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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單猜錯了一件事,他姐今天沒有加班。 楚白玉早上碰到銷售部經理,對方陰陽怪氣地說有些人仗著關系敷衍了事,自己是無所謂,可不能讓公司受牽連啊。楚白玉找人要了本季度銷售情況報告,產品C的銷量差了一截,她記得這個項目是小陳負責的,便把他叫來簡單談了幾句。小陳則說銷售部的某人看他不順眼,沒按照他的方案去做,故意給他使絆子。楚白玉揉了揉太陽xue,讓他自行處理。 中午,她看了下屬擬的幾個活動方案,全部駁回,然后完善本月工作計劃表發到群里,并艾特所有人。 楚白玉靠著椅背思考后續的工作,聽到敲門聲,睜眼道,“請進?!?/br> 來人是她們部門的實習生婷婷,去年剛從學校畢業,年底通過面試進入公司,為人好客、能說會道,上至老下至小都喜歡她,楚白玉也是其中一名。 “找我什么事?”她看向對方。 “楚經理,”婷婷聲音清脆,喊人時像摻了蜜一般甜,“小顧來咱們這上班也有半個月了,我們都沒正式歡迎過他,這樣會不會顯得咱們部門不太友好呀?” 小顧是同事對顧恩旭的稱呼。楚白玉一時沒反應過來,隨后笑著說忙忘了。她確實忘了,下級也不會主動提醒她,顯得不務正業只顧玩樂。她猜顧恩旭私底下對他們說了什么。婷婷有一顆助人為樂的俠心,見不得周圍人受委屈,自會伸出援手,盡管對方是有意賣慘。 或許,顧恩旭在委婉地向她道歉?因為上次那事?楚白玉想。 分開這兩年,顧恩旭到底經歷了什么,為什么會變得這么別扭? 上周被那人在茶水間壁咚后,楚白玉索性每天自帶1L保溫瓶上班,但她萬萬沒想到去女廁所也能被堵。 顧恩旭攥住她的手,迅速拉入旁邊放清潔工具的儲藏室。儲藏室不大,對他一米八的個子來說,十分擁擠。楚白玉試著掙脫,對方反而握得更緊。她控制不住發抖,哪怕是曾經最親密的戀人觸碰自己。 楚白玉不著痕跡地深吸了口氣,穩住顫栗的身體。顧恩旭敏銳地發現了她的異常,笑容譏誚,“怎么?這么愛你老公,被我碰下手都氣得發抖?” 心口像被刀鑿了一下,刀頭被歲月侵蝕而鈍化,無法割開皮rou,只能在表面留下一道又一道紅痕。痛,很痛。 她知道顧恩旭故意把話說得惡劣,為了報復她當初的絕情,但她仍會感到難受,卻不能像從前一樣窩在對方懷里撒嬌。 她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 “是啊,我很愛他?!背子裎⑽縿幼旖?,“我回答完了,你能松手了嗎?” 顧恩旭被她眼里的淡漠所刺痛,等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按住對方的肩膀壓了下去。楚白玉面色蒼白,全身都在抗拒,他意識到不對,連忙松開了她。 “你……”沒事吧? 他想關心一句,嘲諷卻脫口而出,“裝什么,你不就喜歡我這樣對你?以前不還求著我……”他閉上嘴,收住更難聽的話。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見對方轉身離開,楚白玉脫力地坐下來,緩緩抱住自己,無聲地張動嘴唇。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楚經理?”婷婷的聲音拉回她的思緒。 “事情都做完了?”楚白玉平淡地問了句。 “快做完了?!辨面煤裰樒せ卮?。 言下之意就是完全沒有,楚白玉嘆氣,讓了一步,“下班前,所有人進度過半,我請客吃飯?!?/br> “好耶!”婷婷沒忍住,歡呼出聲。她收起笑容,淡然地走出辦公室,朝埋頭苦干的大伙們暗暗比“ok”手勢。 “好耶?。?!”眾人沒忍住,激動吶喊。 楚白玉也沒繃住,笑了。 她們部門包括她一共16位成員,楚白玉發消息讓婷婷找家酒店訂張大桌,婷婷說自己知道一家味道正宗又好吃的店,位置還寬敞。楚白玉說好,讓她訂下。 下班,楚白玉捎了三名同事跟著前方的車行駛,在停車場停好車,離聚餐地點還有一段距離,她們慢步過去,抵達目的地,楚白玉啞然失笑。位置確實寬敞,整條路隨意坐。 “路邊攤才是最香的!”婷婷招呼她往里面坐,嫻熟得像是回到自己家。顧恩旭恰好坐在她正對面,楚白玉不自然地撇開視線,自從那天之后,他們沒再交流過。 “吃的點了嗎?”她把臉轉向婷婷。 “羊排、牛rou串、翅中……有二十斤rou了,不夠再加?!辨面眉殧盗艘槐?,又朝老板爽快地喊道,“老板,來兩箱冰啤酒!” 楚白玉借著自己開車的名義不喝酒,別人也不敢為難她。婷婷拿起酒瓶威脅其他同事,“你們一個也別想逃,開車的我給你們請代駕!” 楚白玉原想說不會喝酒的也可以以飲料代酒,顧恩旭便以身示范,滿上一杯向她敬酒,“楚經理,感謝你專門設宴歡迎我?!倍笠槐嬒?。 “……”玉言又止。 “看不出來啊,小顧酒量這么好!”幾個同事吹捧道。 一點都不好。楚白玉在心里說。他根本不能喝酒。 顧恩旭喝酒不上臉,人前裝得一本正經,旁人根本不知道他已經醉了。楚白玉一開始也不知道,以為他很能喝,那時他們已經是男女朋友了,她想借酒深化彼此的關系,可不管喂了多少也不見顧恩旭有一分醉意,她便攛掇他喝點白的,混著喝。幾杯下腹,顧恩旭撐不住跑洗手間吐了。她心疼不已,再也不敢勸他喝酒,只偶爾淺酌一杯。 “小顧,再喝一杯!” 少喝點。楚白玉無數次張開嘴,卻沒能把話說出口。她現在又有什么資格去管束他。 喝到近半夜,楚白玉起身去結賬,她沒回飯桌直接朝停車場方向走去,身后傳來沉穩的腳步聲,她感覺被人尾隨,加快了步伐??吹阶约旱能?,楚白玉稍微安心下來,她立即上車,一截手臂“咚”地攔住車門,楚白玉險些尖叫出聲。 暖黃的路燈照在顧恩旭清俊的臉龐上,他眸色明亮,完全看不出一絲醉意。 “楚經理,”他吐字清晰地喊她,“我喝醉了,你能順路送我回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