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不眠的守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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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 護衛隊的營地屹立在山崗上,四周安靜得連風聲都聽不見。 透過一些士兵宿舍的窗戶可以勉強看到,床上有一個又一個赤條條的漢子。他們正以孕婦生產般的姿勢躺著,腰下墊著自己的枕頭,雙腿大開。 他們四肢被藤蔓固定在床上無法動彈。這藤蔓似乎是一種帶刺的玫瑰藤,卻又展現出奇怪的柔韌來,牢牢捆綁在士兵們的肢體上。 如果只是一個士兵如此,那么更像是這群容易躁動的青年們在玩什么游戲,但當包括護衛隊隊長、教官在內的所有漢子都用這個姿勢被拘束在床上,就顯得詭異了起來。 這副整齊的生產姿勢會喚起任何一位老獵魔人的噩夢。 因為這種意味著 ,某種擁有群體洗腦能力的魔物早已征服了這個巨大的營地,且它正值繁育期——所有的士兵都已經成了用來孵化卵的溫床。 這是最危急的情況,這種魔物往往會在幾分鐘內摧毀男性的泌尿系統,在剝奪他們的自主排泄能力之后,逼迫其體內巨量的水分往胸部與腹部匯集。 胸肌將會在發育中變得更加高挺,再硬漢的男人也會在這個過程中感受漲奶的痛苦;膀胱則被填充到最大限度,一丁點液體的擴容都能導致士兵在昏迷中發出像哭一樣的聲音,半點沒有軍痞子的傲氣。 直到他們體內的孕巢生成,他們就會開始生產,然后再被自己產出的魔物子嗣繼續侵犯到反復懷孕…… …………………… “必須趕快把人救出來?!?/br> 說話的人是個白發的胡茬大叔,他穿著一身黑色勁裝,滿臉疲憊。 時代變更并沒有導致獵魔人退到幕后,既然各種魔物、異端、惡魔依然橫行在大地上,那么獵魔人也理所應當地繼續活躍著。 他名為羅爾夫·晨光。 從四十年前,他就不死不休地與自己的同袍兄弟屠殺越界的異端。 徒步橫跨陸地板塊;深入最危險的魔物巢xue;賭上生命地冒犯著邪神也要救出人質……他們是人類底線的守衛者之一。 「不眠尸騎兵」,即使死去也要化作亡靈騎士守護人類的英雄們,是一支十分受人尊敬的獵魔人隊伍。 羅爾夫因為某種生物的詛咒而無法徹底老去,以至于他現在已經七十歲,顯露在外表的卻僅僅只有滿頭白發。 他的臉龐依然飽滿,皺紋只能讓他一張嚴肅的臉龐略顯滄桑,顯得像是個無法適應時代的古板老兵。青年與老人的氣質同時在他的身上出現,充滿了矛盾感。 “……” 他的眉毛緊緊擰在一起。 遭遇這種能讓人類變成產卵機器的魔物,第一要務就是在產卵之前把人救出來,不然這群士兵很可能在產卵的過程中覺醒某種癡狂的上癮……或者母性。盡管他們孵化出來的魔物也只會繼續侵犯他們的xue口到母體再度懷孕,但是士兵們大概率會捧著自己的胸肌去哺乳。 這個被侵犯的過程甚至是士兵們自愿的。 到了那個程度,士兵們已經不能稱之為“男人”了,只是孵化機器而已,這就是有洗腦能力的魔物的恐怖之處。 要是能及時救出來,士兵們最差也只是體內產生孕巢而已。只要不繼續被魔物輪jian,他們還可以插著尿管、佐以適當的胸肌產奶引導,然后以正常人類的身份度過余生的。 但是現在一堵莫名其妙的透明結界擋在了他們的面前。 現代儀器無法解析,古代術式無法攻破,甚至找不出結界的能量源??臻g像是被憑空隔斷一樣,什么都跨越不過去。 一想到無數糟糕的可能性:遇到了古代種、蘇醒的某個異端王族、巨大陰謀……羅爾夫只覺得自己太陽xue突突地跳。 “開始攻擊這個結界多久了?”他問。 站在羅爾夫背后的是一位亡靈騎士,它的聲音僵硬而空洞,像是在空中的一次回響:“36009次亡靈魔力爐的循環?!?/br> 然后它掏出來一個計算器,滴滴地按了幾下,又說:“換算成人類時間,六十九個小時又三分十五秒?!?/br> “……”羅爾夫又嘆了一口氣。 「不眠尸騎兵」最擅長的是快速剿滅小型異端,并且有自信能夠在任何接觸中全身而退。 但是他們不擅長攻堅戰。 傳承了上百年的獵魔人,從古至今就沒有真正的重兵器,因為他的職責是除靈,而不是殲滅所有的事物。為了避免無差別傷害,沒有哪位古典獵魔人會時刻準備大量具有攻擊性的裝備。 平時如果遭遇異端,羅爾夫這位傳奇老兵足以只身拖延許久,并且在周旋中尋找擊破對方的方法,然后等待自己的人類、亡靈兄弟的支援。 但是現在不一樣。 他們是游獵,不是攻城軍。為了救人,此前他們硬是冒著隨時被襲擊的危險也搶占下了一塊能夠看清楚情況的高地,并且時刻保持三位亡靈騎士對結界進行轟炸,但是效果并不好。 負能量沖擊的腐臭味揮之不去,結界卻連一絲一毫的裂紋都沒有出現過。羅爾夫不太確定那些現代的所謂“重兵器”是不是能解決這種情況,但他知道繼續這樣下去不行。援軍尚未到來,等待救援的人們已經開始出現了孕巢化現象,下一步就是開始產卵…… “把女王的圣樞槍拿出來?!?/br> 羅爾夫說。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說話緩慢卻堅定。 每個獵魔人都會有一張底牌,大多數是那種會導致自我湮滅的殺招,「不眠尸騎兵」也不例外。 羅爾夫定定地看著護衛隊的營地。 里面有三百多條人命。 “等不了了?!绷_爾夫站起來,往他們營地后方的棺材走去,那里面沉睡著圣樞槍。人類并非只畏懼黑暗,過于強烈的神圣亦會傷害人類。 圣樞槍亦在此列。作為一把古代圣器,它實在過于橫蠻了——當被人使用,便會瘋狂地從周圍一切事物的能量,直到可以凝結出第一顆子彈。 那是足以貫穿一切黑暗的子彈。 對于古代的神明來說,這也許只是普通的武器而已,但是對人類來說實在是太沉重。羅爾夫猜測如果賭上自己的命,也許可以使用一次到兩次。 他已經忘記了自己救過多少人,也忘記殺過多少異端。 漫長的歲月中有些事情會被遺忘,以至于羅爾夫經常會忘記自己在為何而戰。 但是。 在救人的時候他從來不會遲疑。 他是不屬于這個時代的亡魂,只是尚未死去、尚且茍活。如果他的挺身而出能夠換來他者活下去的機會,那么他會覺得這很值得。 “我這把老骨頭還是派得上用場的?!绷_爾夫半開玩笑地拍著自己的手,他把棺材從土里抬了出來。 一桿只比他矮小半截的巨型火槍正沉睡在棺材之中。 金色的槍身上光華流淌,圣潔又安寧。 “……”他身后的亡靈騎士沉默。 它看了一眼遠處的G市,屬于生者的氣息從那邊源源不斷地傳來,亡靈騎士空洞的骷髏眼眶里兩簇幽火閃爍不已。 “我們和你一起?!彼鼒唐鹱约旱尿T士矛,“活著比死了好,人類比亡靈好。 “亡靈之爐生生不息,人類領地不容侵犯?!?/br> 一個又一個的亡靈騎士從臨時駐扎的營地里起身,它們大多在剛剛的持續進攻中疲憊不堪,亡靈爐中的綠色旋渦非常暗淡,但是它們腳步有力地往進攻集合點走去。 “哈哈哈,上次你是不是也說這種漂亮話,然后和阿卡一起被炸斷了半條手臂來著?”羅爾夫笑得爽朗,有兄弟陪伴在身邊的感覺總是讓任何一位老兵感覺安心,這讓他想起了兄弟們都還是活人的時候。 他雙手舉起了躺在棺材中的圣樞槍。 在舉起的瞬間,羅爾夫能夠聽到女王溫柔的笑聲。 獵魔人與亡靈騎士走在一起,能源從他們身上源源不斷地被吸進槍身中去。 羅爾夫舉起槍對準了那個完全透明的、不可琢磨的結界。 其他的獵魔人站在他的身旁,手擺出一種符號再貼在羅爾夫的身上,讓自己的生命力能夠從肢體接觸中流向圣樞槍;而亡靈騎士們則肢解了自身,化作一根根蒼白的骨頭,再形成詭異的大手支撐在羅爾夫的腰上,同樣地往他的體內輸送著自己的能量。 混亂的力量在羅爾夫的體內碰撞,肌rou從內部被撕裂的感覺沒能讓他發出任何一點聲響,他仿若無事般站著。 他們一起禱告: “王啊,王啊,死河中蘇醒。 “王啊,王啊——引吭高歌,巡游山谷。 “王啊,王啊……罪人在此,臣犬吠叫,槍鳴獵命?!?/br> ————————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切事物都注視著那把巨大的圣樞槍。 直到一點點的火光從它尖端冒出,萬事萬物又都閉上了眼睛,以躲避其鋒芒。 一瞬,天昏地暗。 ………………………… “呼……” 蒼白而高大的男人呼出一口煙。 他身上充斥著詭異的矛盾感。 紳士般得體;眼睛卻是尖銳的獸類瞳孔,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人拆吃入腹。 給人帝王君臨般的壓迫力;卻只是在慵懶地彎腰抽煙,再頹廢不過。 身體充滿著飽滿、緊繃的rou欲;卻像是座雕像一樣古老無生氣。 鮮紅而蒼白。 “哈哈哈哈?!彼÷暤匦χ?,胸膛輕輕地震動,讓跪在旁邊的嚴正新聽得心跳加速。 “您在笑什么?” 嚴正新癡犬般急忙說,胯下陽具高高揚起的他為了接上話不擇手段。即使因為冒犯而被懲罰,那也是他心中期待的事情。 “我在笑,被全世界敵視真的很麻煩。你們人類也真的很可愛?!?/br> 男人又抽完了一根煙,他習慣性地往嚴正新的胸肌上摁,但是好像中途想起了什么,便停了下來。 嚴正新疑惑地看著煙頭被男人自己掐滅,他甚至已經準備好rutou被燙出一個傷疤,然后再哭著射出來。 “要走了,不欺負你了?!?/br> 男人起身整理了自己的襯衫,在他發現襯衫上沾到了些嚴正新的尿液之后,笑了會兒,把衣服掉。 如大理石雕刻一般的軀體裸露出來,他健壯得像是個古典神明的雕像,每一塊曲線都展露著適合被人崇拜的弧度。 皮膚不因死灰般的色澤而顯得了無生趣,反而在這種質感中透露出一種異樣的美。 他把脫下的襯衫甩到嚴正新的頭上。 男人說:“給你留點好印象,別清醒之后只記得我欺負你?!?/br> 他看著對準自己的一道火光,劇烈的危機感從他的尾椎骨往上竄。 “神圣的女王……” 男子眼神有些懷念。 他話音還沒落,子彈就已經撞開了他胸膛的肌膚。 時間、空間、能量、秩序,貫穿一切的子彈撕裂萬物到他跟前來,那是一道光。 男子笑著,從胸膛處融化。 他化作血滴,每一滴血液都是一只蝙蝠,蝙蝠們盤旋升起,像是一個風暴的雛形。尚未變形的手還順手拿走了嚴正新的最后一根煙。 圣樞槍的一擊轟中血蝠風暴,只擊落了一只蝙蝠,二者的相撞無聲無息,頂上的云層卻瞬間被震得散開,方圓十里內清澈的月光揮灑而下。 男子像是一陣猩紅的風一樣吹向遠方的G市。 隨著他的離開,原本阻擋一切外來事物的詭異結界開始消融。 空中只殘留著男人低沉的笑聲。 “向您致敬,我的女王陛下,不知道喧囂的2025年您還適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