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異動
“同學們認真審題,這里應該是取X的值趨近于正無窮,再帶回原表達式中……”時近寒冬,階梯教室里的暖氣開得足足的,讓人越發的困倦起來。雖然高數老師站在講臺上賣力地講解著典型例題,但坐在臺下的學生們還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嘉澤,嘉澤……好好聽,這幾道題每年期末都會考原題的,最多換幾個數字……”見紀嘉澤的腦袋一垂一垂的,都快要一頭栽進書里了,林天翔只好抬手撞了撞他的手肘,隨即湊到他耳邊小聲提醒道。紀嘉澤猛地抬起頭來,一臉如夢初醒的表情,努力打起精神來盯著黑板上的板書,想要把要點記下來。奈何公式的推導和表達式的化簡就像是天書一般,他看了半晌,終于還是長嘆了一口氣,自暴自棄地拿出手機刷起了微博。 距離紀嘉澤復課返校,轉眼間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的時間。紀嘉澤的校園生活出乎意料的平靜,九尾狐們似乎在一夜之間銷聲匿跡,遠遠地逃離了云陽市,其他靈族也暫時沒有要對他出手的跡象。紀嘉澤白天就像是尋常的大一新生一般上課學習,晚上則在紀鴻霄的督促下認真修行,時不時還可以跟自己的眷族們胡天胡地地廝混一番,日子過得倒也輕松愜意。 很快,隨著深冬來臨,大一的第一個學期也即將迎來尾聲,紀嘉澤沒有想到,自己作為龍主蘇醒后面對的第一個重大挑戰,不是敵族的入侵,而是……高數考試。 “學習亦是一種修行,如果連人類的知識都無法靜下心來認真掌握的話,又如何能夠在求道之途上有所精進呢?”紀鴻霄的訓誡言猶在耳,紀嘉澤刷了一陣手機之后,心里總覺得慌里慌張的不踏實,于是又只好放下手機,耐著性子繼續聽老師講題。 “哎,真的好難啊……天哥你大一的時候高數期末考了多少分來著?要不然晚上你給我單獨補習吧,我聽他講課實在聽不進去……”紀嘉澤一邊聽著課,一邊沖林天翔眨了眨眼,可憐巴巴地說道。 林天翔聽到單獨補習幾個字,臉色頓時微微漲得有點發紅,他輕輕咳嗽了一聲,隨即很是委婉地回答道:“你還是……嗯,自己努力聽講吧。前天晚上阿源給你講完作業回來之后,一整晚都沒下得了床……” “啊……那天好像……是有點玩得太過火了……”紀嘉澤想起前天晚上的情景,臉上難得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神情,伸手撓了撓自己的頭發,訕訕地說道。他那天本來還是很認真地想要讓江源教自己寫高數作業的,結果江源一邊講,他就一邊盯著江源襯衣領口下面若隱若現的黑皮大胸看,最后兩個人忍不住在圖書館的衛生間隔間里來了好幾發。江源背對著紀嘉澤趴在狹小的馬桶蓋上,胸肌和奶頭緊緊貼著冷冰冰的瓷磚,雙腿則踩在地面,腰身低陷,高高撅起自己肥碩的巧克力rou臀,就像是等著挨cao的肌rou母狗一般。這樣性感yin靡而又毫無保留的姿勢惹得紀嘉澤yuhuo高漲,狠狠地挺起自己粗壯的大jiba就朝江源的saoxue里捅去。期間衛生間里不時還有學生來上廁所,聽到隔間外傳來的響動聲,江源越發緊張地夾緊了自己的肥臀,而紀嘉澤則壞心眼地故意用力挺腰猛刺,惹得這個渾身肌rou的黑皮爺們兒只能狠狠咬住自己的手掌,從喉嚨深處溢出含混不清的聲響。等到紀嘉澤終于心滿意足地射在了江源的肥臀里,慢悠悠地拔出自己的巨根時,江源的saoxue已經被cao得紅腫外翻,xue口被捅得足足有銅錢大小,半天都沒法合攏,還不停地向外流淌著黏糊糊的jingye與yin水。 下課鈴聲適時響起,打斷了紀嘉澤的浮想聯翩。他飛快收起筆記本,將對期末考試的擔憂瞬間拋到腦后,跟著林天翔有說有笑地走出了教室。 “喲,今天是阿雄來接班???正好,一起去吃個午飯吧?”林天翔一走出教室門,就看見顧志雄正站在門外,于是朝他揮了揮手,笑著說道。雖然紀嘉澤風平浪靜地度過了兩個多月的大學生活,不過眷族們的保護措施還是半點都不敢放松,按照預定的排班,每天都會有至少一名龍子跟在紀嘉澤身邊,無論是上課還是吃飯都寸步不離。紀嘉澤一開始還是難免有些不習慣,明里暗里找紀鴻霄抱怨過好幾次,不過都被紀鴻霄義正辭嚴地頂了回來。 眷族與龍主之間,原本是尊卑分明的主仆關系,然而紀嘉澤這個人,說得好聽些是平易近人,說得直白些就是天生缺心眼,除了在床上caoxue的時候還能端著點龍主的架勢,平日里都是一副人畜無害的傻呵呵的德行,逮著自己的眷族們一口一個哥的亂叫。與他相處久了之后,無論是顧志雄與顧志豪兩兄弟,還是蒲牢一族的學長們,都漸漸放下了最開始的拘謹,變得隨意又親密起來,彼此間說說笑笑,倒也十分熱鬧。不知不覺之間,這些龍子們便已經像是追隨著年輕頭狼的小狼崽子一般,緊緊圍繞在紀嘉澤身邊形成了密不可破的聯盟。 不過,雖說已經漸漸習慣了被眷族們圍繞著的生活,但唯獨輪到陸掣雷值班的時候,紀嘉澤還是會覺得有些不自在,尤其是那天見過他沖著周遠濤發火時兇惡的模樣之后,心里頭對他難免還是感到有些害怕。陸掣雷大概也知道自己不討紀嘉澤喜歡,不僅輪到他值班的時間很少,而且每次都只是默不作聲地遠遠跟在紀嘉澤身后,幾乎從不干涉紀嘉澤的行動,也不怎么和紀嘉澤說話。 “說起來,囚牛和蒲牢一族都是輪換著值班的,怎么睚眥一族每次都是陸掣雷這個族長自己來值班???他手底下的族人呢?兩個多月了,一次也沒有見過?!奔o嘉澤一邊跟在顧志雄和林天翔身后朝食堂走去,一邊琢磨著陸掣雷的事情,忍不住隨口問道。他原本是想著讓睚眥一族也安排普通的龍子來值班,這樣就可以又少見到陸掣雷這張撲克臉幾次,沒想到顧志雄和林天翔聽到他的問話,臉上卻都露出詫異又為難的神色來。他們停下腳步,互相望了對方幾眼,卻誰也沒有先開口。 “嗯?怎么了?我問了什么奇怪的問題嗎?”見到顧志雄和林天翔的反應,紀嘉澤越發好奇地追問道。 “睚眥一族……如今已經只剩下陸掣雷學長一個了?!绷痔煜璩聊似?,盡可能謹慎地挑選著用詞,向紀嘉澤解釋道,“睚眥是司掌兵戈征伐的龍子,也是九子中戰斗力最強的一族,是保護全族的堅盾與利劍。每當敵族入侵時,睚眥一族的龍子們也總是最先奔赴戰場。十八年前龍主降生之時,云陽市的天空中升起久久不散的彤云,引來了兇獸梼杌的注意。為了保護剛剛出生的龍主,睚眥一族為數不多的幾名龍子與梼杌惡戰了一場,雖然最終擊退了梼杌,但全族也盡數犧牲,只剩下學長一人得以生還……” “怎么會……那睚眥一族豈不是……是因為我才……為什么鴻哥和陸學長,都從來沒有和我說過這些事……”紀嘉澤全然沒有想到為了自己能安穩地長大成人,龍族曾經付出了如此慘烈的代價。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好,只覺得胸口像是堵了一團棉花一般,充滿了愧疚與茫然感。 “當年的事情,我也有聽族長大人說起過。陸學長應該也在那場惡戰中受了重傷,是狻猊一族從兜率宮中取來靈藥,才勉強救回了他一條性命?!鳖欀拘蹏@了口氣,見紀嘉澤還是一臉悵然若失的神色,又改口安慰道:“不要多想,靈族之間的斗爭一直都是這樣殘酷,弱rou強食,你死我活的法則從古至今都沒有改變過。更何況,龍主誕生得如此艱難,也是因為天道對強大靈族的限制,并不是你的錯。族長大人想必也不是想故意瞞著你什么,只是不想讓你多心罷了?!?/br> “嗯,我知道,不用擔心我。過去的事情已經誰也無法改變了,就算難過也只是白白浪費時間罷了?!奔o嘉澤沖林天翔與顧志雄勉強笑了笑,努力平復著心神,“但是,既然我現在已經作為龍主而蘇醒了,就一定會盡到身為龍主的責任,保護好全族的。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絕對不會讓外人再踩在我們頭上撒野了?!?/br> “啊,不過說起來,還有一件事是我可以彌補的?!奔o嘉澤說到這里,想起自己平時對陸掣雷種種刻意冷落的表現,頓時覺得心中很是自責,“走走走,叫上陸掣雷一起吃飯吧,以后再也不故意把他晾在一邊了?!?/br> 林天翔和顧志雄兩人相視一笑,知道年輕的龍主已經恢復了精神,這才算是放下心來。正當紀嘉澤拿出手機,想要給陸掣雷發消息時,一陣奇異的靈力波動卻毫無征兆地在整個校園中蔓延開來。紀嘉澤只覺得心中一陣莫名的悸動,忍不住屈膝跪地,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臉上露出有些痛苦的神情,手機也跌落在地,發出沉悶的聲響。 “怎么了?!又是九尾狐一族的埋伏嗎?!”林天翔與顧志雄兩人被紀嘉澤的異狀嚇了一跳。然而,還沒等他們兩來得及做出反應,一個高大的身影便從一旁教學樓的二樓窗口處一躍而下,將紀嘉澤整個人都摟入懷中。 “哪里,不舒服?”陸掣雷眉頭緊皺,臉上露出焦急的神色,連帶著那道橫貫鼻梁的傷口看上去也更加猙獰了。紀嘉澤抬起頭看著陸掣雷,想起片刻前從顧志雄口中聽到的關于睚眥一族的往事,只覺得面對陸掣雷時的心情與過去大不相同了。在愣了片刻之后,紀嘉澤冷不丁冒出來一句:“今天沒輪到你值班,你也一直跟著我嗎?” “……哪里,不舒服?”陸掣雷眨了眨眼,萬年不動的冰山臉上十分短暫地閃過了疑似有些不好意思的神情,隨即很快又歸于平靜。他沒有回答紀嘉澤的問題,只是執拗地繼續追問道。 “沒事,沒什么大礙,這會兒已經緩過來了。應該也不是敵襲,和之前被九尾狐包圍那次不一樣,沒有感覺到危險的氣息……”紀嘉澤扶著陸掣雷結實的手臂站起身來,沖著林天翔和顧志豪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用擔心,“準確地說,不僅沒有感覺到危險,反而是……怎么說呢,有種熟悉的感覺?” “圍觀的人太多了,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吧……”陸掣雷從二樓直接翻身跳下的行為難免引來了周圍人的關注,眼見著同學和老師們越圍越多,林天翔一邊說著,一邊轉身朝體育館的方向快步跑去。 等到紀嘉澤一行四人趕到體育館的時候,周遠濤已經早早地就站在門口等著他們了。今天沒有體育老師的教學任務,因此他換了一身休閑打扮,穿著牛仔褲與長袖T恤,上半身隨意地披著一件短款的運動外套,腳上套著一雙黑藍撞色的板鞋,整個人看上去清爽而帥氣。 “哈哈,怎么樣,看你們這幅慌慌張張的樣子,嘉澤應該有所感應了吧?”見到幾人朝著體育館走來,周遠濤笑著拍了拍紀嘉澤的肩膀,看上去不僅沒有露出擔憂的神色,反倒是興致高昂一般。 “嗯,剛才在食堂外面,一瞬間感覺到了一股靈力的波動。雖然身體稍微有點難受,但卻并不覺得危險,反而是有種很懷念的感覺……”紀嘉澤努力描述著自己的感受,“所以說,到底發生了什么?感覺教練你好像心里有數啊,不要跟我打啞謎啦,趕緊告訴我?!?/br> “龍的,秘寶,蘇醒了?!边€沒等周遠濤回話,陸掣雷便接過話頭,一字一頓地認真說道。 “龍的秘寶?嗯…………好像聽鴻哥說起來過,但是沒有什么具體印象了啊……”紀嘉澤皺起眉頭,努力在腦海中搜尋著相關的回憶,卻還是一無所獲。 “龍生性便喜歡搜集各種奇珍異寶,傳聞中有108件秘寶又特別受到歷代龍主的喜愛,龍主將自己的靈力與血液注入秘寶中,這些秘寶從此便與龍主心意相通,神魂相連。龍主在世時,它們便供龍主隨意驅使,龍主一旦逝世,它們也會隨之消失不見,四散飛落到各個角落陷入沉眠,等待著新任龍主出世的那一天?!敝苓h濤見紀嘉澤還是一臉困惑的神情,便補充解釋道,“看來嘉澤最近有好好努力修煉呢。隨著修為提升,沉睡中的秘寶也會感受到龍主的靈力,并隨之蘇醒過來,重新聚集在龍主身邊。你剛才感受到的,應該就是其中一件秘寶散發出的靈力波動吧?!?/br> “嘿嘿嘿嘿,那是當然啦??磥碜罱哪Ч硖赜栠€是很有效果的,不枉我每天晚上都被鴻哥揍得雞飛狗跳?!奔o嘉澤一聽這話,尾巴都差點翹到天上去,臉上也露出得意洋洋的神色來。他轉念想了想,又有些遺憾地感嘆道:“那現在這108件秘寶,全都已經飛散到各個角落不知所蹤了嗎?感覺好可惜啊,一件一件找回來也不知道要花多長時間……” “嚴格地說,也不是全部啦。有些秘寶在上一任龍主逝世后只是失去了靈通,現在還存放在靈犀閣里,由狻猊一族代為保管著。等到你修為足夠精深,能夠駕馭它們之后,遲早還是會物歸原主的。此外,還有九件被稱為御器的特別的秘寶,是龍主作為族長身份的象征賞賜給九族的,在九族間代代流傳,因此也不會隨著龍主的逝世而消失?!?/br> “嗯,這個我有印象!之前被那幫狐貍精埋伏的時候,我見過鴻哥的脖子上浮現出一圈奇怪的花紋,然后手里就多了一支笛子。鴻哥光是用笛子就把那幫狐貍精揍得雞飛狗跳的,要不是帶頭的那個娘娘腔使陰招……哎,算了,不說了。那支笛子,應該就是囚牛一族的御器吧?”紀嘉澤聽到這里,頓時來了勁兒,一臉好奇地繼續追問道。 “哈哈,沒錯,那就是龍主賜予囚牛一族的御器,玉笛九韶,浮現在鴻霄脖子上的則是與御器相匹配的御紋。身體上浮現出御紋,就代表這名龍子得到了御器的認可,有資格繼承族長之位?!敝苓h濤被紀嘉澤的描述逗得忍不住笑出了聲,一邊笑,一邊盡職盡責地解釋道,“九韶不僅是玉笛的名字,也是一首樂曲的名字。相傳黃帝的玄孫帝嚳曾經在祭典上以玉笛吹奏這首樂曲,樂曲悠揚婉轉聲入云霄,引得當時的龍主也在祭典上現身。龍主與帝嚳憑借著這首樂曲達成了契約,帝嚳將玉笛作為信物贈與龍主,并許諾年年祭拜供奉,而龍主則庇佑帝嚳統治的國度風調雨順,四海升平。因此,九韶不僅是威力強大的兵器,也是人與龍之間契約的見證,是大有來頭的一件法寶?!?/br> “這樣啊,聽起來確實很適合司掌樂理的囚牛一族呢?!奔o嘉澤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正想要接著再追問幾句,而電話此刻卻很適時地響了起來,紀嘉澤拿起手機一看,正是紀鴻霄打過來的,于是趕緊接通了電話。 “……看來遠濤和阿雷已經把情況差不多都告訴你了?!睆碾娫捘穷^傳來了紀鴻霄熟悉的聲音,在一番簡短的詢問后,他很快便了解清楚了紀嘉澤一行人此刻的狀況,“既然如此,就不要浪費時間了,趁著還沒有鬧出什么大動靜,趕緊回收在云陽大學里現身的這件秘寶吧,正好也可以檢驗一下你平時修煉的成果?!?/br> “等等,什么大動靜?檢驗我修煉的成果又是怎么回事??”雖然紀鴻霄說的云淡風輕,但紀嘉澤卻還是敏感地察覺到了不妙,趕緊追問道。 “啊,他們還沒有告訴你嗎?秘寶侍奉過歷代龍主,因此一般脾氣都不小,你要通過它們的考驗,得到它們的認可,才能讓它們為你所用。根據秘寶自身的強弱與天性不同,有時候可能會鬧出很夸張的場面,或者是把無關的人類都波及進去,所以要干凈利落地盡快通過考驗,回收秘寶才行?!奔o鴻霄的語氣一如既往的鎮定從容,仿佛是在說著什么再尋常不過的小事一般,“對了,順便再提醒你一句,原則上回收龍主的108件秘寶可是只能靠你自己的。如果讓眷族出手相助的話,就算勉強通過了考驗,也很難得到秘寶的認可?!?/br> “不是,等等,聽起來很難搞的樣子?。?!鴻哥你是不是應該給我多一點提示啊,鴻哥……鴻哥??”還沒等紀嘉澤回過神來,紀鴻霄就干脆利落地掛斷了電話,看來是早就做好了打算,鐵了心要讓他自己想辦法解決眼前的問題了。紀嘉澤把手機揣回兜里,一臉可憐巴巴的神情轉過頭來,只見周遠濤一臉輕松爽朗的笑容,還沖著紀嘉澤豎起了大拇指,就像是滿懷信心地給自己弟弟打氣的大哥哥一般,而陸掣雷則依舊是擺著一副撲克臉站在原地,似乎在等待著紀嘉澤的指令。 “哎,好吧,那我們這就出發,趕緊去把那件折磨人的秘寶回收掉吧?!奔o嘉澤左思右想,也沒有其他辦法,最后只能認命般嘆著氣說道。