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回宗門
032:回宗門 天色已經晚了,絡繹看到村中也沒剩幾戶人家還有燭火,跟著那對老夫妻走的越來越靠近村中心,在一戶略顯高大的房子外停住,老頭子站在院子門口喊:“二哥!二哥開門!” 絡繹眉毛一挑,還是親戚,怪不得這么積極,很快里面有人出來開門,是個黝黑壯實的姑娘,看著年歲不大,卻長得一臉成熟,聲音粗噶的說:“四叔,咋這么晚來了?”邊說邊打開了大門。 “哦,是三丫頭啊,四叔帶了大夫來,這兩位來家投宿的客人是走坊郎中,快帶他們去看看你家里的病人?!崩项^子邊說邊和三丫頭一起往里走。 絡繹和宮楠若跟在兩人身后,他們這邊剛進屋子,外面又進來一個老頭子,絡繹借宿的那家老夫妻都叫他村長,而村長叫這對老夫妻四弟和四弟妹,絡繹和宮楠若也點頭示意,接著外面又跑進來一個姑娘,看著比剛才的三丫頭長得好看點,不那么黝黑壯實,聲音也更清脆一點,進來就問:“四叔怎么這么晚來了?咦,他們是誰?” 四叔說:“這二位是郎中,到四叔家中借宿的,二丫頭你不是撿了兩個病人回來嗎?讓他們給看看吧?!?/br> 這邊的二丫頭卻沒有說話,他盯著宮楠若的臉看呆了,絡繹看了二丫頭一眼不由覺得好笑,宮楠若確實俊美無雙,但這姑娘的眼神未免太露骨了,幾乎要撲過來撕衣服了,宮楠若倒是一臉冷漠,絡繹有心逗逗他們,站在宮楠若身后悄悄在他腰上掐了一把,手順著臀縫就摸下去了,雖然隔著幾層衣料,但宮楠若依舊受不住絡繹挑逗,瞬間面若桃花,眼含春水,看的對面兩個姑娘眼都直了。 村長看自己女兒盯著人家郎中看,推了自己二姑娘一把說:“你和三丫頭帶你們四嬸子先去你娘屋里,這里都是男人,看病也是男人的事情,哦對了,一會燒點熱水送到門口?!闭f完村長又沖著絡繹和宮楠若抬起手說:“兩位里面請?!睅ь^往里屋走了。 絡繹跟著進去,里屋有點黑,但床上躺著兩個男人卻看的清清楚楚,絡繹剛看清楚長相,立刻瞪圓了眼睛,他萬萬想不到,這兩個人會湊在一起,是裘御琉和牧君宜,而且兩人都身受重傷,絡繹更覺得稀奇,莫非……牧君宜也被阮安給迷惑了,成了阮安的胯下之臣?這可太不妙了,牧君宜身后是整個散修聯盟,勢力太過強大了。 絡繹頓時就起了殺心,但他又考慮到牧君宜這樣的身份,必定是有魂燈的,若是殺了搞不好會被散修聯盟的盟主牧盛源追殺,絡繹剛剛從追殺中逃出生天,他不想又被追的抱頭鼠竄,所以牧君宜可以不殺,絡繹就在考慮要不要給他下點毒什么的,廢了他的修為,但裘御琉這個人,絡繹是決計不會放過他的,既然遇到了就算裘御琉倒霉,想到裘御琉和阮安都是寸步不離的,那說不定阮安也在附近,絡繹立刻警惕起來了。 倒是不好當著這幾個凡人老百姓的面殺人,琢磨一下,絡繹裝模作樣的到床邊坐在小凳子上拉了牧君宜的胳膊把脈,其實是以靈力探查,他惡心裘御琉,根本不想碰他,只好選了牧君宜,發現他身上有濃重的血腥味,而且內息紊亂,絡繹猜測他們應該是相互拼殺導致的重傷,但絡繹有點搞不清楚為何牧君宜和裘御琉會這樣,聯想到阮安那邪門的功法,難道是裘御琉想抓牧君宜給阮安采補?但牧君宜修為比裘御琉修為高,所以他抓人不成,才會弄成這樣。 絡繹對兩個老頭子說:“他們傷的很重,我要為他們醫治,還請二老先出去?!?/br> 兩個老頭面面相覷,不知道為什么醫治病人還要他們出去,雖然疑惑也沒有多問,村長點點頭說:“勞煩兩位了?!贝彘L確實對這兩個傷者上心,因為他家里的兩個未嫁女兒,分別看上這兩個人了。 絡繹看他們走了才指著裘御琉對宮楠若說:“這人的道侶是我的師弟,但他是我的仇人,楠若,去挖出他的金丹,廢了他修為?!?/br> 宮楠若用看死人的目光看著裘御琉,二話不說走過去,雙手掐訣,而后五指成爪用力往下抓去,指尖泛著血紅色的光芒,刺破裘御琉的肚皮,在他丹田中抓出一枚閃爍華光的金丹,并攏手指一捏,金丹破碎。 昏迷中的裘御琉身子一陣抽搐,嗓子里發出嘶啞的痛呼,軟著身子下意識掙扎,但依舊沒有醒過來,宮楠若繼續掐訣施法,把裘御琉丹田絞個稀爛,而后靈力深入筋脈,連續斷他周身多處筋脈,算是徹底廢了裘御琉的修為,之后他問絡繹:“為何只是廢了他修為?何不殺了他,還要留他性命?!?/br> 絡繹勾起唇角詭異一笑說:“這人也沒少幫著阮安作孽,殺了他豈不是太便宜他了,讓他淪落為凡人,庸碌一生,活的痛苦不堪,豈不是過癮!” 宮楠若明白了絡繹的意思,低頭沉思片刻后,手中白光一閃,從儲物袋里取出一把匕首,直接了挑斷了裘御琉的雙腳腳筋,惡狠狠的說:“讓他像個廢人一樣活著,就當贖罪吧?!?/br> 絡繹會心一笑,宮楠若果然沒有讓他失望,隨后又覺得自己多慮了,宮楠若是魔道修士,如何會是那心慈手軟之輩,但在低頭看看牧君宜,絡繹卻有點為難了,到底該如何處置牧君宜還真是一時半刻拿不定主意。 宮楠若看絡繹猶豫,就要對牧君宜出手,絡繹攔了一下才說:“別,這人定有魂燈,他是散修聯盟的少主,而且不一定和阮安是一路的,先別對他下手?!?/br> “沒有萬一?”宮楠若不確定的問絡繹,他絕對不允許有人威脅到絡繹的安全,在心里決定要是需要解決這人,那就由他動手,有魂燈又如何,他可不怕。 絡繹記得當初在散修聯盟的時候,牧君宜也不太待見阮安的,現在他和裘御琉交合在一起,實在讓絡繹各應,但當初在天機城的時候裘御琉也確實幫過絡繹,絡繹決定先不對他下手,把他弄醒了再說,于是往牧君宜嘴里塞了一顆療傷丹藥,又運功助他催化藥力,沒一會牧君宜就睜開了眼睛,迷茫的看了絡繹片刻,張了張嘴沙啞的叫了一聲:“絡道友?” “是我,牧道友還好嗎?”絡繹看他認出自己,收回手淡淡的看著他問:“你怎么會于裘御琉混在一起?” 牧君宜反映了片刻后才疑惑的問:“裘御琉是誰?” 絡繹指了下旁邊示意牧君宜去看,牧君宜轉頭看到裘御琉,立刻手中摸索起武器來,眼中滿是恨意,沙啞著嗓子說:“這個jian賊!” 絡繹疑惑,“牧道友別亂動,你有傷在身,到底怎么回事,不妨先告訴我?!?/br> 牧君宜深呼吸一口氣才說:“我外出辦事,這個人在麓山城尾隨我,而后突然出手偷襲,我一時不防,被他傷到,我逃了幾日因為有傷在身被他追上,我們廝殺一場之后雙雙受傷昏迷,后面大約是被你們救了?!?/br> “不是我們救了你們,是這山里的村民救了你們,我們不過是恰巧遇到你們?!苯j繹解釋了一句,大約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裘御琉想幫阮安抓人采補,牧君宜倒霉被他盯上了,若是如此絡繹就不打算在對牧君宜出手了,讓阮安多一個仇人也好,絡繹把裘御琉的身份和阮安干過的事情對牧君宜細說一遍,告訴牧君宜裘御琉抓他打算干什么。 牧君宜氣的咬牙切齒,這簡直是奇恥大辱,他惱恨的就要殺人,“無恥狗賊!我定要取他性命!” 絡繹安撫道:“牧道友息怒,我們已經廢了他修為,挑了他腳筋,讓他如同一個廢人般活著,豈不比殺了他痛快?!?/br> 牧君宜點點頭說:“如此甚好?!倍蟾屑さ目粗j繹,掙扎著起身施禮對絡繹說:“多謝絡道友出手相救?!?/br> “牧道友客氣了,當初在天機城你也幫過我的,就當我們扯平了吧?!苯j繹笑了一下側身躲開他的禮。 宮楠若悄悄回到絡繹身邊,這個醒來的人是金丹后期大圓滿修士,而且似乎即將碎丹凝嬰,這樣的半步元嬰實力強悍,宮楠若怕他突然暴起傷人,絡繹修為太低,筑基中期如何能抵擋得住,所以宮楠若才到絡繹身邊保護他。 絡繹知道宮楠若的心思,他沒有什么太明確的表現,心里已經決定不再插手這件事,他想做的事情做了,其他事情與他無關,若是牧君宜要殺裘御琉,那也是他們之間的事情,絡繹拿出一瓶療傷丹藥,放在床邊說:“牧道友好好修養,在下就告辭了?!?/br> “多謝絡道友施以援手,在下日后定當報答?!笨粗j繹毫不猶豫的離去,牧君宜動了動唇想說什么,最終還是閉上了嘴巴,陷入深深的沉思中,而后他眼神陰鷙的看向另一邊昏迷的裘御琉,這人行為卑劣,他早覺得那阮安不對勁了,竟是修習魔道功法,肆意劫掠正道修士采補,若在被他遇到,定要取他性命。 絡繹和宮楠若在外面和村長說了情況,只說其中一人已經醒來,另一人傷勢太過沉重,也許短期不能蘇醒了,而后絡繹和宮楠若回到借宿的人家休息,次日一早就離開了。 絡繹在附近搜索一天都沒有發現阮安蹤跡,確定了他和裘御琉沒有在一起,這才放心離去,有宮楠若這個金丹期修士,他們趕路的速度快了很多,于三月后絡繹回到玄天劍宗,先把宮楠若安排在不遠的幽云城中,當初曲暖買下的宅子里,絡繹發現金陵閣內大師兄白之然和二師姐鐘黛蕓都在,但謝意傾不在,問了白之然才知道,謝意傾和曲靜晩出門找他去了,絡繹趕緊給曲暖發了傳音符告知自己已經回到宗門。 曲暖急匆匆趕到金陵閣,一把抱住絡繹,他聲音都顫抖了,“你個騙子!說好了兩月就歸的,如今都兩年多了,你想要我的命嗎?” 絡繹被曲暖抱在懷里,是他非常熟悉的溫暖的氣息,絡繹回抱一下才說:“抱歉,我遇到點事情耽擱了,你還好嗎?” “不好,想你想的要瘋了?!鼻еj繹不放手,思念之情無法言喻,他再也不要和絡繹分開了。 絡繹拍了拍曲暖的背安撫他,“好了好了,我回來了,別難過了?!备杏X到脖子濕濕熱熱的,絡繹有點無奈,也知道是自己長久不歸,曲暖想他了。 絡繹以為距離太遠沒辦法給謝意傾傳信,曲暖卻說:“我父親帶著遠程聯絡的法器,我可以告知他這邊情況,很快謝師叔他們就會回來了,你放心?!?/br> 如此絡繹也就放心了,曲暖又問起絡繹到底遇到什么事情耽擱這么久,絡繹覺得有些事情不太好說,比如他和謝意傾跟蹤阮安的事情,還有他遇到宮楠若的事情,絡繹猶豫片刻后還是覺得其他事情說不說無所謂,但宮楠若的事情他還是應該給曲暖一個交代的,就詳細說了過程,包括他萬不得已把宮楠若帶進靈玉空間,和他睡了宮楠若的事情。 絡繹本以為曲暖會生氣,沒想到曲暖在意的并不是這個,而是緊張絡繹被化神期修士追殺的事情,擔憂的上下打量絡繹,在他身上摸索起來,絡繹任由他檢查一遍才說:“傷早就好了,你別擔心,不過……你不生氣我和宮楠若的事情嗎?” 曲暖搖搖頭說:“是有點吃味的,但若不是他拖了一下化神期修士,你也不能順利逃脫,我就不計較這件事了,你以后不要在和他有過多交際就好了,我們可以多給些靈石法寶謝他?!?/br> 絡繹面色怪異起來,曲暖會這么說他一點也不奇怪,“已經沒辦法了,我不能拋棄他,不光因為救了我的事情,他和我簽訂了主奴契約,而且,我占了他身子,還有一些你不知道的理由,無論如何也不能拋棄他了,他已經是我的責任了?!?/br> 曲暖聽的心里發涼,“什么……我不知道的原因?什么叫他是你的責任?”曲暖心痛起來,又不是女人,莫非懷孕了不成,如何就是絡繹的責任了。 絡繹又把關于自己修煉法功改造了宮楠若身體的事情和曲暖細說一遍,之后才對曲暖說:“他身體變成那樣都是因為我,甘愿和我簽訂主奴契約,我如何能拋棄他?” “那你、打算如何?你要拋棄我嗎?”曲暖木然的面色上雖然看不出什么,心里一陣的疼痛,早知道絡繹出門一趟會發生這么多事情,當初他應該死活都跟著,不放絡繹單獨出去的,如今倒是叫旁人鉆了空子,在絡繹心里占有一席之地了,還有就是主奴契約的事情,當初他也要和絡繹簽訂的,絡繹沒有答應他,如今想想真是后悔之極。 絡繹沒想過這些,他是真的不會傷害曲暖的,現在曲暖一副只要絡繹敢說不要他,他當場哭給絡繹看的樣子,絡繹就有點不自在,他和宮楠若的事情,也是傷害了曲暖吧,絡繹有點別扭的把臉轉開,剛要說話,曲暖已經難過的受不住,一下子撲過來緊緊的抱住絡繹,對他說:“你別不要我,我管你其他的事情,也不管你和別人相好,你別拋棄我好不好?” 絡繹能感覺到宮楠若的顫抖,他也抱住曲暖說:“我不會拋棄你的,若是……你不能接受,我也不會怨你,還是可以做朋友的,若是……” “不不!我不要和你做朋友,我就是要做你的愛人,我這么愛你,你不能不要我!”曲暖一邊親吻絡繹的耳朵一邊說,反正他就是不要離開絡繹,就算有別人也無所謂。 “好吧,我知道你的心意,你放心,我不會不要你的?!苯j繹更覺得有點對不起曲暖,在他耳邊嘆息著說:“曲暖,是我對不起你?!?/br> “別道歉,你永遠不需要對我道歉?!鼻?,若是自己一定要追究絡繹和宮楠若的事情,那一定不會有什么美好的結果,還不如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含混過去算了。 兩人靜靜的抱在一起,在絡繹離開兩年的金陵閣內房間里,曲暖求歡的時候絡繹拒絕了他,絡繹已經知道絕陽烈焰第三層的厲害,他不想在弄一個陰陽之體出來,責任太重大了,就算他自私一次好了,和曲暖仔細說了關于他功法的事情。 “難道你打算以后都不碰我了嗎?”曲暖有點不敢置信,首先是詫異絡繹說的功法會對他造成的改變,但他更不能接受從此后絡繹再也不碰他。 絡繹有點為難,但還是點了點頭,他確實改變了原來的想法,暫時不打算碰宮楠若以外的人了,畢竟會造成的后果有點嚴重,不是怕對方承受不了,而是他不想在擔責任了,就像宮楠若,已經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拋棄的人了。 曲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那怎么行,以后永遠都不碰我那跟不要我有什么兩樣!我不同意!不就是身體有改變嗎?變就變,我不怕!”不碰他卻碰宮楠若,曲暖是傻了才會同意,愛人之間歡好也是維系感情非常重要的事情,若是絡繹以后都不碰他,那他們的關系會越來越疏遠的。 絡繹依舊搖頭,他真的不是怕曲暖不能接受,是他自己不想擔責任,身體改變這件事情太嚴重了,和單純睡一下是不一樣的,絡繹說:“你別沖動,我自然有我的原因?!?/br> 曲暖才不管什么原因不原因的,他就是不要當個菜戶,正好兩人抱在一起,干脆就扯絡繹的衣服,邊扯邊說:“你別想不要我,我不會給你機會離開的?!庇帽M一切手段留住心愛的人,曲暖對這一點無比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