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溫懸體弱貧血，腫痛的腸臟恢復得格外慢，沈云清也沒再依著他每日出診，只是看他哪日精神好些才陪他去前廳坐一坐，看上幾個病人。

    按照江懷寧的吩咐，沈云清給溫懸熬的粥里加上了rou沫、山參等補氣血的食材，看著他一日兩頓吃下去。

    溫懸懂事，雖然進食還是困難，但也能忍著多吃上幾口。沈云清抱著他揉腹時控制了力道，還是常常疼得人渾身顫抖。

    原先沈云清以為溫懸小腹上是這一年堪堪將養出的軟rou，現在才知道是人薄薄的一層皮rou包裹著腫起的柔腸。那一團柔腸在掌下抽搐，沈云清硬著心繼續按揉，捋開溫懸想要蜷縮起來的身子，用溫熱有力的掌根一下一下按壓他柔軟的肚腹。

    “嗯啊......云.....云清..”

    溫懸痛得昏昏沉沉，只覺得揉壓他肚子的大手好似千鈞，要將他脹痛的小腹揉破，他想要蜷縮起腹部，但沒什么力氣，輕輕松松被人捋開來，繼續獻出那汪軟腹。

    “我在，乖，再忍忍?！?/br>
    沈云清說得溫柔，手下絲毫不放松，美人微鼓的小腹抽搐著，忍受著有規律的揉壓。

    “嗯.......呃.....嗯啊......”

    溫懸已經要被揉得暈過去了，溢出唇角的都是破碎細弱的呻吟，沈云清一直揉到他的腸子不再糾纏擰攪才停了手，掌下的人半睜著霧蒙蒙的眸子，幾縷汗濕的黑發沾在蒼白的小臉上，胸腹微弱地起伏著，意識已經不太清明。

    沈云清心疼地接住他后仰的頸子，將人抱起了些按進懷里。溫懸小巧的下巴枕在沈云清肩頭，渾身顫抖著低低抽泣。

    懷里的人過分瘦弱，抱著都沒有多少重量，沈云清撫著他的背哄他，按照江懷寧的吩咐，接下來還要用湯藥灌腸和藥浴，只是溫懸心肺弱，受不住接連的折騰，要等他這一陣緩過氣來。

    溫懸的抽泣漸漸止了，緊繃的身子也綿軟下來。他出了太多汗，一會還要藥浴，沈云清怕他暈過去，想給他喂點水。水是溫好的，還加了蜜糖補充體力，溫懸就著碗沿乖乖喝了，懨懨窩在沈云清懷里。天氣越來越冷，溫懸的精神一直不好，沈云清也覺得他一直待在屋里要悶壞了，可也不敢讓他出去吹風。

    每次進食揉腹都十分痛苦，但不揉不行，他腸胃太弱，自身基本無法消化食物。

    溫懸有些困了，將腦袋往沈云清懷里拱了拱，闔上了眸子。

    “乖，先別睡?！?/br>
    沈云清哄了哄他，抄起腿彎將人橫抱起來想往浴室去。

    浴室里霧氣繚繞，十分溫暖，沈云清晃晃他，將他放在地板上一早鋪好的墊子上。他困得迷迷糊糊，忽然被放下來，呆呆地仰躺著瞅沈云清?？粗蛟魄迤鹕砣ツ脺幒凸ぞ?，溫懸才明白過來，他抿了抿蒼白的唇，閉上眼睛準備接受下一步的動作。沈云清給他脫了衣服，又裹在毯子里，怕他喘不過氣拿了個軟枕墊著他的頭頸。。

    溫懸很乖地分開雙腿，讓沈云清把溫熱的湯藥從身下導進去。湯藥緩緩流進腸道里，溫養著他脆弱的柔腸。

    這藥很溫和，但還是讓溫懸的腹里有些悶痛，他難受地蹙眉，咬緊了下唇。待藥全部灌進去，雪白柔軟的小腹已經隆起了一個半球形。

    灌好之后，沈云清抱著溫懸進到浴池里。溫懸身子發軟，自己坐不住，只能讓人抱著，他有些害怕地勾住沈云清的脖子，怯怯地看一池淺褐色的水。

    這藥浴泡著身子發熱，沈云清覺得太熱了些，溫懸倒是覺得剛好，漸漸緊張的身子也放松下來，先前的困意再次襲來，竟是就這么在沈云清懷里睡著了。

    泡足小半個時辰，沈云清揉壓著溫懸的小腹將湯藥排出去，然后將人抱出去，裹在毯子里擦干。

    溫懸困得厲害，半昏半睡間都沒有醒，只是在排藥的時候輕輕呻吟了幾聲。

    待把他的頭發擦干抱他回臥房，已經入夜了。

    沈云清熄了燈，也躺在溫懸身邊準備入睡。

    溫懸雖睡著，還是無意識地滾進沈云清懷里，人綿軟的身子泛著藥香，沈云清叩住他柔軟的腰身，緊緊貼在懷里，他忽然有一瞬間想要落淚，若是溫懸能這樣陪他一輩子也是好的。

    只是溫懸的病痛他都看在眼里。

    讓他活著受苦，便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