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庸之道 下 (無敵雷點慎)
“云逸,我剛要敲門和你說聯?;@球賽的事情呢?!?/br> 健壯男生正甩著從樓道那頭的廁所里的水出了來-沒辦法,學校破爛,居然連洗手間放置的紙巾都無,如果不是在人前,他還要習慣不好的直接抹手上去呢。 可如今,就是在人前了,負責與他校聯誼的尚老師戴著和他以前差不多的黑框眼鏡兒朝他笑著。 她不知道,自己面前這個總考第一被同事稱為人工神童的孩子,剛剛就在那專門特殊的辦公室里干出了何等yin蕩下流之事。 而其之對象,就是一樣被同事規劃成圈的“八旗子弟”。 自也不是說怎么紈绔出格,只是一直聽聞家里十分之有錢,又是從北京來的,惹不起惹不起,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算了過去吧。 所以就在她順著云逸突然大聲之好的尚老師進去后,一股有點兒奇怪的味道就撲面而來了,在里頭沙發上坐著的就是那“惹不起惹不起,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算了過去了”的存在。 “尚老師好?!?/br> 抬手,微笑,梨渦。 瞧瞧,多么好看可愛的孩子,怎么就不安下心來學學好呢? 她的意思是像云逸一樣謙虛內斂的乖孩子,而藍竺,其之心高氣傲-有幸見識過其怎么不服管教的場面,說一句出來,他那早有十句等著,還就怕對方不回,憋著自己難受的挑釁。 “喲,藍竺,怎么你也在???和我們云逸說什么呢?” “沒什么,就我要請一個禮拜假的事兒?!?/br> “一個禮拜?” 不該異口同聲,可就異口同聲了。 對面兩個人疑惑迷茫,皆在不清楚為什么一下要拿那么長的假。 “呃,是的,一個禮拜?!?/br> 但藍竺只有一雙眼,他定然看向自家老公不明白反應那么大干嘛。 “要干什么拿這么長假???” “辯論賽?!?/br> 嘿,現在倒是清楚了,怎地還幫人搶答? 不過誰關心在乎呢,人家只是覺得稍稍印證傳聞中二人關系突變親密的事實,到底,誰不八卦? 言而總之,開始告知此行前來的目的吧-她給出云逸那幾張名為計劃書的復印紙。 “嗯,看看,和以前的差不多只不過學校今年要國際部一起比賽最后組隊?!币仓徊贿^…她忍不了了,將門那邊的窗戶都給全部打開,“嗯…………我說你們倆男孩子真是鼻子不靈,這辦公室一股味道的怎么還不把窗給全打開的透透氣?熏人啊,孩子們?!?/br> 藍竺與云逸答應了,以皆朝她輕笑著點頭不說話的方式。 所以她打算再寒暄一下,那與自己不甚相熟的孩子。 畢竟云逸多見多了解,有什么意思呢? …… “怎么,藍竺,聽說你月考又考了第一是嗎?是怎么在云逸那得了真傳了?” “啊…嗯,他人好唄,什么都教我了?!?/br> “這樣啊,那你是不是準備在聯?;@球賽還情出力?我也聽人家說你三分投得準呢,做個替補分衛吧?” ……替補? 也不是說有什么意見吧,但要是和這虛榮怪說替補,所謂世俗意義上“二等貨”的時候,他怎么可能會樂意? 就和那對于同性戀的想法,沒和云逸在一起以前他也是嘴上說得尊重平等,可要是想想等真到自己身上了…… 因而馬上那神色就不對了,如他以前怎么看云逸那般,面上笑得是開心死了眼睛都快瞇起來,實則對方要是再不識好歹,有得好受: 這女的他媽到底會不會說話?不會就閉嘴,又沒人拿刀捅著她了,真煩啊,媽的。要不是看她是女老師。 嘖,瞧瞧看看,就是了嘛。 那明明人家也沒說錯啊,就他那體格子,就他那小身板,能夠嗎?當學校里是沒有體育生了? 給他替補不錯了,他在籃球這個方面那就是不行的呀。況且他自己也不愿意碰的咯,嫌臟,嫌臭。 那他媽也不行??!cao!憑什么要我做替補???老子他媽都沒說要去呢替個jiba補??滾犢子! …… “您說什么?替補是嗎?我?” “嗯,是啊,我們學……” “尚老師,您忘了他不是要出去一個星期嗎?哪里有空做訓練呢。校內比賽估計都打不了了?!?/br> 她聽見,眉毛挑起接著又撇嘴,想想,也是了。 那就換個,繼續, “那藍竺你這次要去那里搞辯論賽???深圳嗎?” 這孩子好看呢。 當然主要是,家里有錢,現在態度好,以后也好說話。 …… 穿堂而過的風最終把味道同老師一起卷走,只留下明明該是做完愛后開心、卻不知怎么一個比一個不悅的兩人了。 藍竺自是明顯,就連人家出去了嘴上還在那里說道著什么,我cao他媽這女的終于走了,是真煩啊,嘴巴長來白使的就會吃飯,他媽的氣死我了。 而云逸…在關上門那邊的窗戶后,就躺在那腿上打算,慢慢深入…… “囝,那你去這么久,上課和作業怎么辦???” “???很久嗎?很久的話,你就按那女的說的,幫我唄,順道給你復習復習了,我回來倒時差也正好累死不想做?!?/br> “哦…好…好呀……可是你不覺得,這種東西,還是自己掌握比較好嗎?” “我知道啊,可我這出去是比賽又不是玩兒,回來再說唄?!?/br> 正常的回答卻不知怎么扯到云逸哪根痛筋,他一下就起了來坐著了。 可藍竺卻沒怎么注意,他在看著手機上為辯論所準備的往年資料打算熟悉熟悉呢-其實早該看了的,但就是他媽懶啊,懶啊,所以現在才臨時抱下佛腳。也幸好,明天比賽還沒開始。 但總而言之,苦瓜委屈臉側頭一瞧,嘴里像包了一群蚊子,不知道在說些什么了。 “蝌離素獒寺嚏的?!?/br> “哈?什么玩意兒?” 目光仍未從屏幕上離開過。 因而云逸熊心豹子膽也一并吃了,居然敢把人手機直接拿走去,張著一雙不大不小的淚眼與珍寶對視。 “你干嘛?” 可公主仍未察覺自己最煩的東西即將來臨,他倒腦袋躺人腿上,自己的腿則搭在那邊沙發枕去的逍遙自在了。 “我說,那你就不能早點回來嗎?嗯?可以嗎?” “早不了啊,一個星期已經拉得夠死的了?!?/br> “可你說好四天的?!?/br> “哈?我什么時候說好四天的了?” 在他眼里,他不認賬了,因而自然可憐的要命。 來了。 “嗚嗚…嗚……你前面那時和我說好的…嗚嗚……就出去四天的……啊……囝騙我……不要……” 他就在他下面,完全沒反應過來的看著那本來正常的面容一步步變成捏臉糖人般扭曲,直到一滴淚砸在自己的臉上-嘿,剛安分呢,又跳起來了。 “什么啊你??!我他媽什么時候說好四天了你告訴我??這他媽你知道我是去美國的吧?我他媽今天晚上走明天才能到呢,你以為像咱們國內似的飛北京??這是跨國誒!四天!我他媽還得比賽呢??!” “啊…嗚嗚嗚嗚嗚……是啊……嗚嗚…你那時候自己跟我說的加一起比賽四天…嗚……為什么騙我……為什么不愿和我待在一起…嗚嗚嗚……不要一個星期…我要四天……就四天…囝……別不要我……” “你…四天加比賽一起,是啊,沒有錯啊,但是我不需要休息的??我給你算算好吧,以你現在的腦袋能明白我在說什么的吧?明天星期五,報道,星期六拿考題資料,星期天比第一場,然后星期一拿資料,星期二比第二場,星期三又拿資料,明天又比第三場,結束,它上面寫的是下午兩點。然后我他媽四點半的飛機飛回國內星期五晚上才到上海,這我他媽的還不和你待在一起?還不要你?他媽的趕尸都沒這么趕的好不好!做人識點兒抬舉!我已經很能陪你最晚一天的飛機了!” 兇死了兇死了,不尊重學長的在那張牙舞爪大呼小叫著,獅子開功。 那誰叫他無理取鬧!我在和他講道理好不好??! 講道理慢慢講呀,那么兇神惡煞的干什么?他又不是他看不順眼的傻逼咯。 云逸先開始的!莫名其妙! …… 就一定要爭個高低,論個對錯,卻從來沒想過他自己亂發脾氣時,人家是怎么受著他的。 那我還不受著了??要是換別人我他媽根本懶理著的好不好!不對,要是換別人這么跟我鬧,我先罵后揍再說! 行行行,好,他最好,他做什么都有理了。 那云逸聽進去沒有??? ……聽了,聽了,也不敢不聽,他的寶貝啊,兇死了把他嚇得。 況且追究到底,他是也不想這般的,只是……美國,紐約,好遠,如果他們不是活在這個通訊設備如此發達的今天,這一去,什么時候又能再得到對方消息? 無語……今天就是今天,現在就是現在。 他都說了,他會回來的,那么緊趕慢趕,一個星期,很快就過去了的。 好吧…接受了…… 倒是又開始抽抽噎噎。 那開口講的話也是依舊不似正常。 “真的哦?一定哦?” “你!” 藍竺真是被那兩句話給氣到了,細白的食指直直指著云逸似在顫抖-他都這樣掰開揉碎解釋了還不夠?! “我等會兒揍你你就知道是不是真的和一定了!” “…………囝…對不起嘛……我知道錯了……你別生氣好不好別生氣…別生氣……所有一切都是我腦袋笨、腦袋蠢…豬腦袋惹你不開心……對不起……” 然后這大老粗一個還想整以色消火的招數,大大的舌頭像給人做koujiao似的舔著人家的手指加上翻白眼,何其夸張…… 那藍竺又到底吃不吃這套? 不一定。 就像現在似的,手機響了,司機來了,他還怎么吃? 只能一邊與電話那頭答應,一邊如壓舌板般往下按著那條厚舌頭的末端了。壓到人要吐的那種按。 “以后再惹我生氣,我就真地把你用尺子按到吐出來,聽到沒有!讓你亂講話!” 健壯學長翻著那朦朧白眼,點頭意思著是了。 于是那在根部被留下細微牙印的食指抽出,云逸用紙擦著干凈,然后似乎不知道為什么那么愛護環境的連帶著他自己的眼淚鼻涕也一并清理,給藍竺瞧得是面色一陣難看。 “嗯?” “……我走了,你自己一個人好好在家?!?/br> 可從辦公室就跑?云逸哪給藍竺那個機會。 一邊抓住人家的書包,一邊牽著人家的手,那般大搖大擺的就走了出去。還叫嚷著要送囝到門口才行。 不怕了? 晚自習之前的空閑,哪還他媽有人在cao場晃蕩呢。 可又有一首小小插曲發生。 因為直接要去機場了,車得停在再過去些的大路那個地方,那要去往大路,就要經過那條條小巷組成的弄堂部落。然后一走那個地方,就他媽總有一條狗撲向藍竺,在其腳邊跳起舔著手。 真是奇怪,不管怎么走,都能被找到,云逸最煩。 可又不得不,校門口老早規定不準停轎車那樣的大型交通工具免得堵住前面這條道了-中路口單純停車放人也不太行,就說劉利每每離去伴著那尾氣,都要遭后頭人一番白眼。 總而言之,今天的壯壯學長有點兒不太對,居然第一次一邊用消毒濕巾擦拭著漂亮學弟的手,一邊問著囝你到底喜不喜歡狗-他以前就在那淡漠擦著的,仔仔細細,不空下任何一處指縫兒。 “我???我隨便吧,但,如果非要問,應該不喜歡,因為就算有人照顧了,還是會覺得這不好那不好?!?/br> 藍竺擰弄著唇鼻言語。 于是云逸了然,微微笑著說,知道了。 這樣?小插曲? 誰知道呢。 …… 反正云逸已將藍竺給送到了車門口去,亂七八糟的講了一大堆要藍竺自己照顧好自己的話,以至于人家張著那粉色的嘴吐出啰嗦后,才曉得閉嘴。 當然,還有一件事: 人臨了上車時又把人的手抓回來了,然后自己指指自己的唇…… “你怎樣?” 卻還是不說話的,一個勁兒的在那指著自己。 “……你倒真是不害臊是吧?” 瘋狂搖頭。 那藍竺又有什么辦法了?況且又不是那么見不得人的事兒……因而那般扭著個小臉的,親著誰誰哪兒都燙的發昏。 “嗯…囝……記得想我,好好比賽,我會每天給你發我干了什么的,不用cao心我,我會乖的。乖乖的等囝回來?!?/br> “嗯嗯知道了,知道了,還有什么,老媽子,啰嗦啊?!?/br> “我愛你?!?/br> “……毛??!走啦??!” 上了車,回頭望著那景象,他的學長怎地就越看越像一條等待自己回家的大狗??那樣的,可憐委屈,直到最后也變成一個光點,消失不見。 藍竺猜想,自己或許再晚上一秒,那人就會忍不住在他面前流下舍不得的淚水的吧。 可我又不是死了不回來了,干嘛呢。 他沒法兒理解,轉而又打開手機看著往年資料去。 誒…… 他倒分離的那般正常,可云逸…… 因為不舍得而哭出來的面容隨著轎車離去慢慢轉為麻木,他一點一點擦干眼淚順著原路返回,手上,則拿好剛買的火腿腸的吸引…然后,一步步,將那條蠢狗弄至沒有人走進的地方,一路,烏漆墨黑的巷。 而后…… 云逸似乎并不如其他那般,他竟然真的把那一條東西都給了那狗吃完,甚至還用著手掌輕輕觸碰著前面兇神惡煞從來只知向自己齜牙咧嘴的畜生肚子,直到,巨人站起。 快要一百八十斤的男生一…… 不是,等一下,一百八了??都一百八了都?? 昂,怎么啦,他跟著藍竺吃好喝好的,不長到這樣才奇怪呢。 那倒是不見藍竺同他一起飆升…好家伙那小雞崽子現在一百三還沒有,對象就快一百八了。 那他們倆這也是真能做啊,彼此之間不會覺得qi…… 該發生的終究會發生,再怎么拖延時間,又有何用? …… 一百八體重的男生cao著一腳不知道多少的力道就對準著狗的肚子踹去,隨即就見,那頭畜生似被摔在墻上般,而后重重摔下至在地抽搐。 溫熱的鮮血從其口鼻流出,越動,云逸越能聞見那種微妙的生腥。 “你為什么要舔他?” 嗚咽。 “你不知道他不喜歡你嗎?” 咽嗚。 “你為什么要舔他??!” 怒吼突然貫通南北,在漆黑幽深的長巷形成了一段段恐怖回音,此乃云逸居高臨下將活物虐待至地底的監牢,任何東西,求生無門,求死不能。 譬如,他的鞋怎么又抵在那飽滿柔軟生有毛發的腹部處? 因為我不喜歡,從一開始見到就不喜歡。 況且,藍竺也不喜歡,這才是最重要的, “我???我隨便吧,但,如果非要問,應該不喜歡,因為就算有人照顧了,還是會覺得這不好那不好?!?/br> 那就更理所應當的,被徹底抹殺其存在。 可他已犯殺孽,如若再次作惡,心中最為疼惜珍愛的寶物必將同他一起,萬劫不復。 因而就當是為了藍竺,放過所有,留給他們尚有一絲可以喘氣的機會……好嗎? 于是他一下就想到了前面離別的那個吻,手指觸摸著,依舊柔軟、香甜…… 美麗的少年啊,對我一笑,我的心,融化成雨。 所以,放過也可以吧,犯得著同一頭畜生生什么大氣?下次它要是再敢亂來,我就再踹他一腳就是了,還能讓它跑了不成。冊那。 總有一天它會被我踹死。 什么事加上藍竺,對上云逸就容易許多,他繼續回味著告別之吻在灰暗的天空之下咬著嘴唇發笑,而后翻開學校表白墻置頂那條,再一次的欣賞,自己又要從動物轉到人物的“杰作”: 「大家最近小心一個名為歠毇毈毉毊發送的恐怖圖片!尤其是女生們?。。。?!」 感嘆號細長激烈如火柴,黑夜長明,愿,點點微光照亮一路崎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