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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華宮外的桃樹上嬌粉漸無,花瓣早在先前的一場春雨中紛紛落了一地,桃花快要落盡后,細長枝椏上反倒長起了濃密綠葉,估摸著快要結果了。 殿內的劉玳還昏迷不醒著,連一口藥都喂不進,褐色藥汁沿著唇角沒入頸間,嘴里卻空空如也。太醫與宮人束手無策,可又無人敢出聲,只因此刻陛下的臉正黑得可怖,人人皆怕稍有不慎便會觸及逆鱗。 李玄烈沉聲道:“拿來?!?/br> 天子之令不容置喙,秦太醫忙小心翼翼遞上手中剩了一半的藥碗,又識趣地從劉玳榻前走開。李玄烈單手接過,緩緩走近床榻坐在了一旁,空出的手撫上劉玳瘦脫相的臉,動作又輕又柔,難得溫情,兩側的宮人皆默不作聲低下了頭。 無人敢看皇帝是如何喂藥的。 李玄烈垂下了眼,拇指撥開了兩片發白的唇瓣,隱隱露出闔上的牙關,他含了一口湯藥低頭覆住劉玳的唇,舌尖輕巧地撬開牙齒將苦澀藥液送入口中。 劉玳雙眼緊閉著,眼皮下的眼珠始終沒有轉動,濃密的睫毛落下了一片陰影,瞧著脆弱又可憐。 他昏睡了很久,像是永遠也醒不過來一般。直到在昏迷了整整五天后,那雙鳳眼終又再度睜開。 醒來那日,天下起了雨,整座皇宮被朦朧霧氣籠罩,灰暗凄清,仿佛春日的生機都在這一天休止。 重回重華宮令劉玳心生絕望,太醫的一番話又激起內心深處更濃的悲哀,他不顧宮女的勸阻,拖著羸弱的身軀顫顫巍巍向殿外走去,他打開了殿門,骨骼突出的指節抓住門框上,黯淡無光的瞳孔呆滯地望向風雨飄搖的灰暗天空。 細雨隨風卷入檐下,沾濕飛起的衣角,劉玳像是魔怔了,仍舊不管不顧要往雨里走去。 他想要離開這兒,離開這座宮殿,離開皇宮,離開京城。潛意識里的渴望驅使著他麻木前行,他似乎分不清是夢是真,只想著“離開”二字。 直到被一雙手拉住,劉玳往后跌入了一個懷抱之中。 “你的病還沒好就急著沖進雨里,是想死嗎?!?/br> 他怔怔地回過頭去,是李玄烈,陰鷙的目光正盯向自己。 “放我走,求你放我走。我做到了,我有了你的孩子,你答應過我的,有了孩子會放過我?!眲㈢樽プ×怂囊陆?,哀聲請求。 “孩子已經沒了?!?/br> “沒了,原來那一灘血水是個孩子。李玄烈,他沒了,你是不是再也不會放過我?!?/br> 李玄烈給他披上了一件外衣,冷聲道:“你還算有些自知之明?!?/br>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沒了也好,他就算生下來,你依舊不會放過我,對不對?你是個騙子,你一開始想的就是作弄我,用jiejie的安危威脅,讓我像個妓子一樣躺在你的身下,看我痛苦,看我笑話?!?/br> “你口口聲聲說愛劉珠,卻又要我為你生兒育女??晌沂悄凶?,又疾病纏身,我是生不下來的,所以你瞞著我,所以你叫太醫日日用湯藥吊著我的性命,要的就是讓我一尸兩命,好借此機會除掉我這劉唐禍害!”他說得混混沌沌,像在單純地發泄,說到最后愈發怨恨,聲音也尖利起來。 “誰說你生不下來,”李玄烈替他攏緊了外衣,“太醫院的太醫也不是吃素的,只要你乖乖的不再跑,朕自會護你周全?!?/br> “倘若我真生下了他呢,你還是會殺了我嗎,是要去母留子,以絕后患?” “你不會死,朕不會讓你死?!?/br> “為什么……”劉玳望著他,喃喃道。 李玄烈放緩了語調,道:“朕后悔了,朕舍不得你。你與劉珠,朕都要?!?/br> “都要?李玄烈,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你憑什么敢肖想這齊人之福?!” “朕是天子,如何不能?朕的后宮不是擺設,如今是你與劉珠,往后更會有其他秀女。古往今來沒有哪個天子后宮中僅有一人,就算是你,你在位的那幾年不也有那三宮六院?你的四妃、你的婕妤、你的昭容、你的美人……何止一個?!?/br> “可現在,劉玳,你jiejie是朕的貴妃,你是朕的昭儀。你們都是屬于這深宮的人,是天子妾,朕要朕的人,天經地義?!?/br> “不一樣!我不是女子,你怎么能把我與那群妃子相提并論,昭儀只不過是掩人耳目的身份,算不得真,況且我還是、是……”他說不下去,便捂住臉痛哭起來。 哭得久了,便又倒了下去,幸而李玄烈就在身側,于是倒在了他懷中。 這回是在半夜蘇醒的,李玄烈恰好還在守著。劉玳撐坐起身,明顯理智回籠冷靜了許多,他瞥了一眼眼底青黑的男人,蠕動嘴唇問道:“我的jiejie呢,她還好嗎?!?/br> 李玄烈沒有隱瞞,“如你所愿,她又跑了?!?/br> 劉玳松了一口氣,又再度問道,“李玄烈,你當真不會放過我……也不會放過我的jiejie?” 李玄烈沒有回答,但深沉的目光已昭示一切。 “為什么……為什么連她也不肯放過?!?/br> “朕說過,朕愛慕于她?!?/br> “愛?真是愛她?”劉玳冷笑著反問,“jiejie從前并未與你相熟,你攻入城后便要強納她為妃,難道不是垂涎她這第一美人的容貌?李玄烈,你的愛不過是見色起意罷了,何必說的這番信誓旦旦?!?/br> “我對她,是自年少起就懷有的愛慕,與皮囊無關?!?/br> “她曾救過我,在長慶十三年?!?/br> 劉玳一怔,想起來那日jiejie所言,與李玄烈的孽緣展開于六歲時的一次善心發作,原來早有人在一開始就種下情根。 “只是因為這一次相救?” “是?!崩钚抑毖圆恢M。 如此直白卻也令劉玳意外,一次相救便能念念不忘到如今,若放在普通人身上未免令人動容。 可李玄烈又怎敢擺出如此理直氣壯的面孔,仿佛他是天底下最癡情之人,仿佛他能以這個理由肆意傷害他人。他明明牽連的是無辜的劉玳,是一個本不屬于這場孽緣之中的人。 一腔恨意心頭涌動,不甘與憤怒急欲沖出牢籠得到宣泄。 當日李玄烈能以謊言戲耍他,他又憑什么不能反擊報復? 劉玳攥著衣袖,突然嗤笑一聲,故作鎮定道:“李玄烈,你為何敢斷定當年你落水后,救起你的人是我jiejie?” “劉唐只有這一位公主?!薄〈鸢革@而易見。 可接下來他的話,卻又讓李玄烈十幾年來一廂情愿的認知第一次出現了模糊。 “可惜你有所不知,元雨公主自小養在道觀,長慶十四年才回的宮。若是不信,大可以去盤問從前的劉唐宮人?!?/br> “……你說什么?!崩钚阴久?,壓低了聲音。 劉玳毫不畏懼,直直看向他,“你猜,到底是何人救的你?!?/br> 連日陰雨過后,天突然熱了起來,是奔著夏日去的燥熱。明明連六月也未到,就已經將人熏出了汗。 劉玳仍裹著三層衣物,身子像塊捂不熱的冰受不得一點冷,人卻不再消瘦得可怕,凹陷臉頰上長了些rou,看著也多點活氣。 重華宮里的藥味淡了些許,一日至少三碗的藥也減少到了一碗,不再連被褥都浸透了苦澀味一般。原以為小產于劉玳會是雪上加霜,卻不曾想他因禍得福,躺了幾日后,身子比起從前竟漸漸好轉起來。 饒是行醫多年的秦太醫替他把脈多時,也探不出這其中奧妙,唯一心中能了然的,那便是劉玳這身毛病中定藏有古怪,絕非普通的先天不足。 先不論這料想不及的轉機,身子骨能愈發康健總不會是件壞事。這大概是一年多以來劉玳唯一聽到的好消息。 用晚膳的時候,殿外傳來久違的通傳聲。 劉玳停住動作,朝大敞的門外淡淡望去。落日光影下,一道玄衣由遠及近,正緩緩映入眼簾。 是李玄烈。 自那日以后,他已許久未來過重華宮。 當日之言脫口而出,劉玳也不過是逞一時之快,說完便暗暗后悔,jiejie在他心中總是不同,僅憑三言兩語又怎么可能輕易騙過李玄烈,只怕會因此惹怒他。 不曾想李玄烈愣怔片刻后,竟捂著嘴肩膀抖動起來。 “劉玳,朕小瞧你了?!?/br> 短暫的震驚過后,李玄烈迅速冷靜下來,像是聽了一個無關痛癢的笑話,沒有動怒更沒有輕信,只是望著劉玳認真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 “朕當時雖小,可也不是個傻子,”他說道,“不過你說元雨養在道觀一事,倒是第一次聽說,朕會順你的意好好去查一查?!?/br> 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劉玳哽住,話語卡在了嗓子口不知該如何回應,李玄烈見狀撐著身子又湊近了一點,得寸進尺道:“也不知你故意這般說辭,為的是你jiejie,還是為……朕?” 故作鎮定的面容最終露出了破綻,劉玳怒道:“你在說什么胡話?” “聽秦太醫說,你近日身子有了好轉。果然是面色好看許多,不過還是瘦?!彼粊肀銊邮謩幽_,手指夾著劉玳臉頰上好不容易長出的rou,曖昧調戲道。 劉玳側過頭,躲開他的手,語氣生硬:“多謝陛下掛懷?!?/br> “莫不是在怨朕?這些天政務繁忙,便少了時間來看你?!?/br> 劉玳冷笑,“陛下想多了?!?/br> 李玄烈挑眉,并不在意他冷冰冰的態度,轉而在劉玳身邊坐下,吩咐宮人多送來一雙碗筷。 “還未用膳,正好與你一起?!?/br> “請自便?!眲㈢樗查g沒了胃口,放下碗筷起身就要走,腰間卻環上了一雙手將他往后帶去。 “瞧你飯都沒動上幾口,怎么,要走?”李玄烈攬住坐在腿上的劉玳,將他箍進了懷中。 “沒有胃口?!?/br> “是本來就沒有胃口,還是見了朕沒有胃口?!?/br> 鳳眼轉動,劉玳瞇起眸子看了他一眼,似乎在惱他何必明知故問。 李玄烈捏了捏他下巴,笑道:“不吃,那就朕來喂你?!?/br> 原以為只是一句戲言,不曾想他當真拿起來筷子,夾起盤中一塊酥rou明晃晃遞到了劉玳嘴邊。 “張嘴?!?/br> 見劉玳紋絲不動,又接著說道:“筷子遞到你嘴巴都不愿吃,那朕便用嘴來喂你?!闭f罷,舉著筷子就要往他自己口中遞去。 劉玳按住他的手腕,面色松動,稍稍張開了緊閉的唇瓣。 “乖?!?/br> 御膳房的廚子手藝好,酥rou做的香而不膩。劉玳將酥rou咬下,在嘴里咀嚼了幾下,倒有些回味無窮。 “瞧你吃得歡喜,要不要再來一塊?” 劉玳慌不忙搖起了頭,無情回絕:“不用,飽了?!?/br> “上面的飽了,下面的呢?” 他像個登徒子一樣說起了葷話,腰間的手不安分地游走起來,掐了掐劉玳腰兩側的rou,又移到臀上拍了拍,最后又摸了回來,指尖在小腹上不停打著轉。 劉玳臉色微變。 “瞧你身子既已好轉,什么時候再給朕懷個孩子。先前你不乖,害死了我們的第一個皇兒,念在你也吃了不少苦,朕便饒過你?!?/br> “別忘了,你答應過朕的?!?/br> 劉玳一字一句,回他:“做、夢?!?/br> 京城外山,靜葉庵。 微弱燭火跳動,斑駁墻壁上勾勒出一道曼妙身影。 女子臉蛋姣好,一雙杏眼顧盼生輝,即使穿著最無趣樸素的尼姑衣裳,也藏不住滿身嫵媚風情。 這樣尤物,作為尼姑實在可惜。 劉珠收回打量的目光,問她:“孫妃,沒想到你竟還有從玄羽軍手中救人的本事。只是我不知,你為何要幫我?” “幫你?我是在幫我自己罷了,”女子嬌笑一聲,拿起剪刀剪去了一截燈芯,“今日所做之事,只是盼你他日能救出我的好陛下?!?/br> 劉珠不語,明顯不信,等著她繼續道。 “公主,可別用這眼神看我。我對陛下之心天地可鑒,縱然身處佛門也對他念念不忘。要是能助你救出陛下,也算了卻我一樁心愿?!?/br> “哦,是嗎。那我先謝過孫妃了?!眲⒅檎Z氣嘲弄,面上卻還假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