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所以就準備回去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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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行川這腿弄了快兩個月才終于拆了石膏,露出條細了吧唧連一丁點肌rou輪廓都沒了的小腿,跟營養不良的難民似的。臥床養傷期間他跟余江月倆人稀里糊涂湊合著過了春節,這下沈行川終于能拄著拐下地自己走了,余江月也終于從照顧他的任務中抽身,不得不面對自己的這攤子事來。 公司人事在電話里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考慮到他出去旅游意外受傷(對外是這么說的)的特殊情況,部門已經申請額外又給他批了兩個月事假,但他到底是占著部門編制不干活,工作任務一直是另外幾個同事一起分擔著的,之后是離職還是繼續上班,怎么也得給個準信了。 余江月在心里琢磨了好久,最后只能踢了踢沈行川的椅子。沈行川這段時間里積壓的工作多得能嚇死人,雖然還沒去坐班,但在家就早已開始遠程辦公,啪嗒啪嗒的鍵盤聲從早到晚響個不停。 余江月垂首如此這般說了個大概,沈行川卻沒有回應。余江月于是提高聲音又問了一遍:“你覺得怎么樣?” “什么?”沈行川朝他的方向偏了下頭,他依然雙手飛速敲打著筆記本鍵盤,沒聽清余江月講的話。 余江月站起來強行把他的筆記本拿開放到一邊,說:“先停下,你先幫我想想看?!?/br> 沈行川無奈,抬起眼鏡又捏了下鼻梁,有些疲憊地靠在椅背上,閉著眼問:“上班的事情啊,你自己怎么想的?” 余江月仿佛一下子xiele氣,坐回椅子上:“我不知道?!?/br> “自己怎么想的都不知道啊?!鄙蛐写ㄐ?。 余江月被他笑得有些惱,拿背后的靠枕砸他:“我就是不知道才問你啊?!?/br> “好好好?!鄙蛐写ǚ€穩接住抱枕放到自己背后靠著,重新拿過電腦新建了一個文檔,分成左右兩列,然后招呼余江月過來身邊,“當難以做出決定的時候我們來用這個辦法,左邊是辭職的理由,右邊是繼續上班的理由,寫吧?!?/br> 這是沈行川在面對復雜情況時經常用到的重點提煉與問題分析方法,十分簡練且有效??捎嘟赂烧局?,沒有動,而是問沈行川:“你覺得我怎么做好一點?” “喂”,沈行川笑,“推卸責任是不道德的行為啊?!?/br> 余江月瞪大眼睛有些惱,說:“我這只是聽一下你的意見,當然決定還是由我自己來做,又不是你說什么就是什么?!?/br> 沈行川道:“要是我說了你肯定要生氣?!?/br> 余江月道:“你說,我不生氣?!?/br> 沈行川拉他坐在椅子扶手上,攬著他的腰,眼睛看向電腦屏幕??瞻滓黄钠聊簧想[約映出他們倆相互偎依的身形輪廓,看起來密不可分。 沈行川將頭靠在他的腰上,余江月便順手摸了幾下他的頭發,這讓沈行川臉上不禁帶起了幸福的笑意:“如果以我的角度來說,你待在家里也挺好的,一回來就能看到你?!?/br> 余江月轉頭看他,疑惑道:“我就算去上班也不是就不回家了?!?/br> 沈行川道:“那不一樣?!?/br> 余江月不肯罷休,問道:“哪里不一樣?” 沈行川在他腰上蹭了蹭,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抱著他。余江月的身體很暖和,溫度從接觸的地方源源不斷地傳過來,熱氣像要把他的臉蒸得紅透。余江月還在等待他的回答,輕輕推了他一下以作催促。沈行川輕笑一聲,故意壓低聲音說道:“男人嘛,誰不想在家里養個大寶貝,藏在家里,只能自己看到?!?/br> 沈行川意識到自己說得過于猥瑣了,干笑著也沒再解釋。余江月推開他起身,滿臉漲紅道:“你想把我當女人一樣養著?” 沈行川還是忍不住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原本只是故意激他才說的話,但是想想好像也還不錯。沈行川的這點默認徹底激怒了余江月,他瞪視著沈行川,努力做出一副惡狠狠的姿態警告道:“做夢,你想都別想,這輩子都別想?!?/br> “哈哈”,沈行川忍不住低頭笑了出來,彎著兩只眼睛笑瞇瞇看他,“你說過不生氣的?!?/br> 余江月直接耍無賴:“誰看到我生氣了,我沒有生氣?!?/br> 沈行川笑得更加厲害,余江月退后一步,皺著眉看他,有些氣惱,又似想起什么,嘴邊忽地浮出一絲得意的弧度。余江月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椅子上的他,得意地微微瞇著眼,說:“沈行川,我明天就去上班,你等著吧?!?/br> 說完便像只斗勝的小公雞似的雄赳赳氣昂昂地從書房走了,留沈行川一人在背后努力憋笑。 這世間唯一一輪照耀了他的月亮,他怎么可能舍得把他從天上摘下來,怎么舍得讓他從此都黯淡無光,怎么舍得看他埋葬在厚重的灰塵里。 當然余江月并不是想上班就立刻能回去上班的,首先他得去醫院開個精神狀態無礙能夠正常工作的診斷證明,然后還得經過人事以及部門的層層談話,以確保不會給公司帶來什么風險。 醫院的證明倒還容易,沈行川有個認識的心理科副主任,在市里一家公立醫院上班。沈行川以前幫他打過一個醫鬧的官司,認識后關系一直還不錯,于是給他走了個后門叫他第二天直接帶人過來,他們這精神科在附近幾個省中都排得上號,看病的人多得不行,要是去普通掛號連黃牛票都得等三天后。 余江月過去先是做了好幾套測試題,沈行川事先跟他說了測試題目都有測謊機制,而且看病是為了解決問題不是掩蓋問題,余江月便老老實實答了,之后他被帶過去分別跟好幾個醫生聊天,折騰了大半天但好歹是順利拿到了證明。 沈行川拄著拐不便到處行走,便在診室里等余江月蓋完章回來。小房間里只剩他們兩人,那相熟的醫生跟他隨口聊了幾句腿的傷情,忽然轉了話題小聲道:“這話我只私下跟你說,小余雖然測出來沒有什么病,但是他畢竟有過自殺行為,從我們這個角度來說,有時候看起來沒有問題可能才是最大的問題?!?/br> 沈行川垂眼盯著白色的桌面,沒有說話。 那醫生喝了口茶,繼續說:“小余他雖然表現得開朗,但對人有很強的防備心,而且習慣性內歸因,換句話說就是遇到事情的時候會拒絕外界的幫助同時不斷給自己增壓。當這個壓力強到無法繼續忍受的時候,有些人會選擇向外發泄,比如說傷害他人,但有的人會選擇向內發泄,就是傷害自己。小余就屬于后一種?!?/br> 沈行川道:“我知道?!?/br> 那醫生道:“說實話,我認為你如果找一個更健康樂觀的伴侶可能會更好?!?/br> 沈行川笑了一下,說:“是因為我自己原本就已經很不健康了是吧?!?/br> 那醫生聽后也笑了,說:“如果有個好一點的伴侶,或許能緩解你的執念,很多時候你可能只是自己鉆到牛角尖里去了?!?/br> 沈行川收了笑,認真地說:“不是,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我心里空的那一塊好像就不那么空了。我對他好,給他做飯,看他吃下去,我會覺得幸福?!?/br> “是對他,還是對從前的你自己?”那醫生問得十分直接。 “我不知道”,沈行川低頭笑了一下,摸著自己腕間的手表出神,“以前我能知道的,但是現在他好像變成了我的一部分,我已經沒辦法再把他和我自己的投射區分清楚?!?/br> “這樣啊?!?/br> 沈行川抬眼看向面前的醫生,忽然想到什么,身子也坐直了,眼中也發起熱切的光來:“你知道嗎,跟他睡在一起的時候,我有幻想過把他吞進去?!?/br> 醫生有些尷尬地掩嘴咳了一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我還在上班呢,不要亂說什么成人內容哈?!?/br> 沈行川無語扶額:“不是那種事情?!?/br> “……當時他就躺在我旁邊,屋子里很暗,我看著他,幻想過自己變成一張毛皮,把他裹起來,裹得嚴嚴實實。你說是不是這個意思?后來我看弗洛伊德,書里說,據我理解,我的這種想法應該是出于想和他zuoai的欲望,或許我不是純粹的一號,我潛意識里也想接納他——” “停停?!?,那醫生在聽沈行川說到弗洛伊德的時候終于忍不住了,似乎他們做心理科的對于病人說起“弗洛伊德說baba”時的忍耐度與“百度上說baba”時也差不了多少。他終于止住沈行川的話,欲言又止道:“弗洛伊德的書你看看就好,不要對號入座?!?/br> 沈行川卻根本沒理會他說的話,正說到興頭上:“……以前你說我要愛上一個人的時候就會知道愛是什么感覺,可是那時候我還是會想他,一直沒有愛上別人,直到現在我可能知道了。我愛上他了,跟以前的感覺都不同,就是這種感覺吧。還有,我很喜歡隨時隨地摸他,抱他,我是不是有肌膚饑渴癥了……” 那醫生職業假笑著雙手抱胸聽沈行川叨逼叨說個沒完,心里只想著小余怎么還不回來當心理醫生真的壓力好大又不是不知道沈行川只要講到那人就會滔滔不絕的架勢他為什么還要開這個話頭安安靜靜坐著喝茶不好嗎你們倆就給我鎖死吧永遠也不要再來找我做咨詢了。 沈行川不愧是靠嘴皮子吃飯的,一通講下來終于口渴停下來喝點水。他后知后覺對面的醫生朋友似乎笑得有些僵硬且猙獰,于是問道:“你怎么了?” 那醫生再次微笑,端著一副溫文爾雅的國家高級知識分子模樣溫和無比卻語速驚人道:“你開心就好,以后找我做咨詢請先去樓下大堂掛號交錢謝謝,當然最好不要再來找我,祝你幸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