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相遇
當殿中將軍王滿菩走進御花園的時候,看到的是這樣一幅荒誕的場景: 姹紫嫣紅的花圃中,七八個孩童扭鬧成一團,他們穿著青紅紫色的貴族服飾,相互推搡,口齒不清的嚷叫,嬉鬧之中一個穿著明黃色袍子的孩子突然被得罪了。他向身后猛地一跳,攥緊拳頭,雙目盛滿怒火,緊緊咬著牙,臉色如同春夏秋冬,一陣變冷,一陣變暖,旁的孩子都低頭噤聲,兩只胳膊垂在腿邊,仿佛在大人的面前做了錯事。 那孩子朝著他們冷冷地掃視一周,似乎是注意到了穿著盔甲,腰佩寶刀的王滿菩,便信步朝他走來。 王滿菩不知是跪還是不跪,因為過于慌亂,竟怔怔地看著他定住了。 他像個面容姣好的幼童,身高不過五尺,王滿菩喉嚨蠕動一下,那句“太子殿下”卡在喉嚨叫不出來,這時腰間的那口寶刀,霍的出鞘了,雪白的刃反射出他像鴉羽一樣低垂濃睫,目光中隱隱流露出怨毒的流光。 孩子們驚恐如鳥獸般散去。 “不許跑!”楚降轉身氣惱地命令,“給我攔??!” 二十多個太監們紛紛圍堵,楚降提著沉重的大刀,吃力的用雙手擎起,朝著那被太監抓住的孩子劈去,那個太監的三根手指被連累砍斷,他興奮地喘著粗氣,追向另一個孩子,那孩子正在逃命,往回看了一眼,怪叫一聲音,跌在草地上。 楚降興奮地反舉起刀,刺進脖子,一股血噴濺在臉上。 事畢后,他把刀交給一個太監,另一個太監呈上綢帕子,楚降一邊揩臉一邊來到王滿菩跟前,那血濺到了眼睛里,有點不舒服,揉搓著眼問:“你就是新上任的殿中將軍?叫王滿什么的?” 王滿菩已經跪下,他看著太子黑漆漆的影子,心中發顫,沒想到他竟如傳聞中一樣矮小且殘忍,聲音明朗地答道:“臣,王滿菩,參見殿下!” “哦,對!王滿菩?!背祷腥淮笪?,笑了一下,對頭頂指點道:“你的母親是我母妃的庶姊,你還算是我的表兄呢?!?/br> “殿下金枝玉葉,卑職愧不敢當?!蓖鯘M菩冷冷地道。 楚降已經將臉上的血揩干凈了,便把帕子扔給太監,雙臂將王滿菩虛扶起來,王滿菩沒想到他肯紆尊降貴,吃了一驚。 楚降見他面色冷淡,以為他是嫌官小,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殿中將軍一職不過六品小官,但意義重大,鎮守中宮,護佑我與父皇的安危,望將軍不要嫌棄?!?/br> 王滿菩道:“這怎么會,臣原在軍中不過一個小小監曹之位,太子提拔之恩,卑職感激不盡?!?/br> 楚降見他如此識抬舉,便點點頭,輕描淡寫地道:“以后天長了,將軍定會平步青云,我把將軍的刀弄臟了,賠一把新的給你吧?!?/br> 王滿菩瞥了一眼那柄血淋淋的刀,楚降身后的幾具溫熱的尸體,忍嘆道:“多謝殿下?!?/br> 楚降見王滿菩說話如此沒勁,感覺到了無聊,疲倦地揮揮手:“你下去吧,待會差人給你送去?!?/br> 午后三刻,王滿菩當差之時,收到了賞賜的刀,那是一把金光閃閃,嵌滿了寶石的刀,不僅比普通的刀更沉數倍,刀柄之處的寶石稍有不慎會劃傷手,使用起來極其不方便,純粹是個美麗金貴的廢物,王滿菩想起了楚降,笑了笑,將寶刀收進了箱子里,去事務府領了一把新的刀。 ========= 太子面如中秋月,眉如墨畫,睛若秋波,呵氣如蘭,是個名副其實的佳人,美中不足的是,他生來矮小,如今十七,卻只有十二三歲的孩童大小,皇上素來對他疼愛有佳,怕他寂寞孤獨,便選了些朝中大官的適齡公子入宮伴讀。 但他性情陰晴不定,玩鬧不好,就常常要見血,公子們入宮時是幼童,然而過了三四年,便越來越高挑,反觀楚降自十三歲以后就沒有長過個子,心里愈加憤懣,每過三年就要換一批伴讀,世族大家知曉太子性情忌諱如深,不愿再送子孫入宮,皇上退而求其次,選了些沒落氏族的孩童入宮。 楚降殺了這些孩子,竟然無人敢追究,皇上編了個名頭,稍作了些補償,此事就作罷了,只是不敢再填人伴讀,只找些小太監供他戲耍。 楚降這日百無聊賴,聽到殷侯覲見的消息,心頭做癢,斥退了身邊太監,獨身一人掩人耳目,躲進沒有衛士看守的一處舊屋。 剛剛推門進去,就吸到一股香氣,腰部一緊,是被人抱了起來,他驚呼一聲,卻沒有掙扎。 耳邊傳來低低的笑聲,熱乎乎地氣噴灑到脖子里:“小sao貨,屁股又欠cao了是不是?” 楚降面色一凜,斥道:“你放尊重點,我可是太子?!?/br> “欠干的sao貨,屁股癢了,才知道找叔叔cao,虧我那么疼你這沒心沒肝的東西?!彼鴼?,一邊罵,一邊輕車熟路地把楚降放至桌上,楚降一臉不情愿,輕輕推了他一下。 楚晟低罵一聲,手上麻利的解開他的褲子,往自己性器啐了口唾沫,猛地往xue里杵去,楚降臉色一白,有些疼,后來便流了些sao水,就舒暢多了。 楚晟cao了八十多下,就把他抱起來,抵在墻上,像是抱著個小娃娃,胡亂地往上頂撞,楚降的腦袋有點暈,稀里糊涂的從發絲哆嗦到腳趾,xue里狠狠一縮,聽楚晟倒抽了口涼氣,停了一停,把他反轉過來。 兩個人貼唇交換了些唾液,楚降勾著他的脖頸,雙腿夾緊了腰部,耳鬢廝磨了片刻,楚晟把他放在地上,將兩腳推至耳邊,cao上千下,一泄如注。 兩人都高潮了便索然無味,各自穿好了衣物,楚降不會系褲帶,等著楚晟穿完了,再給他系上。 楚晟半跪下,有種伺候兒子的錯覺,嬉笑著朝他襠部抓了一把,楚降瞪了一下眼,楚晟便更加覺得有趣,把手伸進褲子里,揉搓幾下,硬了之后,再上下擼動十幾下就噴射了出來。 楚降的前面向來沒什么性味,像是一窠病雀,不堪一擊。 兩個人神色淡如水,仿佛剛才的肌膚之親皆是幻覺,楚晟先說了話:“聽說你把你的表兄調到了紫禁城?!?/br> 楚降一揚眉,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這事你怎么知道?” 楚晟皮膚是小麥色,身體強健,并不似一般王公貴族的蒼白,他沒有直面回答,而是淡然地笑道:“他在軍中當差,非常本分,他的上司王律德本來是想將他調至五品都尉,卻突然被你橫空插了一腳?!?/br> 楚降恍然大悟:“怪不得,我看他的樣子很不高興?!?/br> 楚晟冷眼瞧他,不再言語,王滿菩的母親是庶出,在家中極受欺負,竟許配給了一個小小軍曹,幸虧他的弟弟王律德升至督軍,剛想提拔侄兒,卻被太子橫插一腳,當了個有名無實的六品芝麻官,王家自然不滿。 這些事情,楚降是不知的,他像狂風驟雨,想到什么便要做什么,少考慮前因后果。楚晟垂頭,整理一下衣袍,過了一會兒才輕飄飄地道:“反正你也不會讓他一只守在這個小小的雜號將軍之位吧,哈哈!” 楚降突然很提防地看著他,“我自有一番打算,你問這么多干嘛?” 楚晟知他多疑,無所謂笑道:“我怕你被人坑害還不自知?!?/br> 楚降冷笑,暗忖道:如果我的表兄都居心叵測,那我的叔叔豈不是更不可信了? 楚晟慢悠悠地笑了,像只老狐貍,不甚正經,口中卻正言道:“玉兒,你向來多疑,可我是一片真心啊,只恨不能剖出來給你看?!?/br> 玉兒是楚降的乳名,楚晟覺得非常妥帖,他就像是荊山之玉,通體晶瑩,光可鑒瑕,呷在口中清涼舒適。 楚降冷哼一聲,“你這些甜言蜜語還是講給鬼聽去吧,快滾?!?/br> 楚晟也不氣惱,咯咯笑了,背著手,俯身在他臉頰一側啄了一下,腳下生風,馬上消失了,楚降抹了一下臉,在屋子里發了一會兒愣,直到覺得這時候出去,被人看到也不會聯想到楚晟,才動身。 王滿菩正在巡視中宮,見楚降鬼頭鬼腦從一小門出來,猶疑一下,上前行禮:“太子殿下?!?/br> 楚降嚇了一跳,勉強笑道:“哦,是你啊?!?/br> 王滿菩想到了先前遇到的楚晟,但并未多想,道:“殿下,為何一個人在此?” “我迷路了,你送我回去吧?!彼趴诤a。 王滿菩奇怪,但也不多問,從前面領路。 楚降這才有時間打量他的模樣,上次沒有細看,王滿菩生得高個闊肩,面容堅毅,看起來非??煽?,似乎是知道太子向來不喜歡別人比他高,所以含著胸,腰背微躬,然而于事無補,他實在太高了,足有七尺,楚降須得仰著看他。 楚降停下,扶著宮墻微微嘆息。 王滿菩轉回頭,問:“殿下可是累了?” 楚降蒼白的微笑:“正是累了?!?/br> 王滿菩心里暗嘆,天潢貴胄身體卻如此差勁,單膝下跪,將身體向前探去:“請殿下不要嫌棄?!?/br> 楚降點頭道:“你倒是有心?!闭f罷貼了上去,腿夾住結實的腰部,胳膊勾住王滿菩的脖子。 王滿菩在臂彎中嗅到一陣芳香,不禁心曠神怡,面紅耳赤,走了沒幾步,忽又聞見一股奇怪的味道從身后襲來,說不清是什么味道,倒是有些像…… 像jingye。 王滿菩的臉哄一下炸紅了,只覺身后的人比尋常女子還輕許多,疾步走上八百多步,終于到了春宮。 “你把我送到床上去吧?!?/br> 王滿菩稱:“是?!?/br> 楚降坐到臥榻上打了個哈欠,見王滿菩垂著眼,不大看他,便以為他還因為官的事不高興,將他的手一把拉過來,拍了拍又捏了捏,安慰道:“你不必憂心,等我榮登大寶,定要封你個大將軍當當,你是我的表兄,我可是拿你當自己人看待的?!?/br> 王滿菩聽他如此不慎言,心里很感激又很難為情,把手抽出來,道:“多謝殿下,承蒙殿下厚愛?!?/br> 楚降笑了笑,揮揮手,“你下去吧,我時刻惦記著你?!?/br> 王滿菩心怦怦直跳,一直到出了春宮許久還如此,王滿菩將手探到背后,卻碰到一片黏膩的液體,將手湊到鼻邊嗅了嗅,同是男人,他怎么能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頓時面紅耳赤,紅頭漲耳,楚降剛剛的話宛如魔音,在耳邊低聲呻吟回蕩:我時刻惦記著你—— 王滿菩出了一身熱汗,慌里慌張回到睡覺的地方,一顆心跳到嗓子眼,一夜都沒有睡好。 因為他玩忽職守,被同事告到事務府,罰了半月俸祿,之后又自罰領了十大板子,一顆心才算冷靜下來,把這樁事咽到肚子里,再也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