，慢慢來……慢慢來……”麥克自言自語道。

    “另一只手臂，先生，不必緊張，我們都在盡力而為?！?/br>
    “是的……是的……哦……哦……看看你！看看你！哦！你出來了！真棒！”

    電話那頭的醫生好像也在微笑：“先生，很好，小心托著孩子的脖子，好嗎？我們最后把胎頭拖出來?！?/br>
    “呃……呃……”

    麥克驚訝地抬起頭，他身前那副孕體不安地扭動著，并非因為疼痛的生理作用，而是身體的主人正痛苦地按著他的頭。

    “老天！克里斯，你醒了！”

    “先生，產夫醒來了嗎？”

    “是的——哦，克里斯！我打通了急救電話，你的女兒馬上就就要出生了！”

    “嗯……我……呃——”

    宮縮甚至比神智更先回籠，克里斯的眉頭驟然蹙緊，身體的抽痛讓他反射性地用力——

    一潑羊水從腿間涌出，產道連帶著吐出胎兒漲紅的小臉，產門被撐得極大，克里斯忍不住又一個挺身，產xue中柔軟紅腫的嫩rou解脫似地推開其中的巨物，滑溜溜的液體失去了堵塞，一下就全部噴流出來。嬰兒柔軟的身體落在麥克的手中，她身上沾著白色的胎脂，輕輕揮舞著小手。

    麥克用柔軟的毛巾裹住孩子稚嫩的軀體，這紅撲撲的小娃娃比她哥哥長得更加瘦小，哭聲也更加孱弱。這時候天光微亮，已經是第二天的凌晨。

    “恭喜你們，”電話那頭的聲音也十分高興，“先生，您需要給孩子保暖，然后記得揉揉產夫的肚子，把胎盤排出來?！?/br>
    一直等到兩個小時后，遙遠的路邊才傳來救護車鳴笛的聲音。麥克和醫生們抱著孩子，推著醫療床，終于將產夫和嬰兒送上了去往醫院的路。他們虛弱、疲憊，但希望已經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