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停滯
鐘英住在傭兵團的基地,每個人有獨立房間,傭兵們偶爾湊在一起做點什么,而會主動來找鐘英的只有埃迪森了。 埃迪森見了鐘英,“哇喔”了一下才道:“許告訴我,他給你發了緊急消息,但你沒有回復他,讓我來找你?!?/br> “是嗎?”鐘英回房找手機。 埃迪森走進來,回手帶上門,對著鐘英裸露的上半身咂舌,和他們西方人相比,東方人總是更纖細,即便他身上充滿肌rou,攻擊力極強,卻還是給人一種脆弱的感覺。 鐘英屁股忽然被這男人拍了一巴掌,埃迪森語氣輕佻:“柏樹,剛剛在做什么,還硬著呢,你和男人睡過嗎,要不要試試我?” 鐘英:“……” 他拿起桌子上放著的槍,撥開保險,對準埃迪森的褲襠:“什么?” 埃迪森干笑著舉起手,躲開鐘英的槍:“沒,沒,許和你說了什么?” 許同傲確實發來了消息,告訴他最近有了艷姐的行蹤,她在上次的抓捕行動中受了重傷,被手下帶走,這段時間她在美國住院休養,現在準備回金三角了。而任務介紹里寫明了“建議多人行動”,這不是一個能單獨完成的任務,許同傲建議他做好準備后和傭兵團里的人一起執行。 “許同傲說艷姐要回金三角了?!辩娪褬屔虾帽kU丟回桌子上,“他建議我找人一起做?!?/br> “傭金多少?”埃迪森搓了搓胳膊,覺得有點冷了,“你這里冷氣好足?!?/br> 傭兵團的基地在金三角,現在是三月份,晚上的溫度有二十多度,空氣潮濕,空調幾乎要全天開著。 鐘英不置可否,報了個數字:“我只要艷姐的命,錢可以都給你?!?/br> “哇喔?!卑5仙@訝,“任務細節是什么?” 鐘英道:“許同傲還沒告訴我,大概還在調查。艷姐剛從美國回來,加上上次受傷,周圍跟著的人可能不少,除了你和我,最少還要再找三個?!?/br> 埃迪森迅速在心中思考人選:“可以,時間?” “不知道?!?/br> “好吧,我先把人給你找好?!迸R走,埃迪森確認了一遍,“你真的愿意把錢給我們?” “我要的不是錢?!辩娪⒌?,“如果艷姐死了,所有戰利品也是你們的?!?/br> 埃迪森聳肩:“好吧,再見?!?/br> 離開鐘英的房間,埃迪森打了個激靈,回頭看了一眼房門,覺得奇怪,他穿著正常的工字背心和褲子,怎么怎么冷,明明鐘英只裹著浴巾……不過話說回來,這個亞洲人的身材真是不錯…… 埃迪森打個響指,哼著一首他家鄉的兒歌小調走了。 臥室里又剩鐘英一個人,他這才解開浴巾換衣服:“小樹,是不是你?” “哥,他摸你?!背贪厍囡h忽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帶著委屈,“他想睡你,我想殺了他?!?/br> “不行?!辩娪⒖聪蚺赃?,他沒看見程柏青,但他覺得他就在這里,“埃迪森很重要,可以幫我為你報仇。如果他再有下次,我會打爆他的蛋,保險我都拉開了?!?/br> “那也不行?!背贪厍嗦曇艏怃J起來,“哥,我去殺了他好不好?” “說了不行?!辩娪⑻咨媳承?,分散程柏青的注意力,“你在哪,過來親我一下?!?/br> 他看不見找不到程柏青,只能要求對方主動。 冰冰涼涼的感覺順著鐘英的嘴巴向下,吻過他的脖子,來到他的胸口,隔著薄薄的衣服,舔弄他的乳尖。 鐘英低吟,覺得這種幻觸很犯規,明明還有衣服,被這樣舔弄的時候卻好像什么都沒有穿,赤裸著被對方撩撥。 才穿好的內褲同樣沒有用,冰涼的吻一路向下,最終停留在他的褲襠處,濕軟的舌頭自下而上地舔他的性器,舌頭在他guitou上打轉,勾著龜棱撥動。 “小樹……”鐘英揮了揮身前的空氣,他只想和程柏青接吻,沒想做別的,“等一下……” “不要?!?/br> 鐘英下身的快感沒有停下,但這絲毫不影響他能聽見程柏青的回答,清晰且果斷。 為了拒絕這句話,程柏青變本加厲,他張嘴含住鐘英的整根性器,為他深喉。 如果,如果小樹還在就好了,他甚至可以抱住對方的頭,在他口中直接抽插,讓他為自己的“任性”付出代價…… 鐘英低頭看著把內褲撐出個帳篷的性器,自暴自棄地不再動了。 涼意纏上鐘英的腿,摸過他的屁股和腰,隨后逐漸消散。 鐘英正是有感覺的時候,程柏青卻跑了。 “……”鐘英深吸一口氣,“小樹?” “我去給他點教訓?!背贪厍鄮еσ獾穆曇粼絹碓竭h,尾音消失在空氣中。 鐘英:“……” 起立的兄弟仍支棱著內褲,他又討厭起這個幻觸,因為他太了解程柏青了,懂得他的使壞調皮,以至于在幻想中對方也是如此鮮活,就好像他還在。 鐘英煩躁地搓了搓頭發,脫掉內褲躺回床上,開始手動解決。 晚上睡覺,鐘英在夢里看見了今晚被他殺死的索剛,站在他的臥室里,頭以一種扭曲的狀態搭在肩膀上,雙眼瞪得滾圓,從眼角流出血,指著鐘英:“是你,原來是你殺了我!” 鐘英在夢里見了太多可怖的場景,索剛的模樣毫無殺傷力。 瞥了他一眼后,鐘英閉上雙眼翻了個身。 被從夢里驅趕走的死者們后來再也沒有出現過,他覺得索剛也不會例外。 索剛沖上來掐住鐘英的脖子,不斷重復一句話:“是你殺了我!” 被扼住喉嚨的感覺太過真實,索剛冰涼的手力氣巨大,鐘英的掙扎毫無所用,甚至一度讓鐘英產生了窒息感。 鐘英掙扎著要從夢境中醒來,但索剛只想把他拖入地獄,眼睛里的血越來越多,眼白越來越少,化成一個黑黝黝的洞口,直視鐘英:“吃了你……你好香啊,吃掉你……” “去你媽的……”鐘英咳嗽著,他不懼怕死亡,但絕不接受被索剛殺死,那也太窩囊了,夢里也不行,“還敢來我夢里,再殺你一次……” 鐘英死死握住索剛的手腕,蜷起雙腿,對著他的肚子用了一招兔子蹬鷹,一腳把人踹了出去。 索剛發出嘶啞的吼聲,沒想到鐘英竟然還敢攻擊他,狂風卷著房間內的東西沖向鐘英,同時他再度飛到鐘英眼前,抓向鐘英胸口。 鐘英不可能坐以待斃,翻身下床,摸到床頭柜上的手槍,本能地對著索剛開槍。 “這你也想殺我……”索剛話說了一半,難以置信地盯著鐘英,摸了摸胸口被打出來的巨大洞口,“什……” “哥!”程柏青人和聲音同時到達鐘英房間,擋在他身前,“你沒事吧?” 與此同時,索剛的頭爆炸了,血rou四濺,又被程柏青擋住,其他的碎片消失在空氣中,軀體慢半拍地漸漸散在空氣中。 以往鐘英被叫醒時只有聲音,看不到程柏青,那些幻覺又總是太過短暫,不足以讓他回味什么,但現在程柏青無比清晰地站在他身前,穿著常見的T恤和休閑褲,頭發莫名浮動著,仿佛有風托著。 鐘英不自覺地伸出手觸碰,帶著期待和試探,他渴望程柏青,卻害怕失望,害怕他的手又穿過程柏青,什么都留不下。 但這次不同,鐘英碰到了程柏青,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了。 “我……沒事?!辩娪兜?,“小樹……我碰到你了?!?/br> 程柏青一僵,倉促一笑,隨即變了臉色,表情異常兇惡,對著鐘英喝道:“醒來!” 鐘英沒來得及看清程柏青的笑,大腦便一陣眩暈,身體猶如千斤重,墜落感快速傳來,程柏青離他越來越遠,直到什么都看不見了。 躺在床上的鐘英突然睜開眼睛,胸口快速起伏著,心跳劇烈且清晰,咚咚咚咚的聲音響在耳邊,他虛脫一樣全身無力,大腦一片空白,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夢里的一切都太過真實,他的房間,死去的索剛,還有程柏青…… 鐘英閉了閉眼睛,坐起來按開床頭燈,為了確定什么似的看了一圈房間,和他臨睡前一樣,沒有索剛,沒有狂風,也沒有程柏青。 就連他的槍也老老實實躺在床頭柜上。 夢境越真實,他就越難從中走出,可現實總在提醒他,假的,都是假的。 它們的界限在哪里,在于別人無法感知程柏青嗎? 鐘英站在窗戶邊,深夜的金三角相比白天安靜許多,他回想起程柏青,在他的幻想中也向前走了,不再是幾個月前披著破舊外套,光裸著腿的樣子。 還會兇他,讓他醒來。 又或者只有他停留在原地,停在程柏青死去的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