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疼……”

    云輕塵醒來的時候一反常態，不但沒有把莫霜寒踹下去，還拉著莫霜寒撒嬌。

    莫霜寒一時還弄不明白云輕塵的意思，小心翼翼的把手暖熱，然后放在云輕塵腰上替他按揉。

    他手掌寬大，力度輕重正好，揉得云輕塵十分舒服，趴在床上不自覺的發出小哼哼。

    “唔……再往下點……”

    云輕塵一邊享受一邊指揮，腰部在床上自然下陷出兩個小小的腰窩。

    雖然昨日做了好幾次，揉著掌下細膩的肌膚，莫霜寒依然覺得有些口干舌燥，沒察覺隨著手掌移動，云輕塵身體有過瞬間的僵硬。

    他喉結滾動，將腦海里的綺思都扔到腦后，專心給云輕塵揉腰，聽見云輕塵問：“什么時候恢復的？”

    “前天……”

    手狠狠一頓。

    莫霜寒整個魔如同當頭淋下一盆冰水，瞬間從頭涼到腳。

    他僵硬著想要和云輕塵解釋，卻被云輕塵回過頭時眼里的冷意凍在原地。

    即使是最初云輕塵剛被搶回來，被莫霜寒強迫的時候，也從未有過如此冰冷的目光。

    “耍我玩兒很開心是吧？”

    云輕塵冷冷掃一眼莫霜寒要扶他起來的手，自己從床上翻下去，將地上散落的衣服一腳踢開，然后從芥子囊里摸出新衣服來穿上。

    他盡量無視身后灼灼的目光，動作盡量利落的把自己穿戴整齊。

    雖然莫霜寒替他揉按了一陣，但畢竟昨日折騰許久，云輕塵的腰依然酸痛發軟，讓他行動多少有些艱難。

    布滿曖昧紅痕的白皙肌膚被衣服層層覆蓋，莫霜寒這才終于回過神來，上前一步伸手拉住云輕塵：“輕塵……”

    下一刻就被云輕塵冷冷拍下去：“滾！別碰我！”

    然后轉頭繼續穿衣服。

    莫霜寒的手舉在半空，愣愣的半天才收回來，抿了抿唇，眼神有些隱約的委屈。

    他看著云輕塵穿好衣服，將墻邊架子上屬于云輕塵的書籍擺件都一股腦收進芥子囊中，抬腳頭也不回的往出走，才終于慌了，伸手一把扯住云輕塵手臂，將云輕塵拉回來，語氣里帶著掩飾不住的驚慌：“你要去哪兒？”

    “回仙界，別碰我！”

    云輕塵瞥他一眼，低頭掙脫莫霜寒的手，轉身又往出走。

    他就說昨日的莫霜寒不對勁兒，就算吃醋，莫霜寒失憶以后白紙一張，心思純粹，拉著他做一場也就算了，居然還會哄騙他訂契？

    更別說自從莫霜寒失憶，莫霜寒就從來沒在他睡過去以后抱他去過溫泉。

    昨日一直在zuoai，昏昏沉沉的分不清楚，今日醒過來簡直越想越不對勁。

    因此他故意讓莫霜寒給他揉腰，那種熟練的手法瞬間告訴云輕塵：莫霜寒已經恢復記憶了。

    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

    云輕塵氣惱的想：莫霜寒恢復了還裝著失憶騙他干嘛？想看他的笑話嗎？

    他好像確實挺可笑的。

    人家都不記得他了，他卻心心念念的惦記了千年，還巴巴的湊上去，希望人家能想起他來。

    就算再次失憶了，他還傻子似的要什么給什么，離開一步都害怕人家被欺負了。

    結果呢？

    莫霜寒恢復之后壓根沒和他說，還哄騙他訂契！

    雖然這契是雙向的忠誠契約，對云輕塵來說本是個好東西，但云輕塵心中此刻翻涌著被愚弄的怒火。

    他再次拍開莫霜寒攔阻的手，試圖離開。

    下一刻，云輕塵被莫霜寒猛然抱起，轉身重重按在床鋪中。

    莫霜寒咬著牙委屈且憤怒的注視著云輕塵，一句話直接脫口而出：“你說我耍你，那你呢？欲拒還迎玩得挺開心？”

    話說出口，莫霜寒和云輕塵同時身體一僵。

    “原來你是這么想我的？”

    云輕塵扯扯嘴角，沒笑出來，反而有大顆大顆的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到鬢發中。

    莫霜寒僵硬的不敢動，心知自己說錯了話。他想表達的不是這個意思，可不知為何說出口就完全變了樣。

    不等他反應，云輕塵重重甩了他一巴掌，然后掙開他沖出寢殿，轉眼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尊上……”

    一眾小魔聞聲趕來，只看見莫霜寒沉著臉站在寢殿門口。

    ……

    云輕塵一路飛回仙界，情緒已經冷靜了不少。

    他慢慢想通也許莫霜寒未必是故意的，但還有些余怒未消。

    守門的仙君笑呵呵的上來招呼：“花醉仙君回來了？”

    體貼的沒有提起云輕塵微紅的眼睛。

    待云輕塵上了八重天，才立刻摸出傳訊法器：“花醉仙君回來了，我觀他似是哭過一場，諸君多注意些。小仙君面皮兒薄，定不樂意我們發現?！?/br>
    他知道云輕塵耳朵靈，特意等云輕塵走遠了才傳音出去，但此時傳音還是有點晚了，云輕塵在守門仙君傳訊出去時遇上了四師姐。

    四師姐云瀾性子潑辣，看見小師弟哭著跑回來當即暴怒，罵罵咧咧要殺到魔界砍了莫霜寒。

    “早知這樣當初就不該讓你回去！虧小六還找了那些靈藥給他治病，治個屁！病死他算了！”

    沒兩個呼吸，大師兄也過來了，手里拎著劍站在四師姐身側，大有云輕塵說一句話，就立刻殺去魔界的架勢。

    云輕塵心頭暖洋洋的，又有點哭笑不得，趕緊拉住師兄師姐：

    “沒那么嚴重，真的，就是吵了一架！沒動手！”

    四師姐柳眉倒豎看著云輕塵：“他還敢動手？”

    小師弟在仙界千年，上到仙君下到仙仆，哪個不是把小師弟捧在手心里的？！魔尊就強到哪兒去？敢讓小師弟受委屈？

    云瀾怒氣沖沖，若不是被大師兄拉著，立刻就要去魔界給云輕塵報仇了。

    而隨著時間推移，知道小師弟受委屈回來的仙界眾仙越來越多，云輕塵不得不好生解釋，說只是一時鬧了別扭，沒有大事，他回來呆上幾日還要回去魔界的。

    眾仙看云輕塵如同看自家嫁出去的女兒，不但嫁出去受了委屈，還不許他們這些“娘家人”討公道，一個個心里惱得不行。

    但云輕塵都這么說了，他們自然不能再多說什么，只能將火氣壓在心里，同時暗暗思索著怎么教訓那個魔尊一頓……

    當然，是偷偷的。

    雖然如果不離開仙界，他們可能很久都沒機會替云輕塵出氣，但做仙嘛，還是要有夢想的。

    但誰也沒想到，這夢想這么快就有了實現的機會。

    云輕塵回到仙界不過半日，莫霜寒的身影就出現在了仙凡交界處。

    “你還敢來！”

    才半日而已，守門的仙君還是之前看見云輕塵回來的那位，看見一個修為頗高的魔族前來，不用問也能猜到身份，一邊將長戟插在地上，一邊迅速給其他仙君傳訊，自己死死霸占著仙凡交界的入口，不許莫霜寒進入。

    莫霜寒的眉不自覺皺了起來。

    云輕塵惱怒的離開魔界后，莫霜寒對身后趕來的一眾小魔完全沒耐心解釋，轉身甩袖回了寢殿。

    他知道自己失言，也知道自己先前的隱瞞多有不妥，但心中同樣又升起一層委屈。

    明明云輕塵也騙他了，不但隱瞞真實身份，還讓他誤會，騙他得更久，怎么如今竟然生這么大的氣？

    他想不通。

    在寢殿床上坐了小半日，還是魅魔幽蓮看不下去，主動提醒了莫霜寒：

    “尊上可記得自己在凡界時的記憶？奴婢曾聽云公子提過兩句，似乎與尊上是凡間舊識……”

    更多的事幽蓮也不知道，怕惹莫霜寒不悅，幽蓮說完就迅速退了出去。留下莫霜寒獨自在寢殿中回憶。

    但無論如何回想，關于曾經來到魔界前的記憶，卻始終隔著一層霧氣。

    莫霜寒沒有過多糾結，即使想不起來，他貌似也猜到了云輕塵生氣的原因。

    魔界除了他還有眾多魔屬打理，無需擔心，莫霜寒想通之后交代幾句，然后立刻動身前往仙界。

    他知道云輕塵是喜歡他的，所以只要他肯努力，不管云輕塵這次多生氣，總能把對方哄回來。

    但行動剛邁出第一步就被迫中止：他連仙界都進不去。

    因為三界規則，莫霜寒身處凡界不能動用太多魔氣，也無法發出攻擊，而那個陌生仙君卻在仙界，只要不進入凡界就可以任意使用法力。

    他只要站在交界處，莫霜寒就一步都進不去。

    莫霜寒氣得雙眼發紅，卻被規則死死壓制，魔氣消耗得飛快，轉眼就要見底了；一線之隔，守門的仙君懶懶打個哈欠，不時低頭看一眼傳訊法器。

    在莫霜寒耐心告罄，準備不顧一切強闖的時候，守門仙君終于讓開了位置。

    莫霜寒不知道對方為何突然改了注意，也不關心，得了機會立刻沖進仙界，還沒走幾步，就被趕來的一眾仙族圍成一圈。

    “就是你欺負他？”

    莫霜寒環視一圈，周圍俱是如出一轍、面無表情的臉，只有凜然的殺氣各不相同。

    第一個趕過來的仙君舉了舉自己沙包大的拳頭，冷冷注視著莫霜寒：“他不許我們殺你，但揍你一頓總沒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