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舞演唱會的C館人聲鼎沸，人群摩肩接踵，一群群的男男女女帶著白舞粉絲團特制的服裝、標語、燈板和應援棒尖叫著迎接偶像的表演。

    還有一隊專業的打call團，用特別編排的動作揮舞著七彩的應援棒，那叫一個熟練，動作都舞出花來了。

    這群人眼睛里都帶著桃心，那尖叫聲幾乎要把C館的天花板都掀翻了，比雷豹打雷的聲音還要夸張，嚇了剛踏進場館的陸虎一跳。

    值得慶幸的是C館的隔音材料是超頂級的，一丁點聲音都透不到外頭去，不然隔壁的智腦論壇一定會勒令關閉演唱會。

    遠遠的，陸虎望見了正在舞臺上表演的白舞，穿著緊身的服裝跳著動感的舞步。

    又唱又跳好幾十分鐘一點喘都沒有，不由得讓陸虎感嘆女孩子體力真好。

    說起來陸虎也是第一次看見白舞跳這種舞，跟她以往給人文靜的印象完全不同，但也不怯場，跳出來的效果堪稱完美，不愧是專業偶像。

    陸虎來得并不算早，門口保安檢查了他的vip票后還用略帶著些驚訝的眼神瞅了他一眼。

    他們還是第一次碰見有聽白舞演唱會遲到的人，還是vip，實屬罕見。

    Vip票有自己的綠色通道，不用跟普通票的人擠——現在普通票的通道都站滿了站票的觀眾，不得不讓人感慨主辦方見縫插針的賣票方式。

    在一陣又一陣接連不斷的音浪中陸虎終于找到了他的位置。

    陸虎覺得自己的耳朵要被這群粉絲給拆了，為了保護自己的耳朵，他發誓這是最后一次來白舞的演唱會。

    Vip的座位在最前排，特意隔出來的一小塊，在舞臺右側方，能夠清楚看到舞臺的全貌，想的話也能跟舞臺上表演的白舞做最多程度的互動。

    Vip區早已坐滿了人，只有陸虎一個預定的位置還空著。

    “勞駕讓一讓?！?/br>
    “陸少？”

    這聲音有點熟悉，陸虎轉頭一看，坐在自己隔壁是之前有過會面的大貴族安恒，再往旁邊是安恒的妻女。

    他的女兒約莫十五六歲，正是如花般的年紀，她似乎是白舞的鐵桿歌迷，跟外頭的應援團一樣拿著標語，手腕上纏著絲帶，雙頰緋紅高舉牌子拼命揮舞。

    好在安恒家的教養不錯，她沒有跟外面的粉絲一樣沖天尖叫，拼著命憋著氣，看得陸虎都覺得氣悶。

    他們一家坐在陸虎的左手邊，陸虎的右手邊還有一個空位，是預留給邵晉中的位置。

    可惜這家伙現在還在后臺，用不上了。

    “安恒閣下?！?/br>
    “上次會面承蒙關照了?！?/br>
    “應該的應該的?！?/br>
    “這么巧，你也來看演唱會？”

    “白舞是我的朋友?！标懟⒃诎埠闩赃呑?，“她送的vip票，我剛好在國家劇院這邊就過來了?！?/br>
    “倒是安恒閣下，你對白舞也有興趣？她可比你小十幾歲?！?/br>
    安恒抬了抬下巴，示意陸虎往自己的左肩方向看。

    在他的左肩那邊是他的妻女，安恒的夫人狀似在聽白舞的音樂，實則有半幅心神都放在自己的丈夫這邊，注意著陸少和安恒在說些什么。

    陸虎記得安恒的妻子也是帝都某位大貴族的女兒，同樣尊貴，以前在帝都是相當出名的名媛，交際手腕是相當成熟的。

    倒是他女兒全部注意力都在白舞身上，一股天真無邪，真不像安恒家養出來的。

    安恒說，“別別別，我有妻有女拖家帶口的，你這話可會造成家庭不睦——你瞧，我女兒是白舞的粉絲，非拖著我過來，大概是想要vip區域的票吧?！?/br>
    “能看得出來，令愛很喜歡白舞?！标懟⒄f。

    安恒女兒正要轉過頭來給他父親一點顏色瞧瞧，但白舞正巧經過這里，伸手過來跟觀眾互動，小女孩立刻扭過頭去無聲尖叫著伸手過去同白舞握手。

    兩人握手，片刻就分開，女孩收回手后兩手緊握放在胸前，渾身顫抖，臉頰緋紅，興奮的狀態溢于言表。

    白舞可真有魅力哈。

    白舞看見了坐在一邊的陸虎，面上表現出明顯的驚喜之色，掛在臉上的笑容變得發自真心了。

    陸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好像看見白舞的眼角有一閃即逝的淚花。

    她怎么了？

    陸虎皺著眉正要站起身來，但旋即等白舞再次轉過頭來時，她的臉上只有燦爛的笑容。

    看錯了嗎？

    朝這邊打了個招呼，白舞繼續演唱。

    陸虎頷首，示意她自己看到了她打的招呼。

    現場能明顯感覺到白舞的興致更加高漲，她散發的灰色因子強度變得更高，調動著觀眾們的情緒到達新的高峰。

    陸虎不用感應也知道現在整個場館中都是白舞散發出來的灰色因子，無聲、細膩，在悄然中影響著觀眾們，給他們帶來立體高級的視聽盛宴。

    隨著音樂落到尾聲白舞的表演暫告一個段落，她回到后場稍作休息并更換衣服。

    “她唱得相當好?！卑埠銣愡^來，悄悄地跟陸虎說話，“她，是不是那個？”

    安恒并不是能力者，但他的情報渠道能帶給他不次于能力者的相關領域信息。

    陸虎知道他想問什么，他朝安恒點了點頭。

    “她，合規？”安恒稍微有點擔心他的女兒，她現在的狀態確實有些狂熱。

    快要跟外面的粉絲們一樣了。

    “現在沒問題?！标懟⒄f，“AMA會監控她的能力發展，到達對人體有負面影響的時候會暫停她的演出?！?/br>
    安恒出了口氣，“這樣就最好了?！?/br>
    “她的能力現在還是最低等級的原石級，她每次使用能力范圍都相當大，這種情況下她的能力強度會被削弱到極致，對人體造成負面影響的可能性幾乎沒有?！?/br>
    陸虎指著二樓平臺上一位穿著黑衣帶著眼鏡的人說，“AMA在監控白舞的能力，每次演唱會都有專人監控采樣，你瞧，就是他?！?/br>
    這個男人的穿著乍一看就像保安一樣，一般人都不會注意他。

    他手持AMA的儀器，在最高處認真校對分析場館中灰色因子濃度的節點。

    “她的能力現在更像是觀眾情緒的催化劑，這是一種比較優良的反應?！?/br>
    安恒想了想，說，“如果她的能力等級提升呢？”

    “理論上，到達金剛石等級的能力才能在撐住大范圍調用灰色因子的前提下對人體產生不可逆的傷害，而白舞，她的能力等級已經基本定型了?！?/br>
    陸虎說，“除非她的人生出現大起大落，又或者遇到貴人，遭遇一些不可思議的事件，否則就算擁有能力者系統訓練方法的萊茵元老院也很難提升她的等級?！?/br>
    “原來如此?！卑埠泓c了點頭，“這樣我就安心了?！?/br>
    輕柔舒緩的音樂聲再起，兩人的對話告一段落。

    場館中的燈光熄滅，只留了一盞燈給舞臺中央。

    那里只有一架孤零零的鋼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