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溫懸第二日醒得格外晚，窗外陰雨連綿，沈云清也沒有起身，一直抱著他暖著，等他醒過來。

    懷中美人睡得無知無覺，身子綿軟，淺淺的呼吸呼出淡淡的熱氣，團在沈云清胸口。

    沈云清在被子里摸索了一下，輕輕捏住溫懸的腕子，想給他把把脈。脈搏還是那樣虛浮無力，但好在并不雜亂。他放下人的手，輕輕覆上他鼓脹的肚子。內里還是有些痙攣，掌下柔軟但冰涼，他用手掌給人暖著，一切動作都小心翼翼。

    溫懸終于愿意醒來了，輕哼了一聲，掀開了眸子。

    他好似沒有什么意識，還癱軟著身子，目光迷離。沈云清捧起人的臉吻他，兩人耳鬢廝磨，淺淺的喘息像是要散去。

    “呃嗯.....”

    懷中美人無意識地微微抽搐了一下，不知哪來的力氣，抬起手去按自己的肚腹。沈云清怕他傷著自己，輕而易舉將人無力的手掰開，將他翻了個身背對著自己，整個擁進懷里。

    溫懸微微蜷縮的姿勢能護住自己的肚子，他好像放松了些，不再掙扎著用手去按。沈云清從身后抱著他，攬住他的腰身，輕輕按揉他的肚腹。

    溫懸被揉得微微顫抖，不時發出微弱的輕哼，人看著意識還是不太清明。

    溫懸先天不足，人生得嬌小，這樣抱在懷里更是小小的一團。他好像很痛苦，一直顫著腰身，胸口的起伏很費力。

    揉著揉著，沈云清聽到一些細弱的聲響。掌下的肚腹猛地一縮，然后又緩緩軟下來，沈云清連忙將他抱起來看。

    溫懸在嘔血。

    沈云清只覺得全身冰冷，懷里人輕薄的像一片紙，收縮著胸腹，一下一下輕輕挺著胸口。

    他嘔血嘔得很艱難，掙扎了半晌，第二口血終于溢出來，沈云清側托住他的頭，不想讓他嗆著。

    “呃嗬......”

    溫懸又嘔了幾口血，然后身子又軟了下去，眼神渙散開來。

    “阿懸！”

    沈云清整個人都在顫抖，懷里的人單薄易碎，他將人抱在懷里，不知怎么辦才好，只能焦急喚他的名字。

    原本痙攣的肚腹也安靜下來，內里的柔腸死氣沉沉團在腹腔里。除了嘔出的血，人全身都是蒼白的，溫懸已經吸不進多少氣，人微微張了唇，胸口還是沒多少起伏。

    情急之下，沈云清低頭吻住他的唇，將這口氣渡給他。

    “嗯......”

    他好像確是緩過來了些，唇上恢復了些許血色。

    沈云清撫著溫懸的胸口，看他艱難地恢復了呼吸眸子漸漸清明起來。

    “唔.....我....怎么了.....”

    溫懸出口的話音連同喘息一樣細弱，好似晃一晃就散了。

    沈云清吻了吻他，“你病了，要好好休息?！?/br>
    溫懸想摸摸自己的脈，抬起半寸的手頹然落在被單上，竟是連抬手的力氣也沒有了。

    柔軟的肚腹淺淺起伏著，里面傳來悶悶的痛，同時又很脹。溫懸心下有了幾分了然，這次病得兇險，卻不是因心疾而起的。

    “幫我....按按肚子....”

    溫懸吃力地抬頭看沈云清，跟他說。

    沈云清將手按在他小腹上，遲疑了片刻。

    “按....請你.....”

    沈云清將手按了下去，腹中傳來咕嘰一聲輕響，溫懸痛得揚起頸子，微微挺著胸口嘔出一口血。

    沈云清嚇得松開手去托溫懸的頭頸，溫懸喘了兩口氣，用極輕弱的聲音說，“叫師兄...來吧....”

    沈云清吻了吻他沾血的唇，“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