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中秋月圓同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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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時分,孟飛舟正在舞臺后面調弦,他彎著腰,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樂隊里的人陸陸續續拎包走過,孟飛舟才勉強抬頭看了一眼,略帶迷惑地看向鼓手,用一個皺眉表述了自己的疑問:走這么早? 暴脾氣的鼓手先是一愣,她一瞬間以為自己記錯了日期,然后打開手機再確定了一下。 中秋節。 鼓手豎起手指對著孟飛舟豎起了中指,表示:你媽的。 孟飛舟:? 他剛剛進行完下午的工作,這酒吧在白天會作為廢棄工廠風格的咖啡館營業,會請孟飛舟他們來彈幾個曲子當背景音樂,到了晚上他們就原地切換成酒吧的駐唱樂隊。 這樣將樂隊再利用的方式顯然十分不為顧客著想——樂隊里的人大多是搖滾出身,讓他們認認真真地彈點輕舟小調是不可能的。 但是好在孟飛舟嚴格來說算是唱情歌出聲,讓他隨便扒拉下琴弦來點甜蜜蜜的調子總是沒問題的,而孟飛舟自己也不介意多打一份工。 自從孟飛舟此前那首一唱成名之后,他在酒吧就變得頗有名氣,有時即使是白天也會有粉絲跑到咖啡館里來坐著,以求一瞥孟飛舟的容顏,看看到底是什么樣的悶sao帥哥能唱情歌唱到女孩子哭出來。 孟飛舟也逐漸習慣這樣下午彈彈輕音樂、哼兩句的工作,然后等著晚上的主場。 暴脾氣的鼓手把關節摁得咔咔作響地走了過來。 “想不明白大家這么早回家是不是?”她錘了孟飛舟一拳,“今天中秋啊混小子!你不用回去陪你弟?” 孟飛舟作為沒有自知的弟控,只與樂隊里的兄弟姐妹們處了一周,就讓每個人都知道他家里有個嗷嗷待哺又乖巧懂事的寶貝弟弟叫“一漠”。 孟飛舟猛然一驚,才發現自己打工忙得都糊涂了。 以前劉一漠還小的時候,孟飛舟幾乎每天都需要跑回去陪著,去拳館也都是帶著小祖宗的,但是自從彭陽來了之后…… 好像就不再需要他這個哥哥陪在身邊了。 想到這里,孟飛舟那張本就冰塊一樣的臉顯得更臭了些,rou眼可見地有些失落。 鼓手:“怎么?和你弟吵架了?” “沒?!泵巷w舟嘆了一口氣,“打工之后和他說話變少了?!?/br> 孟飛舟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語氣里有些酸酸的——并非吃醋的泛酸,更像是遠遠地看著梅子,吃不到時心里生出來的惆悵,卻又覺得自己在遠處看著就好了。 既像思念,又帶著股放棄的味道。 鼓手臉突然皺了起來。 她總覺得孟飛舟這種態度好像有點熟悉。 唱那天晚上他好像就是……這個逼樣的? 即使是直來直去的鼓手小姐也斟酌了一下,沒有立馬問出口。 但顯然她沒能壓住自己的八卦之心。 她問:“你是不是,喜歡你弟???” “…………” 孟飛舟挑弦的手一抖,整個人仿佛宕機一般原地停滯,整整兩分鐘沒有動彈。 有的人什么話都沒說。 但是又什么話都說了。 鼓手:原來如此。 鍵盤手:原來如此。 女主唱:原來如此。 貝斯手:“原來如此~” 貝斯手被女主唱摁到地上揍了幾下,發出幾聲“嗚嗚”之后便被拖到角落不見了人影。 “咳?!惫氖中〗隳樕蠋е┪⒚畹南訔?,又不像平時那般暴躁了,她看了一眼孟飛舟,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今晚不唱了,早點回家?!?/br> 孟飛舟:“晚上沒場?” 鼓手深吸一口氣,她努力忍住不要對一個深陷禁忌之戀的、一看就不討人喜歡所以很大可能告白失敗的、起早貪黑很負責任的男人太苛責。 “晚上有場,但是我們樂隊放假,懂嗎?!惫氖忠蛔忠活D的說,“老、娘、今、天、不、上、班!回家陪人去!” 工作是做不完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總有要休息的時候。 那么,完全可以是中秋節這樣要陪家里人的日子。 “那行?!泵巷w舟點點頭。 鼓手被孟飛舟的輕描淡寫徹底激怒了,她狠狠地拍了孟飛舟肩膀兩下,發出震天響的砰砰聲,然后眼神復雜地看向孟飛舟。 她的臉上四個大字:恨鐵不成鋼。 鼓手:……媽的!活該追不到人! 孟飛舟:? “散了散了,下班!” 鼓手憤怒地說出大家都最喜歡聽的句子。 ………………………… 鼓手小姐姓徐,單名一個立字。 徐立。 聽著就不像個普通小姑娘。 徐立與孟飛舟走在路上,沉默與尷尬蔓延在二人之間。 “喂,說點什么,”徐立左邊手握著拳頭,右邊手拎著一袋子與她的煙熏妝十分不搭的蘿卜。 她可不想和欠揍的孟飛舟就這樣走一路。 “……”孟飛舟眼神死地想了想,“好巧,你也走這條路?!?/br> 徐立拳頭上青筋暴起。 “我順路買點菜回家?!弊罱K徐立沒有生氣,以往深夜她都是急匆匆打車回家,但是這次下了班的她變得柔和不少,步伐慢悠悠地。 只不過她的作風倒還是一副我行我素的樣子,走在路邊遇到菜攤子就挑挑選選買點菜,也不對孟飛舟說什么,而孟飛舟也是在旁邊跟著一起買菜,手里拎的絲毫不比徐立少。 既然是中秋月圓,那么做一大桌子菜似乎就是必要的。 孟飛舟剛開始挑菜還有些摳摳搜搜,從小苦過來的習慣讓他買什么都是緊著二人份的買,自己的那份還得縮水點兒,這樣才能省下來錢。 但是孟飛舟一想到還要考慮彭陽和羅爾夫的分量時,他才反應過來自己拿著彭陽給的生活費。 剎那間,一股自信便填滿了窮小伙子的脊梁骨。 雖然說用其他男人的錢來買菜這件事,似乎有礙孟飛舟的尊嚴,但是同為血仆兄弟的身份又讓孟飛舟很快將這個事情拋到腦后:彭陽嚴格來說不算“其他男人”。 最起碼,彭陽的錢就是劉一漠的菜錢。 徐立:“這個芝麻菜不錯?!?/br> 孟飛舟大氣地抓了一把芝麻菜進菜籃里。 徐立:“中秋節是不是該喝點飲料……” 孟飛舟哐哐拎了兩大瓶橙汁。 徐立:“牛rou肥,燉來好吃?!?/br> 孟飛舟抬手就買了三斤牛rou。 徐立一臉震驚,“你弟胃口這么好?” “還有別人?!泵巷w舟回答著,眼神又有點飄忽。 他在想彭陽。 孟飛舟的腦海里出現著彭陽抱著弟弟進學校的樣子。 【真好啊?!?/br> 這樣的感慨出現在孟飛舟心里,他周圍的人好像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黑暗籠罩著他。 【真好啊?!?/br> 孟飛舟嘆了一口氣,他內心空落落的。 與其說嫉妒,不如說畏懼去與之比較;與其說羨慕,不如說孟飛舟心生退意。 孟飛舟并不擅長照顧人,他既不像同齡人那樣能與一漠說笑,也不像真正的父親一樣可以給一漠安全感。 他更像個狼狽地卡在中間的半吊子,兩頭都做得不是很好。 就連所謂的“會做飯”,也只不過是因為孟飛舟的母親早年用廚藝給他留下了很美好的回憶,所以這成為了孟飛舟傾其全力做到極致的事情——他知道有人在家里做好吃的等著自己的感覺,盡管孟飛舟自己無法再回到那樣的故事中去,但是劉一漠可以。 離開了飯桌,孟飛舟甚至不會與劉一漠相處。有時候孟飛舟帶著劉一漠去拳館,偶有些打拳的哥們兄弟會逗劉一漠笑,引得孟飛舟看個半天,想學。 大部分時候,他學不會逗弟弟笑。 既然彭陽已經將劉一漠照顧得很好了,那么…… 【真好啊?!?/br> 孟飛舟的眼神漸漸暗淡下去,沒了什么光亮。 “你要買酒不?”徐立推了推他。 “嗯?” “這個?!毙炝⑴踔黄款伾宀拾邤痰钠鹋菥?,粉色、橙色、金色的亮片貼在瓶身上,讓人一眼看了就有好心情,“醉了就好告白了?!?/br> “嗯……嗯??” 孟飛舟聲調一揚。 他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想起了當時讓弟弟親自己臉龐的那個夜晚,在他看來那就是一種告白。 而劉一漠真的親了…… 孟飛舟老臉一紅。 “你弟酒量怎么樣?”徐立自己拿了瓶酒放在籃子里,沒有去看孟飛舟的表情,因此也錯過了他臉紅的樣子,“可別把人家灌醉到睡著哦?” 孟飛舟認真地考慮著血族的身體情況,在大概地回憶了一下血族對液體的超強代謝能力之后說: “應該不會喝醉?!?/br> 徐立:“……這么牛逼?” “啊,麻煩?!毙炝⒋直┑靥袅似慷葦岛线m的紅酒,強塞到了孟飛舟懷里,“那你把自己喝醉了然后借酒壯膽吧,天天慫著可不行?!?/br> 孟飛舟拿著酒瓶竟是難得地生出了不知所措的情緒,甚至有些忐忑。 “這能行嗎?” “不能行也試試好嗎!你個慫蛋,我還以為上次你唱完歌回去就告白了!”徐立再度捏緊了拳頭。 孟飛舟:…… 實際上雖然沒有告白,但是索吻成功了。 孟飛舟自己也不知道這算怎么回事。 “萬一被拒絕怎么辦?” 徐立十分有經驗地教育:“那就破罐子破摔強吻上去!俗話說床到橋頭自然直?!?/br> “船到橋頭自然直?” “不,是床?!?/br> “…………” …………………… 最后,孟飛舟莫名其妙地買了兩瓶酒,這讓他有些懷疑徐立是不是在私底下有一份超市導購的工作。 【我買這個酒該不會她有提成吧?】 孟飛舟思考。 盡管如此,孟飛舟也還是一路跟著徐立買了不少的東西。 用來哄小孩子的蜜桃味的小蛋糕;劉一漠喜歡的冰淇淋;一盒月餅;三斤排骨五斤火鍋魚丸;傻小孩比如彭陽最喜歡吃的半成品炸雞…… 以及一束玫瑰花。 孟飛舟在看到玫瑰的時候先是一愣,遲疑許久之后決定不買,還是徐立一邊揍他一邊把他拉回來的。 徐立:“一支有點土,兩支有點怪,買一束送人是沒有問題的!誒老板再來點滿天星點綴一下呀,我們買這么多你不得送點?哎呀幾塊錢的事情,我們多買幾枝玫瑰你送點滿天星好吧?……孟飛舟你丫的欠揍吧!一百多的冰淇淋說買就買了,你這玫瑰不也是送你弟的嗎,有啥貴的!” 她這樣說完,孟飛舟便十分安靜地接受了買玫瑰花一事。 以至于最后,孟飛舟拎著大包小包地走回家,活像個給妻子準備了許多驚喜的老公一樣。 一開門,齊刷刷三只眼睛看向孟飛舟,嚇得孟飛舟急忙把本來就放在背后的玫瑰花束直接拿遠,四下看了一眼,干脆藏在玄關的花瓶后面。 他還沒有勇氣當著幾個人的面掏出個玫瑰花來跟劉一漠告白。 劉一漠、彭陽正在啃月餅,一看到孟飛舟都是湊了上來。 “哥今天吃什么!”劉一漠眼睛閃閃發光。 “哥今天吃什么??!”彭陽比劉一漠還激動一點,說著說著口水就流下來了。 “??誰和你哥!”孟飛舟推開湊上來的彭陽,然后把月餅遞給劉一漠。 劉一漠看著月餅沉默不語。 彭陽似乎是餓極了,他對著孟飛舟直接點開了血仆交流的頻道,展開只屬于劉一漠的血仆們的私密對話。 彭陽:“本來我準備今天點外賣的,想在旁邊餐館訂了一大桌子菜?!迸黻柕谋砬槭謴碗s。 “然后呢?!?/br> 彭陽:“然后那家菜館今天人滿,不做外送了?!?/br> “哦?!?/br> “哥,我餓……” 強烈的饑餓信號傳遞到孟飛舟腦海中去。 彭陽欲哭無淚。 從來沒有和那么多人一起過過中秋的他哪知道人間疾苦,下午去館子看的時候才發現已經人滿為患了。 彭陽想要在老婆面前耍帥一次的計劃正式宣告破滅,并且本就因為被劉一漠狠狠地摁著cao到腿軟,所以彭陽更是饑腸轆轆到不行,一邊啃著冰冷的月餅一邊在心中想起了孟飛舟。 孟飛舟——他的血族兄弟、不知道為什么遲遲沒有出手競爭的情敵、做飯十分好吃、從打掃衛生到下廚都信手拈來就是不太會用洗衣機的永遠的男mama…… 哦,偉大的孟飛舟先生。 彭陽的肚子每餓一分,就更想孟飛舟一分。 而劉一漠的理由則要簡單許多:中秋節+孟飛舟回家。 這似乎就是一個讓受寵的弟弟開心雀躍的幸福公式,預示著會有好吃的、會比平時熱鬧些。 孟飛舟看著兩個小屁孩亮閃閃的眼睛,又看了一眼在客廳角落里默默注視著自己的羅爾夫大叔。 羅爾夫舉起冒著熱氣的杯子打了個招呼,用眼神示意:芝士土豆餅,親愛的。 “……等著?!泵巷w舟嘆了一口氣,然后挽著袖子進了廚房,引來三個人發出歡呼聲。 …………………… 羅爾夫今天表現得格外不同,他早早地換了一身得體的西裝——并不像當時來見劉一漠那樣正式,而是一身木棕色,更老的款式、更經典、更像個……老爺子。 甚至羅爾夫沒有再拿著他的那堆、、看個不停,而是捧著本從劉一漠枕邊順來的粉紅色封面的愛情,看得嘖嘖稱奇,一副十分輕松的樣子。 “大叔今天好像很開心,有什么好事要發生嗎?”等待開飯的劉一漠靠在羅爾夫旁邊問,他正在給羅爾夫找。 “哼哼?!绷_爾夫一臉驕傲地說,“今天我兒子接我回去過中秋?!?/br> “哦!”劉一漠聲調提高了幾個分貝,“璘要來玩嗎!” “嗯,一起吃個飯,哎呀你哥的手藝還是可以?!绷_爾夫悄悄咽了咽口水,然后掩飾性地擺弄了一下領帶,“吃完飯他接我回去住一天,今天就不給你布置血族作業了?!?/br> “歐耶!” 自從羅爾夫住進彭陽家里以來,每天都會一邊看書一邊教劉一漠一些小東西,有時候是血族的律法或禮儀,有時候是如何使用身體中的力量,盡管進度不快,但是每天都會有一些繁瑣的訓練過程。 “不過大叔,為什么是要等璘來接呢?” 劉一漠好奇地問。 “因為中秋就意味著滿月,我爹走在路上容易被夢魘強jian到懷孕,所以他不能自己行動?!币粋€聲音從門外傳來,早就與劉一漠結下深厚共父情誼的璘直接走了進來,他手上還提著一盒月餅,身后跟著兩個身著風衣的亡靈騎士。 骷髏架子中填充著謎一樣的綠色物質支撐起了它們的身體,衣物與鎧甲混合在一起遮蔽著駭人的身軀,它們胸腔處不停運轉的心臟替代品——圓形的亡靈動力爐正運轉著,在遠處還能看到兩匹停在機動車位上的骷髏馬。 亡靈騎士的突然到來讓孟飛舟和彭陽兩個血仆如臨大敵——獵魔人們作為契約合作方,實際上對入駐X市的血族來說已經算是友軍,但是亡靈騎士則完全屬于另一個物種了。 有時候非人種族與非人種族之間的斗爭會來得更為激烈。 在璘與羅爾夫的介紹下,兩個大男孩血仆才接受了“這是自己家小祖宗的教父的戰友/家屬”的概念,找了找合適骨頭腳丫的人字拖給他們穿。 璘在劉一漠復雜的眼神中把月餅送了出去,然后熟門熟路地給自己倒了杯水。 “老爹你穿那么厚不熱?”璘說。 羅爾夫一愣,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膝蓋,十分鄭重地說:“今天過中秋?!?/br> 家人團聚,也就意味著要回家過。 雖然羅爾夫的外貌不會老去,甚至性格也顯得有些年輕,但是這個時候就顯得非常老派而固執了,尤其是拍膝蓋生氣的動作像極了個老頭子。 突然,羅爾夫意識到了什么,他看著當年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兩個亡靈騎士兄弟,問:“你們怎么來了?!?/br> 璘憤怒地往羅爾夫的嘴里塞了個月餅,咯得羅爾夫牙齒一疼:“老爹你清醒一點,月圓之夜逢魔之時,你不陪著劉一漠還想去哪里過??!” 月亮越圓,魔力就越充盈,暫且不論外界的東西,這個時候也是新生血族很容易“發情”的日子。 與其說是“發情”,或許稱之為“饑餓”來得更合理。 大多數初生的血族會在第一次月圓之夜時迎來成長,對能量需求激增的同時也會伴隨著魔力的瘋漲,是十分危險的情況。 在必要的時候,無論是強行遏制血族的獵食行為,還是讓自己成為儲備糧以供新生血族使用,都是“教父”需要考慮的手段。 “而且最近不是夢魘家族還內亂……”璘跟羅爾夫使了個眼色,讓羅爾夫徹底霜打的茄子一樣,焉了。 “那我去換衣服?!绷_爾夫灰心喪氣地躺在床上,嘴巴說著要去換衣服,卻根本不動彈,一副沒力氣的樣子。 早就習慣老爹在關鍵時候會掉鏈子的璘不以為然,他忽視著羅爾夫發出的唉聲嘆氣,然后給劉一漠介紹著兩位亡靈騎士,一邊吃著月餅喝著茶。 然后璘的牙齒差點被月餅硌碎出一個口子。 璘:“?” 劉一漠拿起一塊月餅,示意璘仔細看,然后他用力咬了一下。 血族牙齒與月餅碰撞出火花來。 璘:“??” “五仁的,咬不動?!眲⒁荒÷暤卣f,悄悄地把彭陽、孟飛舟和璘買的三盒五仁月餅都推到角落里,再蓋上一張黑布,認真地雙手合十拜著,口中念念有詞:“阿門……” 璘的嘴角抽了抽。 在正式宣告五仁月餅的死刑之后,劉一漠快樂地從冰箱里拿出一大桶冰淇淋來,與璘分著吃。 彭陽:“我也要我也要?!?/br> 劉一漠:“會感冒的!被cao漏尿的人不能吃冰淇淋!” 彭陽:“喂!” 璘:“?!?/br> 正在燉rou的孟飛舟似乎發現少了什么,一聲怒吼從廚房傳來:“劉一漠!把冰淇淋放回來!快要吃飯了!” …………………………………… 蒜香排骨、酥皮黑椒牛rou鍋、蒲燒茄子、青檸蝦滑、芝士土豆餅、蒸魚……一桌子熱氣騰騰的飯菜,男人們又幫忙開了酒、倒了橙汁,熱鬧得像是過年一樣。 添了飯,劉一漠十分乖巧地坐到孟飛舟和彭陽中間,然后又被孟飛舟給換到羅爾夫旁邊去坐著。 “開飯!”劉一漠饞得流口水。 “來,大家聚一起不容易啊?!北緛碜铕I的彭陽也許是餓過了,也許是社交牛逼癥犯了,他舉起杯子頗有一副想說點什么的樣子。 “……”只是血糖供應不足的他舉起杯子才發現,好像沒什么好說的。 說什么? 祝第一屆血族&教父及其家屬聚餐成功? “中秋節快樂啦啦啦啦!吃完飯我們去看月亮吧!”劉一漠搶過彭陽的杯子,然后和璘碰了一下,便當做是血族與獵魔人擊了個掌,成為大家動筷子的信號。 亡靈騎士們各自捧著一個往外冒綠煙的碗,食物進去之后被融化成不同顏色的氣體,再被它們吸進亡靈動力爐里。 整個過程看得劉一漠好奇心爆棚,他一邊被彭陽塞著吃的一邊和亡靈騎士們搭話,被兩個軍人亡靈講的故事給聽得一愣一愣的。 像劉一漠一樣忘記吃飯的人還有一個,那就是在原地喝悶酒的孟飛舟。 做了滿桌子菜的孟飛舟并不覺得累,又或者其實累到不行了,他只是呆呆地看著劉一漠,一邊喝著酒杯里自己買的葡萄酒,一不小心就喝了個精光,然后又給自己倒了一瓶。 劉一漠在熱鬧的氛圍中笑得非常開心,絲毫不見那種宅家避世的氣質,也許是他生來就擅長與人聊天,以至于反而和兩位剛認識的亡靈騎士們聊得最是投入,甚至羅爾夫都不好插進去,只能在旁邊一邊偷偷把芝士土豆餅吃光了,一邊被璘悄悄地用腳踢。 孟飛舟與劉一漠的整個童年回憶中,總是缺乏這樣的熱鬧。 【真好啊?!?/br> 不知道看了多久,孟飛舟才感覺好像有人在一片喧鬧中叫自己。 “喂,喂,孟飛舟?!币坏纴碜阅X海深處的聲音傳來,孟飛舟發現原來是彭陽。 “怎么了?” “你喝醉了嗎?”彭陽皺著眉頭問,“你在想什么?” “……”孟飛舟晃了晃腦袋,沒正面回答彭陽,“可能有點醉了?!?/br> 彭陽看了一眼孟飛舟,又順著他之前發呆的方向看過去——看到了劉一漠。 “多吃點,那兩亡靈騎士太能吃了?!?/br> 彭陽沒有繼續追問,而是把羅爾夫那邊的幾道大菜挪到了劉一漠和孟飛舟中間。 飯后的娛樂時間要更熱鬧一些。 因為五仁月餅的硬度問題,喝茶吃月餅賞月的傳統被暫時拋棄。 羅爾夫原本計劃打麻將,而因為劉一漠完全不會麻將,所以羅爾夫被兄弟們拋棄在了一邊,兩個亡靈騎士則一邊陪劉一漠打斗地主、一邊用撲克教他塔羅牌的原理,引得劉一漠發出“哦哦哦!”的恍然大悟聲,似乎是對下次詢問“命運”有了全新的靈感。 璘在廚房洗碗,彭陽與孟飛舟在二樓陽臺上吹風看月亮。 孟飛舟手上拎了一瓶葡萄酒,直接瓶口對嘴喝著。 咕咚。 【不是說喝多了就有勇氣告白嗎?!棵巷w舟眺望著遠方,又是一口。 咕咚。 堅硬的玻璃瓶口撞到孟飛舟的牙齒上,一點淡淡的痛覺傳來,讓孟飛舟清醒了些。 咕咚。 “你今天不太對勁???”彭陽撐在欄桿上問,“怎么了?!?/br> 彭陽見多了借酒澆愁的哥們兄弟,但是沒想到孟飛舟這樣油鹽不進的男人也會如此。 彭陽看了一眼劉一漠。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那么十有八九…… “你說,我該跟一漠告白嗎?!泵巷w舟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 彭陽立馬來了精神,耳朵也豎了起來,活像是大狗。 【來了來了!】 如果說要用兩個詞來形容彭陽對這件事——對孟飛舟與劉一漠的關系——的看法的話。 那么必定是:期待,吃醋。 所有對劉一漠有好處的事情,彭陽都會去期待,尤其像多一個血仆來服侍這種不可避免的好事,畢竟彭陽還沒有病態到希望劉一漠哪怕餓死也只能看著自己。 更何況彭陽內心其實明白,孟飛舟應當得到來自劉一漠的承認。 但是,承認歸承認,需求歸需求。 吃醋歸吃醋。 正因為非常喜歡劉一漠,所以這個醋是一定要吃的,哪怕彭陽覺得孟飛舟是個好男人,這醋也得吃。 “告白啊,為什么不去?!迸黻栃χ]上眼睛,感覺自己像在給一個后輩指引迷津一樣,“你要是不告白,那不就我獨占一漠了嗎?!?/br> “也不錯?!?/br> “哈?” 彭陽抬起頭來看著孟飛舟:“你知道他需要很多血仆供應能量的吧?” “我會提供能量的?!?/br> 孟飛舟眨了眨眼睛,看不出是在打退堂鼓還是真放棄了。 彭陽“嘖”了一聲,不說話了。 聰明的他其實知道孟飛舟是哪里出了問題——無非就是沒自信、沒勇氣,既害怕被拒絕,又覺得哪怕被接受之后也沒法照顧好劉一漠的心情。 不知怎的,彭陽突然想到下午的時候劉一漠跟自己說的話。 「我被你照顧得很好哦?」 然后他又想到了自己之前害怕讓劉一漠餓肚子時的惶惶不安。 彭陽更加理解了孟飛舟的心情。 也許所有男孩,都會在不可知的未來面前,惶恐地擔心自己照顧不好喜歡的人。 張了張嘴,彭陽卻又是止住了自己想要開導孟飛舟的想法。 【這是他自己的冒險?!?/br> 在戀愛這件事上作為過來的人的彭陽,如果把自己的經驗一股腦地跟孟飛舟說,那孟飛舟簡直就像在模仿著別人的告白一樣。 “我建議你先去問問一漠的想法?!迸黻柈Y聲甕氣地說,“你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萬一呢是不是?!?/br> “…………” 孟飛舟想了許久,他看著劉一漠的背影。 “好?!?/br> 他的“好”字一出口,彭陽立馬就對著院子揮手:“一漠!你哥找你有事!” 孟飛舟:嗯?? 孟飛舟和彭陽兩個大男生在陽臺上扭打了起來,不時發出“你叫他上來干什么!”和“寧早不寧晚好吧??!”的聲音。 而感覺像在過春節一樣開心的劉一漠,則嚷著“彭陽啊,亡靈大叔說他們在院子里找個土坑埋進去就可以睡覺誒,我可以給他們刨個墳出來嗎~?”一邊蹬蹬蹬地上了樓。 場面一度十分熱鬧。 ………………………… 月兒清,風兒明。 一切都十分安靜。 彭陽甚至沒敢躲在角落里偷聽,而是連滾帶爬地逃竄到了隔壁臥室,給兄弟兩人獨處的時間。 “哥?” 劉一漠歪著腦袋。 他能夠從孟飛舟的身上聞到酒味。 并且,即使不張開那雙能看到命運的眼睛,他也知道孟飛舟絕對有心事。 “…………” 孟飛舟低著頭,一點都不見那平日的冷漠,反而是臉紅透了。 他的心臟砰砰砰跳著,給他一點時間的話想必能打出一首節拍完美的伴奏來。 “唔,”劉一漠眨眨眼睛,“哥你不說的話我就要開眼了哦?!?/br> 劉一漠向來不是個在人情世故上磨磨蹭蹭的人,大多數情感在他面前只有兩個結果:要么水落石出,要么被忘記。 但是孟飛舟是特殊的。 因為哥哥實在是陪伴劉一漠太久了,劉一漠本能地依賴與傾心于孟飛舟,以至于他很難去解析哥哥的想法,以至于孟飛舟就成為了他很猜不透的一個人。 而劉一漠也明白,支支吾吾,向來意味著可能的退縮。 可能的退縮則意味著遺憾。 “不?!泵巷w舟尷尬地撓了撓頭,一身酒氣地湊過去。 他比劉一漠高了些,便彎腰下去看著劉一漠,兩人的眼睛在夜色中都是亮亮的,一時之間誰都沒挪開眼睛。 “我……” 孟飛舟覺得自己要沉在劉一漠的眼睛中了。 也許是因為以前沒有勇氣去看,以至于孟飛舟完全不知道弟弟的眼睛像是發光的星子一樣,那么好看。 看得久了,孟飛舟才發現酒勁有些上來,他腦子一抽,思路便順著告白的語句一路滑向最初的矛盾: 為什么都是血仆,彭陽就可以天天和弟弟睡在一起,而自己卻只能在旁邊看著呢? 月色高掛,金色的桂花被風吹落幾縷,帶著香味灑在劉一漠的肩頭。 孟飛舟看直了眼。 孟飛舟:“我想和你一起睡覺,可以嗎?!?/br> 說的時候孟飛舟滿腦子都是自己抱著弟弟親昵的樣子,心跳加速到快要爆炸。 說完,他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么,發出一聲懊惱聲。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孟飛舟想解釋的時候,發現劉一漠眼睛里轉著淚光,看著自己。 “誒?可以嗎?”劉一漠小小聲地問著。 孟飛舟這才發現,也許想念兄弟二人睡在一起度過漫長黑暗歲月的,不是只有自己一個人。 “可可可可可以?!?/br> 孟飛舟結巴了起來。 “我好想你哦,”劉一漠抽了抽鼻子,然后遲疑了一些,還是毅然決然地對孟飛舟做出了個擁抱的動作。 孟飛舟把劉一漠旋著抱了起來,有些貪戀地在劉一漠的脖頸處蹭著。 【我也很想你?!?/br> 自從劉一漠逐漸長大以來,兄弟二人的親昵行為變少了許多,雙方都有意無意地避免著一些曖昧與尷尬的產生。 生怕被對方討厭。 “我有一段時候不想長大來著?!眲⒁荒那牡卦诿巷w舟懷里抹眼淚,可惜濃重的鼻音出賣了他在哭哭的事實。 “要是我一直不長大的話,哥哥是不是就會一直寵我……我也有想過這樣的事情?!?/br> 孟飛舟的聲音有些顫,他抱得很用力:“會一直寵你的?!?/br> “那今天一起睡覺吧!”劉一漠哭過的眼睛像是一片被雨水打濕、而后變得更加清澈的湖泊,泛著干凈的光,“我去和彭陽說!” 然后他一溜煙跑下了樓,尋找著自己的親親大狗。 大腦還有點遲鈍的孟飛舟沒來得及阻止弟弟,他把手摁在剛剛被劉一漠哭過的胸口處,半天沒回過神來。 彭陽從隔壁一路墊著腳摸過來的時候,就看到摁著胸肌大腦放空的孟飛舟。 “怎么樣怎么樣?!迸黻栍行┘拥貑?。 他剛剛可是在隔壁好像看到兄弟二人抱在一起了。 孟飛舟:“他同意了?!?/br> “哦??!” “同意一起睡了?!?/br> “……嗯?” “不是,你和他說了什么?”彭陽察覺到事情好像有點不對勁,“一起睡是什么?告白呢?” “忘記告白了。就說了個能不能一起睡?!?/br> “………………?” ……………………………… 作為好客之道,彭陽和孟飛舟在睡前幫亡靈騎士們挖好了晚上睡覺的墳。 然后一起洗漱。 對于兩個高個兒大男生和一個蹦蹦跳跳的小一漠來說,一間浴室實在是有些小了,但是架不住劉一漠想要和兩人在一起的心。 彭陽:“給,你的電動牙刷?!?/br> 孟飛舟:“哦?!?/br> 正在刷牙的劉一漠:“咕嚕咕嚕咕嚕咕嚕?!?/br> 然后一起洗澡。 彭陽:“這個是浴巾,這個是浴帽……你不要問我浴帽是什么。哦還有,不許和我用同一個沐浴液,也不許用劉一漠的,不然我聞著會腿軟。檸檬的和橘子的你想要哪個?” 孟飛舟:“……檸檬的吧?!?/br> 被趕出去不許偷看的劉一漠:“咕嚕咕嚕咕嚕老公我可以進來嗎?!?/br> 白天被cao到噴尿以至于在劉一漠面前裸體就會發抖的彭陽:“不、可、以!” 然后一起光著身子挑睡衣。 劉一漠:“這個這個!和式的這個好好看哦,哥我們一起穿這個吧!” 眼角抽抽的彭陽左手抱起劉一漠、右手拉著孟飛舟:“侍寢的人不穿睡衣!就你一個人穿好嗎!” 孟飛舟還沉浸在“我好像告白失敗了但我還是上了弟弟的床”的事實中,一直沒緩過來,以至于全程被劉一漠和彭陽拉著走。 【這就是……床到橋頭自然直……!】 孟飛舟感覺自己對古人的智慧有了全新的認知。 橋頭直不直,孟飛舟其實自己也不是很確定,但是他知道自己赤身裸體地往弟弟面前這么一躺。 下體就直了。 人則彎了。 彭陽與孟飛舟像兩條大型犬一般,他們的腳交叉在一起,形成了一個擁著劉一漠的環形,將劉一漠護在兩人胸腹之間。 似乎是今天實在累過頭了,彭陽的頭剛沾著枕頭就發出了點輕微的鼾聲,過了幾息似乎是覺得不對勁,然后把自己的巨根往劉一漠雙腿間一夾,粗大的roubang硬著蹭在劉一漠睪丸下面,也方便劉一漠隨時玩弄,才安心地睡著。 孟飛舟看不到被子下二人的互動,只是看著頭挨著頭的彭陽與劉一漠,感覺心里又有些吃味。 他不知道怎么緩解自己的心情。 劉一漠先是閉上了眼睛,然后敏銳地又張開,正好撞上孟飛舟深邃的、落寞的、看著自己的視線。 這一刻,他才深深地意識到自己家這個帥氣哥哥有多擰巴。 “哥,過來過來,”劉一漠小聲地說,然后對著孟飛舟揮手。 如果說觀察別人的時候孟飛舟是身心靈動,那么注意力又回到自己與弟弟的關系上的孟飛舟則是塊木頭。 他木訥而僵硬地挪了過去,十分紳士地伸出手給劉一漠。 劉一漠開心地接過哥哥的手,然后枕在臉蛋下面靠著蹭了好一會兒。 過去,不擅長說話的孟飛舟總是會用手來逗弄劉一漠,他滿是老繭的手就是劉一漠最好的玩具,干燥而粗糙的大手總是給劉一漠安全感。 也許是因為摸手的動作太過于親密,以至于后來兄弟兩就不再這樣做了,他們更多地將對對方的情愫化作一種念想,私底下偷偷地擁抱自己的思念。 所以能夠再度有與哥哥牽手的機會,劉一漠十分開心。 他蹭了半天,然后突然發現好像哪里不對。 【啊呀,被哥哥糊弄過去了!】劉一漠眉頭一皺。 伸出手算什么“過來”? 劉一漠趁著孟飛舟不備,像只小貓一樣靈活地縮進了孟飛舟的懷里。 兄弟兩人,一個渾身赤裸,另一個穿著薄薄的睡衣,布料與光滑的肌rou摩擦在一起,孟飛舟還能感受到布料之下弟弟涼涼的皮膚觸感,腦海里一瞬間就炸開了。 孟飛舟只感覺自己亢奮的身軀上窩了個軟軟的事物,不敢動彈,但是劉一漠的鼻息又往他的胸膛上噴,更令人著急的是孟飛舟本來就一直硬著的胯下被劉一漠的小腿一蹭。 某個人藏了一輩子的滿腔熱血和癡漢情懷,這下算是被自己的弟弟發現得透徹,畢竟他隨便被蹭兩下就硬到不行的roubang是不能撒謊的,而黝黑的皮膚也無法掩蓋孟飛舟的臉紅。 他的臉紅到了耳朵上,甚至逐漸全身都泛著十分可疑的紅色,在黝黑肌rou之下依然賣力地透了出來,讓人一看就知道孟飛舟羞極了。 【caocaocaocaocaocao……】 孟飛舟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他手抖著不知道怎么放,然后才緩緩、緩緩地落到了劉一漠的腰上去。 這一碰,他差點射出來。 孟飛舟沒想到面對弟弟,自己會變成一個早泄男。 好在有人及時出手揪走了劉一漠,挽回了孟飛舟的男性尊嚴。 “干什么……” 失去了懷中溫玉的彭陽十分煩躁地醒了過來,一邊把自己親親老婆抱回懷里,一邊伸出手把睡在床邊緣的孟飛舟也往中間攬,三人便形成了一個更加親密的姿勢,也令劉一漠前后很輕松地就可以摸到兩個大只肌rou男的身軀。 彭陽困極了,他眼睛都撐不開。 他用手胡亂地摸了一把,大概弄清楚是怎么個睡法,然后略顯霸道氣質地將劉一漠往上抱了下,讓他正好可以靠在自己胸肌處的位置,白白嫩嫩的雙腿隨便怎么挪都可以夾著自己的巨根玩。 再將劉一漠的手放在孟飛舟的腹肌上,引得孟飛舟喘個不停。 最后,彭陽將孟飛舟的手拉著放在劉一漠肩頭、自己的胸前,形成了一個同時摸著二人的姿勢。 “快點睡覺,不要鬧騰了……”彭陽困倦地說,手摟在孟飛舟的腰身上,于是兩人形成了一個穩固相擁的姿勢,使得睡在中間的劉一漠仿佛被牢牢守護著的珍珠一般安穩。 “誒嘿,喜歡你?!眲⒁荒琅黻柖约旱南敕?,開心地抬頭親了彭陽下巴上的胡茬,讓彭陽因疲憊而煩躁的心情一掃而空。 “我也是?!?/br> 說完,彭陽發出了沉重而均勻的呼吸聲。 然后,劉一漠靠在彭陽懷里、正對著孟飛舟,也閉上了眼睛。 他不是血族,他沒有人類那樣的道德感。 比起人類短短的百年壽命來說,劉一漠也許注定會有許多段感情。 但是,這樣的理論、那樣的規則,在劉一漠的“喜歡”面前都不是很值得討論。 “哥哥,”劉一漠的聲音很小、很淺,像是夢囈一般。 “嗯?” “我好喜歡大家在一起……” “嗯?!?/br> “中秋節快樂?!?/br> 孟飛舟有一瞬間的晃神。 三個人不同的沐浴露味道混雜在一起,分不出來誰是誰,屬于血族與血仆的特有親昵信號更是在三人之間互相傳遞,使得即使擰巴如孟飛舟也卸下了心房,感覺有些困了。 他將手伸展開來,一只手放在弟弟胳膊地上給他墊著,另一只摟著彭陽。 “中秋快樂?!?/br> 孟飛舟閉上了眼睛。 ………………………… 凌晨四點,圓月一邊產生著變化一邊漸漸落下,與灰暗天空邊的一道天青色交相呼應。 魔力的潮汐在交替,許多魔法生物甚至能聽到那澎湃的、來自深處的、不可捉摸的魔力海洋的浪潮聲。 它們發出一陣歡呼聲,以昭示著一天中最危險的高魔力濃度時刻到來。 在睡夢中感到了一陣饑餓的劉一漠睜開眼睛,青金色的光似乎能看透一切。 他本想向彭陽尋求靈魂,但是他在看到孟飛舟的時候愣住了。 “誒?” 劉一漠發出意外的驚呼聲。 噔。 噔噔噔。 噔噔噔噔噔噔。 劉一漠光著腳一路跑到玄關處,驚醒了在門外守著的四個獵魔人。 璘、羅爾夫、兩位亡靈騎士都著著正裝、持著武器,略有些嚴肅地看著劉一漠。 眼睛是青金色的劉一漠一路順著痕跡,果不其然一玄關后面的花瓶處找到了一捧玫瑰,然后發出心痛的聲音:“誒誒誒!已經有點焉了嗎!” 然后他又跑進廚房去找了一把剪刀出來。 獵魔人們:? 兩個亡靈騎士圍上去,幫劉一漠拆開那捧玫瑰花,另一個走進房子里去拿花瓶。 “我剛剛哦看到,我哥給我買了玫瑰花來著?!眲⒁荒樕线€有些困意,卻可以看得出來他也很亢奮,“我長那么大,還是第一次收到花呢?!?/br> 他用剪子把花束底下的莖稈以四十五度的角度斜著切開,然后插進倒了清水的花瓶里。 “如果不這樣的話,明天玫瑰花就徹底焉了吧?!?/br> 劉一漠有些可惜地說,“但是剪一下的話會開很久哦?!?/br> “你大半夜下來就為了這個???”璘說。 “因為第一次收到的花!不開久一點就覺得有些可惜吧,第一次哦!”劉一漠震聲,然后繼續一臉心痛地剪花。 眼睛有如星光的少年赤著腳,在黑夜中剪著玫瑰花,花瓣不時掉落下來幾片,又都被他收集在了一個小小的瓶子里。 雖然有些老土,但是他決定把這些做成書簽。 因為彭陽家里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玻璃花瓶,于是亡靈騎士們找來了各式各樣的玻璃杯:羅爾夫的杯子、喝酒的杯子……乃至孟飛舟昨天喝光的葡萄酒也被找了出來,洗干凈之后被作為一個合適的花瓶,一束粉色的玫瑰花插在其中。 “所有人都會希望好看的東西多存在一會兒?!眲⒁荒炝藗€懶腰,“要是真的焉掉了我會很難過的?!?/br> 璘正拆下玫瑰花束上的吊帶,給最后一個瓶子綁了個既好看的花式結帶,“好,完成?!?/br> “收工收工?!杯U推搡著劉一漠往二樓走,“去睡覺,大半夜下樓來剪花可真有你的啊?!?/br> 他把劉一漠送到二樓的樓梯口,獵魔人與血族遙遙看著,兩人笑了一下。 “中秋快樂?!眲⒁荒蛄藗€哈欠。 璘愣了下,說:“中秋都過了?!?/br> “想過的話天天都可以是中秋嘛?!?/br> “也是?!?/br> 璘一臉復雜的走到門外去繼續站崗——既防止別的什么東西沖進來,也防止劉一漠走出去。 “要不我們去睡覺吧,爸,今天中秋的?!杯U突然說,“一個半夜下樓,只為了讓別人送給自己的花能開得久一點的血族……能干出什么事情來呢?!?/br> 羅爾夫打了個哈欠,那副松懈的樣子讓璘有些想起劉一漠來。 “我倒是不擔心?!绷_爾夫說,“所以我干脆請一天假我們回家去睡覺吧,我還可以帶你去妙妙老鼠游樂園?!?/br> 璘:“不,所以請您不要把自己身上的詛咒完全不當一回事。要是你在游樂園被魅魔纏上怎么辦……我的天,想想就覺得好恐怖,老爹你會在小孩子面前化身變態大叔……” “才不會好嗎???” 彭陽家的門口傳來獵魔人父子的爭論聲,兩個亡靈騎士在收拾干凈花束之后窩進了墳地準備睡覺。 天邊一縷陽光破開陰暗,昭示著新的一天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