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修寅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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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幣的兩面各不相同。一面是荊棘薔薇,另一面是空白?;蛟S是還來不及刻上相應的圖騰,這樣的金幣攏共有四枚。 每一枚的一面都必定是荊棘薔薇。金幣上暗藏有小機關,只有摸到rou眼捕捉不到的銜接處,按照特定的規律稍稍扭動,規整的圓形金幣就能拼接出一把十字形狀的鑰匙。 坐在廊檐上的少年,五指指節來回翻轉著一枚精致的金幣。他似是很喜歡這游戲,雙眼專注的盯著來回翻滾的金幣。 身著黑色私服的丞相從下方走過,似有所感,抬起了頭來。 冷不丁,對上一雙漫不經心的沁著冷意的蔚藍色雙瞳。 少年唇角勾起,意有所指的笑里透著點不懷好意。卿離眉目清冷,唯有與他對視之人,才知曉那墨色眼底囚禁的熾欲。 有著過分纖細身材的少年,就算是只喜歡女人的男人也會忍不住的被他吸引。 看似瘦弱實則已經熟爛的冒出絲絲縷縷風情的成熟身體,白色的布料該是圣潔禁欲的。 那些布料卻如繃帶一般纏在他身上堪堪遮住那些私密部位。似拘束,又似放蕩的展示著自己年輕美麗身軀的每一寸。 漫不經心的俯視,微笑時流露出的冶艷瘋態似一把火,要將所有被他迷住的人,一同發狂的墜入欲海。 他的每一處都是風流的,寫好了誘惑的利器。 這樣的該是早就墮落糜爛了的,但絲絲縷縷的疏離、高傲、清貴就似融入骨血里的另一種詛咒。 他被深深割裂著,疼痛著、掙扎著,滿身鮮血,卻依然用著最純真浪漫不知疾苦的微笑誘惑著一切。 這份惡意里,飽含了對這糜頹世道的憤怒與絕望。 或許—— 殺戮是他對這世間僅有的善意! 慕修寅站起來一個輕躍平穩的落了地,仿佛這世間的法則在他身上統統失了效,那般的輕盈,那般的優雅靈巧,好似一片無足輕重的落葉,又似向往自由的翩躚羽蝶。 卿離轉過身來,慕修寅就落在離他不遠的明煌跟前。 身披玄色鎧甲的高大男人,沉默的俯視著面前的美艷珍獸。少年不知死活的沖他笑著,伸出手,輕拂過戰神染上風霜的眉峰。 所有人都以為少年會被丟出去時,戰神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 少年沒被扔出去,戰神也沒放手,氣氛一度詭異的僵持了起來。 卿離眸色微沉,抱臂走了過來。他的本意是分開那氣氛曖昧的兩人。 斜眸掃了眼唇角含笑眼神冰冷的丞相,戰神更快一步松了手,低垂下視線,好似渾身寫滿了忠順。 面對戰神眼底噙著的深意,少年沖面前這個從骨子里就寫著“不老實”的老實人輕佻一笑。 【祝福你!】 慕修寅冰冷的掌心拂過他雙眉,就像一只調皮的抓不住的鳥兒,逗弄夠了你,便沒心肝的蹦蹦跳跳的離開。 卿離被下了面子,但少年在他這里有特權。 即便自己險些喪命在這惡鬼手中... 少年好似只是單純的對面前這赫赫威名的戰神賜福,在無知無覺見攪亂一池風云后便瀟灑離去。 不知天高地厚,仿佛所有人對他的包容愛慕都是理所應當。 偏偏這樣糟糕的性子也叫人討厭不起來。 才回都城,慕修寅追隨太子的行為果不其然引起了明瀟的注意。在大殿內招來太子,明瀟直白的詢問了少年的來歷。 外邦小國送來的美人,孤身一人進入太子府,太子府可不是真的那么好混。然而在沒有旁人的助力下,居然千里迢迢追到了自己的太子身邊。 明瀟可不會愚蠢的以為那真是個單純孱弱的少年。 太子只得坦率相告來歷,明瀟高坐在皇位上,臉上始終掛著溫和的笑意。他柔聲問道。 “所以他是你在外求學時認識的小師弟?” “回父皇,正是如此?!?/br> 明瀟揮手示意兒子退下。 離開大殿走在出宮的路上,太子終于緩緩松了口氣。他不動聲色的抬袖擦拭眼角的汗水。 身為父皇親自教導出來的太子,父皇不怕他濫情,就怕他專寵。 回到太子府邸,少年正坐在自己的桌案前。太子有瞬間的心悸,悄悄走到專心伏案的少年身后,才見他拿著毛筆在細紙上涂畫。 【殿下!】 少年揚起脖子沖身后的太子含笑招呼,太子輕撫他的腦袋。 【怎么跑來這里玩?】 【她們說殿下喜歡會念書的人,我問了人,就找來這里學寫字啦!】 少年單純懵懂,對自己被陷害來到太子府重地一事渾然不知。太子卻從寥寥數語中感受到了太子府中旁人對這少年的惡意。 面對什么也不知道的心愛少年,太子自然不舍發火。那么這怒氣自然要有別人來承擔。 —— 更深露重,赤著身子的少年站在床下。他掃了眼華錦軟衾上熟睡的太子,彎下腰撿起灑落在地上的一件外套,隨意披在身上,便從桌上順走一壺酒去了外頭。 對著壺口抿酒的少年不見白日里的單純明艷,只剩下深深的疏離之感,在這月色下愈發顯得高不可攀。 少年抬起臉,遠遠的看向皇宮方向。 唇角微揚,卻是浸滿了毒汁。 “這大好河山,不做點什么掀起點風浪著實可惜。哼~我回來了,我回來向你們討債來了。呵呵呵~哈哈哈~陷在醉生夢死之中高高在上的你們...再享受些時日吧!” 少年用著純正的大夏語鬼魅般的呢喃道。 每一時,每一刻。莫不敢忘...這皇宮內的至尊夫婦對他所作的事。 一個為了后位將他視作交易的棋子,在她得償所愿后殘忍將他當作棄子拋棄。另一個對他...大概,那人早就忘了自己還有個正妻所生的嫡子了吧! 想想看,他同太子也不過差了數月。然而一個成了太子,一個卻只能茍且偷生。 茍且偷生??! 短短四字,卻飽含了他這些年來的血淚艱難。 他活著便是罪,所以就算離開了這里也跟被攆的狗一樣追殺的不得喘息。所有護著他的人都沒好下場,一一離開了他。 只要想到那些灰暗的年歲,就似有一股火要從靈魂深處冒出,將這都城內的所有人統統燒死。 所以他回來了! 從地獄里歸來,流光了人類的鮮血與溫度。以一介厲鬼之身,硬生生要讓這對父子,還有那女人墮入地獄。 即便是以獻祭自己為代價。 仇恨,支使著他要用最卑劣最臟污的手段報復他們。他們越是在意的,他就越要當著他們的面一點點毀掉。 口口聲聲說著禮義廉恥,那就...讓他這副血rou來撕碎他們的虛偽與引以自傲的面子。 哈哈哈~只是父子聚麀這種事怎么能讓這寡廉鮮恥的皇室中人難堪呢~ 當然是要...在他們最得意時,讓他們知曉一個睡了自己的親兒子,一個同自己的親弟弟有了不倫之情。 皇室之氣的確不是他能出手的,但要破這氣運卻也不是沒法。 那便是讓他們犯下上蒼也無法饒恕的重罪。 慕修寅再度吞咽下一口酒水,這軟綿綿的酒下肚混著興奮與詛咒,卻也燒的他面頰酡紅。 “什么禮義廉恥,不過是披著人皮的禽獸罷了。多了張花言巧語的嘴,說人話卻盡不干人事?!?/br> 慕修寅冷笑一聲,不過一座太子府內便如此手段下作勾心斗角,皇宮之內可窺一斑。 思緒又不禁飄遠。 短期內無法拉攏卿離為他們這一方出力,但這趟出行卻有意外之喜,這位傳說中被明瀟打壓的厲害的戰神,可不像傳言中那么忠誠。 面對帝皇的壓迫還如此隱忍不撕破臉,要么便是失了膽氣,要么便是所圖甚大??蓱鹕衲懬??這不是最好笑的笑話么。 慕修寅垂眸微一沉思。 ——如何將這淌渾水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